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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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这禽兽当得名不副实，只局限于脖子以上的亲吻加啃咬，过足了瘾就放人。
转眼两人坐上缆车，要往山顶的度假山庄去，苏煦靠着季远，手指无聊在他胳膊上划，问他：“你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吗？”
季远的父母对儿子没什么要求，除了人品不能差，再就是对待感情不能随便。
以前常提的早恋问题，起源于初中一年级，段秀颖发现班上小姑娘给他递情书。
那时候季远才多大，又傻又愣的，还拿着情书问段秀颖能不能答应，然后就被当场教育了。
“你又不喜欢人家姑娘，你答应个屁啊？就算你喜欢人家姑娘，你答应了人家，你能干嘛呀？”
“好嘛，假设你跟人家姑娘在一起了，你愿意把自己的零花钱省一部分出来做你俩的约会经费吗？”
“约会的时候，人家姑娘要是不小心踩了一脚你的宝贝鞋，你能不跟人家翻脸吗？”
好家伙，夺命几问，问得季远是又心惊又肉疼，以后一段时间看见小女孩都绕道走。
后来上高中，段秀颖对他的教育方式变了，早恋还是劝止的，但就怕他学聪明了偷偷谈，要求就降低为——
只要不被发现，你谈就谈吧，但有一点，要互相尊重负责。
未成年人是绝对禁止发生某些行为的，你对象要是起了心思，你得劝你对象打消这个念头，而你，小混蛋，你绝对不可以霸王硬上弓。
又是一个好家伙，季远从小受教，保守的观念早已刻进了血肉，没想到有天交了个浪荡不羁的男朋友。
季远诚实道：“梦里有，现实没有。”
“如果我都有呢？”苏煦说。
季远没答话，眼睛刻意向窗外看，苏煦抬起他胳膊咬了一口。
过了会儿，他小声说：“明年三月，我生日那天，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季远垂眸，苏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他呢，他真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诚实吗？
梦境与现实，难道不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吗？
苏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可以吗？”
“……嗯。”季远心说，他对不起老爸老妈的教导。
谁不想跟自己男朋友亲近，季远当然想过，只是没有苏煦那么想。他更不知道，苏煦那么积极，完全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得到许诺的苏煦没有意料中开心，眼里反而含了泪。
季远问他怎么了，苏煦借口说：“脚疼，刚才不觉得，现在疼劲儿上来了。”
当然不是喜极而泣，季远答应得不情不愿，换谁能高兴得哭？
苏煦就是突然很委屈，又觉得自己丢人，求着别人上自己，别人才勉为其难地同意。
因为耍了心机手段季远才跟自己在一起，从前满脑子都是漂亮女同学，如今却交了个男朋友，季远多少还是有点抵触的吧。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苏煦问。
正在给他脚的季远顿了顿，抬头望着他：“我为你都弯成一盘蚊香了，我爸妈要知道我不仅早恋，还是跟个男的，我屁股要被鸡毛掸子抽开花。”
季远开玩笑的口吻，苏煦听着却完全没有笑意。
下了缆车，还是季远背着苏煦，段秀颖正在度假山庄门口等着他们，看见人来跑上去：“小苏怎么了？是不是爬山的时候摔伤了？”
苏煦说：“阿姨，我没事的。”
“妈，你稍微让开点儿，别碰着他脚。”季远说着往旁边躲了躲，“平时我挨打受伤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段秀颖打了下季远的头：“你挨打是活该。”她蹲下要看苏煦的脚，“天哪，肿这么高，肯定很疼吧。”
“姑姑，”顾景从里面出来，拉住她，“咱们先别急着碰，这里有医生在，叫他看最好。”
段秀颖这才站起来：“对对对，我糊涂了，叫医生看看。”
“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去吧。”顾景举起手机，“我去联系下赵医生，他现在大概在泡温泉。”
“谢谢哥。”季远冲顾景点了点头。
“小事，不用谢。”顾景不认识季远背上的男孩子，可能是季远的同班同学，他看了一眼苏煦，“先带他去你的房间，换件衣服洗把脸什么的。”
*
两人都是从泥坑里爬上来的，衣服看着就脏，段秀颖把季远的包拎过来打开，想说找衣服给他们换，结果发现他儿子居然坐人家腿上。
“季远，你干嘛呢？”段秀颖手上衣服一丢，“不知道小苏脚伤了？你还坐人家腿上，你怎么这么欠呢你？”
季远直呼冤枉：“我刚把他放沙发上，没来得及站起来，我怎么就欠了？”
“欠抽，起开。”段秀颖扒拉了他一把，自己挤到苏煦身边的坐下，转头说，“回头我就叫你爸过来抽你。”
季远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段秀颖还笑他：“知道高个子的悲哀了吧，重心不稳。”
“叫我长大高个儿的是你，嫌我高挡光的也是你，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垃圾桶里捡的，充话费送的，你自己选一个。”
苏煦很轻地笑了一声，母子二人瞬间停止拌嘴，看着他。
“怎么了？”苏煦问。
“笑了就是不生气了。”段秀颖指着季远，对苏煦说，“告诉阿姨，是不是季远欺负你了？”
笑了就是不生气了，这句话原来是她教给季远的。
苏煦这才明白他们是故意逗自己开心，摇头说：“没有，我没有生气。”
“明明就有！”季远琢磨不透，生日愿望都答应他了，为什么还是哭，还要生气。
段秀颖迅速瞪了季远一眼：“说话就说话，这么凶你吓唬谁呢？我告诉你，小苏是你妈我罩着的，你要是敢欺负他，以后一分零花钱都没有。”
她是真心觉得苏煦这孩子不错，会说话又懂礼貌，样样招她喜欢，她拉着苏煦的手：“你别怕，那小混蛋怕我呢。”
“季远对我特别好，我特别、特别喜欢他。”苏煦悄悄打量着段秀颖的神色，果然见她皱起了眉头。
“啊……”段秀颖话里透着尴尬，“喜欢啊，这个……”
“我想洗个澡。”季远突然开口。
“哦对了，我记得给你们找衣服来着。”段秀颖想起来翻找那包，都是季远昨晚收拾，今早叫她给带过来的，“现在洗什么澡，你直接换件衣服得了。”
她先是拿了件黑短袖给季远：“里边儿换去。”又找了件白的给苏煦，“你就在这里换，我出去看看小景找医生来没来。”
苏煦点头，说了声谢谢。
季远在段秀颖出去后，一下子蹿到苏煦身边，在他嘴唇啄了一口：“我妈喜欢你，你以后有靠山了。”
苏煦撅着嘴，小气包似的说：“我跟你才没有以后。”
他心说，你妈才不喜欢我，我一说喜欢你，你妈都吓得皱眉了。
季远一见男朋友赌气，又追来追去地哄。
苏煦换衣服，季远就殷勤地帮他，这一幕恰巧被回来拿手机的段秀颖撞见。
苏煦往后缩说“不要你弄”，季远追着人家说“脱了脱了”。
“季远！”段秀颖一脚踹开门，不由分说地上前揪住他耳朵，“你现在有能耐了，霸王硬上弓，居然还敢逼着人家跟你好？！”
季远不知道他老妈是怎么闯进来的，躲也躲不及：“我没有，妈，你放开我。”
“没有？我在门口……”她想说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眼睛不经意一扫，看见没穿好衣服的苏煦脖子上全是吻痕。
“阿姨，你误会了。”苏煦赶紧把衣服套上。
“你别替他隐瞒。”段秀颖使出全部力气，把季远耳朵快拧掉了，“你到底要不要脸？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谁说我不认的？”季远不敢跟他妈动手，只能嚷嚷，“你先松开我耳朵，疼死了。”
莫名其妙搞出了一副捉奸的场景，鸡飞狗跳中，苏煦大声喊了句：“是我自愿的。”他硬着头皮，咬牙说，“也是我先招惹他的，跟他没关系。”
段秀颖听完这话都懵了。
“你胡说什么？”季远一脱身就走到苏煦面前，苏煦看着他，他读不懂苏煦的眼神，更不懂苏煦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什么叫你跟我没关系？”
苏煦吸了口气，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你才别胡说，当着阿姨，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我不用想，当着谁我都这么说，我他妈就是喜欢你！”季远一冲动吼了出来，把他一直憋着的话在他老妈面前吼了出来。
段秀颖依旧是震惊，全脸写满震惊。
还真让她给说中了，她儿子跟苏煦不仅仅是朋友关系，她儿子喜欢苏煦，可怕的是苏煦竟然好像也喜欢她儿子。
倒数第一追上了正数第一？这科学吗？这像话吗？
“妈，对不起，一直瞒着你。”季远低下头，语气却没有一点对不起的意思，跟宣战似的，“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怕你和爸会不同意，怕你们会拆散我和苏煦。”
段秀颖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斜了他一眼：“我们拆散有用吗？”
“没用，”季远坚定地说，“我就喜欢他。”
苏煦被季远挡在身后，他没想到季远会这么冲动直接，季远他妈显然是不开心的，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不愿意让季远承担他妈接下来的怒火，正想推开季远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就听见段秀颖说：“那你还瞒个屁啊，早说出来，我早点死了养小公主的心。”
“啊？”季远张了张嘴，他老妈这回答实在有点耐人寻味。
“啊什么啊，你俩还能给我生一个？”段秀颖看了看季远，又侧头看他身后的苏煦。
季远：“貌似……不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