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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话问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回应。

      在旁边坐着的周斐之忐忑了许久,耐不住伸手去夺了她的筷子。

      “不许吃,先回答我。”

      赵稚好端端听他的话在吃着,筷子就被夺了,一脸迷茫地转过脸,口中还在细细咀嚼:

      “什么呀?回答什么?”

      “装傻!”周斐之不满地掐了她脸颊一把,把她脸颊给掐红了,小姑娘皱起眉头,用手按住被掐的脸。

      周斐之一愕,唯恐她不满意似的,伸手去拉,“手挪开我看看...我,就是一时太顺手,不是故意的,把这些忘了,忘了!”

      “现在再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赵稚眉毛耷拉漂亮的眼睫垂下。她想说不喜欢,这人眼睛惯来长在头顶,就会吓唬她,说她不听话,还说她坏小孩,还会掐她。

      可当小孩的人明明是他才对!他才是当孙子的那个呀!

      “我...”赵稚疼得泪水都溢出来,眼神有些小愤懑地盯着他。

      “不疼了,不疼了吧?”周斐之慌忙帮她揉着脸颊,动作极其轻柔。

      “在揉了,在揉了”说话也小心翼翼了起来,谨慎地抬眼看她。

      “我喜欢。”赵稚泄气了。

      答应过周家太爷爷要接受这个玄孙的,无论如何都会努力去喜欢的。

      帮她揉脸颊的那只大手停顿了下来,男子狭长漂亮的凤眸定在那里,良久才终于回神,眼睫极轻极快地眨了一下,随后抿了抿唇垂下头,看不清他的情绪。

      低低地“哦”了一声。

      小钊上来送晚膳的时候,正忐忑着这件事不知如何同大当家解释。

      早上他去大当家院里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家养的猎犬旺财也放进来了。

      那狗不长性,闯进大当家房里,还把姑奶奶生前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

      他知道大当家十三岁就没了娘亲,留着姑奶奶的这些东西当念想,这会子把花瓶打碎,大当家肯定会生很大的气。

      本来以前大当家院里不是他负责,是一个叫大东的小伙子负责的,后来大东有次忘记把姑奶奶生前看过的书籍搬回屋里,害得被雨淋了之后,大东便被打了一顿,打废一条腿撵下山,后来听说被仇家寻仇,因为没有炎寨打得庇护被乱刀砍死了。

      小钊想想就害怕,这些年人在江湖,谁在外没几个仇家啊。

      “大当家!对不起!!对不起!!那花瓶我已经尽力补救粘好了,还有...还有...”

      小钊膝跪在那里,从手里的狐氅递给大当家,“是姑奶奶的衣裳,卢十四娘扔在山崖,我给找到了。”

      “不求大当家能原谅,只希望大当家怜悯,能留我一条残命继续留在炎寨,为寨里效命!”

      周大当家悠闲地坐在石阶上晒着太阳,接过他手里的狐氅,慢条斯理看了看。

      “这不是你们姑奶奶的衣裳,是后来让人买的。”

      小钊见将功赎罪的事情不管用了,伏地磕了几个响头,“大当家饶命!大当家饶命!”

      可周大当家却仿佛没听他似的,皱着眉径直自言自语:“难道那家伙不喜欢这颜色?”

      周大当家忘记小钊还在院里磕头似的,拿着衣裳进屋好一阵子。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把吃完的碟盘一并拿出来,发现他还跪在那里,愣了一愣:“你怎么还在啊?”

      小钊有些委屈:“这...大当家你还没说要怎么惩罚,我哪敢离开啊。”

      周大当家这下终于想起来事似的,一拍头:“哦!打碎姑奶奶花瓶是吧?”

      “你不是已经粘好了吗?粘好了那就这样吧。”

      说完他顺手将脏的碟盘塞给他,就进屋去了。

      小钊一愣,“就...就这样?”

      小钊回家时在校场遇上冯二当家,冯二当家正带着一群兄弟操练。看见小钊过来了,笑着问了一句:“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还不相信?”

      “对...对啊,没有罚我,大当家真的,变得善良了许多...”小钊还怔怔的没有回过神来。

      “都说嘛,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们很快要给大当家准备贺礼了。”冯高大笑一声把枪杆扎树干上乱耍了一阵,树干上出现一对歪歪扭扭的桃心。

      ·

      皇帝昨夜又咳血了。

      宫里所有太医被急急忙忙连夜请进太辰宫。

      太子殿下急得在殿外来回踱步。

      因为得知皇上病危的事,几个皇叔诚王、康王还有越王都连夜动身上京。

      美其名探视,实则什么原因不用想也知道。

      太子近年在兵部逐渐掌权,这些还能勉强压下,只是,宫内还有一个郭氏外戚。

      国舅郭国富打着勤王的旗号,在兵部收缴过半兵马,兵部以前就是郭氏独揽,如今明面上避嫌离开,其实际上许多人马号召都是看他的。

      太子殿下本来是庶出,寄在郭皇后底下,因为这些年来屡屡立功,眼看有些不安分的苗头,郭氏自然不会容他。

      难保郭国富这会儿趁乱把他这个储君也杀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郭国富上禀,说邢北县赤岭山有山贼彪悍,而且数目众多,自请领兵五千上前剿匪。

      在这个节骨眼请命去剿匪,虽然怎么看怎么怪,但总好过留在京城同三王一块作乱。

      郭皇后恰在这时从殿内出来。

      太子殿下战兢,忙下跪:“母后,父皇他如何了?”

      郭皇后早在郭国富进宫前就收到了线报,要找的人,就藏在赤岭山上。

      “太子,邢北县匪寇猖獗,国舅近日更是收到消息,邢北一带江湖士子皆于匪寇有勾结,倘若此时三王真敢作乱,邢北一带同北部大月氏只隔一条江,为免我朝内忧外患,还是尽快嘱国舅爷领兵前往驻扎吧。”

      太子有些为难,可他不敢违背皇后,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国舅不在朝中,对他算是个比较好的结果,便只好答应了。

      皇后走后,殿内有内宦官慌张地跑出来请太子殿下。

      刚才在太医们的努力下,皇上情况已经缓和下来,但刚才內宦把殿内太子和皇后的对话禀给皇上后,皇上动了大怒,情况再次急转直下。

      太子一进殿,皇帝劈头就朝他掷了一个玉枕。

      “逆子...你...你...你知不知道...”皇上扶着床帏,面如金纸。

      “父皇!请父皇注意身体啊!”太子忙过去扶起他。

      “你刚...刚刚让郭国富干什...干什么去?剿匪...剿什么匪!”皇帝气息不稳,紧接着又吐了口血。

      “去...你快些去...去把安国公叫进宫来...快!”

      ·

      周斐之练功练到一半,感觉屋里的人离开,于是他也心不在焉停了下来。

      赵稚坐在石阶上帮他缝补一件氅子,氅子是那天她被困山洞,他来救她时穿的,后来被划破了几个洞,洗干净她现在才翻出来,打算帮他补一补。

      “坏了还补什么,扔了得了。”周斐之突然从她身后出现,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

      最近这几天,他看起来格外好相处,再也没有在餐桌上捉弄她,也没有掐她脸,更没有动不动骂她笨了。

      “去躺会休息下。”他说着就要夺她的针,赵稚侧身避开。

      “躺累了,找点事情做做。”

      “想找事情做啊...”

      周斐之突然想起冯高一直系在腰上的那个荷包,听说是他婆娘给他绣的定情信物,平时冯高挂在身上可宝贝啦,逢人就要展示一番,可就是不肯让人碰。

      “咳,那...你给我绣个荷包。”

      “荷包?”赵稚抬起了眸。

      冯高送午膳来时,顺便把一群人都带来了,刘天青也一块来给赵稚诊脉。

      赵稚正好找到机会问:“刘大夫,你会绣工吗?”

      刘天青放下手,“老夫不会绣工,老伴会,姑娘想请教什么?”

      “我是想问,一般祖辈给孙辈绣荷包,都绣些什么?”

      刘天青捋捋胡子笑道:“这你可问对人了,我老夫妇二人平常对孙儿最是疼爱的,平常我老伴除了会给孙儿做小零食外,的确也会绣些平安荷包之类的,给小儿压惊用。”

      “给孙儿的话,一般啊,会绣些小鸡小鸭什么的。”

      刘大夫给赵稚诊完了脉,赵稚听见外头似乎有些吵。

      走出去一看,发现大伙在搬东西。

      赵稚愣了愣,忙跑过去阻止,“这衣厢是我的,为什么搬走?”

      冯高笑着撂下担子,同她解释:“吱吱姑娘呀,大当家很快要送你回家去了。”

      冯高以为姑娘听了会高兴,谁料她眉头一皱,有些郁闷道:

      “啊?为什么呀?他武功还没练完呢,当初约定好的,他练完功,出关了才能送我回去的呀。”

      小姑娘眉头深锁,提起裙摆“哒哒哒”就跑去找周斐之。

      “你为什么这么快想着把我送回去啊?当初不是说好的吗?”

      看着小丫头一脸苦闷的样子,周斐之以为她舍不得他了,嘴角上扬,伸手一拉,把她拉到自己旁边,用手大力地按压着她的头,把她固定在自己身侧。

      他一边揉乱她的头发一边轻嗅她若有若无的馨甜气息。

      “怎么,想我啊,放心,很快我就把你...”

      “你不是说答应了你娘,要练最上乘的武功吗?可你第六层练成功了吗?”

      赵稚一来就戳周斐之心窝子,这第六层武功到现在没能练成重重地打了他的脸。

      要知道,江湖中传闻继承了崆峒派一派绝学武功的周漠剑,是个练武奇才,再困难的武功秘籍到他手里,哪个不是不到七天练完一层的?

      这鬼降功被收禁在大内,又是极难习练的邪功,但他也不应该练那么久没练完一层。

      怪只怪,练这邪术是有条件付出的:须先自宫。

      他违背习练条件,妄图习练世间一切武学流派,这显然是有违自然规律的。

      就像他现在修练,倘若控制不住体内那股正流,很容易就把练成的邪气对冲掉,所以进度才会如此地慢。

      “其实这武功也不是非要练...”

      “不行!”小姑娘很执拗道,“我当初既答应过你,要等你练完功才走,那就断不可食言!”

      “你...你也不能食言!”小姑娘说着说着,抹起眼泪来,“不可...不可食言...我们都不可轻言放弃...”

      “说到...就要做到...”姑娘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周斐之看着姑娘愣了起来。

      守信用、说到做到这些在周斐之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当初加入十阎殿,要答应皇帝保护赵稚赵同德父女安全,他转眼抛诸脑后,得了秘籍就想甩锅。婚约更是不可能承认的。

      若说有什么事情是他答应过能做到的话,那大概就是允诺给他娘和师公报仇的事了。

      可这要让他怎么办?姑娘一靠近他,就会让他躁动,他一躁动就根本没办法练好啊。

      难不成,还非得逼他自宫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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