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艾斯懒散的正气 ...
-
那乌贼的毒实在够狠，塞茜娅只觉右腿完全麻木了。虽然解毒药剂暂时稳住了伤势，但一时半刻是无法恢复的。
倒是艾斯那家伙……总是什么事也没有。‘自己这样下去迟早会是个负担……’塞茜娅想到这里，两手一撑，试图站起来。‘如果才开始对付这些怪物都承受不了，怎么航行完这段旅程啊。’
“别勉强了，塞茜娅。”
“我可是……杀星啊。”她撑了起来，咬紧牙关。艾斯本想扶她起来，但一个杀星高傲的自尊令他不知如何是好。‘要靠自己站起来……一定要。’她弯曲的左腿绷直，拖着右腿前行。艾斯放慢了脚步。
“同伴不是应该互相扶持吗？”
她停下来，惊讶地看着艾斯。“为什么总是拒绝帮助呢？难道你在天空联盟的朋友从来没帮过你吗？”
“呵呵，别忘了我还会飞哦。”她顽皮地说：“比比谁先到船上？”
“好吧，随时奉陪。”艾斯竟没有像平时那样邪恶地笑笑,反而有些担心，这真不像他的风格。
“小心点。”他叮嘱道。
“恩。”
---------------------------------------------------------------------------------
杀星就应该是冷冰冰的战士吗？塞茜娅不止一次这么问自己了。虽然她并不想拒绝这个家伙的帮助，但不管是因为不想拖累其他人，还是因为杀星从训练初就被教导的准则，她都要尽量靠自己的力量来克服困难。
‘刚才那些魔族和她打了一仗，她好像伤得很重。’‘她已经不能飞了。’
‘只要我们能飞就可以。把她带回堡垒，魔族要来了！’
‘可是……她是杀星！’
‘杀星也需要同伴，对吗！？’塞茜娅那时虽然神智不清，却隐约记得那天的一切……本来自己没打算活着回去的。
“你们三个小精灵能招来这么多鱼人啊……”艾斯看着蜷缩在船舱的角落那三个小家伙，扶正了牛仔帽说：“看来还挺有来头嘛。”
“你们……刚才打败那乌贼和章鱼可是法里昂禁卫队里的家伙啊！你们得罪了法里昂！”黛拉恐惧地说：“那家伙很可怕的……它是个恶龙！”
艾斯对法里昂这个名字没任何反应，“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他平常地问道。
劳拉偷偷拽了拽黛拉的衣角：“姐姐，不要告诉他们，他们是海贼。”
“可是……他们现在和我们有同样的敌人了。”黛拉思索着。
“他们刚才救了我们啊。”单纯的劳瑞说。塞茜娅虽然不太喜欢这种不耿直的行为，但这些小精灵一定有她们的考虑，毕竟她们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
“说吧，反正我已经知道很多了。”她平静地说。
“我们是……我们其实是……生命树的……”
“劳瑞，不要说！”多疑的黛拉打断了她。
艾斯似乎想逗逗这些小家伙，竟一语道破：“生命树的守护精灵吧？拥有能操纵植物的力量……被这么多鱼人追杀，因为保护生命树到处找海军……我记得书上没说过普通的树精灵能轻易操纵这么多植物，即便是成年的树精灵也很难像你们这样，把我们一群人困这么久。”
三个小精灵惊恐地看着艾斯。“你……你是谁？”
“我是海贼。”艾斯食指顶起了帽檐，露出一个坏笑。塞茜娅给了艾斯一个眼色:人家可是小精灵，你想吓死她们啊！艾斯却自信满满，以一个标志性的笑作答。
“那……你会帮助我们的，对不对？帮我们去找海军吧！”劳瑞满怀希望地看着艾斯。
不料艾斯摆了摆手：“要是带你们找海军，那就免了。”他干脆地答道。
劳瑞见艾斯这么直接地拒绝了，不禁紧张起来，仿佛在抓救命稻草：“求求你好吗……生命树被砍掉，所有树精灵都会死的……”
“别说了，劳瑞。我就知道海贼没一个是好东西，是不会帮我们的！”黛拉气愤地说：“别忘了是海贼把我们的家园弄成那样的！”
“呵，等帮你们找到海军，再等那群海军向政府请示，再到政府批准下来，然后准备兵马，再开向森林之岛，生命树早被砍了吧？”塞茜娅倚靠在一根柱子上，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要去找海军，根本救不了你们的森林！这样一来，你们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没有任何意义！”她真不明白，都到了这种时候这些小家伙还这么迷信海军的力量吗？甚至那些海军肯不肯帮忙都是个问题呢。（毕竟老烟枪这样正义的海军不够多……）
黛拉咬着嘴唇，脸憋成了青色。
“我知道……我们三个，很难救我们的岛……但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家园就这样被那些可恶的鱼人毁掉啊！族人都说我们是因为无法忍受法里昂的统治才撒谎……没有谁相信我们……但是……”
她大叫起来：“我们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眼看着生命树被砍掉啊！那是所有族人的生命之源啊！就算赌上我们三个的命，哪怕有一丝希望，能保住生命树，一切牺牲都无所谓！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希望……这究竟是执著还是幼稚？
航海士巴洛和船医都怔住了。
“船长……”其他船员也纷纷劝艾斯：“虽然我们是海贼，但是……”艾斯用一个手势止住了他们。
“我说不带你们去找海军，但我可没说过不帮你们。既然找海军已经来不及，不如……让我们试试？”帽檐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抬起头，又是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
“可是你们……”
“对我们的实力不放心吗？”塞茜娅玩笑道。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帮助我们？你们可是海贼啊！！！”劳拉叫了起来。
“只是要顺路经过森林之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艾斯说完，叫厨子狄内尔去准备晚餐了。‘这才是懒懒散散到底的正气嘛……’塞茜娅暗笑。船员们无不露出钦佩的神色。
甲板上，艾斯那家伙正掌着舵。不过，没隔多久，他那双手便放松地搭在了舵上，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个有些邪气的笑。
“虽然在意料之中，不过你这么爽快地答应帮助她们……还是令人惊奇。”塞茜娅的右腿已恢复知觉，她走出了船舱。
艾斯抬起头，语调里总有一种玩世不恭的味道：“呵呵，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找海军帮忙，的确挺傻的。但我不喜欢那些为了保全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的所谓的聪明人。当一群孩子说要用生命来换自己族人的存活时，换了你，也会帮助她们吧？”甲板上只留下一个暖色调的背影，虽然已经是黄昏，温度丝毫没有下降……
她迟疑了半晌，答道：“恩……看不出来你还挺正义的。”
“呵呵，算了吧，我们海贼可没一个好东西。”两人爽朗地笑了起来。
“开饭了！……”不知是哪个船员喊了一声，塞茜娅刚回过神来，就发现甲板上已没了艾斯的踪影，只有船舵随着海风轻轻转动……
“这家伙……”她摊了摊手，向船舱走去。
航行中，那几个小精灵居然和艾斯一样，对塞茜娅的武器制作和药剂感兴趣。平时除了吃饭，几乎都在塞茜娅的船舱里呆着。由于她们可以控制植物，塞茜娅所需的药草都自动跳到她桌上，这也给了她不少便利。‘在天族的时候我也算一个药剂师呢……’
艾斯那家伙，哎……最喜欢去厨房了。船医开始研究上一个岛上的食人花，准备制作奇特的毒药，劳尔研究出了更好的□□，水手长为了练枪，苦了很多海鸟……至于航海士，除了绘制航海图以外，时常关注天气，就像天气预报员似的。每当暴风雨来临，艾斯都要扣着帽子沉着冷静地指挥一番。
“艾斯船长好酷啊。”劳瑞毫无遮拦地说。
“等你看到他吃东西的样子时，一定会刮目相看的……”
塞茜娅抓紧缰绳，一个大浪打了过来，她握紧匕首，对浪潮划出一个远程纹章，顿时，浪涛上出现一个奇怪的文字。
“纹章爆裂，第三阶段。”海浪顿时塌了下去，只有一个不太大的浪尖打到甲板上。
她收起双匕首，呼出一口气：“真是的，每次都叫我来干这种苦差。”
“没办法，谁叫你会破浪呢？”艾斯居然耍无赖……眼看他的手还搁在帽子上，塞茜娅有种把他的帽子揣飞的冲动……
航行了几天以后……
“下一个岛的名字叫卡巴拉岛，是一个秋岛。”黛拉介绍说：“这个岛的气候一直保持在秋季的气候，但是各位，登陆以后一定要小心……这里离森林之岛不远，鱼人也常在这里出没。”
“反正迟早要和鱼人交手。”水手长在枪里上满了子弹。
“经过几次暴风雨，船需要修理一下。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吧？”尽管如此，在船长艾斯的领导下，大家都先去找餐馆了。这船长请大家吃的第一顿饭……该不会又是霸王餐？
答案正确……
“这是今天第几顿了啊？”塞茜娅疑惑地看着狼吞虎咽的艾斯——他不是几乎整天都呆在厨房里吗？苦了厨子了……
“船长吃饭是不能用‘顿’来算的……”水手长精炼地概括了艾斯的食量。
“啪！”艾斯一头扎饭碗里。
三个小树精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啊……他怎么了？难道这菜有毒？”黛拉惊叫。
“他只不过是……睡着了。”塞茜娅几乎哽住。就这样吃了一阵再睡一阵，艾斯周围的盘子很快全空了。
艾斯忽然停止吃东西，随后摆下刀叉，其他船员们也把刀叉摆在桌上，似乎在等什么事情发生。塞茜娅满头黑线……只见艾斯站起身，恭敬地向店主行了个礼：“谢谢招待。”
随后……黑桃海贼团全体船员不约而同地朝餐馆外跑去，三个小精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走。‘早已习惯了……’塞茜娅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有礼貌一个家伙竟喜欢吃霸王餐。
看着后面追赶的人群，塞茜娅才明白自己是多狼狈。
一行人飞奔到了城镇外，三个小精灵早已气喘吁吁。“你们……为什么吃了不付钱啊？呼呼……”哎，可怜的小精灵，在这艘船上呆久了，你们会习惯的。
塞茜娅的笑意忽然凝固了——周围的气息有些异常。
“果然是你们……好久不见了，黛拉，劳拉，劳瑞……你们知道吗？你们的举动会把族长置于死地的……”一个冷漠的女声传来，三个小精灵惊慌地躲在艾斯身后。
“还找到了一群海贼当靠山吗？真是饥不择食啊……我还以为你们真能请到海军……”
“生命树祭祀艾席拉！”劳瑞叫了起来。
“呵呵，想不到这群小丫头还知道你呢，艾席拉。”一位长着尖利的鼻子，海胆一样的脑袋的鱼人从树林里走来，手臂上有无数细长的倒刺。身边，一位修长，高挑的树精灵，穿着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她的眉毛细长，眼睛如一汪清水，却让人觉得冷冷的。
“族里的事，交由我来处理就行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居然还在做傻事呢。”
“艾席拉，为什么连你也去为法里昂那个恶魔……”黛拉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
“这话等你们死了去问冥王吧。”艾席拉念着奇怪的咒语，塞茜娅犀利的眼神扫了扫周围铺满落叶的大地，“你们三个别动！”她说罢，两把匕首在握，向前划出一道幽蓝的光芒，四条尖利的荆棘被斩断，摔在地上。从小精灵背后袭击的荆棘被艾斯烧焦。
艾席拉收敛了高傲的神色。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庇护她们？”塞茜娅不屑地答道：“首先，我不是人类，其次，我就是看不惯你恃强凌弱，甚至对你的族人下杀手……别以为你是什么祭祀就可以随便夺取其他人生存的权利。”
“我族的事，你不要插手！”
塞茜娅无视她威胁般的语调，反问：“是吗？连鱼人都能管，我插一手又有什么不行。再说了，这是道义问题，把什么种族，什么大义当幌子也未免太无耻了。”
那女祭祀顿时瞪大了眼睛，塞茜娅的话完全切中她的要害。“你又何必通过欺负自己的族人来维护那点微不足道的虚荣心……”虽然艾斯会因为艾席拉是女人而忍让些，但塞茜娅完全不用在乎这些。
“你会为你所说的话而后悔的！”艾席拉挤出几个字。
“You are welcome to try.”塞茜娅两把匕首蓄势待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艾斯懒散的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