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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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气温骤然降低，云也积得厚，看样子是要下雪。
去年冬天春溪一片雪花都没飘，全攒在今年。
一月中旬，期末考刚考完，学校急匆匆给他们放了假。
气象局预测接下来几天会有一场大雪，段秀颖就叫季远早点把苏煦接家里来。
季远巴不得呢，还告诉他老妈：“其实今年咱们年夜饭都能一起吃，苏煦跟他家里断关系了，一个人过年不如跟我们家过。”
“那喊他来啊，”段秀颖也开始盘算，“正月里走亲戚，咱们一家四口出去多齐整，风头肯定盖过你舅舅一家。”
“说不准呢，万一沈齐也去舅舅家，他还拖上个姜羽，算上舅舅舅妈景哥，他们一家五口比我们人多。”季远正在房间找碟，待会儿苏煦过来他们要一起看电影。
“那咱不跟他们比人数了。”段秀颖看得很开，比不过的就不比，“咱们比成绩，你今年可算给妈争了口气，回头人家问，我也好意思张口了不是。”
季远又泼冷水：“您忘了，我们这辈的数我最小，就我还在高中拘着呢，人家早在大学里放飞自我了。”
段秀颖瞬间后悔没把季远早生个几年，摆手：“算了算了，你也就在交男朋友这项上赶早儿，像你哥他们，都是快毕业了才敢跟家里摊牌。”
季远在一堆游戏机里找到了碟，跳起来得意：“那我是不是棒棒哒？”
“找的男朋友棒棒哒。”段秀颖把摩托车钥匙给他，“路上慢点儿开，等你们上了大学，妈赞助一辆跑车，让你俩双双飞。”
在宠孩子这项上，段秀颖远超她大哥二姐，季远觉得自己老幸福了，毕竟年纪最小，上面全宠着他，下面他又不用让着谁。
也就一个男朋友需要他哄着让着，但他乐意呀。
见到苏煦就把跑车的事儿说了，季远乐道：“咱妈绝对看在你面子上才给买的。”
苏煦手揣在他怀里取暖：“那我今天去叫什么？”
摩托车开得不算快，但隔着头盔，季远没听太清：“啊？你说什么？”
“我说，”苏煦大声喊，“我今天去叫妈吗——”
“哎，”季远这回听清了，故意答应占他便宜，“乖宝贝儿。”
苏煦拳头捶他背：“你个傻子，叫什么都应。”
风里都是他们的笑声。
寒假伊始，季远文化成绩突飞猛进，苏煦跟他们一家的关系更是突飞猛进，从隔三差五吃便饭，到寒假拎包小住，苏煦渐渐融进了这个家。
段秀颖自不必说，她对苏煦是从头喜欢到脚。
季博安刚开始别扭，后来只觉多了个儿子，还是个顶好顶优秀的儿子，能陪他下棋聊天，可比季远那小子安静讨人喜欢。
年三十那天，一家四口各司其职，段秀颖季博安忙活年夜饭，季远苏煦负责打扫卫生。
季家家底不赖，但夫妻俩不愿意聘外人在家帮佣。
段秀颖做饭是兴趣爱好，季博安没事就会帮忙，偶尔卫生太糟糕才会雇个钟点工来打扫。
今天季远和苏煦包揽了这活儿，一个负责一楼，一个负责二楼。
段秀颖女士的原话：“不能把他俩放在一起，小混蛋不老实，总欺负小苏。”
季远后来揭穿她：“不就是怕活儿干不完嘛。”
当然也有这方面原因，但段秀颖不承认。
事实证明她的决策是对的，为了尽早摸到热乎乎的男朋友，小混蛋手脚别提多利索了。
苏煦躲不掉，季远最近逮到机会就跟他亲热，亲热又不到家，就光摸摸抱抱。
再就是季远爸妈都看着，他不想露了本来面目，叫他们看见自己放荡不羁的一面。
“好了，你别缠着我了。”苏煦推开小混蛋就跑，跑到厨房去，给段秀颖打下手。
季远拿眼神勾人勾不来，感叹自己没有做狐狸精的天赋。
罢了。
山不就他，他去就山。
宽敞的厨房一下子挤进四个人，明明多得是落脚的地方，有两个人却总是绊来绊去，一会儿磕手一会儿碰脚。
段秀颖见这情形就骂，骂小混蛋太不安生，叫季博安过年之前赶紧把他收拾服帖了。
不过这阖家欢乐的日子，以上都只能当作玩笑，给年夜饭添点儿笑料。
苏煦没过过这样的除夕，桌上全是他爱吃的，他可以边吃边笑，捧着碗时不时有人给他添菜。
年夜饭吃完要守岁，季远往日精神，偏今晚犯困厉害，好几次头磕在苏煦肩膀上，要不是他磕得嗷嗷喊疼，苏煦都要怀疑这人是装睡了。
“撞到下巴了？”苏煦回头给他看，关切得紧，“就叫你别坐在我后头。”
季远张嘴：“还咬了舌头，疼死了。”
苏煦看了一眼，给他合上下巴：“没事儿，舌头没破皮没出血。”
“别理他，在那儿装呢。”段秀颖把电视音量调小了点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小苏，上这儿来坐清净。”
季博安难得帮儿子说句话：“你拆散他们干什么，过年不就是图个热闹开心。”
季远有了帮手，立刻附和：“爸说得对！”胳膊死抱着苏煦不撒开，“有我在热闹，大家都开心。”
季远不禁夸，夸两句就嘚瑟，苏煦还就爱死了他那股嘚瑟劲儿，爱得不得了，想把他抱着亲。
在热闹的气氛中，时钟敲响，新的一年到来了。
“新年快乐。”苏煦对着季远脸亲了一口，趁着旁边夫妻俩不注意，又嘬了他舌头，问他，“还疼吗？”
季远回他一句“新年快乐”，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仅不疼，还很灵活。
*
新年一过，没几天又要开学了。
这学期忙小高考，开学难免要早，苏煦一模二模四门全A，证明平时努力没白费。
季远得感谢男朋友监督，大过年都压着他做卷子，这才考了一B三C。
“你有点儿危险啊。”苏煦拿着他的成绩单，又把他卷子翻出来，“我先给你分析分析，看看究竟因为什么问题失的分。”
季远说：“既然有先，那然后怎么样？”
“然后？”苏煦笑起来，“然后就罚抄打手心呗，谁叫你这么笨总出错。”
放学后俩人去逛小卖部，季远零食成堆地买，全给男朋友，零花钱也全给男朋友，求男朋友别打他。
狗情侣遭人妒忌，阎志勇满嘴狗粮吃撑了，抱着球往外走，却看见几个穿得跟乌鸦似的人正往他们这儿看。
显然不是看他，似乎看的是……苏煦？
阎志勇不确定，拉旁边的刘斯杰问：“你瞧对面几个人，是不是看苏煦呢？”
刘斯杰身体故意往苏煦那里偏了偏，人一挡住，对面几个人眼珠子立马跟着转，他确定道：“百分之九十九。”
阎志勇没轻举妄动，正好手上抓着手机，他装模作样地自拍，实则调的后置摄像头，把那几个人全拍下来了。
刘斯杰：“行了？”
阎志勇点头：“你可以动了。”
刘斯杰立刻往学校保卫室跑，喊大爷出来帮忙。
要是学生找事，他可以喊几个兄弟上，但那几个人一看就是社会人士，得找专业人士对付。
可惜保卫室就剩几个大爷，干不过那群人，提着长棍都追不上，扑了个空。
“怎么回事？”季远出来问。
阎志勇把手机递给他看：“照片里这几个不像好人的，刚才一直盯着苏煦。”
刘斯杰说：“正好拍了照，咱报警吧。”
季远看完了给苏煦看，两人都认出来是上次那批人，也就是苏文翰的人。
刘斯杰手快已经在拨号了，苏煦赶紧阻止他：“别报警，这些人我认识。”
苏煦只能这么说，他不好说是他爸找人监视的他。
季远把买的一兜零食给他们分了，阎志勇问：“不都是给苏煦的吗？”
“你们分吧，刚才谢了。”季远说。
“小事。”刘斯杰接过便利袋。
季远点头，说：“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苏煦也跟他们道别：“明天见。”
回家路上，季远隐隐担心，苏煦他爸不像是会善罢甘休，而他小高考之后又要去基地集训，不能一直守在苏煦身边。
把苏煦送回家，还未及离开就给教练打电话，问自己能不能免了这次集训。
教练语气严肃道：“仗着有点天赋就想偷懒，爱来不来，队里不缺你一个打比赛的。”
季远知道这样不对，他也难：“我就是跟您商量商量，不同意就不同意，您别埋汰我呀。”
教练又说了他两句，把电话搁了。
季远手机揣包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听见身后门开了，转头，苏煦从里面跑出来抱他。
赶紧堵他耳朵，但知道没用：“你都听见了？”
“嗯，”苏煦说，“你不用为我这样，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可上次……”
“上次是没防备。”
季远犹豫地看着他：“你一个人在家真的不怕？”
“不怕。”苏煦说，“你什么时候走？”
“15号考完就走。”
“我能去找你吗？”苏煦笑了笑，“我想你陪我过个生日。”
季远点头：“19号我请假出来，陪你一天。”
人在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愿望，就目前，苏煦的愿望是和季远一起过生日，他也知道季远的两个愿望——篮球和大学。
篮球是为自己，大学是为他。
他不能拖季远的后腿，毕竟季远已经分了一个愿望给他。
日子不会太难熬，那之后，国奥集训选拔差不多开始了，苏煦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们会在各自的领域发光，成为彼此的荣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