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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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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程世盯着安予禾看了一会儿,他面前桌上有半杯水,他抱在胸前的一只手上紧紧地攥着手机,眉头微微皱着,脑袋已经几乎躺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身体有些蜷缩,整个人显得很疲惫,年轻的脸上没有朝气只有憔悴。
如果是以往,恐怕程世又会生出一些心软,毕竟他在20岁的时侯,也有过年少轻狂,也有过不懂事,也做过一些现在想起来不说后悔但是如果有机会不会再做的事,但是,基本上,他容忍一个人,有他自己的原则,比如,他可以需要钱,可以因为需要钱做一些事情,但是,不包括出卖自己的灵魂。
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几下之后,安予禾才有了反应,他是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才迷蒙着眼睛看向程世的,他第一眼也许没有反应出程世是谁,接着,他才清醒地认出到站在他眼前的人。他有些局促地坐直了身体,望向程世,眼神里带着疑问,程世的眼神冷冰冰地提醒着上次他们是在什么状况下见的面。安予禾低了下头,小心翼翼地冲程世微微笑了一下
“程先生,这么巧啊?你也......来这里喝咖啡?”
程世嘴角动了动,看着安予禾有些发青的黑眼圈,没有什么表情地说“我没你这么好兴致。”
安予禾感觉到了他的漠视,笑容也慢慢消褪了。他不知道再说什么,身体却还是局促的。
程世继续说“我是这里老板,想提醒你一下,这是咖啡厅,不是待客区。”
安予禾的脸霎那间就怔住了,他看了一下程世,表情有些狼狈,这个表情让程世对他更加鄙视,想起赵可颂那副嘴脸,更加有些厌恶,安予禾被他的表情刺到了,他慢慢站起来,轻轻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没带钱出来,所以没点咖啡,等的人还没.....”程世没等他把话说完,转头就走到了前台。
安予禾站在当地有一刹那犹豫,然后慢慢地向外走去,经过前台的时侯,程世背对着他,他在那里站了一下,低声说“不好意思......”然后走了出去,门在叮叮咚咚的一阵风铃声中,关闭上了。
程世转过身,想起自己刚刚见安予禾的时侯,曾经因为他想起了小熊,不由得一阵自嘲的笑。
没有在咖啡厅待多久,就接到了胡森的电话,告诉他老钱有信儿了,说是已经打通好了关系,只要那个不识相的领导下台,他就可以收复失地。
程世边接电话边走出了咖啡厅,他问:“准备怎么对付他?”他指的当然是那个领导,丁大伟一旦走投有路,那必然会将以前的不爽都翻倍找吧回来。
胡森说:“就是要跟你说这事儿,过来开会。”
程世发动了车子,向约好的地点开过去。
途径自己家门口的时侯,猛然看见车站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靠着车站上的广告窗,闭着眼睛。路上经过的车的灯光不时照过他,他似乎真的睡着了。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能让程世多想一下,白天刚下过雨,这个时侯,不是太暖和,他在那里单薄地坐着,让程世心底有稍稍的把他从咖啡厅里赶出去的内疚。
车子还是很快地开了过去,程世告诉自己,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人多考虑什么。
很快到了地方,老远看到了赵可颂刚刚停好车,他走过来的时侯看见了程世,索性站在那里等他,程世停好车走了下去,赵可颂微微笑着冲他摆手,程世随便扬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他。
走近了,才发现赵可颂跟刚被从床上抓起来一样,穿的乱七八糟的。
程世揶揄他“老赵,你不是办事儿办一半被抓来的吧?”
赵可颂瞅瞅自己,哈哈笑“可不是么,净来这急茬儿!”
两人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赵可颂笑得开心,实际上心里却烧着熊熊烈火,他出去没多久,就后悔了,冲回屋里,发现安予禾果然不见了,他几乎可以说是逃跑,连包都没带,手机却带走了,打他的手机,一律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发短信,温情,威胁,都没有回应。来这里之前,都一直在找他,健身房也去了,他家也去了。他知道这次找到他,他做的有些过份,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一想到安予禾永远的拒绝,他就抓狂,每次在他身体上发泄,他就感觉到自己的释放,和对安予禾不知好歹的惩罚,或者说,他也享受自己暴虐的快乐,看着安予禾在自己身体下,俩个人合为一体的状态中痛苦的呻吟,他就很兴奋。
当然,要征服一个人,他还有自己的手段,他知道安予禾需要什么。如果把他的念想都断了,他也就没法不接受他了吧?
一股冷风,把安予禾吹醒了,他身体在瑟瑟发抖,肩膀上的灼痛在叫嚣,身体上的酸痛也一股股地袭来,他想站起来,可是腿是软的,他只能靠着。
他觉得自己没用,自己的软弱和不聪明,总是让历史重演。
7年前,他瑟缩在家乡的谷物垛上,现在,他瑟缩在城市的街头。
他有点绝望,看着除了为赵可颂的疯狂叫嚣过,再没有别的动静的手机,炙热的眼泪流了下来。那个在冬天的寒冷里,送给他温暖,给了他一个家的大哥,也不再给他那样的生活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起来,听到里面的声音,安予禾无法控制自己哽咽的声音“大哥......”
在濒临绝望的时侯,他见到了曙光。
冯至翔现在在他家,安予禾请求他换个地方,冯至翔从他的语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找到了一个离他家不远的宾馆,告诉安予禾到那里见面,安予禾告诉他,自己没有钱了,冯至翔让他打车过去,他接他。
也许是冯至翔的回应给了他力量,安予禾从打车到宾馆精神都很好,远远看到冯至翔等在那里,看到车子停下,跟司机结了帐,安予禾慢慢走下车去,看着冯至翔,鼻子涨得难受。
冯至翔问:“出了什么事了?”
安予禾有满腔的话,很多委屈,但是他却说出了最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上去再说。”
冯至翔点了点头,转身往里面走,宾馆很小,是那种不登记给钱就能住的,冯至翔四处看了看,然后就进了简易的电梯,安予禾艰难地挪了进去,靠着电梯的角,冯至翔这才在电梯的灯光里看见了他灰败的脸,脸色开始关切“怎么了,禾仔?”
安予禾摇了摇头,轻轻的一个动作,都感觉头昏脑涨。
到了楼层,冯至翔先走了出去,安予禾跟着跟着,眼前就一片昏花,他想叫冯至翔,可是只有弱不可闻的一声大哥从声道里挤出来,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侯,是在宾馆的床上,冯至翔焦灼的脸首先映入眼帘,安予禾看见了对面床上自己的衣物,显然自己身上的状况,他已经看到了,冯至翔摸着他的脸,“禾仔,怎么弄的......这是?!”
安予禾把脸埋在他手上“赵可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