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游小记上灵篇》蒋非一

14、谈话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墨雺和小舟从屋子里跑出来迎接。

　　老者吩咐二先去烧点热水，一会要用，而后老者便去了谱尘所在的屋子。

　　老者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的青年，面色黝黑，唇色青紫，上手一摸，额脸冰凉，没有一丝生气，从见到他时便是一直这个样子。

　　不一会，墨雺端着一壶热水和小舟一起来了。

　　“小舟，你拿两个碗过来。”老者吩咐。

　　“源叔，这是什么？”小舟把碗递给了老者，凑过来问。

　　“这是一颗鹫儿蛋啊。”老者感慨的说道，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了些淡紫色的浆液，往里兑了些开水，便慢慢的给谱尘服了下去。

　　“源叔，你怎么把鹫儿的蛋给人吃了！”小舟一听，立刻急了起来。

　　“别吵！这是归灵草，是用鹫儿的蛋和你姜寒叔换的！”老者解释道。

　　“你们两个去把浴桶烧上水，一会把他泡进去。”老者又吩咐。

　　墨雺听后，把正在生气的小舟拉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谱尘已经在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老者过来，将先前给谱尘喝下紫色浆液倒在了浴桶里一些，而后又用热水给其服下一些。

　　而后的一整天里，老者每隔两个时辰便重复一次，直到巴掌大的小瓶完全空了。谱尘的面色明显有了改善，身上有了生气。

　　之后，老者便让二人把谱尘抬回床上，将另一个瓷瓶里的鲜红色浆液都倒在了一个碗里。看着这浆液的红色，墨雺感到非常熟悉，和之前吃的药丸很像。老者直接把浆液从谱尘口中一下子灌了进去。

　　“过两天他应该就能醒了，你们把他抬到院子里，见见太阳。”老者看了看谱尘，暗自点头，对二人说道。

　　三天后，谱尘醒了过来，只感觉浑身酸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醒了！小阿哥醒了。”小舟跑到院子里去喊人。

　　“感觉怎么样？”老者赶了过来，抬手在谱尘额头摸了一下，问道。

　　“好……饿……呀。”谱尘微弱的□□道。

　　“嗯？小阿哥说的什么？”小舟转过身看向墨雺，谱尘口音让他有些迷惑。

　　“他说饿。”墨雺说。

　　听到墨雺的解释，两人这才明白。

　　“知道饿就没事了，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了，哈哈。”老者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去做些吃的，先让这个小伙子好好休息，等他好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他。”老者吩咐，自从墨雺好了以后，老者就很少进灶房了。

　　两日后，谱尘已彻底回复如初，看到谱尘有了力气，老者和小舟把这些天的疑惑统统问了出来，经过适应，二人发现谱尘说话并非听不懂，只是口音有些少见。

　　面对提问，谱尘回答的非常有耐心，他讲述的能力远比墨雺强的多，攀山的事情经过他的口再讲一遍，连墨雺也被吸引了。

　　“稀奇！真是稀奇!我活了六十多岁，竟然不知道离这只几千里外的地方还有小伙子你这样的隐族，存在千年之久了啊！”老者感慨。

　　“源叔，这界下镇存在多久了，你们是传说中的神仙吗？”谱尘趁老者不再发问，便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神仙？哈哈哈，你觉得我们像是神仙吗？”老者笑着回应。

　　“传闻这界门与这神柱是一体的，界门在世界开始之前就存在了，界门在这尘灵，每七年开启一次，会有核舟从界门驶出，在此停留四十九日之后，便会从界门返回。因定时有界舟往返，这界门之下，便有了这个地方，已经不止千年了。”老者缓慢的说道。

　　“源叔，这界门之后，是什么样的地方？”谱尘好奇的问。

　　“传闻是可以成仙的地方，那里灵力充裕，生活在那里，普通人寿命可以延长一倍，这里的人称呼那里为上灵。”老者回答。

　　“可以成仙？还能増寿？真是一个非常令人向往的地方。”谱尘说道，言语间尽是幻想。

　　“非也非也，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了的地方，一旦去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老者摇头说道。

　　“为什么？”墨雺和谱尘几乎同时问道。

　　“有神仙在的世界，规则和我们这里有些不一样。”老者回答。

　　“什么不一样？”

　　“就我所知，上灵存在界压，其大小如若常人将三个自己背负在背上那般，令人如进潜入水下那般难受，普通人进去活不了几天，除非身体远强于常人。”老者解释道。

　　“每年核舟驶来，船上都载满了新生婴儿，都是在那里将要活不下去的孩子，被父母送了过来，就像小舟。”老者看着小舟说道。

　　“这界门之内存在界灵，喜好吞食灵力，凡是身上有修为的人，修为都会被其吸尽，沦为常人一般，所以能从此处去上灵者，都是有人在那边接应，否则，去了等同送死。”老者又说道。

　　“不过即使是这样，每次都会有非常多的人来此想要登上核舟，不过他们都是这世间的修者之后，多半是被核舟送过来的婴儿，像你们这样从下面上来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老者看着两人说道。

　　“这次核舟来，我就要去上灵见爹娘了！”小舟插话说道，很是兴奋。

　　“源叔，小舟说的可是真的？难道小舟不怕界压吗？”谱尘好奇的问。

　　“我族在上灵有栖身之地，小舟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约好要在下一次界舟到达时将他送过去。这几年每日我都会让其负重锻炼，现在他不到七十斤重，已经能举起三百斤的重物，背着两百多斤的石盘在院子里可以跑两个时辰！这样的身体，在上灵有他父母在，没有问题！”老者笑着说。

　　墨雺与谱尘对视了一眼，又一齐看向小舟，表情很是诧异，只觉得这孩子精力很足，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小舟发觉两人在看自己，对方脸上满是不信的表情，便立刻起身，到院子的一角，在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将直径两尺，厚约半尺的石盘一下举起，在院子里跑了起来。

　　墨雺起身过去，将小舟举着的石盘接了过来。足有两百斤，这么重，纵使是墨雺拿着也不轻松，墨雺不擅长力气，虽说能勉强举起自己三倍重的东西，但是不太可能跑起来。

　　谱尘也试了一下，刚把石盘抱了过来，不到一息，便已力竭松手，险些砸到自己。

　　“怎么样？”小舟仰头问道。

　　“厉害。”谱尘伸手称赞。

　　“源叔，怎么样才能登上核舟？”谱尘回头问。

　　“直接走上去就行。”谱尘的话令老者有些奇怪。

　　“莫不是，你想上核舟去往上灵？”老者问道。

　　“是有这个想法，源叔难道没想过去上灵吗？”谱尘笑着问，眼里充满了坚定与好奇。

　　“老夫身上有些修为，怕是会引来界灵，老夫不觉得上灵比这里好，在这里，老夫活的自在些。”老者回答。

　　“源叔去过上灵？”谱尘好奇的问。

　　“老夫生在上灵，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这是老夫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再问。”老者说。

　　“小伙子，老夫告诫你一句，虽然上灵灵力充裕，但这里也不是没有地方可比之。那里和这里可不同，上灵没有人不知道修者之途，但最后能有所成者寥寥，反倒容易赔进去一辈子。”老者看着谱尘，看到后者的眼神，老者便没有再多说。这种眼神他看过很多次了，踏上了核舟，没有一个归来的。只有像老者这样生长在上灵的人，才会乘核舟过来，就像从这里乘核舟过去的人一样。

　　谱尘以凡人之躯，想尽办法来到这神柱之上，足以看出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老者相信他能在上灵活下去，还有可能活的很好。

　　“虽然上核舟没有限制，但是登上核舟的名额都被两界的一些势力人为的定下了。”老者看着谱尘，淡淡的说道。

　　【果然，就知道。】谱尘无语。

　　“源叔，核舟是何人所开。”谱尘问。

　　“核舟都是自发，有界门时就存在了，非人所造，无人掌控，就如同这世间的土地一般。但是核舟承载有限，谁可登船，最后看的，还是各自的手段，有时候，核舟能承载多少，还是由一些人说的算。”老者缓缓说道。

　　“源叔，小舟打算怎么上去”谱尘又问。

　　“我送他上去。”老者说道。

　　“那可不可以多送两个人上去？”谱尘笑嘻嘻的说，同时看了墨雺一眼。

　　“源叔会有办法是吗？”谱尘恳求的问，他跑到屋子里拿出自己的小木匣子，从里面找出了之前没有卖出的绿色宝石原石。

　　“还没感谢先前的救命之恩，小子身上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这颗石头在下面还能换些钱，还请源叔收下，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救命之恩。”谱尘行了一个大礼，将原石双手奉上，非常诚恳的说道。

　　老者扫了一眼原石，这种东西确实不多见，对他来说仅此而已，但还是收下了。

　　“这块石头，就当做给你养身子的花费吧。”老者捏着原石说道。

　　“上核舟的话，他可以，到了上灵起码能站起来，能活，你嘛……”老者瞥一眼谱尘，话停住了。

　　“源叔，我可以帮谱尘小阿哥锻炼！”一旁的小舟抢话说道。

　　“行吧，现在核舟还没来，只要你能在核舟开离之前，把那两块石盘举起来在这院子跑几圈，我便顺带把你也送上去吧。”老者看着谱尘，最后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