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上帝军》日照江南岸

3、第 3 章

　　小贩不依不饶的叫骂已吵得周围人自动退开一圈。袁朗皱了皱眉头挤过去。远处的武警也听到动静，扒开人群赶过来。

　　男人弯着腰，十字架攒在掌心，抬头看见穿制服的武警，迟疑了两秒，忽然迅捷无比地伸手抓向小贩咽喉。

　　袁朗从他身侧一个腾跃，肘击把人撞倒。男人只见一团葱绿的芭蕉从头顶罩下来，双手就被人反剪了。

　　小贩给这突变吓得愣住，僵在原地。一只手忽然伸过来。他张口要叫，脖子上一凉，然后坚硬的物件抵上了太阳穴。

　　周围的尖叫声一下炸开。小贩听见枪保险卡嗒一声的轻响，瞬间，整张头皮都发麻，就连喊叫的能力都失去了。

　　袁朗腰侧的手枪已经同时拔出来，枪口指向挟持小贩的匪徒。刚被制服的男人又在手下泥鳅一样地挣动。袁朗感到自己单臂的肌肉群被锻炼得很充分，提起膝盖在他后颈一撞，那人立即软下去。

　　匪徒用方言大声呼喝，双脚擦着地面后退。吴哲逆着奔散的人流缓慢靠近他背后盲点。

　　现在袁朗、匪徒和吴哲，三人成了一直线。而端点间的距离，正越收越近。

　　四周人潮汹涌。已经有胆小的开始哭喊，也有人互相踩踏，母亲拼命护住自己的孩子，所有的疏散口令都淹没在尖叫声里。

　　袁朗的枪口胶着在匪徒眉心。吴哲把食指抵在嘴唇上，挥手示意人群退开，安静地从衬衫下拔出枪。

　　小贩的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周围忽然腾出的空地像是烈日烘烤下的空锅，仿佛一滴油下去，就能漫天炸开。

　　袁朗的枪口紧紧盯着目标，一滴汗从额角沿着发际滑下。吴哲的身形跟目标几乎重叠，匪徒身后只依稀露出一角红花的影子。

　　两人摒息。

　　匪徒不断喊话，汗水滑过眼鼻也顾不上擦。袁朗听到他换气越来越急，便托平了自己的枪口，眼角扫了下那抹红色的衣角。

　　喊话突然停下。匪徒像从他瞳孔里看出什么似的，嘴角奇特地弯起来。笑容衬着黝黑狰狞的脸庞，显得格外诡异。

　　一种本能指使着袁朗的拇指推开了保险。

　　这时他听见小贩惊叫一声，被推到自己枪口前面。匪徒同时转身，枪口对准了吴哲的额头。

　　吴哲刚来得及举枪对指，可是来不及打开保险。

　　如果这时候袁朗放弃俘虏，或许赶得上救援。

　　小贩的嚎叫声蓦然间凄惨，脖子上渗出鲜血。扣着他的指甲里夹了刀片，匪徒得意地笑起来。

　　袁朗只好把抬起的脚跟放下去，不敢再动。

　　匪徒看一眼吴哲，枪口在他面前晃晃，示意缴械。吴哲看着他，像是要场面放轻松一点似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将左手摊平，掌心向下伸在胸前，持枪的右手依他所指，缓缓偏移。

　　袁朗的喝声几乎是在吴哲的笑容消散的同时响起的。

　　匪徒看见他的枪口抵着自己同伴的脑袋，先是震惊，既而大怒。

　　袁朗知道现在的场面要是给铁路看到，一定也是跟面前的野兽同样反应。于是，他脸上就出现了那种坏学生犯规时常有的表情。

　　这表情甚至比子弹更有效，吴哲已经抓到了对方的一丝缝隙。

　　子弹便趁着这缝隙飞出了枪膛，直射匪徒心脏。

　　对方也同时扣动扳机。吴哲就地一滚，躲过一击。但自己的子弹也只堪堪擦过对方肩膀。

　　袁朗的一枪几乎同时补到，从前面穿透匪徒的左臂。

　　但游击队员的意志力惊人，挟持住人质的右臂一直不松开。他一点一点地，拖着几乎失禁的小贩后退，一直退到广场边缘，一辆30座的客车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