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成了她》西门踏馨

3、亲戚

　　“亲戚？”我和李希澄都觉得奇怪，我们哪有什么亲戚？
　　“听说是你们母亲的亲姐姐。”林小姐的语气有些愤慨，因为她有听说有关我们母亲的事。
　　“不知道。”我和李希澄互望一眼，他眼里有对母亲家人的厌恶。
　　“也不知道他们来是干嘛的，还是先去看看吧。”林小姐拉着我们两个往病房走回去。
　　像这种家庭发生这样的事，从常理来说，一般亲戚都是避之不及的，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人是打着什么主意呢？不管来者是善是恶，我的一切只能由我来决定。
　　“医生，还没有找到他们吗？他们会去哪里呢……”刚打开门，我们就听见一个紧张的女声。
　　“文颖，你冷静点。”她的丈夫轻声安抚着她的焦躁。
　　“我哪能冷静，我找了妹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变成这个样子。她过得是什么生活啊，那一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她趴在男人的怀里，肩膀在颤抖。
　　“文颖，你冷静点，我们是来见孩子们的，你的情绪会影响他们的……”男人正说着，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我们。“文颖，孩子们回来了。”
　　“在哪里？”文颖连忙擦干眼泪，转身寻找我们的身影。她突然定定地看着我，“你是希怜。”
　　我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何一脸怀念。“真像，真的很像文英小时候的样子。”
　　“你找我们什么事？”不想她再用那种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眼神看着我，我连忙转移话题。
　　“我是你母亲的亲姐姐，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们，现在你母亲变成这个样子，我想照顾你们，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治好文英的病，还会找最好的律师来帮你……”
　　“无缘无故对我们这么好，你的目的是什么？是赎罪还是为了显示你的清高？”听到我这句话，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我。
　　“我……你怎么可以怎么想，我……我只是想照顾你们……”
　　“恕我直言，人性这东西是不值得我相信的，所以我很难去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尤其是母亲的亲人。”听到我的话，一时间全场静默，其他人都想起眼前这个女孩曾经经历过什么，在这样坏境生存下来的人，是不可能对人存有任何希望的。
　　“我想你误会了。”文颖的丈夫，身为律师的张治明开口：“文颖和她妹妹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而文英，就是你们的母亲，在七岁时就被人收养了，她们也就因此分开了，文颖也是找了十几年才在前几天看了报道才知道你们在哪里。所以在这之前的发生的事也与她无关。”
　　“不……如果当年我能坚持一下不让她走，或者跟她一起走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呜呜呜……”文颖掩面而泣。
　　“这么说，她还真的没有错呢！”林小姐恍然大悟地说。
　　“总而言之，你要照顾你妹妹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们就不必你来操劳了，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
　　“你们还没成年，必须有个监护人……”张治明不愧是个律师，三句不离本行。
　　“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何那么想当一个杀人犯的监护人？”
　　“从法律来说，你当时是属于正当防卫，并不构成犯罪。”
　　“但事实上，我是杀过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点是无法抹杀的，而且这件事早已登报，现在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就不怕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吗？”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因工作的关系很快就要搬到Ｓ市，相信你换一个地方可以从新开始的，你的弟弟也一样。”
　　Ｓ市？之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季家就在Ｓ市，其实我是后来才发现自己是在离Ｓ市几千里的地方。不过我的确是想回到Ｓ市，虽然不喜欢季家。我低头看向一直牵着我的手的李希澄，拉着他往门外走去。
　　“等等，你们要去哪里？”文颖不明白我要干什么。
　　“我们需要十分钟来考虑。”
　　“你想去吗？”我们在少人的地方停下。
　　“哈？什么？”李希澄听见我在问他就吓了一跳。
　　“我问你想不想去。”
　　“这不都是你来决定的嘛？”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不想去的，但是，站在李希怜的立场上，我的做法会很奇怪。我们两个都未成年，独立生活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都要监护人，不然就要到孤儿院去。毕竟这事关你的未来，所以才要问一下你的意见。”
　　“我说去你会答应吗？”李希澄小心翼翼地问。
　　“会。先撇开以后的事不说，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那你之前为何一直在反对呀？”
　　“先服软的人先输，我只不过是在制造一个让他们答应我全部条件的契机罢了。”
　　“不懂。”李希澄想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是计谋，你能明白的话，我还用它干嘛，早就被人看穿了。”我不爽地拍一下他的前额。
　　“你干嘛打我？”
　　“我想打就打，难道你还有意见吗！”我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算他识相，乖乖地闭上嘴巴。“我们回去吧。”
　　“我可以答应你们做我的监护人，不过我有三个要求。”我开门见山地向他们说明本意。
　　“什么要求？”张治明问。
　　“第一，不可随意差使我们做事，因为我们不是佣人；第二，不可随意干涉我们的私事，尤其是我；第三，在我成年之后，随时可以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我想离开的时候你们不能阻止。”
　　“我答应你。”文颖想都不用想就答应了。
　　于是，一个星期后，我们在林小姐等人依依不舍的泪光下出院，我还是受不了别人对我热情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