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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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姑娘，等等我。”
段昭然默默走在下山的道路上，听到身后传来清澈干净的女声，宛如这山中黄莺啼转，让她不禁愣了愣神。
这女子嗓音与姐姐的一模一样。
她一转身，见到翩然而至的浅衫女子，原来是赵景渊要验身时替她说话的女子，也是熏香有问题时给她递话的女子。
也许不用这女子自报家门，段昭然也能够猜出她的来历了。
原书中，赵景渊借着选妃的名头，暗中选了三个白月光替身，她段昭然凭借与白月光相似的眉眼，成为替身一号。连水芸装模作样，温柔娴淑，是替身二号。这替身三号嗓音婉转，与赵景渊的白月光的声音相似，被他选中。
此女应该是原书中的替身三号，六大势力之一的神乐宗弟子高雅乐。
果然，浅衫女子追了上来，弯了弯眉眼，高兴地说道：“神乐宗高雅乐，不知道是否有幸和段姑娘交个朋友？”
段昭然对着真诚的笑脸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很好奇替身三号怎么也提前下山了，要知道仙门选妃还没开始呢。她偏了偏头，笑道：“乐意之至，高姑娘可以直接称呼我为‘昭然’。”
“昭然，那你也别叫我高姑娘，多见外啊！叫我雅乐！”高雅乐是真的一点也不见外，对段昭然颇有几分一见如故的味道，十分健谈。
她想到什么趣事，眼睛亮晶晶的，道：“昭然，你可真厉害！我好多年没见到赵景渊这么尴尬了！特别是你拿出了请柬，表明是来参加元辰仙尊的宴会，而不是他赵景渊的道侣选拔比试，他那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可逗了！”
段昭然受身边女子的影响，弯了弯眼眸，如星闪亮，笑道：“谁叫他赵景渊自视甚高，爱端架子！”
看了看附近周围，没有天衍宗的弟子，她又道：“还有，我悄悄告诉你，之前本来我和赵景渊萍水相逢，他偏偏过来搭话，非说我和他亡故的心爱女子很像，没话找话说，害得我被其他女修孤立敌视。”
“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高雅乐双手捂唇，一脸不可置信，她真是小觑了赵景渊。
说完这些话，段昭然一点也不愧疚，赵景渊的确将她当做白月光替身之一来看待，也曾在众多女修面前故意找她说话，令众女艳羡又嫉妒地针对她，就差告知她是白月光替身这个事了。虽然那个时候她还没来，但是不管是原书中的她，还是现在她，都是她段昭然，完全没毛病。
反正赵景渊找她说话的目的也不单纯，是令众女嫉妒，是让她享受这份虚荣心，让她段昭然心悦他的手段之一。
段昭然倒是想知道高雅乐怎么也下山了，她颇有兴致地问道：“我走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怎么雅乐你也下山了？”
“嗐，还不是昭然你厉害！”
高雅乐很有兴趣给段昭然讲述赵景渊丢脸的事情，原来段昭然拿出了请柬，那请柬上面的内容，是天衍宗第一次邀请仙门世家的漂亮女修来做客，暗地里给掌教元辰仙尊选一美人做道侣。
说起这一段，就不得不说起元辰仙尊这位天衍宗掌教之事。元辰仙尊门下有三位弟子，两男一女，修仙资质不错，但是门中长老不甚满意，想让元辰仙尊收徒又被婉拒，不得不打起了元辰仙尊亲自生个有资质的孩子的主意。元辰仙尊的亲子，天赋资质很大几率远胜普通人，以后便是天衍宗的下一任掌教，说不准还是修仙界的领头人。
当然，元辰仙尊给拒绝了，倒是让天衍宗有点下不来台，便有了赵景渊选道侣这一段。
宴会的主角换了，天衍宗便发了第二道请柬，各大仙门世家收到了新的请柬，自然这去的人选也就变了。不知道是天衍宗准备匆忙，还是春来山地处偏僻，得到消息缓慢，这第二道请柬没有送到段昭然手中。
这才有了段昭然拿出请柬，反手打脸赵景渊之事。
段昭然心情舒爽了，趁着赵景渊没反应过来，飞快下山。而目睹这一幕的其他女修，她们亲眼见到赵景渊的光环碎裂，顿时没心思争了，纷纷提出辞别的请求。
盛大的选妃盛会，就这么半路夭折了。
高雅乐说完，依旧眉飞色舞，恨不得引哼高歌一曲。
段昭然瞧着她腰间悬挂的玉箫，调侃道：“要不你吹一曲，助助兴？”
神乐宗弟子主修术法与乐道，高雅乐作为神乐宗宗主郝清冷的亲传弟子，自然精通音律。
没想到高雅乐神情微顿，懊恼道：“昭然，你肯定是故意的！想我高雅乐擅长□□器，唯独不擅长箫，你还让我吹一曲！”
段昭然：……
她还真没看出来！
高雅乐只是玩笑，没有真的气恼，颇为珍惜地摸了摸玉箫，道：“此次天衍宗之行，家师担忧我的安危，特意赠送此箫相护。”
眉眼温柔，梨涡盛蜜，又是另一番风情。
段昭然见此，没有继续询问，眼睛一瞥，见到山道两边立着石刻浮雕，每一块上面都有数个人物，或手持长剑，或托着法宝，或施法引雷……莹莹如玉，闪着淡淡的清灵之气。
“这是天衍宗的镇山之宝，刻着历代掌教的光辉事迹。”
高雅乐见她有兴趣，便将自己知道的只言片语告知了段昭然。
零零碎碎的小故事，拼接出天衍宗历代掌教的形象，个个都是伟光正的代名词，这么一对比，下一代领头人赵景渊真的不够看。
段昭然心道：难怪天衍宗的长老们要给元辰仙尊选道侣，真不是人家闲得没事做，真的是后继无人，传承要断绝了。
一连路过七块石碑，碑上石雕浮像都是同一个人，而且画风也与之前的人物相貌不同。圆圆脸，十分富态的长相，偏偏有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的眼尾，勾勒出犀利深邃的眼神，赫赫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仅仅石像就是这般气度，也不知道真人如何？
段昭然心里痒痒的，等不及高雅乐讲述完上一块浮像人物，便开口询问道：“此人是谁？也是天衍宗的掌教吗？”
顺着段昭然的眼神方向望去，高雅乐见到浮像上的人物，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段昭然，见她完全陌生，心中生了一丝戏谑之意，“此人当然是天衍宗的掌教，说起他，可厉害了！一刻筑基，十日金丹，天资出众，剑术精妙，在修仙界可谓首屈一指。十二岁降白虎大妖，十五岁斗三大魔修，二十岁独身三进三出百鬼窟，迫使妖魔鬼三道不得安宁，不敢侵入咱们三界。后来，此人继任天衍宗的掌教，凭借一己之力，又将天衍宗从三流仙门推向了一流仙门行列。百年前仙魔大战，仙族衰落，人族遭难，此人更是身先士卒，统帅仙门世家，击退了魔族，扭转乾坤。”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咦，如此了得的英雄人物，昭然妹妹不是心悦人家，念念不忘吗？怎会不识？”
段昭然：……
大意了！她是真的没想到元辰仙尊是个圆圆脸！
纵观整个石碑，天衍宗历代掌教都是瘦削的脸颊，五官略有不同，年龄不等，整体来说，却都是飘飘仙人的形象。唯独这个特别的，她真没想到，会是她随口胡诌来挤兑赵景渊的元辰仙尊。
段昭然一点也不尴尬，淡定地问道：“不知元辰仙尊名讳？”
高雅乐真的服了她了，不知道这位小姐妹从哪里来的，转念又想到春来山的确多年不问世事，若不是出了一个傅雪衣，还真没有人知道。
她认真地回道：“元辰仙尊德高望重，寻常人不会直呼其名，我也是跟着家师来天衍宗参加盛会，偶然见过一面元辰仙尊，听到百花城泽灵仙尊称呼他‘飞羽’。又回去翻了典籍，书中记录元辰仙尊姓容，字飞羽，其他一概不知。”
容飞羽？
段昭然默念了一遍，低声道：“长相不够仙，名字倒是很仙。”
修仙之人耳朵灵敏，高雅乐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噗嗤一笑，道：“昭然，你可误会了！元辰仙尊其人，不仅仅名字仙，长相也似仙人，十个赵景渊也不及元辰仙尊半分。”
段昭然不信，又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图像，五官的确俊秀，但是配上圆圆脸，和仙人不搭边吧？
高雅乐一瞬间明悟了，大呼道：“匠人误你！”
这几块石碑乃是仙魔大战之后立的，彼时人界刚刚经历战火，百废俱兴，受过饥饿的百姓期待吃饱穿暖，自然以圆润丰满为美。
当时，天衍宗的弟子携带元辰仙尊的画像入世，寻找精工巧匠雕刻石碑，付完定金，另有要事离开了。等到石碑送到天衍宗，就是圆圆脸的仙尊，不够仙。
原本仙门长老们不满意，要求重做，元辰仙尊却体恤匠人不易，执意留下了。
段昭然再一次看向浮像，违和的长相也看着舒服多了，“其实也挺好的。”
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走到了山门之处，再往前走一段，就要分道扬镳了。
此时，山门之处站着两个人，一袭红裳的女子冷艳高贵，另一个男人玄衣黑裳，神情淡漠，眼神时不时落在女子身上，成守护姿态。
“萧凤至？她不是和她师兄御剑离开了吗？”
同属于六大势力的弟子，高雅乐对这位萧家小姐可是不陌生，当时大家散去之时，萧凤至率先离去，而她则是选择走山道，追上了段昭然一同下山。
高雅乐知道自己与萧凤至并没有交情，也没有恩怨，她看向了段昭然，问道：“她在等你？”
段昭然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她从春来山出来，并没有见过萧凤至，也没有见过萧家人。
萧凤至见到段昭然和高雅乐一同下山，一点也不避讳，对着段昭然直言道：“别以为下了山就万事大吉，尤不凡修为一般，他的兄长尤不平却是金丹剑修，仔细些。”
段昭然确定萧凤至这是专程在此等她了，不过她为什么要向她示警？还有之前两次帮她？
段昭然道：“昭然谢过萧小姐大恩，三次相助，无以为报。”
“不用你报恩，只要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萧凤至说完觉得肉麻，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道：“虽然傅雪衣已逝，但是她的两个恩情，我姐姐还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恩情，我还给你。从此，我们萧家不欠她什么了。”
是大师姐傅雪衣的缘故？
段昭然看着萧凤至御剑离开的背影，“倒是个嘴硬心软的冷美人。”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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