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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喧嚷 ...

  •   血影浊日,天地变色。
      陆澄阳玄袍衣袖翻飞,在他身后,飘浮着万盏莲灯。
      万簇仙家莲灯熠熠闪烁,一盏灯便是一道祈愿。
      这些祈愿汇聚成一个声音:杀。
      盘旋在金光大殿上的魔龙扬声嘶吼,长尾一振,旋即灭掉了大半的莲灯。

      陆澄阳朝着几丈开外的谢璟说:“仙尊,万人请愿,怎么还不动手?”
      谢璟白衣上染有几星血点,手上的八棱扇瞬间绽出泛泛金光。
      在其身后,是一道道洁净无瑕的银色莲纹,正在空中飞舞,仿若同那莲灯相和,煞是好看。
      谢璟眉峰淡聚愁云,扣住扇骨的手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瞬,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陆澄阳见此,轻笑了一声,转而翻手凌空绘出一道巨大的符文。
      那符文瞬间裂为千百道密密麻麻的小字锁链,封住了谢璟的身周。

      谢璟微微闭上双眼。
      只一瞬间,他复睁开了眼,瞳晶闪烁流光。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八棱扇破出八道金光,最终将密密麻麻的符文融于其光,反倒化为更强大的牢笼,将陆澄阳困守原地。
      扇骨变换为一把长剑,最终穿透了陆澄阳的胸膛。
      痛。
      裂骨之痛,撕心之痛。
      陆澄阳面露疲态,捂住胸口,却止不住那奔涌的鲜血。
      “好灵器。”
      “仙尊不如来看场雪?”
      最后一句话他还是勉力笑着说的,话音未落,那顺着指缝流出的血竟纷纷化作了漫天飞雪。
      侵满了视线的雪白却连不上谢璟一袭白衣,全都悠悠绕过了他的身躯,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陆澄阳死前的最后一刻,觉得眼皮无限沉,好像用了很长时间才稳稳合上。
      最后一幕,是谢璟八棱扇重化为扇身,归于其身。此外他便什么都无法得知了。

      仙历八零六年,人间六月飞雪,无人鸣冤。
      世人皆喜,修界毒瘤“血衣仙”身陨,坐骑黑龙受压于北周山府,世道可太平。

      ——
      十五年后,仙历八二一年,桃花翩然,春风拂城,夜来花香四溢,酒香醉骨。
      富庶的梁城灯火如昼,但没有人会留意醉倒在地的酒鬼,或是暗隅里的拳打脚踢。
      陆澄阳似从长梦中醒来,头顶是接连不断的笨重的闷痛。
      迷糊中他想着,被驴踢应该就是这感觉。
      不过视线慢慢明晰起来的时候,他才看清,踢他的不是驴,是个身形颇还挺高大的女人。
      那女人一面骂骂嘈嘈,一面踢得九重一轻,煞是规律。
      可他此时感受不到身周任何一丝灵力,甚至浑身无力,否则依照他的脾性,这女人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死了百八十遍了。
      鼻腔里浸着股血锈味儿,他尝试握拳,可是握不紧。

      立在墙角的少年有些瑟瑟发抖,眼圈发红着望了眼这里的惨状,又望了眼外头,赶紧过来扯住正在施着暴行的女人,哆哆嗦嗦着说:“娘,算了吧,再踢,再踢就死人了。”
      “啐!怕什么!踢死了才好,叫他再不敢来骚扰你!”
      女人嘴上的话放得狠,脚上的力度却松了下来,踢完拍拍手,又整了整衣摆,还不忘啐了口唾沫在陆澄阳脸上,才愤愤地领了儿子走去。

      头被踢了太久,陆澄阳费了好大力气才起身。
      他起身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是死了吗?
      手肘碰着腰间的剑鞘,陆澄阳陡然猛醒——他的确是死了。
      谢璟冰冷又似有怜悯的目光还未淡化于他的脑海,思及八棱扇大作的金光还能让他的心口隐隐作痛。
      陆澄阳晃晃脑袋,头又晕过一阵,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太过细嫩。
      还有脏兮兮的衣摆上,隐约可见细绣的莲纹。
      陆澄阳眯了眯眼睛,一整衣衫,先是呵了口气,离开了人群喧哗的大街。

      独行至一处僻静之地,陆澄阳对着面前平静无波的湖水,仔细照了照。
      湖水倒映出的面容不过是一个虽然鼻青脸肿,但可望出五官秀气,身形清瘦的少年人。
      “还真还魂了?”
      陆澄阳自言自语了一阵。
      之前他就听说过还魂重生之说,但此类事情需得合上层层契机。
      怎么轮,怕是都轮不上他。此遭没想到,还真有壳子来给他还魂。

      陆澄阳抽出腰间佩剑,才发现剑是断的,不过不妨碍他取点血出来。
      断剑出鞘,陆澄阳手上动作极快地在臂上一划,殷红的口子就现了出来,淌出了血来。
      他将血珠引至空中,慢慢凝为一道符咒。符咒在空中散开,氤氲出一层血气。
      陆澄阳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掠过这具身躯的生平。
      此人名为裴淼淼,出生贫苦,后因根骨尚可,得入仙门,但是不久前惨遭意外烧成了个傻子,数月前便开始行为不检点,不知怎的傻成了一个色鬼,多次想要亵渎美貌少年少女不成反遭打。
      门派还竟然是——不鸣阁。
      怪不得穿的还是绣了莲纹的白衣,还有把佩剑,虽然是断的。

      陆澄阳再次睁眼之时,眼前的血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他心态极好,劝慰自己至少这人相貌还是很周正的,配上本尊的气质,还是魅力无限,便容忍了这兄弟的壳子品质,开始正对着湖水垂眸静思,之后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怎样都行,反正他不想回不鸣阁。
      “啊!”
      忽然一声惊叫自身后传来,陆澄阳一时不慎,被人一把拉住小腰拖到了水湖岸几丈外。
      “生命何其可贵,岂可轻生于此!”
      那人紧紧箍住他的腰,好比给他套上了金刚圈,丝毫动弹不得。
      陆澄阳无奈道:“这位公子,我没有轻生,你再不放开,我就要被你搞死了。”
      那公子听了,才缓缓放开他。
      陆澄阳被松开之后,不住咳嗽了几声,打量了几眼这奔来阻止他放弃宝贵生命的热血少年。
      少年人剑眉星目,金袍覆身,脚蹬银靴,足够惹眼,腰上佩的不是剑,而是同剑长度接近的似是木匣子的灵器,还挂着枚玉符牌。
      符牌上雕的是头白虎,乃是五宗门之一澹台宗的门徽。

      仙门大家内,能有权利戴上符牌的,只有内门弟子。能戴上玉符牌的,应是只有嫡传弟子。加上那压宗之宝灵器“万策”,怕是嫡传中的嫡传了。
      再仔细瞧瞧这小公子的眉眼,陆澄阳想起了一位故人。
      这小公子在奋力在兜里翻着什么东西,陆澄阳看着玉符牌翻了面,刻的是“澹台羽”三字。

      澹台羽最终翻出了卷绷带和止血药来。
      这时陆澄阳才想起方才划出的一道长口子还滴着血。划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此刻看到药瓶子,反倒才感觉到了疼。
      “你既然没有轻生,那为何划这么长的口?”
      “欸,你是不是因为被人打了。被人打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你为什么被人打,是不是因为身子骨太弱?”
      “你有佩剑,还身着白衣,嘿,这有着莲纹,你是不鸣阁的?为什么还能被人打?你有剑,结丹了吗?”
      “……”
      澹台羽连珠带炮的无数个为什么让陆澄阳不知道在哪里回答,便随意编造了三言两语。
      陆澄阳不想承认自己是傻子,更不想承认自己是色鬼,只囫囵说自己因有事情下山一趟,本身灵力低微又受阻,才遭了险境。

      澹台羽根本就没有多细问他什么,便张口说送他回去。
      陆澄阳委婉地拒绝了澹台公子的一片好意,随意又套了些话,知道这贵公子是独自出宗门历练来了。
      听闻“独自”一词,陆澄阳颇为怀疑地盯了盯澹台羽。

      虽然陆澄阳一直咬声说不必送他,但是澹台羽十足不放心,依然以一副望着”自戕未遂”的人的同情目光望着他。
      比起自己,陆澄阳更担心这“独自”出门历练的澹台羽。
      东扯西扯一阵,陆澄阳实在无法拗过澹台羽的“谆谆教诲”,最终被他先送进了当地的“养生院”。
      养生院是五大宗门之一的与善堂门下善堂的其中一类,主要作用就是派遣修养道的仙门弟子定期值班,倾听烦恼,纾解郁烦心情,情节严重者,以药物辅之,情节特别严重者,需留院进行情绪治疗。
      陆澄阳显然是属于后后者,所以强行被关入了养生院。
      那些个与善堂弟子不知听澹台羽如何绘声绘色地讲了陆澄阳如何自虐,如何神色黯淡有跳湖倾向的事情,多日以来,陆澄阳都被弟子轮流看值,生怕他再次放弃宝贵的生命。
      澹台羽还承诺会去找不鸣阁的人来接他,叫他不要弃疗,不要想不开,陆澄阳没往心里去,觉得这孩子不日不知道历练到哪里去了,没事还管他做什么。
      他想的是,在这养生院休息几日,趁着哪天夜黑风高,离开这儿,先去验验是哪位高人下的这还魂之术。
      不想养生院里虽然每日被人盯着,不断被人灌一耳朵的求生经,但实在是太好吃好喝好休闲,陆澄阳一不留神,竟然待了十多日。
      他盘算着不如今晚吃过饭就开始画阵移位,告别这惬居的养生院,不想澹台羽还真带着个人来接他了。
      那弟子一瞧就是不鸣阁的,白衣上绣着低调的莲纹,不过同裴淼淼不同,他腰间坠着枚符牌,想来也是内门的弟子。
      “程兄,你看,就是那个人!”
      澹台羽跟指着只耍戏的猴子一样指向陆澄阳。
      程不疑看向陆澄阳的那一瞬间笑容有些凝固,颇有些艰难地道:“裴师弟。”
      陆澄阳抖擞了些精神,不知该具体该叫什么,只能微微一笑说:“师兄。”
      程不疑退后一步,又将澹台羽拉到了一边,一面指了指陆澄阳,一面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一面又摇摇头,再朝着澹台羽说了些什么。
      澹台羽越听面色越难看,但最终还是抿唇,道:“程兄,我知道了,可是他毕竟还是个可怜之人,也许不是本心所致,我们还是多一点包容吧。”
      说罢,又同情地望向陆澄阳。
      陆澄阳实在不想直视澹台羽,真不知这是怎么被教大的。

      程不疑下山,本来是收到了梁城的求助状,前来伏邪祟的。
      澹台羽本也是听闻当地邪祟之事,到达此地。两人在搜集消息的中途碰上,澹台羽提及不鸣阁中弟子受伤的事情,程不疑便匆忙御剑随之而来。
      不消说,肯定觉得自己不如不来。
      如此一来,伏邪途中,还多了个累赘,程不疑一定很头疼。
      不过被人当傻子,也不是没有好处。
      陆澄阳此时无需顾及什么,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很是自由。
      “师兄,当世的宗门门主都是些什么人来着?”
      程不疑翻了个白眼,答:“五宗门记得吧?云氏宗主云瑞,掌拂海明月庄;与善堂堂主徐岑徐道长;玄隐府府主浩真仙尊邱献之;澹台宗宗主南衡仙尊,自是澹台公子的父亲;还有咱们不鸣阁,阁主泽清仙尊。”
      程不疑说完,见陆澄阳在走神似的,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说的同废话无异。
      陆澄阳听完,又一脸真诚地问:“噢,师兄,今年是仙历多少年了?”
      “仙历八二一年了。”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跌破下限,程不疑都不想答了,澹台羽又用同情的目光望了他一眼,然后回答了。
      陆澄阳却没理会,也没笑。
      原来已经十五年了。

      陆澄阳的断剑只够自残,不够御剑,最终还是程不疑无奈地捎带上他。
      路上除了回答陆澄阳傻缺的问题,程不疑和澹台羽基本都在说着那桩求助状的事情。
      陆澄阳听他们两个一来二去的,大抵也知道了梁城出了些什么事情。
      简而言之,就是梁怀王府,最近每月总是会莫名其妙横死一人。
      “已经死了六位怀王府女眷了,基本都是每月十五三更之时。”程不疑接着说,“死相一致,而且都是自己提剑而亡。”
      陆澄阳抡着腰上符牌上的穗子,问:“地点呢?在自己房中?”
      “不是,都死在王府的观月台上的。”
      程不疑回答之后才发觉是陆澄阳问的,于是又叮嘱说:“你到时候就好好躲着,不要乱跑。”
      “好的,师兄。”
      陆澄阳转转眼珠,应了一声。

      御剑下行之时,陆澄阳不得不碰上程不疑。
      程不疑顿时浑身紧绷,咬牙狂忍,一落地便赶紧跟陆澄阳保持距离。
      抵达王府的时候,只见迎上来的是位同程不疑年纪相仿的弟子,着的是同样的不鸣阁门服。
      这人姿容在仙门里算不得出众,若放在一堆仙门弟子中,怕是被忽视的那一角。
      引起陆澄阳注意的,是他腰佩的一把折扇。
      他方才看到那扇子,就眼皮狂跳不止,小心口也跟着颤动着,仿佛眼前又是一片不见尽头的血光。
      上古灵器八棱扇,也是最克制他前世所修心法的灵器。
      这本该是谢璟随身所携的灵器,为何会在这少年身上?

      “周师兄,我回来了。”程不疑看到周无忧的时候心下总算踏实了些。
      周无忧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裴师弟。”
      方才这少年没说话的时候气质还有几分像谢璟,一开口说话又截然不同。
      陆澄阳跟着叫了声“师兄”,眼睛却基本盯着那扇子。
      周无忧注意到了这一点,便道:“师尊近日闭关,此前将八棱扇暂托于我。”
      程不疑只道:“师兄没必要跟傻……裴师弟解释那么多,他连今年是仙历哪年都记不住,怎会记得这些。”
      澹台羽方才顺着陆澄阳的目光也打量了几眼那折扇,得知那就是八棱扇,还不禁多瞟了几眼。
      “原来这就是当年误杀了血衣仙的灵器。”
      澹台羽一开口,周无忧和程不疑的脸色都比较难看。
      陆澄阳倒有些不解,这还有人给他平冤呢。
      不过扪心自问,他的确也是死有余辜,倒不知这十来年,仙门又说出了什么幺蛾子。
      周无忧斟酌了一下,才道:“澹台公子,误杀一词,还是小心说些比较好。”
      澹台羽听罢,不再吱声,难得安静了会儿。

      怀王见领头的周无忧携着新面孔重入内厅,还起身相迎了,眼神扫过几人,除却看到澹台羽的时候眼前亮了亮,见到其他人时,面上精气神都很是涣散。
      “虽然师尊因闭关未得亲至,但是请王爷务必放心,明天吾等定尽力消除王府的邪祟。”
      想来周无忧也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怀王只淡淡应了一声。
      怀王本是中年,保养得宜,但因近日受邪物叨扰,面上生生愁出了几条褶子。
      他本是亲自到北周山上去请不鸣阁阁主谢璟下山的,然而恰巧碰上了仙师闭关,只能由阁中弟子下山除邪。
      陆澄阳方才打量了下周遭,倒一时没感觉到有什么冲天的邪气。
      裴淼淼的壳子灵力确实低微,但他还魂过来也有些时候了,慢慢也能流畅地运转其周身灵力,也许保命是不成问题了。
      “那王爷,今日开始便要布阵施符了。”
      周无忧向怀王请示之后,便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

      怀王府的王妃侧妃姬妾侍女还有小郡主都齐刷刷地聚在别院里,个个面上都没什么血色。
      周无忧和程不疑给每位女眷都发了几张符纸以作防范,末了在此院布了一阵,以隔绝邪物入袭。
      陆澄阳跟着“师兄”,看着他们画符,见他们将一切都落实得规规矩矩。
      “裴师弟,你能帮忙画两张符么?”程不疑很是无奈地看着陆澄阳抄着手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捣鼓。
      “我不会啊。”陆澄阳很真诚地回答,然后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师兄也知道,我这脑子有点毛病嘛。”
      程不疑有些噎住,毕竟他是第一次听“裴淼淼”承认自己是傻子。
      不过说来奇怪,他觉得这次去领这个人,裴淼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分明说着胡话,但好像不傻了。

      陆澄阳其实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忘记他们画的是些什么符了。
      他作死前也画过符,但是太久没画,有些忘了,只得一面看着周无忧,程不疑还有搭了把手的澹台羽画,才想起来一些。
      忙活了大半日,最后他们便在那关键之地“观月台”下功夫了。
      观月台是怀王爷若干年前修筑的一处观景楼,登梯而上,便是一处可设宴摆酒之地,其四方布有卷帘,此处正随微风静摆。
      往日此地是怀王携着受宠的姬妾赏月的地方,如今却空留着丝竹管弦,檀木几和金樽杯。
      “叮——”
      忽地一声碰撞的颤响传出,周无忧,程不疑和澹台羽顿时整齐地转过了头,手上捏的符箓差点儿打了出去。
      但是他们只见陆澄阳手上拿着木锤和棒,敲了几下立于此处的编钟。
      程不疑赶紧要拿走陆澄阳手上的东西,陆澄阳却一面躲着他,一面又敲了几下编钟。
      编钟的声音回荡于此,混着几声风声令人后脊有些发凉。
      “裴淼淼,你别乱碰东西!你……”
      程不疑气不打一处来。

      陆澄阳朝程不疑做了个鬼脸,然后把敲击的东西放回了原处。
      方才几声清音,陆澄阳算是听出来了。这编钟是个沾灵气的玩意,谈不上什么神器,但是估计是开过光的半灵器。
      按理说这么个好玩意儿,摆在这里一般妖邪也不敢靠近了。
      奈何那六位女眷,准确来说就是怀王府上的五位妾室和怀王侧妃所出的一个女儿,竟然都在死去当夜提剑至此,自刎后又坠楼而亡。
      五位妾室就算了,连个六七岁的孩子也遭了不祥之物的毒手。
      怀王原本死了姬妾根本不想声张,后来因此无法坐视不理,最终终于火急火燎地上北周山上请仙师了。
      陆澄阳依稀记得当年五宗门领头共缔五宗会盟之约,携百家仙门于乾坤殿前立誓,在仙历八二零年实现九城零高阶邪祟作乱。
      如此看来,五宗门的许诺算是落了个空。
      “啊,这编钟还是个灵物。”澹台羽一捶掌心,似乎恍然大悟,“不过为什么邪祟要在这有灵物的地方作祟?”
      陆澄阳心想少年你开窍了真是可喜可贺。
      可澹台羽话音一落,风声愈烈,编钟立马又震出了一连串的声音。
      与此同时,澹台羽的万策和周无忧的八棱扇齐齐耀出夺目金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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