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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十三章·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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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边!”她指着远处天空中那翩翩轻舞的风筝,开怀的笑着,“那是谁家的孩子在放纸鸢啊,多漂亮啊。”风筝总是飞不高,她轻轻的扬了一下手,一阵阵和煦的微风缓缓的吹了过去,风筝乘着风悠悠的飞的越来越高……
“彩璃,嫁给我吧!”
身后浑厚而有力的声音在沉默与羞涩之后终于迸发出来,这一次迸发竟是前所未有的有力与突然。彩璃回过头,愣在了那里,她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双眸泛出了点点泪光。她扑倒在鳌琥的怀里大哭起来,泪水好似没有了截至一般奔涌出来。
“喂喂!彩璃,你是怎么了?你不愿意吗!”彩璃的眼泪,吓坏了鳌琥,让他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彩璃抬起脸,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想要笑了:“你那么突然的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哭出来了!又惊又喜又不知所措,所以才会哭嘛!”
“哈哈,没想到你被我吓到了啊,我自己也被吓到了呢!”鳌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真的他还真的不擅长跟女孩子说出自己的心意。
彩璃就好像春天的一阵风一样,欢笑着脱开鳌琥的怀抱,开心的在山上跑来跑去。远远的望着彩璃那好似雨燕一样轻快都身影,还有那无边无际飘扬出去的欢笑,鳌琥霎那间觉得自己好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你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我还没有答应你啊,你乐呵个什么劲啊!”彩璃在前面又蹦又跳的把鳌琥一个人远远的甩到了后面。
“喂——你不答应吗?别跑,把话说清楚啊!”鳌琥知道彩璃是和他闹着玩的,可还是心甘情愿的追过去了,毕竟这样的追逐已经过了近百年了啊!两个人就好像天上的风筝一样,满山遍野的奔跑着,好像这个世上所有的不快乐的情绪都已经追不上他们了,只有幸福和快乐追随着这两个人的脚步。渐渐的,阳光羞涩的遮起脸,月亮悄悄的爬上了山顶。月光下,在一棵参天大树的庇护下,彩璃轻轻的靠在鳌琥的怀抱里:“我还是很喜欢今天看见的纸鸢,还有放纸鸢的孩子们。”
“好啊,明天我给你做一个纸鸢好了,带你一起来这里玩。”鳌琥憨厚的笑着。
彩璃嘟起嘴瞥了鳌琥一眼:“哎呀,你这笨蛋,我说的不是纸鸢!”
“啊?不是你说的你喜欢么?”鳌琥知道彩璃说的是什么,可就是装傻不想说出来罢了。
“我说的是……我说的是孩子……”彩璃的脸都羞红了。
鳌琥笑道:“嘿嘿,那这我可造不出来啊,就一晚上的时间啊,太难了吧!”
“那你就不会用别的办法啊?我帮你啊!”彩璃说话总是那么俏皮可爱,不好意思说出口都话总能让她找到恰当都方式表达出来。鳌琥凝视着彩璃的眸子,忽然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种严肃与认真显得他是格外的硬朗,格外的富有魅力:“彩璃,你真的愿意帮我这个忙吗?造就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
彩璃羞涩的低下头:“如果你愿意让我帮这个忙的话……”
彩璃还没有说完,就有嘴唇贴了过来,轻轻的、缓缓的与她都嘴唇相互碰触着。月下飘来一丝丝的流云,看来连月亮都羞得不敢再看下去了。夜晚都花丛中,依旧还有蝴蝶静悄悄的在其中翩翩起舞;水中的鸳鸯依偎在一起,轻然游弋这水面上,惊起一波一浪、若有似无的缠绵。微风吹起,柳枝儿飘摇,春寒已经没有办法再熄灭这微弱的火苗,只能放任它继续燃烧下去……
两个月之后,彩璃如愿以偿的嫁给了鳌琥;鳌琥也是同样的如心中所盼望的,娶了彩璃。
两个人的生活甜蜜的、幸福的让人都觉得嫉妒了,只是鳌琥并不能每天都陪在彩璃都身边。这件事情彩璃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鳌琥还有一位义弟需要照顾。鳌琥在西方和枭玒、凤瑜、撒杰斯比的话,是最年长的一个了,撒杰斯和凤瑜年纪尚小仅十四岁,只有枭玒和鳌琥的年龄比较接近,而枭玒刚好又是个孤儿,照顾枭玒的责任自然就落在鳌琥的身上来。不过其他两个孩子也都和鳌琥、枭玒两个人很亲近,四个人好的像一家兄弟一般。善良都彩璃知道,也懂得鳌琥担当起这份责任的原因,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她才决定嫁给鳌琥的啊。
只不过,彩璃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情想告诉鳌琥。
这天她来到鳌琥经常教导枭玒武功的地方,鳌琥正认认真真的指点着枭玒的一招一式:“腿再用点力,一定要稳!——你在看什么地方!专心一点!”
枭玒有些不专心,原来是因为他看见了彩璃,站在远处,鳌琥背对着没有看见,枭玒就使了个眼色,说:“大哥,嫂嫂来了。”
鳌琥回过头,彩璃正温柔的对他笑着:“还在忙着啊,枭玒学的挺用心的啊,你这人就不能说话温柔一点哦。”
“我也只是想让他更进步一些嘛——你也知道我向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一时间还改不过来,对不起啊。”鳌琥也知道自己平日里是对枭玒严格了一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彩璃看着鳌琥好像都快要跟自己认错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又没有说你有错啊,谁要你跟我说对不起啦!”每一次,这样遇到鳌琥,彩璃总觉得自己想要告诉鳌琥的事情难以说出口,因为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关系,再给这个男人增添任何的压力。
“对了,你来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鳌琥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啊,看你挺辛苦的。”彩璃笑着说,“那你先忙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练武了,记得不要太辛苦了。”
“我知道了。”
一转过身,彩璃的眉间便有一丝愁云浮上来,但是她不想被鳌琥知道。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忽然间有一天,发生了一件让鳌琥这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
“彩璃?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这一天,鳌琥回来的很早,他看见彩璃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手里什么东西,不过他这么一喊,彩璃立刻将东西藏在背后,好似故意不想让鳌琥看见。她的眼神在闪躲,不时有些惊慌的神色透露出来:“没什么啦,你多心了……”彩璃勉强似的笑了笑,不过鳌琥却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于是便认真的问道:“彩璃,你确定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没有啦,真的没有。”
“那你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我……”彩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却让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这是鳌琥第二次看见彩璃的眼泪,她从来没有哭过,她的笑容总是伴着她一起出现的,上次哭是因为幸福——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呢?鳌琥也不明白,看着彩璃的眼泪,鳌琥自知不应该再问下去,他决定让彩璃一个人安静一下,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释怀的事情,所以才会哭成这个样子的吧。鳌琥一个人默默的走出去,留下彩璃一个人静静的流着眼泪。
他又来到那天晚上的那棵大树下,他自信彩璃平复了心情之后就会来这里找他,彩璃也知道这个时候鳌琥离开,给她一片安静是鳌琥最无声也是最大的温柔。等待漫长好像是隔了几个春秋,这一夜的等待并没有等到彩璃的出现,于是鳌琥就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看着日落月起,看着流云飞转。就这样缄默的等待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彩璃,鳌琥什么都没说,他知道,彩璃一定会来,也就会在这个时间来。
“鳌琥,我要去北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彩璃告诉鳌琥说,可是她没有提及自己接到密函的事情,更没有提及密函的内容,“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可是今天我就要走了,所以一定要告诉你。”
“你说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能接受。”鳌琥等待着彩璃,他虽然想到千万种不测,但是就是没有想到彩璃会告诉他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彩璃头低低的,故意镇定了情绪:“我已经有了孩子了……”
这一句话好似千万个雷霆一起在鳌琥的头顶绽开一般:“你说什么?你有孩子了?”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啊……”彩璃不忍心再说下去,转而道,“我这一走不知道是多久,但是你一定要等我。”她不敢告诉鳌琥自己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一句相关的话都不敢说,她怕说出来之后鳌琥没有办法再镇定的听下去,于是她转身决定离开。
鳌琥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不知道脚下却一步也动不了。他低头一看,脚下有一道彩虹一样的微光——这是彩璃有心不让他追上来。鳌琥的心里有些战抖,望着彩璃远去的背影,那种感觉虽然还有着些许的期待,却又有着说不出来的那种生离死别的惆怅。等到那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时候,脚下的光华也消失了,可是鳌琥还是觉得自己的腿脚动弹不得,究竟是该追上去,还是该继续等待下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犹豫了。
惆怅徘徊在心头,但是只能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此时的鳌琥是那么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对彩璃细心一点,当初为什么不能再多跟彩璃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彩璃就这样带着身孕莫名的走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除了仅存一息的希望。
一天深夜,鳌琥刚刚睡着,一个好似梦,也好似是真实的景象浮现在他脑海里。碧清碧清的溪水,各色的花瓣从溪水上飘过,旋转着、游动着……顺着那花瓣飘来的方向慢慢的望过去,彩璃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躺在冰凉的溪水里。想过去抓住她、扶起她,可是,不管怎么靠近,她都一样是离得那么遥远,遥远到难以触及……鳌琥猛然的从梦中醒过来,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难以释怀。他一个人来到不周山半山腰的地方,这里有一个黑暗的深不见底的洞穴——雷隐之窟,这就是西方星将继承能力的地方。洞内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却可以听见隆隆的雷声从洞底传来,他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向黑暗的洞穴走去。
三天之后,鳌琥来到北方,他记得当初彩璃离开的时候只告诉他,自己是去了北方,如今他就是要到北方来要人。没想到北方的天权早就已经算出他回来,已经在寒武宫前“恭候”多时了:“虽然不知兄台是为何来此,但是你身上的煞气我已经感觉到,而且寒武宫内还有重要的事情在进行着,因此我就更不能让你踏入这里半步了!”
“少废话,我妻子来了北方之后,已经有半年之久没有回来了,我今天是来要人的!”鳌琥更加愤慨了,他没想到天权可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自己说话。
天权笑了笑:“我想兄台是不是弄错了,你妻子是冥斗风华星将,我们北方有何能力可以差遣她?作为紫微星下四诸侯国,我们之间都是平等的,冥斗更不在我们管辖之内,今日兄台来此要人,实在是有些无中生有了吧。”
鳌琥不想再听他多解释,于是便出手与他打了起来。没想到这天权乃是一介书生般的文官,动起手来倒也不含糊,他看准鳌琥继承了巨威星的力量,使用的是刚柔并济的气功拳法,于是便用八卦阵术对付鳌琥。几个回合交手之后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消耗了不少的力量,让两人都稍稍有些气喘。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之时,忽然寒武宫里传来一阵呼声:“紫微神飞升了!紫微神飞升了——”
这一声疾呼让鳌琥突然间分了神,只见天权手中的天极凤语扇轻轻一挥,一只白色的凤凰从他身后腾空而起,羽翼展开,数以万计的白色凤羽伴着狂风呼啸而出。鳌琥运行内息,直接给出一记八式坎巽掌,没想到仅仅是力量对那轻飘飘的羽毛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只见那些羽毛纷纷钉在了鳌琥附近的地面上,正当鳌琥想后退的时候,地上的羽毛瞬间长大,像一个牢笼一样死死的将鳌琥困在了里面,鳌琥就这样被天权给制住。
鳌琥被拿下之后,就被关在了锁星谷的寒狱塔里。鳌琥一直都气不服,他一脸好几天不吃不喝,再加上狴犴缚魂锁在吸收他的星气,眼看着人渐渐的消瘦下去。这天,活捉了他的天权来看他,告诉了鳌琥一个让他没有办法理解的事情,天权说北方真的没有传冥斗的任何一个人来过北方,至于彩璃说的事情天权也没办法确认。他说话的时候态度诚恳,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子,而且他没有强求鳌琥会相信自己的话,只是说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之后的日子里鳌琥陷入了迷惑之中,彩璃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可是,如果真的像天权所说的那样,彩璃又去了哪里呢?
迷惑、沉思,纠缠着鳌琥,一夜一夜,就这样陪伴着他度过牢狱中的生活。
忽然有一天,一个雨后的黄昏,寒狱塔里射进一丝温和的冬日的暖阳那微醺的光芒。光芒好似一个人的手轻轻的抚摸在鳌琥的额头上,自从彩璃走了之后,鳌琥就没有再能够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在光芒的映照下,鳌琥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的看见光芒之中飘荡着一只风筝,摇摇曳曳,轻然浮动。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总之,鳌琥听见了那么一句话:
“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祭奠……”
那一句飘飘荡荡离他远去,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滴眼泪就在这个时候潸然落下……
……
此时再看着窗外的鳌琥已经是经历了二十年牢狱生活的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如今,他总是无时无刻的细心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他悔于当初没有能够细心的对待他深爱的人,现在就会去想弥补;可是当他决定弥补的时候,深爱的人却早已经不在了。哀叹、哭泣都没有用,对她最好的祭奠,也许真的就是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