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上帝军》日照江南岸

10、第10章

　　进入密林，光线一下子变暗。高大的热带乔木有参天的枝叶，树冠铺展出来，在他们的头顶形成一道天棚。阳光在树叶的缝隙之中洒落进来，投射在地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光晕。

　　吴哲担心的雨很快就浇了下来。老A们的脚步没有因此变慢，地上的枯枝落叶固然增加了追踪的难度，雨水的灌溉却又令泥土的痕迹变得更加清晰。老A们谨慎而有序地向前行进着，依着足迹紧追不舍。但翻过了一座山坡，情况就急转直下。一堆杂乱的脚印之后，足迹开始分散。对方似乎发现了足迹的问题，开始学会了掩盖，并且制造线索混淆视听。

　　袁朗指了一个方向，示意大家继续向东前进。

　　“别动。”袁朗的声音在吴哲耳后传来，他的嗓音低沉，又刻意压制了声量，话声没经过电台，以至于其他队员都没有听见，一个个有条不紊地，都在他们身边擦过。

　　吴哲的后脑一阵发麻，袁朗的声音再次传来，气息也近在咫尺。吴哲真的定在原地没有动，乖乖听令之余，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或许是训练时养成的习惯，袁朗的威严，他的口气，让吴哲再不知天高地厚，都知道要服从。

　　没什么人会在这样的地方开玩笑，就算那个人是袁朗，也不会。

　　这里无处不藏着危险。

　　“就这么呆着，别动。”袁朗忽然扑了上来，半个身子压在吴哲身上。

　　吴哲屏住呼吸，心脏也像有个重物蓦然压上来，停跳了一拍。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那重量就离开了。吴哲的呼吸还没缓过来，人仍是僵着的，握着枪，维持原来的姿势。

　　袁朗伸手在他脸颊上轻拍一下：“吓着了？”他另一手上是柄匕首，匕首尖端插着一条蛇。蛇颈部呈扁梭形向外扩张，蛇身深棕，显然是条剧毒的眼镜蛇。

　　吴哲倒不知道他手里有蛇，一回头蛇脑袋离鼻尖才几公分距离，本能地向后一坐，他立即说：“没有。”其实吴哲倒不怕蛇不过这句话可信度显然有限。

　　袁朗把蛇从刀尖上甩掉，在枝叶上擦了擦匕首，插回去。

　　“刚才没看清，那蛇本来就是死的。有人已经杀了它。”袁朗没有停留，越过吴哲，向大部队方向赶去。

　　吴哲还想问句“你故意的？”，见袁朗一脸严肃，就憋了回去。接下来袁朗的声音从电台传来，口气却有些得意：“我们的路没错，继续前进。”

　　山里的雨，说停就停。天上的雨停了，挂在树叶上的水珠还淅淅沥沥落了一阵。雨停也不见天放晴，吴哲抬腕看表，是天色真的暗了。

　　“停，全体集合，稍作休整。”袁朗也看了看表，神色不像之前轻松。

　　显然这里是那班匪徒的主场。陌生的环境里，老A们要顾忌四周是否有伏兵，速度一定比不上一心逃命的人。好在一路上除了两颗匆匆埋下的地雷，没见什么布置，看来对方一是心急逃亡，二，是他们的火药也不多了。

　　C3一坐下来，就掀开了小腿裤管，成才靠着他背坐下，枪不离手，问：“刮到了？”

　　C3拿纯净水在伤口上浇了浇，在随身的医疗包里掏出创伤贴贴上，朝成才笑笑：“不碍事，小意思。”

　　“这里好多植物都，都不认识，不知道，不知道有没有毒。要小心！”

　　“去，完毕你这臭嘴！”C3拉下裤管，站起身，伸了伸腿活动一下，笑骂，“可别咒我啊！回头让石头收拾你！”

　　石丽海在一边啃军用口粮，嘴里塞满了，讲话混混沌沌的：“这……又干我什么事儿啊？”

　　C3把他剩下的半块口粮抢过来，塞到自己嘴里：“你收拾成才，让成才收拾完毕，一物降一物，懂不懂？”

　　成才听着，没回话，笑出一对酒窝，嘿嘿搓着许三多的脑袋。

　　“菜刀，怎么不说话？”C3像是为了显示他不受小伤影响，格外活跃，单脚跳到齐桓身边蹲下，顺着后者的视线皱眉看向同一个方向。

　　“嘘……”齐桓竖了根手指在唇前。

　　“你还……”C3话没说完，只听袁朗也“嘘”了一声。然后整队人都不说话了，默默收起干粮和水，拎起配枪。

　　齐桓回头来看，袁朗朝他点一点头。然后齐桓就朝他一直观察的方向冲了出去，成才和许三多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