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中也的绷带开支（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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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觉得很屈辱，因为他正被太宰治背着往家走，而这个太宰治又比他小了整整六岁。
刚刚还能听到江户川乱步在身后大喊：“下次见呀，可爱又帅气的帽子先生～”
“下次我还是很想为你治疗。”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与谢野晶子的话。
中原中也只是“切”了一声，也不做其他反抗，毕竟他此时全身动弹不得。不得不说，那可怕的怪物当真厉害，居然就连中原中也都能被打成这样。
“很疼吗？”
太宰治问着。
太宰治厌恶疼痛，他更不想中原中也疼。
“这算什么？”
中原中也却从不畏惧，对于生来就饱受折磨的他来说也的确小儿科了些。他觉得最疼的大概就是当年被两次送上的老鼠药吧，但哪怕那个时候，疼的也仅仅只是胸口的位置。
然后就是……太宰治叛逃那夜，他醉的很不舒服。
89年的柏图斯不好喝，喝了像从心里被捅了一刀，中原中也后来对自己说，他不该用那种东西来庆祝太宰治叛逃的，误了那夜这么好的时光。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中原中也余光瞥见太宰治，太宰治正歪着脑袋用一只眼睛注视他，他觉得这少年好像是在可怜他。
“我以前没有真正了解过中也。”
太宰治重新转过头去，想了很久还是这么说了。
“……我也没真正了解过青花鱼。”中原中也垂下脑袋，他将额头搭在太宰治的领子上，力气重新抽离，他很想就此睡去。
他其实一直都很理解太宰治的自杀倾向，那不过是向死而生的意志罢了。
但他不赞同。
毕竟他们尚有未完的事要去做，还有未看够的夕阳。
“你先睡一下吧，我们很快就回家了。”太宰治的声音好像是从脖颈传来的，带了少年成长期的生涩，今天中原中也才发现，这声音也不是那么叫人讨厌，反而有些好听？
“嗯。”
片刻心安，中原中也的确累了。
“哦对了。”太宰治眯眼笑道：“刚刚治疗的费用是从你身上拿的。”
“什么？！”听后，中原中也刹那清醒，他重新抬头怒声问道：“还，还要花钱？”
“还有绷带，我包了他们所有绷带。”
“……”
“你现在也很有钱嘛，中也～我还以为你的钱没几天就会败完了。”
“……”
中原中也只想骂一句：“奸商！”
16岁的中原中也——
“喂！混蛋！”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塞进衣橱，太宰治的确没有用力，但还是叫中原中也闭上眼睛缓了好半天。
其实这个家是独属于中原中也自己的安静之所，很少有人来，曾经来过的都死了，只剩太宰治这么一个外人还知道曾经发生的故事。
所以，太宰治更懂中原中也内心深处的疤。
“中也，看在你现在不能动的份上，你就由我来照顾了～”
太宰治摩拳擦掌，时而躬腰时而扭臂，看起来很逗，实际上则危险的很。
中原中也睁开眼睛，不屑地看看这太宰治，他不懂“照顾”两个字是什么感觉，于是只冷哼一声：“就你？青花鱼？你还是去演漫才吧。”
“吖～现在的宠物真不乖。要知道宠物医院的价格可是很贵的，我照顾你的成本可是很高的。”太宰治摇头晃脑，还真适合去演喜剧，如果那样的话，太宰治恐怕是最帅的喜剧演员了。
“离我远点，否则我会忍不住揍扁你。”
“砰！”
中原中也话音刚落，衣橱的拉门便被太宰治关严，黑暗降临，却依然能够听见那人如同魔咒般的声音：
“我给你做牛排吃啊～小中也。”
“是你自己想吃了吧。”中原中也闭上眼睛，忽然感受到生活不易，有太宰治的生活更不易。
衣橱外面的声音“叮叮咣咣”，中原中也烦躁地闭眼希望能睡一会儿，但那声音实在太密集，耳边就像隔壁在装修一样令人心烦，中原中也很想重新开个污浊，将太宰治整个拍成“人肉排”吧。
“喂，小中也～”
“什么事？”中原中也仰头应道。
“牛排要几分熟？”
“十分！”
故意挑衅。
“牛排没有十分熟！”
“……”中原中也脑袋都要大了。
“喂，小中也。”
“又怎么了？”
“有点麻烦。”显然，太宰治的动手能力并不怎么强，中原中也只希望太宰治没有把他的家给拆了。
尽管如此，外面的声音还是没有停下，“叮咣”乱响从未停止过，也不知太宰治都在做些什么。
但时间一久，中原中也发现，好像听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不知不觉地，中原中也伴随这个声音慢慢睡去，他或许不知道，自己的唇边早就挂了层笑意。
他曾听谁说过，家不应该是冷冷清清的，家就应该热热闹闹，甚至可以毫无顾忌，骂你想骂之人。
22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最痛苦的一天大概就是今日？
“拿好，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
“您的餐品已备齐，欢迎下次光临。”
……
趴在太宰治背上，他没有力气反抗，甚至没有力气骂骂咧咧，他能做的只有奄奄一息接受宿命的安排，接受太宰治背着他四处采购。
“我记着中也喜欢吃牛排。”
“啊。”中原中也两只眼皮上下打架，他亦发现自己这次伤的的确严重了些，身体好像恢复得很困难，血还在渗着，有些冷。
“我刚才买了牛排，我们回去吃。”
太宰治说。
“……”
阖上的眼皮动了动，中原中也的睡意忽然散尽，他想了想，眼珠轻颤，碧蓝色的眸子中飘过了往日的时光。
“之前太宰问我……如果我养狗的话会给它吃什么。”
“……”
“我说牛排。”中原中也垂下眸子笑了：“笨蛋的啊～”
“因为你自己喜欢吃牛排。”太宰治说。
“亏你还知道。”
“应该不会忘。”太宰治又说。
“牛排要配红酒的。”中原中也自己在家的夜晚，一份牛排一杯红酒，没人打扰，安静又清闲。
“等你痊愈我陪你喝。”太宰治没那种品味，他单纯就是想陪陪这个长大的搭档。
“用不着你这小屁孩陪我！我酒品不好，会骂人。”
“中也，家本来就是可以毫无顾忌，骂你想骂之人。”
“……”
中原中也想起了那个22岁的太宰治，当初太宰治帮他整理新家的时候这么说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中也的绷带开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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