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霸总过敏[穿书]》糊也

18、第 18 章

　　594的机械音不会产生‘语气’带来的情绪，所以自带极易使人信服的客观公正。

　　“在亲密关系中，产生双向争夺的根本原因，是被争夺者的意志摇摆。因此AI判定，乐凝凝不构成‘对手’。”

　　唐西措冷笑，比他的语气更客观理智的分析，“小乐喜欢的不是一个人，是一类人，梁霸总的出厂设定就是霸道总裁，他的后期人设再离谱也是建立在这项特质之上的，换句话说，他本质还是小乐会喜欢的类型。我想情场是包括两方面吧，人和人带来的生活，他是不会变，而生活会不会被打乱，谁又能说了算呢。”

　　594的CPU似乎在处理她的话上出现了点麻烦，没说话。

　　唐西措接着说：“我觉得剧本有问题。”

　　594：？

　　“顾姨是在小乐家和小乐妈聊的订婚，如果她们的关系足够好，顾姨必然不能让小乐妈会错意，但如果她们关系平常，顾姨会跟她聊起这事儿的初衷就很微妙了。我想到三种情况，先说前两种：小乐家做婚礼这门生意，话赶话说到这儿顺口一提。”

　　594：“有道理。”

　　唐西措又是笑，反问：“真的吗？我来的第一天第一场戏，梁霸总说小乐特意去问他订婚场地和礼服设计师，意味着前者概率很低。而第二种情况就更没戏了，豪门世家的子女，又同是适婚年龄，婚约再‘不说透’，都跟话赶话这种草率的方式沾不上边。六亿投资的剧本，编剧没有基本常识，陈吟方看到片子，非得迁怒到封杀整个剧组幕后。”

　　594好像在避免提供更多的信息，“第三种。”

　　唐西措：“先回答我，剧情里后续还有没有小乐的戏份，既然梁父梁母的出场可以确定，小乐的也可以。”

　　594立刻回答：“已存剧情中没有。”

　　唐西措伸了个懒腰，远眺窗外看天空，弯起嘴角，“在顾姨知道小乐喜欢霸总的前提下，还会说‘小霸总’而非‘小二’要订婚。第三种情况，小乐说的是真的呗，顾姨知道小乐会喜欢‘小霸总’，所以上门和小乐妈喝茶，想来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然而很快和女主父母偶遇，剧情走偏，顾姨忘了去解释清楚……”

　　她轻笑出声，换了个称呼，“忘了解释，也挺牵强的，没准儿梁母的剧情里，根本没有小乐的存在呢。”

　　594：！！！

　　“开个玩笑，”唐西措调笑说，“小乐挺可爱的，就是她的剧情跟紧急赶出来的一样，可惜角色了。话说回来，我还真担心她后面会制造什么意外，既然杀青了，想太多也没用，对吧。”

　　594：“是。”

　　她看看时间，觉得再不回病房，梁易泓得派人来找她了，于是离开餐厅。

　　“诶？你会撒谎吗？”唐西措的口吻像是纯粹的好奇。

　　594回答的比说小乐杀青还快，“不会，演员浸入式培训系统由总部研发，目的是节约筹备时间，提升拍摄质量，我的作用之一是引导参与者，使其在完成剧情设定目标的前提下尽早脱离，撒谎有违基本原则。”

　　“尽早脱离，是怕入戏太深吗？”唐西措补了一句，“太沉浸入戏深很正常，不要把精神状态的失衡当成爱意萌动就好，那样人和爱都是病态。”

　　594只说：“开发者设定。”

　　唐西措：“诶，判官，你还有什么作用？”

　　594：“引导、陪伴、判定。”

　　“唔。”

　　病房的门开着，隐约可以看见落在地上杂乱的人影，和很轻的说话声。

　　她快走几步，发觉是十七八个黑西装的男人，个个脸上挂着副黑墨镜，神情严肃，胸膛宽阔，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宛如复制粘贴出来的，差不多将整间病房填满了。

　　梁易泓被围在中间，极其不耐烦的阖眼躺着。

　　唯一穿着白大褂的珊迪弯着腰，小声在梁易泓耳边说话。病床边还有个稍矮一些，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在和其中一位黑西装交谈。唐西措记得黑框眼镜，她在总裁办公室昏倒后，他来送过药，八成是Rose说的接替他工作的Kate。

　　忽然间，有人注意到了停在门前的唐西措，除了珊迪没动，所有人自觉排成两行，给唐西措让开条足够她横着进去的路。

　　“唐小姐好。”珊迪对她点了下头。

　　霎时，黑框眼镜和所有黑西装，声若惊雷雷电交加，齐声喊：“总裁夫人好！”

　　唐西措：……耳鸣了。

　　隔着人群，梁易泓注意到她的表情，给了黑框眼镜一个眼神，随后站着的全部人都迅速离开病房。

　　“珊迪，等下，”唐西措追到门外，拦住珊迪，“他的情况怎样？”

　　珊迪低声说：“请放心，今早上查房时，打了特效药，能加速恢复，止痛效果也比较强。”

　　唐西措恍然大悟，问：“药物副作用是不是平躺时后背会频繁出现僵硬感？”

　　珊迪点头，“是的。”

　　“好的谢谢，辛苦你了。”

　　唐西措和珊迪道别，唇角挂着戏谑的笑，走向梁易泓，脸上好似写着仨大字儿：别装了。

　　梁易泓目视正前方，沉着嗓子哼笑了声，“本总裁的未婚妻，刚刚在跟其他男人，悄悄说什么，嗯？”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唐西措仅用了0.1秒破案——墙上挂着她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雕像的合照，真人0.5倍放大，盛在洛可可风的繁奢相框里。

　　她右手背到身后，捏起他的下巴，转向自己，学他用同样的低沉嗓音说：“我身体强悍忍耐力够强的霸道总裁，我刚刚在和您的主治医生说，您的止痛药会产生何种副作用。”

　　梁易泓无奈地泄气，“不拆穿，还能帅一会儿。”

　　“哦，”唐西措夸张地捂住脸，以译制片常见的口吻说，“瞧瞧这刀削的眉毛，斧凿的下颌，他的唇红的像夜莺染红的玫瑰，他的眼睛像锡兵融化的心，一切一切镶嵌在他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好一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美人儿啊。”

　　梁易泓：……

　　“话剧《朱丽叶之死》里的台词，”唐西措含蓄的补充，“这句是我写的。”

　　梁易泓抿了下唇，良久后挤出两个字：“很棒。”

　　唐西措将他的下巴扳正，朝向自己的照片。

　　“有机会请你去看。剧情大致是罗密欧杀死帕里斯后，朱丽叶及时醒来，两人逃亡到另一个国家。战争随后爆发，罗密欧前线战死，朱丽叶认识了很多与她命运相似的人，然后一群朱丽叶相聚在一起，有人留在原地找到新的罗密欧，有的远航做海盗和船长，有的经商拥有数不清的财富，有的乔装参军，当上飞行官，余生都是翱翔在天空上的鹰。”

　　听完，梁易泓说：“《朱丽叶之死》，是向死而生的死吗。”

　　唐西措无比开心，“对，你懂我！”

　　“那段台词，应该不是朱丽叶形容罗密欧的吧。”梁易泓问。

　　提起剧本，唐西措有些得意，“又说对了，是罗密欧死后，朱丽叶走出阴霾，形容未来的。我很喜欢这段台词，是她真正为自己而活的转折点。人生嘛，东边不亮西边亮，关关难过关关过。”

　　说完她又低声笑了几下，越想自己的毕业作品越满意，之后视线转向梁易泓，恰好和他含笑凝视她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很迷人。”梁易泓真诚不已的夸赞。

　　“嗯？”

　　梁易泓解释：“你刚刚，整个人有股蓬勃的生命力，好像头顶有个别人看不见的太阳，瞳孔和轮廓覆盖着一层经久不变的光辉，我在想是不是人在面对自己真爱的事物时，都会如此？When his love he doth espy，Let her shine as gloriously As the Venus of the sky.当我看向你，我是不是也是如此？”

　　因为他的目光太诚挚，唐西措竟然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几番张口，吐不出一句话。

　　良晌，她突然说：“水开了。”

　　梁易泓眼神露出一丝疑惑。

　　唐西措探手，在他的心脏画了个圈，“这里，沸沸扬扬。”

　　不等梁易泓有所反应，她收回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整杯灌下。

　　“对了，刚才一堆堆人在你这儿干嘛呢？”

　　梁易泓回过神说：“不知谁将我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一直有人来，很吵，所以从员工活动中心调一些人。”

　　唐西措：“唔，你喜欢清静，怪不得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梁易泓：“我喜欢简单的生活。”

　　放下水杯，唐西措被边柜上的檀木长盒吸引了注意，那盒子足有半人高，正面布满精致低调的雕花，她记得自己去送乐凝凝离开时，边柜上什么都没有。

　　“谁拿来的？”她指着檀木盒问。

　　梁易泓按下床侧按钮，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Kate帮大哥送过来的，还没来得及看，未婚妻帮我下忙好吗？”

　　“很高兴能为您效劳。”

　　同辈唯一真正霸道总裁，梁易泓的大哥送来的礼物，唐西措特别好奇会是什么。她抱起盒子，感觉沉甸甸的，一时猜不出答案，不过仅凭檀木盒温润的触感和精细的纹路，她断定里面的东西一定很贵重。

　　“打开看看。”梁易泓挑了下眉，显然也很有兴趣。

　　唐西措将檀木盒放在自己常坐的高背椅子上，以防盒里的东西会被她不小心掉出来，然后才缓缓打开盖子。

　　倏然间，一张卡片滑了下来，刚好落在梁易泓的右手上，他捏住卡片一角，拿到近前。

　　下一刻，他和唐西措同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