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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结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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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既白一时间也不知道雁羡鱼问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妹妹不愿意走?为什么原本幸福的家一下子分崩离析?为什么世人如此在意那些劳什子神器?
既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道了一声,走吧。
走,去哪里?
自然是了却身后事,去赴那血海深仇。
与此同时,一身黑衣从王公公的宅子中掠出。
漠北的黄沙阵阵,既白闻到了夹杂在风中的黄沙的味道。数月前的战场已经被黄沙掩埋,从内而外透着一阵死气。雁羡鱼为母亲立好了衣冠冢,就在父亲和兄长的墓旁。既白跪在雁羡鱼身边,两个人没有说话。雁羡鱼怔怔的看着前方,将故园的模样印在心底。
“走吧。”雁羡鱼开口。“我跟爹娘提起,余生托付给你,他们很满意。”
“好。”
故园肠断处,日夜柳条新。
站在碧水渊的岸边,既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到底是你的故乡,还是回去看一眼吧。”
既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故乡还在,故人早已尽数作古。真可谓是故交皆零落。
既白转身潜入水中,亮亮的眼睛就像是水中的星星。
游过碧礁山,路过星夜湾,同挚友追逐嬉戏,在罗长老膝下听训,看着妹妹一天天长大,旧事一件件浮上心头。五年前没来得及好好道别,今天,便与他们道一声再见。
既白的心中没有过多的悲怆,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坚定的信念。
游到碧水渊中的圣地——大祭坛时,既白停了下来。印象中,罗长老不教他法术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呆在这里。
祭坛不是很亮,只有几颗明珠发着莹莹的光。祭桌上放着一个无字的牌位。可以凭着这块牌位祭祀锦鲤族每一位先祖。
罗长老会在这里祭祀谁呢?他的父母在他记事前就不在了。长老一生无儿无女,也没有什么挚友兄弟,更别提爱人了。
既白承认,自己不了解这一位孤独的长者。
他走上前去,除掉牌位上生的水藻。那祭桌感应到他的触碰,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缓缓的打开一个暗格。
里面是一本书。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在水下也没有损毁。
既白翻开书,是罗长老的字迹,记载着怎么将上古神器与血脉相融。既白将书揣进怀里,对着牌位,与故人一一道别。
雁羡鱼在岸上等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的时候,既白回来了。
他将书交给雁羡鱼。
“我的族人,他们也很满意。”他微笑。
“嗯?什么?”雁羡鱼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锤了既白一把,“浑说什么呢。”
“这书......”雁羡鱼翻开书,“或许能找到把锦鲤之魂从你血脉中抽离出来的办法,我研究研究。”
小船在碧波上划过,直指夷都的方向。
等雁羡鱼和既白走进客栈,门口伪装起来的鹰眼才离开。
既白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纸条,上面墨色的字迹,写着“明日午后,城外落霞山一叙。”
“这是谁留的啊”雁羡鱼想不明白,头一回来毓桀国,怎么还有旧情可叙。
“既然那‘鹰眼’幕后之人现身,不去会会真是可惜。”既白微微翘起唇角。“咱们这一路,他可是派人盯得紧呢。”
落霞山上的风吹起了小亭的帘,吹得陆离手中的茶盏泛起了波纹。他却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笃定所邀之人一定会来赴约。
眼前人影闪动,陆离头也不抬,“坐吧。不愧是一族之王,今日真的敢来赴约。不怕我设下什么埋伏吗?”
“那样上不得台面的行为,可不是储君会做的。”既白坐下,“更何况,你有求于我。”
陆离这才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个人。明明年纪跟他相差无几,又没有像他一样在朝堂上磨炼多年,一番言语交锋,竟能不落下风,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他今日来赴约,就已经输了。
想到这里,陆离不动声色的笑了,浅浅饮了一口茶。
“倒是大公子,就带着一个随从出来,真不怕是羊入虎口?”
“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要是对我动手,这山上不会漫山遍野的飞出老鹰?”
既白不语,也露出笑意,直直盯着陆离。
倒是雁羡鱼,自始至终,这两个人的话,她一个也没听懂。
“好吧,我也不瞒你,我的确没带兵来。因为你不会伤我,你的所求,只有我能满足。”
“的确,阁下是大公子,毓桀国的储君,又是鹰眼的主人。有阁下,我的所求才能更容易的达成。”
“是的,那也是我的所求。”
下山的路上,雁羡鱼开始倾倒她的疑惑。
“你们说了些什么啊,我这么一点也听不懂?”
“那个人,是毓桀国的大公子,也是最神秘的杀手组织——鹰眼的主人。”
“那他知不知道咱们是谁啊?”
“当然。如果不是知己知彼,谁敢随随便便就这么赴会?”
感觉被戳中脊梁骨的雁羡鱼撇了撇嘴。
“他说的漫山遍野飞出老鹰,就是在说他手下的杀手吗?”
“是,那是他合作的筹码。”
“他也了解我们,所以知道我们有求于他,没带兵来?”
“你没感受到背后的寒芒吗?”既白无奈的笑了笑。
雁羡鱼还真的没感受到。
“那你为啥还说他没带兵,他为啥还承认了?”
“那是我的诚意。就是告诉他,我是真心想和他合作,即使没有那些杀手利刃出鞘。”
“你们到底要合作写啥啊?”
既白终于忍不住了。“你动动你的小脑袋想一想,我们来这是干什么的。”
“啊。”雁羡鱼终于想起来了,“他为什么要杀他父亲?”
“左不过恩怨二字。”
亭中的陆离饮尽了杯中的茶水,挥挥手让埋伏好的弓箭手退去,眼前又浮现出雁羡鱼的背影。
“大漠火红的剪秋萝,应该在我的窗前绽放。”
他摸摸腰间的令牌,是父亲给的。父亲说,是上一代国君留下的九州之令,原来,他早就知道是假的。
洛城那个地宫中,最后一间宫室中的机关,就毁在毓桀国当代国君——陆寒烟的手中。
“这个世界上,只有无穷无尽的虚伪,哪有永远的真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相信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终究是抵不过权利二字。”
“你们那么想要权利,我就把它抓到我的手中。我倒是想知道,这权利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
“王位,权利,神器,还有她,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