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西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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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荒郊野外，季商和三个神仙你来我往一番，终于商议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用专业一些的说法，便是季商投中了官方开出的几个“有益民生”的项目，作为指定合作方进行运作。
不论私下到底是如何操作的，这山上山下山里的东西在定义上有了被所属权，可以通过交易系统转一手后，就被带出此位面。
鉴于是初步合作，这些小神尚不敢迈开步子，只是满山收集了成堆的山珍，打着不浪费资源，自筹运作资金，打击犯罪维护一方安宁的名义，卖于季商换成可观代币。
毕竟是成千上万年都无人敢深入的深山，就算是普通药草，都药力十足，更何况还有山参之类。
不提这些，就算是无数年累积下来的腐殖层，也在季商的收购范围之内，就像是没有他不要的。
那模样，好像把这座山都搬给他，他都照收不误。
这来者不拒的架势，让还以为他要什么少见宝贝的神仙们，都放开了不少，不再担心自己克制不住，犯下什么罪过。
毕竟不过是交出一些仙家看不上眼的东西，就能让他们把身家全换上一遍，还能淘上许多新奇玩意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于是他们这“钱”还没捂热，就被那花里胡哨的购物界面晃花眼睛，首次见识到了精准推荐的威力，只觉得样样东西都好到了心窝里，哪一个都是眼下正需要的，一番采购下来倒欠了季商一笔代币。
“……咳，之前底子簿，难免多些花销，不妨事，不妨事，下次就能还上。”
“的确如此，如今这些都是必需的，以后再也不会如此放肆。”
“嗯嗯，是这个道理。”
这些神仙乃是天庭正经册封，季商也不怕他们跑了，便给他们开出了一定的贷款额度，供他们满足需求。
在这边陲之地做神仙也是可怜的，若是秉持自身不去作乱，日子过得实在潦倒，连个正经庙宇也无，更何况经营香火，实在不怪他们克制不住。
对于季商同意佘欠，这些神仙反倒颇为感激，实在是个急公好义之人。
至于这欠款，季商虽然不会在此地久留，鬼门关内却已经有个店铺，之后会着重经营一番。
后续有什么交易，直接寻过去就是了，方便得很。
那又是在地藏王菩萨的眼皮子底下，不怕行差踏错，令人安心的很。
“本就在你这里花用，平白添了债务，反倒要来谢你，啧啧，你要是有个狠心，这些山神土地怕要管你叫爷爷，指东不敢往西。”
等三个神仙连同一众妖精都消失无踪，那根毫毛又幻化作一只小猴，攀在季商头上，啧啧有声地点评道。
季商自然是有所底线的，这方世界也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也就并不为这话心虚。
他直接顶着小猴上了车，准备回去村里，免得这一出去长久不回，惹出什么事端来。
小猴第一回以这化身模样进到车内，立马把方才的事抛在了脑后，好奇心大起，在车内一阵上窜下跳，东摸摸西翻翻，还不知从哪掏出水囊，嘻嘻哈哈给盆栽浇水，烦得槐树苗想抽他。
可这小猴闹得实在有分寸，既没有弄上脏污，又没有倒了次序，只觉得一股机灵劲，反而觉得有趣。
“不看了，不看了，老孙这火眼金睛还算有能耐，今日却百无作用，琢磨不出这铁车来历，徒劳心里挂碍，烦人，烦人哩。”
小猴消停地坐于驾驶台上，仰头看季商道：“我早先说有好事寻你，你怎么也不问问，小小年纪入定老僧一般，有啥快活日子。”
季商反倒一愣，自己先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大圣口中的好事自然是真有好事，他醒来后却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态度过于松弛。
他细细品了品，又有一些怔愣，一时难以开口。
小猴冷笑三声，斜眼看他：“前脚说你不快活，后脚就和老孙逗趣，倒是长了能耐。”
季商顿时有一种难得的窘迫感，他一直没有开口询问，的确是觉得大圣定然忍耐不住，要主动开口，就一时有了玩闹之心，的确失了分寸。
“我……”季商张嘴就要道歉，就有一物被塞到了嘴里，他下意识一咬，香甜的汁水就沿着嘴角流到下颚，他正要去擦，嘴里的桃子又要掉下来，只能另一只手去接，一时令他颇为狼狈。
小猴顿时捧腹大笑，在驾驶台上翻来滚去，笑得直打跌。
季商脸上热气上涌，只好捧着桃子闷不吭声的吃了个干净。
那桃鲜甜可口，味道极佳，吃完口齿留香，让人颇有点魂牵梦绕。
便是极能克制口欲的季商，也有些馋了。
最重要的是，这桃子吃下肚后，就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身体顿时松快无比，神清气爽至极。
“前日路过蓬莱，摘了它几枚桃子解渴充饥，今儿充作钱货，刚好再同你换些稀奇玩意儿。”小猴得意道，“这桃虽只是凡种，也是灵气浇灌而成，尚还能入口，老孙厚道人，不忘给你带上一口，不得赚几声感谢。”
季商自然要占这个便宜，他收起桃核，果真正儿八经的感谢了一番，又投影出商品界面任他去选。
趁着小猴胡乱扒拉的功夫，他迟疑一会，还是问道：“大圣可是去了五庄观。”所以才会路过蓬莱，去找人救回被他打倒的人参果树。
“刚耍过了，得了个结拜兄弟，尝了娃儿似的人参果，又叫草还丹，原本想要寻摸一个送你，免得下个地府，就折腾得病一回。
可惜我这兄弟小气，不肯白送，让你自个儿去寻他，估摸要费些周折，你去还是不去？”
“自然要去，多谢大圣。”
季商除了说点轻飘飘的感谢，也无法偿还这番好意，一时不知还该说些什么。
如今不过一具化身的小猴随意地摆摆手：“老孙求仙问道，求的就是个逍遥自在，看谁顺眼就给谁好处，嗐，虽说如今脱道转释，还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莫要和我客气，叫人烦的很。”
话说到这份上，季商也不再矫情，道：“不日定当携大圣的名号登门拜访，见识见识如三日小儿一般的仙果。”
小猴又一阵笑，蹲在一旁和季商说了好些闲话，等到又见了那村子，才眨着眼睛，眼中泛出金光打量了一回，道：“果真不算寻常地方，此地文气冲天，几十年后恐有文曲星落到这里哩。”＊
季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各种探测装置也没有任何反应。
“几十年后的事情，如今就已经定好了吗？”季商问道。
小猴眨巴着眼睛，道：“有因方有果，还是有果才有因，老孙也琢磨不透哩，不然还取劳什子的真经。你也莫要想东想西，还不好生去做你的买卖去。”
季商脑中回想起书中的内容，这时的确无法理清其中是什么关联，恐怕是类似宇宙起源的终极谜题。
可大圣的这份好意，并没有作假的地方，他的确看待事物向来理性，却不是那种怀疑论者。
大圣这话说的随意，还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却又像是来自长者的忠告。
季商并不避讳自己年轻识浅，此时也适时收敛起求知欲，不再去思考目前来说过于虚无的问题，另一个想法却在这时占据了他的大脑。
“我下次归家，大圣可能一同前往，撇开其他不谈，也算是个风景别致的地方。”季商带着一些忐忑，尽量公正地描述道。
荒星虽然不适合人类生存，却是本世界见不到的异域风光，怎么能不算一个值得打卡一游的地方呢。
就是对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齐天大圣来说，可能会觉得小了一些。
堂堂太乙散仙，能否在宇宙环境中生存，也令人好奇。
小猴意外地歪了歪脑袋，眼睛泛红冒出丝丝金光，上下打量着季商，片刻后却气道：“不成，老孙恐怕去不成，又不像这小小树妖，就如东海里少了一尾虾米不惹眼……呔，你这小儿倒是把我心思撩拨起来，真是恼恨得很，哼哼，我偏偏不服这管，总得想个法子，你且等着，我琢磨琢磨。”
那猴横眉瞪眼，咬牙切齿的苦思了一会儿，像是有所领悟，匆匆和季商打个招呼，就解了化身，安生下来。
季商抿了抿唇，虽然有点唯心，他的确有了些些不祥之感，让他想要长叹一声。
他刚才真的不该像个幼儿一样，因为心中喜欢，就想邀人去家中做客。
不那么想承认自己的确成了齐天大圣粉丝的季商，难得自欺欺人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他清了清嗓子，又整理了衣物，从车上走下来。
采药人正站在村口，着急向外张望，身后是一众的青壮手握各式武器，凝神戒备在四周。
当时季商离开的匆忙，只交代了村人要小心妖怪袭击，别的都还来不及说，也难怪这些村民紧张。
见到季商完好无损的回来，均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采药人立刻上前来询问缘由，关心他身体。
季商也简略的讲了事情经过，就说有妖怪窥探他身上宝物，便尾随而来想要杀人越货。
他隐去了与神仙的交易，只说得了本地山神土地的帮助，顺利化解了隐患。
采药人想不到揽了个商人回来，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患，虽然这也说明了这商人来历不凡，可是……
采药人只在那里说着要修整庙宇，重新祭祀山神土地的话，季商却知道这些村人没有表露出来的意思。
他们只是一些凡人，好不容易定居在此，可以传下后代，实在不愿意平白冒上风险。
只是这话不好直接开口得罪了人。
季商倒也不介意这些人既要又要，人类生存就是如此艰难，基地延续至今也不知道做过多少类似的抉择，他完全能够理解。
再说他只是一个商人，只要交易能做成，其他事情都妨碍不到他。
不等这些人拐弯抹角有所暗示，季商就主动告知他们，他只打算在此停留一日，就要去下一个去处，有个大买卖在等着他。
“老翁若是真准备重建庙宇，以后如果还有需求，不如就上告此处土地山神，我自然也能得到消息。”季商暗示道。
采药人倒吸凉气，紧绷的精神反而放松了些许，立刻出言挽留季商，邀他多停留些时日。
季商已经下了决定，自然不会为此动摇，只让采药人去通知其他人，近期要和他交易也只有今天了。
他在采药人家外墙上投影了商品列表，那神奇的浏览方式唬得人一时不敢靠近，大半天后才有人围上来，很快就热闹起来，方圆几里地的人都要来看这个稀奇。
至于那些琐碎的交易过程，季商已经驾轻就熟，几乎可以全程智能化处理，他并不用如何操心。
大圣一眼看出这处村子的特殊之处，也算是解了季商的疑惑，让他不用再纠结当初那个突有所悟的时机。
这个世界事物发展的逻辑，明显和原宇宙不同。
不过一个未来几十年才出生的人，就让他只因为一个相遇，就结下偌大因果，都让他开始好奇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按照这方世界的运行逻辑，应当是个对后世影响颇深，名流青史的人物。
虽然如此，季商并没有去探究采药人的家庭成员构成，推断可能是历史中出现过的哪一位大才——很难说他没有一种抗拒心理，或是期待俄狄浦斯效应成真——他只是在采药人想要用一样自家传家的宝贝，交换到一些书本时，把他沿途收集到的各色书籍，以及原地期时期同时代及以前的作品，都给出了一份。
采药人看着那一箱箱书，才真正欣喜若狂，嘴里不停喃喃自语，完全无法克制。
战乱之时脆弱的书本遗失是最多的，定居在此处后更是远离文化政治中心，再难有返回的渠道，知识的作用也就大大降低。
很少有人想到要找季商换取这些。
这采药人的确是有大智慧。
在这个村子停留了一日，季商驾着车离开了这处小平原，到了一个无人处，用铜牌再次唤来了一鬼差，向他打听去那万寿山有没有什么近路。
这鬼差显然已经听闻过季商的名声，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言从幽冥地界转道过去是最快的，不然隔着百千里的路，白白在路上耗费时辰。
季商顿时意动。
大圣已经再次启程，季商唯恐定位不准，万一直接砸在了五庄观，难不成要拿大圣的脸面去赔不是。
这次能有个面见的机会，原本就是镇元子大仙看在大圣的面上，不然他何必掺合。
等再次进入幽冥，季商这次却感觉浑身暖洋洋，再无那种阴冷之感，立刻想到是那鲜桃的功效。
如此被人惦念看护，他实在挑不出一点不是。
总的说来，他一直是个幸运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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