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中世纪搞基建》乐博

51、第五十一章

　　白袍牧师眉头皱起，他不喜欢教堂里面如此吵闹，于是便走了出去看看，莫妮卡也跟了出去，正好一个仆人跑到白袍牧师身边，一遍喘气一遍说：“老爷，老爷，爱丽丝大人来了！”

　　莫妮卡一喜，白袍牧师却是皱了皱眉，平常很难在教堂中捕捉到爱丽丝的人影，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他瞥了一眼莫妮卡，本来想让她在屋里等着，但是爱丽丝已经走到了殿内，白袍牧师只好迎上前去。莫妮卡悄悄地跟了上去。

　　来人穿着一身浅绿色丝绸的夏裙，黑色的长发像瀑布那样顺滑，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果然是爱丽丝小姐。她的身边跟着莫妮卡认识的那三个女仆，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骑士，莫妮卡就不认识了。

　　莫妮卡看到艾礼思那张漂亮的脸蛋的时候，心中紧张的情绪终于缓解了下来，她本来只想碰碰运气，觉得能够让贝西她们知道就很不错了，根本没想到艾礼思会亲自前来。

　　白袍牧师显然也没想到，他暗搓搓地刺了一记：“领主大人，竟然能在不是礼拜的日子见到您，真是难得。”

　　艾礼思点点头：“主宰喜欢勤劳的羔羊，我总是遵循祂的教诲，雅克牧师，你说是吗？”

　　雅克牧师一刺未成，反而被艾礼思自夸了一波，不由得心中恨恨，他咬了咬牙，转移话题：“那是什么事情，竟然会劳动您的大驾？”

　　“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妹妹玛利亚一岁的生日，我想要为她准备一些礼物……”说到这里，艾礼思看向莫妮卡，“雅克牧师，看来我打断了你的工作，这位也是来教堂请求祝福的吗？”

　　莫妮卡怕雅克牧师随便找个理由将自己打发走，赶紧抢着回答道：“领主大人，我是需要忏悔的……”

　　雅克牧师打断了她的话：“领主大人，令妹的生日是何等的喜事，怎么能让这种杂事扰乱您的心神。”然后对着莫妮卡挥了挥手，“先退下吧，难道还准备让领主大人为你的事等待吗？”

　　艾礼思拦住他：“不用着急，东方有句古语叫既来之则安之，意思就是安稳等待的人，主宰会赐予更多的福气。既然是我的领民，那我就来听听看吧。你说你需要忏悔，是为了什么呢？”

　　莫妮卡也不管旁边的雅克牧师对她怒目而视，说道：“我是城东酒馆的生意人，最近在卖一种新的啤酒，不想不知道少交了什一税，因而被牧师老爷召见。请求主宰的宽恕，请求牧师老爷、领主老爷的宽宥。”

　　雅克牧师脸顿时拉长地跟个黄瓜似的。
　　这个教徒莫妮卡的话说得那么明显，领主那么精明的人，难道会听不出来自己在敲诈勒索？
　　说到底，教会偷偷向商人们索取更多的好处，是很正常的事情，雅克牧师也早就把这种事儿当做不值一提的小事，毕竟教会有权利而需要更多的金钱，商人有金钱而需要更多的权利，双方合作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但是，正常，不等于正确。
　　这些有钱的商人，在教徒的身份的同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领主的领民。
　　如果让教会把这些商人的羊毛薅光了，领主薅什么去？

　　因此，这种薅商人羊毛的行为，要么是商人心甘情愿奉献，领主也无法管束，要么是偷偷摸摸地进行，不让领主发现。

　　要是被领主发现，那教会的脸上可就很不好看了。

　　果然，艾礼思听到这话，长吟了一声‘哦？’，语气中饱含深意，他转头问身边的女仆：“贝西，东区酒馆的什一税是多少啊？”

　　长相成熟雅致的女仆贝西回答道：“大人，东区酒馆的什一税是每周1个银币。”

　　“每周1个银币？和十个正经的手艺人相当，十分不少啊。”艾礼思轻笑一声，眼角扫过雅克牧师，看到他脸上浮现怒容，话锋一转，又说，“当然，奉献给主宰，这是领民和我这个领主的荣誉。那么，这个教徒是少交了？真是好大的胆子，谁不知道本领主爱丽丝·拉勃朗特·欧内斯特是王都的修道院出身，对主宰最为虔诚，在我的领地上，竟敢对主宰不敬，岂不是在往教会和本领主的脸上抹泥？”

　　雅克牧师的脸顿时憋红了，莫妮卡忍住笑意，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领主大人还是个戏精！她连忙摇头说：“每周1个银币的什一税，我从来都没有少交过。如果领主大人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回家拿□□给您过目。”

　　“嗯？”艾礼思的声音中泛出浓浓的疑惑，“贝西，城东酒馆的什一税，还有别的吗？”

　　贝西肯定地摇摇头：“大人，只有这种税，没有别的了。”

　　“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这个教徒刚刚说自己因为少交了什一税，所以需要忏悔？”艾礼思向贝西她们确认道，贝西等三个女仆也跟他一唱一和，“是的，大人，您没有听错。”
　　艾礼思便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询问雅克牧师：“难道说，教会还有我不知道的税收？”
　　而站在一旁，不知为何今天又和艾礼思同行的骑士费迪南德狠狠地瞪着雅克牧师，显然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副想要帮领主大人好好教训这个贪婪的牧师的样子。

　　雅克牧师总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才，面对艾礼思的质问，他很快将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调整过来：“领主大人，主宰在上，教会的税收向来是仁慈而严格的，绝对不会有隐瞒您的情况。这位教徒理解错了，我让她前来，只是给她一个增加信仰的机会。”
　　反正他之前和莫妮卡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只要一口咬死自己并没有威胁的意味，谁也不能奈何得了他。
　　能屈能伸，翻脸不认人，这些手段在雅克牧师看来，完全就是稀松平常的。

　　艾礼思：“什么机会？”

　　雅克牧师一副莫妮卡走了大运的不情愿表情：“如果教徒莫妮卡愿意为教会作出贡献的话，我将作为伯爵领的牧师长，为这位教徒赐福。”

　　真是好划算的买卖……才怪呢！这种赐福听上去高大上，其实就是在领圣餐圣水的时候第一个拿到，然后被牧师念一段经而已，主宰在上，莫妮卡倒没有对神无礼的意思，但是一张很能赚钱的酿酒的方子就换这么个好听不好用的荣誉，别说这方子本身其实是领主大人的，就算这是莫妮卡自己的，她完全有处理权，她也不想拿来换啊！
　　再看看那个雅克牧师，脸上竟然还是一副‘我真是亏大了让你们赚了这么大便宜’的表情？
　　想想也是，按照雅克牧师的计划，他本来应该是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拿到这方子的。现在不光在领主面前丢了脸，还不得不送出一份祝福，可不是亏大了。

　　艾礼思刨根问底：“什么奉献？”

　　雅克牧师也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回答：“领主大人，主宰在上，想必您在修道院的时候，也应该知道，‘没有爱心的，就不认识主宰，因为主宰就是爱’，因此我请求这位受到主宰怜悯的教徒，将她的幸运，分享给主宰的其他羔羊。”

　　说得好听，莫妮卡翻了个白眼，这些牧师有钱得满腹流油，看看这个雅克牧师肥头大耳的样子！肯定比她有钱多了。她看向艾礼思，希望对方能不要给这个牧师面子，狠狠地驳回他的话。

　　没想到艾礼思点点头，一副很认可雅克牧师的话的样子：“你说得没错，收到主宰怜悯更多的人应该分享自己的幸运给其他人。”

　　雅克牧师顿时觉得艾礼思果然是修道院出来的，到底对教会还存在着敬畏，眉开眼笑说：“正是这个道理。”

　　艾礼思就转头问莫妮卡：“那么这位教徒，是准备将自己收入的多少奉献给教会呢？啊，不如这样，雅克牧师，我们把这位教徒的账本拿来看看吧。”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隐私权财产权之类的东西，平民的所有物领主完全有权利处理，因此周围的人都不觉得艾礼思的这个提议很唐突，只有莫妮卡着急并疑惑着，她的账本十分简单，主要是芙兰啤酒的工艺并不复杂，如果拿出来的话，旁人很轻易就能推测到芙兰啤酒到底是如何制作的。而且它上面还有交给艾礼思的份额，这难道可以给别人看吗？

　　艾礼思的提议却正中雅克牧师的心意，他点点头答应了。于是贝西和教会里雅克牧师指定的一位执事跟着莫妮卡前往东区的酒馆拿账本。而艾礼思留下来和教会的人商量玛利亚的生日礼。

　　其实艾礼思今天本来就是准备到教堂这里来商量玛利亚的生日礼的，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了前来找人的酒馆伙计，也是凑巧，不然按照艾礼思平常的日程，这会儿不是在水车工坊就是在伯爵庄园，酒馆伙计肯定找不到人。

　　玛利亚刚开始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母胎不足的缘故，身体有点差，艾礼思照顾了一段时间之后，总算是健康了些，摆脱了那种病恹恹的状态，现在真是非常地玉雪可爱，一双眼睛像小鹿一般灵动，看到艾礼思就会咯咯咯地笑起来，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

　　对于这样的小孩，艾礼思也忍不住喜爱之情。
　　因为玛利亚出生之后不久伯爵夫人就去世了，因此领地上有些不好的传闻，这种传闻可能会随着时间而消失，也有可能会越传越离谱，对于玛利亚的未来影响不好。因此艾礼思决定办一个喜庆的生日礼，来洗刷一下领民们对玛利亚生日的负面印象。

　　生日礼在这个年代其实不怎么受重视，主要是因为教会宣称大肆宣扬自己的生日会让死神找上门。比起生日，更受重视的是死日，很多人会花大量的钱财贿赂教会，举办豪华的葬礼，好让自己死后能够升上天堂。

　　对于这种风气，艾礼思当然是不屑一顾的。而牧师们对于领主大人想要花钱的举动当然是十分欢迎，因此玛利亚生日礼的事情虽然不太符合世情，但仍然毫无异议地定了下来。

　　商量了一会儿生日礼的流程之后，莫妮卡和贝西她们拿着账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