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ember Me（请记住我）》暗红色宝石

19、第十九章 此情难忘

　　汉城特别市地方警察厅。
　　“你干嘛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你不用办案子吗？”东万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冲不停走来走去的Jun Jin瞪眼睛。
　　Jun Jin确实是坐立不安，担心Eric，其实更为璨琳着想：“我只是担心政赫哥啦！都说要对付他，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东万翻了个白眼：“我们派了人跟着他，能有什么危险啊！”
　　“可是即将露面的家伙可是穷凶恶极呢……”Jun Jin仍忍不住嘀咕。想到Eric的遭遇，他心里也不舒服。所以虽然是情敌的立场，他也不由自主地认同璨琳的选择——若没有这些事发生，Eric现在，会是个怎样的出色人物？
　　东万就比他悠闲得多，漫不经心地道：“他比你有脑子多了，你当他是省油的灯吗？好几次都死不了，这次有备而发，更是小菜！说不定那家伙看到他腿都会发抖呢！”
　　“为什么发抖啊？”
　　东万冷笑道：“心里有鬼呗，呵，这次可真的是大白天活见鬼呢！”

　　这几天就会找人来对付他……窃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个家伙。
　　想起十五年前刺骨的仇恨，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空闲的当口他看向窗外，东万的几个便衣警察兄弟一直在这周围巡逻着。
　　“我这几天有点事，想换几天班可以吗？”见领班过来查岗，Eric拦住他问道。
　　“哦……可以……”领班看清是他，突然想起什么，问，“喂，听说这几天有人在查你。你不是惹到什么人了吧？”
　　“查我？是吗？”Eric露出似是而非的冷笑，领班不觉有股寒意，他顿时觉得这个身穿侍应生制服的小子不是个单纯的角色。
　　他们还真行，这么快就查到他在哪里工作，估计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吧！
　　我倒想看看……
　　果然，从餐厅换班出来，他便感觉到有人辍在后面。
　　冲守在马路对面的伙计打了个暗号，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往深巷里走去。

　　“什么！跟丢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没用的东西！”坐在名牌轿车里咆哮的人西装革履，却掩不去眉宇间的凶恶煞气。
　　他重重地合上手机，对司机座上的人说：“你慢慢开，他一定还在这附近。看来得我亲自料理他了。臭小子！”
　　“你要怎样料理我……权尚魁……”突然一个声音淡淡地道，“十五年不见，你已经混入上流社会，现在比较像个人了嘛！”
　　车里的人惊得一弹，叫道：“什么……臭小子！你在哪，滚出来！”
　　Eric布上阴影的脸从黑暗的角落露出来，手上垂着粗大的钢棍。他没有一丝犹豫，抡起棍子砸上面前的名车。尖锐的响声过后，玻璃碎了一地，车盖扭曲地翻了起来。
　　这时司机从车里走了下来，还未动手，Eric看也不看，一棍子将那人掀翻在地上爬不起来。
　　刚才还很有气势的脸顿时变得很难看，Eric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将这十五年前的仇人狠狠地扯了下来，不待他站稳，眼神一利，一脚踢上他的下巴。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Eric流露出一丝鄙视，低声道：“你老了……权尚魁……为什么……还那么听文武哲的话……十五年前做过的事，还不够蠢吗？！”
　　“你……你是……”权尚魁挣扎着爬起来，眼睛因过度的惊讶而显得异常明亮；尽管光线很暗，但他仍看清了Eric的脸，倒抽一口冷气，“怎么……怎么是你……”
　　Eric冷笑道：“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吗？你要杀的人，是十五年前从你手下溜走的冤魂……我今天来向你索命了……你还有本事再杀我一次吗？”
　　“你知道了……但是……我只是听你叔叔的指示而已！一切都是他想出来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过，因为他知道Eric是真的会想自己死；权尚魁眼珠转动着，思忖着为什么他手下那些家伙还不出现。
　　“那又如何，我要的是你们两个都进监狱！当然，如果可以我更想亲眼看到你们两个是怎么死的！你在等谁来吗，不用了，你的手下，那些家伙已经给警察带走了！”Eric早摸透了他的想法。
　　最后一线希望也崩溃了，他不能自已地道：“这些，这些是你早就策划好的！”想到这里，他头上的疼痛又加剧了。
　　“我本来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老天觉得这样不公平……而你，为什么还那么蠢……”Eric缓缓地跨过脚下弓着身子的人体，掂了掂手上的钢棍，道：“你还记得当年你用这个杀死我爸妈的，是吗？”
　　他眼里的波澜不惊看得权尚魁冷汗直淌。
　　“不想尝尝同样的滋味吗？为什么你就下得了手杀人？！”Eric手上的棍子重重地砸在他背上，他惨嚎起来，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口鼻都流着肮脏的血。
　　“他丧心病狂，你也要跟着他一样是吗？他要你来杀我，可我和那时已经不一样了……”Eric根本不打算留情了，一棍比一棍重，但却不足以杀死他，他只是想让他也饱尝一下当年父母所受的痛苦。
　　“现在的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杀了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但见到你之后才知道，那股恨根本就没有办法释去，如今它就要爆发了，你想要我怎样对待你呢！”最后，Eric眼皮也不眨一下，棍子朝着权尚魁的头狠狠抡了下去。
　　权尚魁终于惨叫了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
　　钢棍敲在权尚魁身边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响声。地面上硬是给弄出了几道裂痕，可见Eric这饱含愤恨的一棍下去手劲有多大。
　　Eric忍住手心的震颤，看那家伙抱成一团浑身发抖的丑态，他一阵厌恶。冷冷地将钢棍扔在地上。
　　“我很想用同样的方式为我父母雪恨，但那无疑是最蠢的事。如果因为你而脏了手，实在太不值得了……”
　　已经够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办吧！

　　汉城特别市地方警察厅。
　　小小的办公室里挤了三个人。
　　东万关了电脑，然后转过来面向身后的两人，最后，眼神凝在Eric身上，笑着问：“怎样，还满意吗？”
　　权尚魁什么都招了。有权尚魁这家伙的证词，一切都了然了。
　　“他果然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不然也不会那么着紧地就给权尚魁那家伙去电话，谁知正好在我们意料之下……文武哲完了。”东万若无其事地说着。
　　反观Eric，他倒静得可以，一句话也不说。
　　果真成了轰动一时的大新闻。
　　社稷集团垮了，董事长文武哲因为谋杀罪而被逮捕。
　　终于有了个了结……但是心情还是很糟糕。
　　Jun Jin道：“哥，你是不是因为社稷也因此垮掉而难受呢？”
　　Eric半晌都凝着的脸扬开一抹浅笑，摇头道：“不。社稷……在我父母死掉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记忆中的社稷集团了。它是那个人的东西……因为它，我父母都不在了……已经不是我想要挽救……或是去保留、去爱护的家业……”
　　Jun Jin若有所思地点头。
　　“如果你回去，社稷可能还有救的。按法律程序清理的话，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东万结案时对他这么说。
　　他有些矛盾。想起璨琳，他不知道该不该回去那里。
　　“哎，有人找你！”敲在桌子上的文件夹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东万用很古怪的眼神看他，“如果方便，你们去餐厅那边谈吧！”
　　看到东万身后的娇小身影，Eric默然地站了起来。
　　东万看着两人的背影，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被坐热的椅子上。
　　“小子，你好好考虑吧！”

　　“哥……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见到你，只好来这里找你……”秀晶一脸不安，被近日的事弄得憔悴了许多，“对不起……对不起……哥……”
　　“你为什么道歉……你应该也恨我才对……”对于她，Eric也有些许不安。
　　“是我爸太对不起你了！还有大伯和婶婶……我一直都不知道……对不起哥……我实在没有脸见你了……连谢罪都不中……”想到自己的父亲所做出的逆天丧德之事，秀晶终于哭了起来。
　　Eric的心重重地扭了下，强忍住压抑，道：“算了，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你和你妈都没有任何错，却害你们也受罪……”
　　秀晶抓住他的手，道：“哥……你回来吧……因为爸的事，社稷已经不行了……你要让爷爷的事业垮掉吗？”
　　“爷爷的事业……早在你爸手上不存在了……现在的社稷只是他一个人的……他是用什么换来的……一想到我就无法忍受……我无法生活在那里……”说到这里，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真不明白爸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后半辈子还要在牢里度过……”秀晶无法理解，双目无神地道，“我明白了……那么，我会让爸的律师去处理这些事……如果有人愿意接管社稷，就交给别人吧！然后，我和妈……去国外生活个几年再回来……这里，我们也呆不下去的。”
　　“嗯……这样也好……好好照顾你妈。”Eric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这个无辜受累的妹妹，他也只能用这种无奈的方式安慰她。
　　“我会的。”秀晶擦掉眼泪，想显得坚强些，“哥……你多保重……希望你能幸福……”
　　嗯……我也那么希望……漂泊那么久的自己能更幸福一点……

　　“Eric！在想什么？我看到新闻了，那是真的吗？”
　　现在，大概只有这个女孩能弥补他心中的伤痛吧！
　　看到璨琳眼中流露的关怀，他淡然地笑了，点点头，抚摸她的头：“谢谢你来陪我。”
　　刚在他身边坐下就听到这句话，她紧紧地贴住他。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刚看到新闻，因为知道他的身世，所以心里很为他难过；他现在一定很需要自己，所以都来不及跟父母说上一声就跑到了他身边来。
　　“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Eric……都过去了……”
　　“我知道……我不会再想那些了。”
　　“真的很不公平……如果你没有出那样的事，现在一定是个很出色的企业家了……唉，说好不提那些了！对不起！”璨琳主动打自己的嘴巴，被他温柔地拦住。
　　“没什么……你应该庆幸，如果生长在那样的环境，我或者会成为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他笑着道，也只有和她在一起，谈这些事才不会难过。
　　“那也不错嘛，可以认识好多美女……”她嘟了嘟嘴。
　　“不能认识你那才可惜……”他又笑了，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道：“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的美女啦！那不是我现在所向往的生活……”
　　她顺势靠入他怀里：“我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忘了那些吧！你有我就好了！Eric，告诉我，你所向往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宁静……温暖……没有黑暗……还有……像你一样耀眼的光芒……”
　　现在的我也许正感受到幸福的滋味，只是，这种幸福，不只能维持多久……

　　汉城特别市地方警察厅。
　　看他一个人走进来，东万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问：“两个都谈完了？那你的事应该全部搞定了吧？”
　　“在外面转了一圈，心情好多了。”Eric点点头，在他面前坐下，淡淡地道，“你们帮了我的忙，我很谢谢你们……该我履行我的诺言了。你们想要我帮什么样的忙……”
　　“是这样的。”东万懒懒地软在椅子里，手把玩着桌上的圆珠笔，叙家常般的口气道，“我们最近在注意一个□□上的组织，因为涉嫌到很多重大的案情，我们需要一个卧底打到他们里面去；但问题就是，我们当了好几年的警察，没有这样的经验，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所以……”Eric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你们需要卧底的经验……是吗？所以找上我。”
　　“啊……哥……”Jun Jin感到有些抱歉。
　　东万阻止了Jun Jin的意欲发言，看着Eric正色道：“希望你不会觉得过分。这是个不情之请。如果你会觉得不舒服，请你找你旁边的小子算帐。但是，我们确实很需要你帮忙，虽然很不礼貌，但是只能先说声对不起……希望你能答应——指点我们几条迷津。”
　　Jun Jin目瞪口呆道：“哥，你头一次让我感到你不像是个无所事事的人！”
　　不用说又得到一记爆栗子；东万不理他的哀呼，眼睛直盯着Eric无法捉摸的脸神。
　　“……”
　　“不管答不答应，也请对我回个话。”
　　“我并不没有不高兴……只是……”
　　两道目光对视。
　　“做卧底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长得像无赖……”Eric眨了眨眼，好整以暇地开口，语毕，他和Jun Jin的目光立刻没有偏差地扫向正瞪着他俩的东万。
　　“你故意找我碴……”看着Eric，东万一字一字地说，然而Eric面不改色，好象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东万撇了撇嘴，突然一掌重重地拍在笑得有些白痴犹不知苦难当头的Jun Jin的大腿上。
　　“啪”的一声脆响，Jun Jin惨叫。
　　“哥——你好暴力！”
　　可怜的Jun Jin只差没流泪，手心在拍麻的部位搓了又搓。
　　一旁的Eric终忍不住暴笑出声。
　　“拜托你说正经的。”东万丢给小弟怜悯的一眼。
　　话则是对Eric说的。
　　“对不起，我很久没有开这样的玩笑了……其实，只有在那种地方混过的人才知道，混进去不容易，必须是身份没有暴露过的人，依我的经验，他们会去调查每一个加入他们的人。你，还有你，你们心里有谱儿吗？”
　　东万道：“我在这里‘落户’很久了，这一带的混混没几个不认识我的；这小子才调上来没多久，算是新面孔……唔……那就是你了。”
　　“那就是你了！”两个人同时出声吓了Jun Jin一跳。
　　Eric看了看他，道：“这小子反应很快，随机应变的能力比较到位；而且，长相也满老实的……”
　　“就是，看上去傻傻的，让人觉得蛮好骗的哦……特别是女人……”东万接口道，顺带白他一眼。
　　Jun Jin只能干瞪眼了，小声嘀咕道：“干嘛，小看我……”
　　“我可没有说错呢……比如你家附近的那一位……唔……”东万点了支烟，然后别有用意地瞅了他一眼，道，“在女人的面前，你就是个大好人，乖宝宝……一点竞争意识都没有！”说罢他还不忘Jun Jin脑门上戳了一下。
　　“这和我当卧底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去闯女人窝！”Jun Jin不服气又有些恼地嚷道。
　　“哎哎哎，别冲我嚷……你看看进到我们这里来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喜欢乱讲义气，讲排场……七讲八讲的一些糊涂虫，要么也是干过一些杀人放火的家伙！你若没有几项前科，估计没办法混进去……”
　　Jun Jin眨眼道：“总不会让我去宰几个人玩玩吧？”
　　“就知道你不行。”东万很不给面子，一棒子打死。
　　Jun Jin气得龇牙咧嘴：“哥！你别小看人！”
　　“那也要会装才行……装跩，装酷，装帅……你会吗？”东万右手夹着烟，斜眼兜他一记，对准他的脸吹了口烟，表示怀疑。
　　Jun Jin皱眉扇开劈面而来的呛人的烟，然后道：“我会每天都向师兄你学习。”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劈手夺过东万手里的烟，叼入嘴里吸了一口，然后恶模恶样地对着东万喷了口烟，直喷得东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忘了你以前是表演社出来的……”东万横他一眼，又抢回了烟。
　　最近案子实在太烦，他本来不怎么抽烟的也熬不过了。
　　“其实我早就有一个想法……”东万掐熄了烟，摸了摸鼻子，道，“弄一个假身份。”
　　Eric点头赞同道：“这确是一个好方法。一般组织吸收不良少年的比例很大，有这样一个身份，比身份不明的家伙好办多了。”
　　东万笑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警方的任务很赶兴趣嘛，要不要改行？”
　　Eric不语，笑着摇头：“同你们坐在这里聊天已经超出我的极限了……”
　　“什么话，跟我们聊天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东万横他一眼，他再笑：“开玩笑而已……我只是不想和两边再有任何牵扯，我答应过我最重视的人。”
　　Jun Jin很想问问他所说的最重视的人是不是璨琳，但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结果由东万继续话题：“言归正传，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身份……死了才不久，不过没人知道……”
　　“装死人？不会吧！”Jun Jin夸张地嚷起来。
　　“你脑袋瓜长着是干什么用的！你可以用这个身份混进Kang Ta的组织里去；那么你就是他，你还活着，明白吗？”
　　“明白。”
　　“那我们的提议可以向上级申请了。小子，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润姬坐在座位上发呆。
　　她……似乎不应该再和他见面了。
　　她不能在思念这个男人的同时，又给另一个男人抱……
　　Kang Ta看着他的目光令她心寒，她不想演变成生死殊途的悲惨局面。
　　Kang Ta是个可怕的人，他一根手指也许就可以捏死她这只纤弱的生命；她死便死罢，可是贺森……她不要他有任何的伤害……
　　上次的事已令她难辞其咎，不可以再有第二次了。
　　“若你还有点良心，就应该停止。”
　　和Kang Ta，她玩不起。
　　在割舍难明的状况下，她拨通了贺森的手机；作个了结吧！
　　该在哪儿的就待在那儿，妄想乱走也许会遭惹不幸，她这抹阴影不应该奢望会和贺森这样的阳光有什么好结果，相反，可能会污染阳光的质感，尤其……在她跟了Kang Ta之后……
　　在等待贺森的期间，她在水雾朦胧的橱窗上画起小花，一朵一朵恰似她繁复的心，开满了整个平面……直到他的臂膀到来，轻轻圈住她。
　　她悚然一惊，他的笑容令她心乱如麻；好容易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她已可以镇定自己。
　　叫了两杯Cappuccino，桌子上方陷入莫名的沉寂中。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淡。”
　　接到润姬的电话，贺森便有了不太如意的预感，他想起了那个男人的眼神，黑不见底的深潭，有如会吸纳人魂的魔法般令人心悸冷颤。
　　脸上还留有被打的伤痕，那个男的，他派人来教训他。
　　他要抢走润姬……他不会让他如愿的……那个人，他不适合与润姬在一起，他会伤害润姬的……
　　润姬看着他脸上仍然淡青的瘀伤，心里一阵歉然；强捺下想伸手抚摸他脸颊的冲动，低低开口道：“贺森，我说……”
　　“若是有关分手的话还是免了。那个男人……还想对我做什么就尽管做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不要说和我不再见面之类的话。”
　　“但是我再继续这样见你的话，你我可能都会死……”
　　“就算死神守在头顶上，可我早已中了爱情的毒。没有你，也要倍受煎熬……谁叫我对你已经如此迷恋呢！”
　　“可是……你玩不过他的……”讶异于他的坚决，心头激荡下，她嗫嚅着，手不安地玩着衣摆。
　　“我不和他玩……我和他不同……”
　　是啊，他和那个人……是不同的……
　　听着他诚恳的话语，她怔怔地看他真诚的脸；他淡如月光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喜欢沉浸在他专注又沉静的目光里，如同绿色植物享受阳光一般陶醉；他让她有被需要和被重视的感觉，这是她所渴望的。
　　一直就想这样……她简简单单地爱上一个男人，他需要她，重视她；他疼惜她，呵护她，平凡但幸福……对她来说似乎总是虚幻、遥远的东西，现在她正拥有着……
　　“润姬？”他的轻唤扯回她想得出神的思绪，“在想什么……”
　　她望入他清澈含笑的眼中，不觉想靠近他，抬手抚上他俊秀的脸，柔软的手指划过显来无比清晰的五管。
　　即便是眼前的一切温柔终将化作往后的回忆，也足够了。
　　她满足了。
　　“润姬？”
　　她凑上自己凉而软的唇，作为对他的回答。
　　他在片刻的僵硬之后，被动转为主动，将她揽入怀中，深且细致地回吻。
　　贺森……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她一直想要个这样的男人，爱她的所有，且包容她的过去；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依靠，宣泄她的情，她的爱。
　　她是属于这个男人的，也许。

　　润姬一进房间，便看到一幅黑色调的画面，沉敛而压抑。
　　回到这里，就好像从天堂回到了地狱。
　　Kang Ta坐在沙发上，颈后仰着枕在靠背上，身体宛若一只动作优雅的黑豹般舒适伸展着，沉静的氛围予人神秘的冷感。
　　她微怔，不自觉地木立不动。
　　他懒懒收颌，半睁的乌黑眸子浅浅瞄了她一眼，隐隐充斥着危险的味道。
　　“你去他那里寻求完温暖，再回我这里索要别的什么东西吗？你的自由？”
　　悠扬的声音很是悦耳，但在润姬听来却冷意不断。
　　也许他们身边一直有Kang Ta的人，因为他似乎一直知道她和贺森在干什么，现在呢，他隐约的怒意代表什么？终于忍不下去了吗？说到底，她现在还是他的女人。
　　说话间，他已闲然起身，踱步停在她身前，抬手。
　　她因微惧而低垂的脸被他强硬拨起，她那双带着忧惧的眼被迫正对上他的；一抹阴寒占据他眼底的火苗。
　　“我没有……”她何来如此风光和……荣幸？
　　她颤抖着出声，却因他在脸颊划过的手指而噎住。
　　手指刺冷地再划过她鬓边的发丝；他俊美的脸严肃起来竟这般教人寒栗。
　　“你想知道一个男人的欲望能忍多久是吗？考验我有多么君子，嗯？”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割人起来，“和外面的男人幸福地见面，几乎没有节制，你在向我示威还是怎么着……”宽大的手掌如此轻易地就可以罩住她的脖子，手劲渐渐收紧，咽喉上烙下一圈窒息的痛楚。
　　她不能自已地张口喘息，想要吸取更多的空气，想推开他，手指则掐入他手臂的肉里。
　　她想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欲看自己在他手里被毁掉的样子——他的怒气足够毁了她！但她没有办法做到，只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但他渐渐松开了手，却狠狠地甩下了她，她惊惶地跌坐在床榻上，看着他整了整凌乱的衣襟，露出刀锋般寒冷的笑。
　　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他的行为实在太难预测……接下来，是想杀了她，还是用其他的方法折磨她……她不知道……也根本无力去想……
　　“我对你失望……你就这样回报我……朱润姬……你们不会太快活的……”
　　说着，他俯身压了下来，修长的双臂撑在床面上，凝视她几欲晕倒却还倔强支撑的惊吓神情，冰层覆盖的眼底闪过一抹自嘲的忧伤。
　　但他的高傲与残酷不允他就这么原谅她，嘴里依旧吐出冰一样的字句。
　　“我真该掐死你！”他平静地吐出这句话，手没入她秀发中牢牢扶住她后脑，然后俯头吻上她失掉红润的唇；她茫然地睁着眼睛，任他轻薄。
　　她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很是悲哀；贺森对她来说只是个梦想般的影……尽管他一再申明自己对她的爱。
　　在她的世界，她也只能依附像Kang Ta这样的人来保全自己，她没有Eric那样的勇气，也不似玖熙般可以飘忽不定的淡漠人世……
　　猛然压下可怜自己的心情，却流出不愿苏醒的泪水，流经彼此相触的冰冷的唇，传递一丝微弱浅薄的热，却烫了他。
　　他微微松开她，被晶莹牵引去，以舌承接那滑落的水滴，鲜有的温情柔意，却因惊惧与哀戚而被她忽略掉。
　　她已抽不出任何精力去思及其他。忧郁的泪水在黑夜里滴沥。
　　“你哭什么，你和他，注定没有交集点，到头来，始终还是要天各一方的。”他虽不忍，但仍逼视她，指面粗糙的皮肤揩过她的柔嫩颊肤，湮没眼泪出现过的痕迹，“就算他可以容纳你的所有，可他的家人不可能和他一样。你们没有将来，你应该明白这点的。”
　　“我明白，我们都很清楚……”润姬睁开碎晶似的眸子看他，“可是，连幻想都不允许有，未免太可怜了……”
　　他微微滞了一下，即刻陷入了沉默，然后，不声不响地松开了她。
　　她不知他这样是否代表他消失了怒气；看着他又坐回沙发里，她也不敢放松自己的神经。
　　刚才，他令她抖颤得快要散掉了，而那并不是他真正的发火……她该为自己逃掉这次而庆幸吗？
　　她撑坐起来，软软地缩进一方角落，注视着那个沉寂得近似死神的男人……
　　就这样，渡过了难捱的一晚。

　　“连幻想都不允许，未免太可怜了。”
　　真的很可怜……他是否应该扼断她幻想的权利？他犹豫了。
　　他自己何尝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看着那方凝铸他的晶颤的眸子，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思中……
　　第二天天刚现白，他便拔离沙发，径直走到她面前。
　　他对她说：“我不会管你的私生活。可是，我找你的时候，你要随传随到……其他的任何方面，你都要服从我……知道吗？”
　　润姬真的是怔住了。
　　这是他的恩惠吗？是他变相的一种妥协与允许吗？
　　这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看不透他，真的看不透。
　　她或许不知道，她那时的一番话震动了他冷硬的心。
　　他看她略有不解的眼神，不容她有过多的分神，以手背轻拍她的脸颊，又道：“想要回自由也可以。我死前定会放你走。放心……”
　　她的心又不禁因他的话生起冷意。

　　已经有好些天没有理会金东万那家伙了，虽然浪费了那次的假期很可惜，不过……哼！哼！不能那么轻易原谅他！
　　什么叫“那你去找别人吧”！缺心少眼的家伙！
　　想到这里，慧臻不知不觉又鼓起一张小脸。
　　可是，见不到他又会想……
　　55555，他现在一定又忙得要命了……真是讨厌啊，每次一遇到好机会就那么浪费掉了！既浪费精力又浪费感情！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他呢？
　　“铃——”
　　手机的铃声从包里发出，她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
　　“喂，璨琳啊，什么事？”

　　“慧臻！这里！”
　　璨琳冲东张西望的瘦小身影招手。
　　“你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了吗？”慧臻坐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璨琳笑：“没有啊，这里风景不错。”
　　“对不起哦，有一门课快要考试了，老师有点‘罗嗦’。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不方便说吗？
　　璨琳装出一副失意样，“幽怨”地道：“你怎么这么说啊，我想你了嘛，约你出来见面不行啊！怎么，你不想见我吗？我好伤心哦！”
　　慧臻笑道：“我只是问问啊，你怎么变这么鸡婆！”
　　“那我们先喝点东西吧？”
　　“好啊！”

　　慧臻正专心地对付杯子里的柳丁汁，突然听到璨琳问：“你最近和东万哥怎么啦？”
　　她一怔，抬头；璨琳捏管子的手撑着腮帮子，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道：“东万哥最近虽然很忙，但也抽空常回来；倒是你很奇怪哦，平时都会很主动地去找他的，怎么这些时不了？转性了吗，还是你们闹别扭了？”
　　“你……问这个干嘛？你真是……越来越鸡婆了……”慧臻吞吞吐吐，有些尴尬和不知如何回答的无措。
　　璨琳笑了笑，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饮料，然后看了看表，接着放下勺子，站了起来。
　　慧臻怔忡地问：“你怎么了？”
　　“慧臻……对不起哦……其实我还代你约了别人……”璨琳轻道，脸上却挂着笑容，指了指她身后的高瘦身影。
　　慧臻一愕，转过了头去。
　　是东万。
　　璨琳拿起包包，让出了慧臻对面的位子，向慧臻道：“没先跟你说很抱歉，不过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东万哥拜托我，我也不好不帮忙的；你们好好谈一谈好了，我还约了人，先走了，回头请你吃东西。”
　　然后她对走到身边的东万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忙就帮到这了。”
　　东万点了点头。

　　“慧臻……对不起。”东万先开口道；平时话很多的丫头今天面对面却一个劲不说话，他很难适应，只好先打破沉默。
　　“……”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和璨琳都很坏。居然把我骗出来见面！”慧臻撅着嘴道，很是气愤的样子。
　　东万瞪了瞪眼，道：“拜托，什么叫‘骗’出来，我们又不是人贩子，你用词注意点啊！”
　　“你不是道歉吗？我说你一句，你就这种态度啦！”慧臻也不甘示弱。
　　东万给她拿住了弱势，只能干瞪眼；好容易才顺过气来，他口气缓了下：“好好好……我们不对，我更不对……不该对你发脾气……原谅我好不好……”
　　“你也对文雨很没礼貌。”慧臻还是撇着嘴。
　　东万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你干嘛提到他！”
　　“你干嘛这么讨厌他啊，又没有仇！文雨他人很好的。”
　　“是啊，他人好，我就不好……可我就是看他不爽……”东万倔强地把脸别了开去。
　　“你又来了……我……我要走了啦！”吃味也该有个限度，不嫌你迟钝就够不错了呢！慧臻简直快被他气死了，绷着小脸就要起身。
　　东万忙一把拉住她，软化下来：“哎呀，好啦好啦，我跟他好好相处行了吧！不过我是不会道歉的，我就那性格，又没错。”
　　“那……你记得你说的哦，下次要再见到文雨不许再那样。”
　　“……”东万瘪着嘴巴不说话，好看的眼皮一眨一眨的，有些不情不愿的。
　　慧臻知道他算是默默妥协了，也就没再说下去，道：“那我走了，下午还有课。”她说着站起身。
　　“等一等……”东万道，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还有什么……”
　　“你也答应我一件事……这样才公平嘛！因为你刚才那是道歉以外的要求哦，我只是来跟你道歉的……”东万像是任性又赖皮的小孩子；真是的，不过，很可爱。
　　“哦……你说啦……”慧臻不明了地道。
　　“等案子办完了后，你跟我约会。”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结果只听到自己的大叫。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