30、第一章 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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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岳华被绑架的前三个月。
早上刚过六点，莱斯就接到了米歇尔发来的报告。在地面界的黑市上突然流通着一种奇怪的药，名为‘韶华’。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这种药能让吸食它的人‘返老还童’。但是药效十分短并且副作用相当大。当‘韶华凋落’之后，服用者的□□会急速衰老，甚至会导致死亡。
其实黑市上流行的非法药品有很多。许多时候，各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严格打击。毕竟那些药品的背后牵扯的势力复杂而庞大，要是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这不过是一次新药的流行。想不到，A国国会议员突然死亡。法医鉴定的结果是议员服用该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后一次，副作用发作时，年迈的议员一时没缓过劲就这么死了。
也许一两个平民的死并不能引起上位者的注意，但一国要员死于非命，雪域岂能坐视不管？米歇尔接到报告后，立刻派人调查，然而结果却有些让人吃惊。
躺在观景椅上，莱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昨晚一宿没睡，等着月坐上去曲院的车以后，他才有机会躺下来休息一下。没想到刚睡下，米歇尔就发来报告。报告的内容让他烦躁不已。
“来杯冰咖啡。”
听到莱斯的命令，一旁的机器女仆立刻倒了一杯加冰的咖啡递给莱斯。呷了一口咖啡，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稍稍平息了心中的焦躁。
所有的调查都指向同一个名字——杜德维尔。雪域的存在是为了平衡天上界与地面接，防止冲突，维护两边的和平。所以，在接到消息时，米歇尔才会立即下令封锁所有消息。因为他知道，这个名字对莱斯意味着什么。
莱斯走到饰品柜旁。拿起一个镶着金色花纹的相框。相框里有一张照片。
说是照片，其实并不是一张纸。这种记忆照片能嵌入一段影像，然后循环播放。
相片上三个军装少年笑的无忧无虑。那个时候，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莱斯凝视着左边搂着他的金发少年。他那有些长的金发，曾被米歇尔嘲笑女气。绿宝石般的眼眸闪着明亮的光芒，给人无限阳光的感觉。还有他的笑容，柔和的笑容，曾经倾倒许多人的笑容，都那么令人怀念。
“马林……”莱斯低声呢喃。许多记忆交替着在脑海里闪现。9岁那年，他们第一次在家族聚会上见面。金发的少年冲着自己毫无心机的微微一笑。以后的二十多年中，这个人一直在他身边，而他也习惯了这种有他陪伴的生活。
习惯这种东西还真是可怕。莱斯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相框。
“先生，斯托克先生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
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莱斯快步走了出去。
“真的要去吗？”米歇尔忍不住问。“要不，这事我在派人调查一下。也许——”
“不了。”莱斯果断的拒绝了米歇尔的提议，“这件事必须尽早结束。无论如何，雪域得给地面界一个答复。”
“但是，杜德维尔……”米歇尔突然说不下去了。虽然他一直看不惯马林的天真。但从心里，米歇尔还是认同了他。
是因为莱斯吧！米歇尔默默的注视着陷入思考中的青年。从童年开始。无论这个人走到哪，总能成为所有人注视的中心，总有许多人愿意跟随他。马林和他也不过是其中的两人，区别在于，莱斯选择了他们。
窗外的风景急速的飞过，恍的人头晕。两人不再说话，而是各自陷入沉思。飞舰以极快的速度驶向杜德维尔家族的庄园——曼陀丽。
很久都没有来这里了。
自从马林死后，莱斯就避免一切与他有关的事情。连任职雪域最高执行官都丢给了米歇尔。如今，阔别了十多年，他又再次踏入这座熟悉的庄园。记忆中，曼陀丽一直是一个美丽的，充满了阳光的地方。古老的石柱，带有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建筑，栽满了石楠花的羊肠小道，还有大厅中央历代杜德维尔家主的画像。
顺着宽而广的大厅行走，莱斯来到了最后一任杜德维尔家主的画像面前。这是一幅油画。油画上的金发少年端坐在红木椅上。他的一只手放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握着身旁的少女的手。少年洋溢着与黑发少女一样的笑容。那种笑容是有魔力的，连看到的人也禁不住翘起嘴角。
“莱斯！”
米歇尔的声音让莱斯猛地回过神来。他转过身来，脸上柔和的表情已被一种礼貌的冷漠所代替。
“克里斯蒂安先生，斯托克先生。”一名类似管家的老人冲莱斯和米歇尔行了一个礼。
“克洛文先生，我想见见杜德维尔先生。”
克洛文低着头，过了一会才慢吞吞的回话：“老爷身体不舒服，已经吩咐不见任何人了。”
“我有事与他详谈，务必请他出来。”
不顾老人直白的拒绝，莱斯仍然生硬的要求。然而，如同没有听到莱斯的话似的，克洛文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座腐化了的雕像。
“和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么呢？”米歇尔不耐烦的说，“我去把那个老家伙从卧室里提出来。”
“老爷不在卧室。”克洛文干巴巴的说。
“不在卧室？”米歇尔大感意外。“不会在开‘圆桌会议’吧！”
不理会米歇尔的讽刺，忠心的管家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那么，杜德维尔先生在哪？”莱斯问。
“老爷不在卧室。”
听到这句话，米歇尔恼火的提起了老管家的领子：“固执的老家伙！”然后询问似的看了一眼莱斯，后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进来！”
米歇尔的话音刚落，一群武装人员从各个入口涌入，迅速包围了整个曼陀丽庄园。那些人穿着统一的绿色的军服，在衣服的下摆处绣有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这是雪域所掌管的军队特有的标志。
“米歇尔•斯托克。”米歇尔向克洛文出示了一张证件，“雪域最高执行官。现在对曼陀丽进行搜查，该搜查得到3317年签署的法律许可。”
看到武装人员闯入各个房间，老管家突然暴跳如雷，试图阻挡他们：“不要打扰老爷，他在陪少爷。”他高叫着：“你们这群天杀的，不要打扰他们……不要打扰少爷睡觉……”
似乎是怕这个突然变脸的老人伤到什么人，几个士兵立刻架住他，试图让他安静下来。这个过程中老人一直嚷嚷‘不要打扰少爷’，‘不要打扰他们’，弄得所有人一头雾水。
“莱斯，少爷不会指——”米歇尔怀疑的说。莱斯也皱起了眉，一个想法在脑海中逐渐形成。
众所周知，杜德维尔是出了名的溺爱孩子。这好像是一种家族遗传，就像斯托克家的孩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一样，杜德维尔由于过分溺爱孩子，每几代总会出现一两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到了马林父亲这一辈更是。庞大的家产，如日中天的名声都被他给败光了。马林出生时，杜德维尔家族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好在马林并没有继承到父亲种种恶习，而是将他的母亲的优点和容貌一成不变的继承下来。
从幼年开始，马林就显示出他的聪明和长袖善舞。他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和喜好。在十年一次的雪域最高执行官的争夺战中不负众望获得了这个职位。
然而，月球争夺战中，他却死了。把希望都放在这颗新星的杜德维尔家族因此而衰落，默默的退出了权利的中心。
“长官！”第三督察的声音让莱斯从回忆中醒来。
“找到了吗？”米歇尔问。
“报告长官，找到了！可是……”第三督察的声音吞吞吐吐，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发生什么事了？”米歇尔奇怪的问，“难道那个老家伙真的弄了个与马林一样的机器人OOXX？”（好孩子不要问OOXX是什么！）
“不是……”不知是不是受不了自家上司那么口无遮拦，第三督察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压低声说：“总之，请两位大人去看一下。”
事情不想自己预期的那样，莱斯有些诧异。他看了一眼同样吃惊的米歇尔，两人快步走向地下室。
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有些阴暗。通道的尽头透出幽幽的蓝光，好像昭示着这不是人类可以涉足的领域，而是通往幽冥之地的死亡之路。
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随之而来的是浮在心头的不安。前方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人极度不愉快的事。
“这是——”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米歇尔忍不住叫出了声。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实验室。实验室里有很多培养槽。那些培养槽中有许多不完全的克隆体，这些克隆体都有着相同的容颜——
“马林……”米歇尔不敢相信的看着液体中漂浮着的人。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庞，微微阖上的双眼，还有随着水流飘荡着金色的头发。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第一眼看过去明明是微笑着的，但当你仔细看的时候，他又好像在哭泣。
在巨大的实验室的尽头，还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培养槽的圆柱形的玻璃容器，里面漂浮着的人不同于其他那些残缺不全，他是完整的。唯一一致的地方是，他们的表情都那么微妙，似笑非笑。
在容器的旁边，蜷缩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脸上布满可怕的皱纹，五官都有些模糊，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刚过百岁的人。
“他服用过韶华。”米歇尔肯定的说。
“伯父。”脸上轻轻的呼唤。许久，老人，也就是克劳迪•杜德维尔抬起了那张可怖的脸。
“是你！！！你……你怎么还敢来！你这个凶手，杀害我儿的凶手！”克劳迪咆哮着，试图扑过去，一旁的警卫立刻架住了他。
“放开我！你们这群刽子手……你们都想从我手里夺走我的孩子……”
“看来这老家伙精神失常了。”米歇尔不以为然的说。
莱斯看着槽中的青年，开口道：“伯父，马林已经死了。”
只是一句话，克劳迪就彻底的安静下来。这种不正常的安静引得所有人都看着他。只见刚才还暴跳如雷的老人突然间逸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死了？不，我的孩子没死……没死……”克劳迪又用着那种疯狂的语调说：“他马上就会醒过来。”
“死心吧，老家伙！克隆人类是死罪！即使这些实验体全部成功，他们也会被雪域处理掉。”米歇尔一边不屑的说，一边召唤士兵准备将克劳迪押走。
“不，他们都死了……他们马上就要醒了……马上……”
莱斯皱了一下眉头。克劳迪满口疯言疯语，弄不清真假。一会说死了，一会又说活了，教人莫名其妙。
这事还是快点结束的好！
他刚要开口，想不到克劳迪一下跳起来，挣脱了士兵，狂奔到控制台上，按下了一个金属按钮。只见所有的培养槽的上方打开一个小口，伸出一只金属针管，里面螺旋状的玻璃管里充满一种诡异的深红色液体。那些针管将奇异的液体注射到了克隆体里。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那些培养槽。几分钟后，培养槽里的液体渐渐被抽离，玻璃一样的槽壁缓缓下降，最终消失在所有人眼前。而那些插满管子的克隆体静静地卧倒在槽里。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东南角的池子里发出了异样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从槽里爬出。很快，一只惨白的手臂搭到了池边。即使相隔甚远，莱斯也能看到那只手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几乎是立刻，所有的士兵都抬起枪对准槽里踉跄爬出来的生物。这个克隆体没有左手，只见他刚站起来，就用仅有的一只手捂住脸。与此同时，其他的槽子里都发出那种生物从水里挣扎而出的声音。在阴暗的实验实里，这种声音显得异常恐怖。
米歇尔打了一个手势，那些士兵不慌不忙的分成几组，分别用枪瞄准那些爬起来的克隆体。
虽然他们都爬起来了，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手捂住脸，发出不成声的惨叫。那些克隆体表情扭曲，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某种残忍的，未知的痛苦。一时间，实验室中充满了痛苦的嚎叫，让人不禁产生坠入十八层地狱的错觉。
叫声仅仅持续了几分钟，那些克隆体就像耗尽生命般纷纷倒地，变成一堆不会动的烂肉。
“马林……唔……我的孩子，你怎么了？”这一变故让老人嚎啕大哭。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再度奔回到尽头的培养槽中，从液体中捞出早已死去的青年，边哭边说：“没关系，我的孩子，那位大人一定能把你救活的，你等着爸爸啊……”
米歇尔刚想问‘那位大人’是谁时，手机突然响了，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后，米歇尔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什么事？”莱斯问。
“没什么事，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看到这个场面的不只莱斯和米歇尔。某个不知名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身边同时还站着若干人。他们面前的屏幕上正上演着莱斯他们看到的情形。
“又失败了！”一个娇嫩的声音颇为惋惜的说。“看来还得改进呢，这个药方。又得找新的试验品了，嘻嘻……”
“真可怜！”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残忍，说着与表情不符的话,将手里的鲜血般的百合花扯碎。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一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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