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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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苏煦就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没有人问他为什么缺课，没有人问他缺课那天做了什么。
最近各科的期中考卷陆续出完，尤其是最重要的一门数学，两天之前就被锁进了试卷保存柜。
目前距离期中考试还有半个月。
苏煦一边要学习，一边还得盯着席喻书。
季远跟他差不多，也是同时干两件事，一是学习，二是训练，毕竟是个体育生，校队的日常训练和比赛是躲不掉的。
所以他们两个一天里除了上学放学和吃饭，基本上没时间碰个面约个会。
苏煦不想自己盯梢席喻书被季远知道，不然以季远的脾气，不是醋死，就是暴打席喻书一顿。
这天，苏煦赶在放学之前，修改完了跟校长提议的高二学习平台建设计划，审核没问题的话，学校就会请人构建。
计划提交到校长室，校长看完把苏煦一顿夸，并且承诺在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对他提出表扬。
苏煦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份表扬。不需要谦虚，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起初提出这个想法确实是因为季远。
为了帮季远洗脱偷题的嫌疑，他思考了一个中午，到校长面前说了一堆话。
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他后面不能完全洗白季远，万一他话里的漏洞被识破，他就可以靠前面的铺垫，把事件上升一个高度，引导校长顾大局，而不是只把目光放在偷题上。
而在这次事件之后，苏煦发现帮助其他人学习也挺有意思的。
季远的那些朋友几乎个个在年级倒数霸占了一席，但听季远的语气，那些人不是不想学习，而是“差生现状”让他们无能为力，甚至心生叛逆。
学校是很现实的地方，尤其在一中这样的重点高中更是。
一中只有两种学生，学习好的，和学习差的。
假设整个年级有五百人，你的名次不在一百之列，你就是差生。
差生和优等生会享受同等的对待吗？
现实是，肯定不会。
近一点，就拿上次的偷题事件举例。
苏煦当时之所以能够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的校徽让给季远，一是因为他在乎季远，二就是他百分百肯定，如果是他丢了校徽，绝对不会有人往“偷题人是他”这方面去想。
因为以他的水平，同一套试卷摆在面前，老师都不一定有他做得好。
按苏煦的说法，这就是他的底气。他花了无数时间和精力，就是为了拥有这份底气，更为了获得别人的认可。
十七年来一直努力被人看见，除了在父母面前，他几乎所向披靡，没有人不吹捧他，他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以前的苏煦不屑交朋友，更不屑跟一群差生做朋友，可在认识季远之后，他的想法开始发生转变。
每当听到有人数落季远，原因不是季远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作为年级倒数第一，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班上想学好的学生都被他给带坏了。
这理由就离谱，苏煦很不能忍。
年级倒数第一怎么了？不学无术就一定会教坏别人？季远这么有本事的话，他怎么不直接开个教坏别人的班？
学校里有些人对特长生有偏见，尤其是和季远玩得好的人，通常会被划分进一中的“特殊人群”当中。
或许这就是让苏煦觉得有意思的地方，他想凭他的能力，改变那些人对差生的看法。
所以这件事起初是为了季远，现在做下来，苏煦慢慢把这当作是一种挑战，也可以当作是他平淡生活的调剂。
但不知怎么，这件事居然被二中的人知道了。
具体那个人是谁？苏煦在手机短信中看到熟悉的落款，居然又是罗松元。
苏煦直接拨通了对方的号码：“今天下午六点，我在学校西街的咖啡店等你。”
“你们学校的西街，还是我们学校的？”罗松元问。
苏煦失笑：“你觉得呢？”
罗松元那边传来手指轻敲手机的声音：“我跟你一样，都是六点放学。”
“既然非要见我，少上一节课又算什么。”苏煦果断地说，“过时不候，我只等你十分钟。”
罗松元：“……我会准时到。”
挂了电话，苏煦想把这个号码也拉进黑名单，手指划拉了几下，最后还是算了。
这已经不是罗松元第一次换号码了，不管他拉黑多少，罗松元还是会找上他。
“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手机抵着下巴，苏煦陷入了沉思。
罗松元费尽心机地找他，八成还是为了那年物理省队的事，可该说清的都说清了，罗松元究竟还想问什么？
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头绪，苏煦拉开厕所隔间门准备出去，谁知这个时候席喻书竟然在外面。
“你被人缠上了？”席喻书走近说。
苏煦愤怒地推开他，质问道：“你偷听我说话？”
“我看你自习课匆忙跑出教室，就跟过来看看。”席喻书说完又走近，抬手想摸他的脸，“你不应该答应见那个人的。”
苏煦偏开了头，冷冷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我是给了你一次机会，但前提是你把握住了机会。”
“就算我把握住了机会，你也还是不会选我，对吧？”席喻书忽然笑出了声，“那天回家之后，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我被你骗了。”
“你也配用‘被骗’这两个字？”苏煦知道席喻书这是回过神了，那他就没什么好顾忌了，“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爸故意整季远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弄死你。”
“对，就是这样的态度。”席喻书看着苏煦的眼睛，兴奋道，“我最喜欢了。高高在上的永远只有你一个，别人什么都不是。你多高不可攀，天生的好基因、好家世，只要有你在，我永远是第二名，因为我永远都超越不了你。”
苏煦听了只想笑：“你以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靠别人得来的？所以你到底是嫉妒我，还是喜欢我？”
“高一的时候，你在学校谁都不理，但偏偏谁都想巴结你，那是我最羡慕你的一点。那个时候我是嫉妒你的，可后来你居然主动跟我说话，我当时简直受宠若惊，虽然你总是冷着脸不耐烦，但我却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果然很变态，但我承认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苏煦说，“我那个时候会接近你，完全是因为看你不顺眼，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的很令人讨厌。”
席喻书的爸爸高一升上的年级主任，席喻书从此就好像有了依仗，告状、管教、压制……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他好像把自己当成了校园“警察”，可他这位“警察”又不是公正的，他看不惯的就一定要打击，末了还会加上一句“我会把你做的事告诉我爸”。
苏煦当时被这句话反复洗脑，恶心透了，才决定迈出这一步。
席喻书听到真相几乎不能接受，他嚷道：“你明明跟我一样，都是看不惯那些人的！”
“我是看不惯，但那又怎么样？”苏煦冷笑，“我还看不惯你呢，我会现在就把你踢回家，从此不让你来学校吗？”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那你偷题嫁祸又犯了什么罪呢？”
“你果然都知道了。”席喻书捂着眼低笑，笑完仰头叹了口气，“但你肯定没有证据吧，否则你早就把我推出去了。只是可惜这个锅没让季远背上，太可惜了，我特别讨厌他来着，后来看你对他那么好，我就更加讨厌他了。”
他又说：“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帮季远洗清了嫌疑，我也没有把柄在你手上，以后就继续相安无事好了。”
苏煦看着他：“你觉得我会就这么放过你？”
“那你还能怎样呢？我现在可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我也不会上你的当，为了考满分再去偷什么题目，留下尾巴给你抓。”席喻书说。
“真的不会吗？没有实实在在的题目握在手里，你恐怕考试前一周都睡不好觉吧？”
苏煦说完，席喻书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又被苏煦看穿了。
“考试焦虑症。”苏煦摇了摇头，“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因为害怕考不好而感到焦虑，甚至会做出故意把自己整成脑震荡逃避竞赛、考试前偷题这些无耻的事情。”
席喻书要单单只做了这些，没有牵连嫁祸到别人身上，苏煦可能还懒得管，而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管。
他没想到席喻书能反应过来自己在诓他，虽然刚才怼人怼爽了，但近期席喻书大概率不会顶风作案。
再说了，席喻书有一个年级主任爸爸，提前得知试题的渠道肯定不止一条。
现在需要的只是证据。
那种明明知道一切，却没有佐证的心情，简直让人抓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