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霸总过敏[穿书]》糊也

11、第 11 章

　　怪不得霸道总裁文里，标配私人医院和医生。

　　唐西措才来了不到24小时，就已经进两回医院了，回家都没这么频繁。

　　此时手术室亮着红灯，一刻钟前，梁易泓的主……治医生珊迪匆匆结束休假，赶了进去。

　　寂静的走廊，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Rose接通电话，快步走向电梯间，手术室外只剩唐西措一个人。

　　她茫然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松林，觉得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不应该是梁易泓，明明是她自己啊。

　　还有当时耳边传来的声音，和梁易泓的一模一样。

　　——“别怕，我永远爱你。”

　　“594，是不是你搞的鬼？”唐西措问。

　　耳畔沉默了很久，梁易泓的声音传来：“真聪明。”

　　“别用他的声音，除非你就是他！”唐西措恼怒的说。

　　编号594又换成了没有感情的机械音：“对不起小唐，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他的安慰。”

　　“谁的？”唐西措反问，“现实世界的吸血鬼，还是里面躺着的霸道总裁？”

　　编号594回复：“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他们看做同一人。”

　　“我不愿意，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一个人。”

　　编号594沉默了会儿，回答：“系统并不成熟，如果男女主都为自主性人物，产生的变化将呈几何倍数增长，有可能导致系统过载，世界线无限刷新，等同于将你困死在这里，因此他们不会是同一人。”

　　唐西措缓了缓，冷静下来，慢慢说，“那就好，可为什么是我？”

　　编号594很通人性的听懂了她的话，“你签了开拍前的演员培训协议。”

　　“……”唐西措回忆签合同时的情形，“陈吟方的合同？不会只有我签了吧。”

　　“利欲熏心但机智的年轻人，”编号594没有感情的感叹，“你答对了。而且电影奖颁奖典礼完的庆功宴，咱们星白的总裁说起公司新研发的演员浸入式培训系统，在场所有人都表示全力支持，尤其是你们坐主桌的。”

　　唐西措两眼一黑，“老板讲话，谁敢不当面附和啊，你打没打过工。”

　　“做人呢，说话要小心，不定哪句会让人找你负责，”编号594安慰她，“就当是进入了一个自由度足够高的开放世界游戏，况且外界时间在你进入游戏后无限拉长，等你出去，会发现只过了一眨眼的功夫，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听上去确实如此，但唐西措直觉不对，她揉了揉太阳穴，想不起来是哪儿有问题，于是问：“离开这里的准确方法是什么？”

　　编号594答：“达成既定结局，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唐西措忍住骂人的冲动，“既定结局是什么！”

　　编号594延迟片刻，答：“实情是编剧还没写到结局，觉得剧情不够支撑男女主happy ending，已经半个月没动键盘了。”

　　“要开拍了剧本还没写完，”唐西措翻了个白眼，“编剧带资进组？把已知的剧情全部告诉我。”

　　“因剧本内容严重碎片化，为避免误判，所有细情将在剧情发生后解锁。关于结局，AI分析，happy ending，结局必是霸道总裁追妻成功狠狠爱。”

　　“……考验我应变能力呢？”唐西措听他说话起一身鸡皮疙瘩，但好歹主线清晰了，和原本理解的剧情没差，至少没走歪路。

　　“结局是由谁来判定，我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有没有保密机制？”

　　594答：“判定者是我，而保密机制——”

　　“法律界限内发生的一切，除世界关联人，任何人机都不能读取。所以回到现实世界后，你需要用口述等方式与编剧沟通结局。”

　　唐西措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不免问：“假如我拒绝说出结局？”

　　AI594要是人大概都被气笑了，“唐影后西措女士，请问您还想继续做演员，或从事相关行业吗？”

　　唐西措被他哽了下，随即认真严肃的说：“明白，尊敬的判官。”

　　医院走廊另一头响起高跟鞋敲地板的声音，唐西措往那边望过去，先是被一道镜面反射出的光柱吸引了视线，接着才注意到，穿着墨绿栀子暗纹织金旗袍的女人，将手里的化妆镜收进包包里，不疾不徐朝她走过来。

　　光柱消失，黑色长卷发随着她的步伐轻微晃动，衬得她气韵端庄极了，身后是Rose躬身小步跟随着，不用猜也知道来的是梁易泓家里人。

　　“您好。”唐西措站起身，双手攥紧在身前，朝来人问好。

　　“好孩子，吓着了吧，我是梁易泓的妈妈，”梁母双手握住唐西措的手，拉到身前，“别紧张，看你手凉的。”

　　扑面而来股淡淡的很温柔的香味，近距离看她的脸，眉眼里透出股常年顺心顺意的松弛自然，仿佛从来没有为什么事烦恼过。

　　唐西措的紧张感缓解了一点，“阿姨，今天的事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不用道歉。”

　　梁母声音温和的说完，手术室里的灯灭了，她拍了拍唐西措右肩，“一看就是吓着了，在这儿休息下别动，我去看看小二怎么样。”

　　她起身走到手术室外，正好珊迪推门出来，“伯母好，二哥情况稳定下来了，我先出来跟您报信，”瞥见独自坐在长椅上的唐西措，他犹豫地问：“具体情况，您来办公室说？”

　　梁母摇头：“没关系，男人摔摔打打是常事，摔个跤而已，总不比他滑雪伤的重，说吧。”

　　“手臂及大腿外侧多处挫伤，两处骨折，为左手食指中指，左踝腓骨远端骨折，建议住院一周，术后恢复期大概在四个月左右。”

　　最多三个月，唐西措默默想，一模一样的症状她见过。

　　“嗯，好我知道了，有你在我放心，去忙吧。”梁母说完，坐回唐西措身边。

　　“别怕，”她拉起唐西措的手，照旧握住，“好孩子，不怪你。来时Rose将原委说清楚了，是家里佣人经过楼梯时不小心把橄榄油打碎，来不及弄干净油渍，又碰上楼梯换的新地毯没铺好，不踩空算命硬，踩空算正常。”

　　梁易泓的妈妈真好啊，唐西措缺乏和女性长辈打交道的经验，跟她们从来没有如此面对面温声细语的时刻，她心里酸楚，眼眶泛红，“怪我，本来应该是我……”

　　“傻话，假如是小二看着你摔下去，他肯定耿耿于怀，做梦都后悔没抓住你。对他来说，过意不去的事，很难真正过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梁母抚了抚她的手背，让她安心，“现在对他来说，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是你会愧疚，所以答应我，别难过好不好。”

　　“假如我没跟他吵架，就不会发生了。”

　　“能吵架，真不容易，”梁母非但没半点生气，听声音还有些喜出望外，“小二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以前的事？”

　　唐西措迟疑了下，说：“没有，我们昨天才认识。”

　　梁母点头：“从传统意义上来说，他的人生很顺利了，家族几代人累积的财富，提供优渥的物质条件，家庭成员和睦，接触过的人友善，自小算是在爱里长大了。”

　　‘传统意义的顺利人生’，真是客观中肯的评价，唐西措顺着她的话说：“这样啊。”

　　梁母握紧她的手，又笑着说：“可惜他不爱说话。”

　　心里千头万绪，眼里摇摇欲坠的眼泪，像是清晨的雾气，被阳光一照就消失了，此时此刻听见这话，她只想说：

　　“啊？”

　　她的表情有点呆愣愣，梁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二对待任何事物的感情都非常直白简短，喜欢就点头，不喜欢就干脆的拒绝，从不说因由。昨天我先生去公司，让他和你见面，换做平时他根本不会解释为什么拒绝。”

　　唐西措：“当时，我在。”

　　“对，还好你在，”梁母又揉了下唐西措的头发，一脸慈爱，“狗血剧里也许要讲八集十集的阴差阳错，你们直接绕开了，真是天意。”

　　唐西措心想：不，是编剧人为，而且剧情发展到现在，还在狗血剧的框架里。

　　“不爱说话，为什么会可惜呢？”她问。

　　梁母双手交叠自然搭在腰间，“我和他的父亲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孩子能够真正的自由。”

　　她抬手轻轻落在心脏上，“尤其是这里。”

　　唐西措没听懂因果。

　　梁母继续说：“真正的自由才会带来真正的快乐，小二不爱说话，因此家里人很难感知到他的感受。说起来，他自小就是个乖小孩，除了事事没反馈，从来没让家里人担心过。”

　　“他也没有用其他方式，比如一些行为表达原因吗？”唐西措问。

　　梁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小二经常看着什么东西出神，可能他的脑海里有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世界吧。这个封闭的世界里，有他的过去的想法，当下的经历，和未来的期望。”

　　唐西措觉得梁母话里有话，一时没做出回应，倒是脑海里的594坐不住了，温馨提示：“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剧本里标红加粗放大两个字号还加了倾斜和下划线。”

　　唐西措：……

　　“总而言之，你们吵架是好事，他每多说一句话，家里人就多了解他一些。”梁母下了结论。

　　懂了，唐西措很想说：谢谢阿姨的支持，我会加油爆吵他的！

　　“小吵怡情就好了。”梁母补充道。

　　唐西措莞尔，表示自己明白，“阿姨再多说一点关于梁易泓的事吧。”她脸微红，“我想更了解他。”

　　“嗯？”梁母和她对视，满面喜色。

　　“因为您和梁叔叔的眼光真的很准。”唐西措唇角上扬，望向手术室的门，热烈且直白的说：

　　“等他的伤好，我想立刻跟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