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言歌》清尘若昔

67、（六十七）

　　在路上的时候阿言问我，我最想去什么地方，我说没有，但是他却还是让我赶着车往东走，告诉我说，回金陵吧，我对他这个想法很吃惊，什么时候他想起去那个地方了，但是他却笑而不语，手抚摸着肚子，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现在用他的话说已经看起来很怪异了，但是他现在却没有再用什么长袍子啊帽子什么的遮掩身体，反而只是和从前一样，一身水蓝色的长衫，外面加了一件小披风，在马车上没有再离我远远的，好像已经习惯了靠在我身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我告诉阿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从别人身上顺东西，以后的日子我们要自己过，阿言答应了，自己却挑了个好位置睡了，可怜我一边赶车还要一边还要承受一大一小两个人的重量，虽然有些“苦不堪言”，但是却说不出来的甜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还是那天在皇宫的夜晚让阿言发生了变化，他真的变化很大，在某一天我们刚回到中原的时候我们找了一个小客店，阿言全然无视掉了周围的异样的眼神，好像他们看的并不是他，就那么径直走到掌柜面前，说：“掌柜的，一间上房。”

　　阿言说到了中原就不用再赶了，所以我们索性把马车卖了，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阿言坐在窗前看着那个装着冰凝草的瓶子入了神，手一直摩挲着瓶子上的花纹，怔怔地看着，我停下了脚步没有靠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是下一刻我看到了，他闭了闭眼睛手一挥，那个瓶子划出一条线从窗口飞了出去，什么声音也没有，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难道他不想要那东西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便看到他回头看到了我，显然的，他觉得有些意外，便对我说：“你都看到了？”

　　“你不是一直找它吗？为什么扔了？”

　　“现在对我来说，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在这里。”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对我说，“还有你。”

　　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阿言的话让我坠入梦中，这是现实吗？

　　晚上醒来的时候我看了看阿言，他睡得很香，在床的内侧抱成一团，我下了地步想惊醒他，轻轻地推开了门，客店很小，本来就没什么客人，而且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出来的一定是睡不着觉的，可现在没睡的恐怕只有我了。

　　我在地上找着，回想阿言扔那瓶子的地点，原地不断转圈看着地上有什么东西没有，那时候没有听到声音想来瓶子是没有碎的，那地方一定很软的说，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马厩，里面马不多，可是地上都是厚厚的草垫。

　　借着月光我一路寻找，扒拉了扒拉地上的草，我都没有这么认真找过东西，突然我看到有一个深色的东西，伸手摸了过去果然摸到了一个滑滑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正是那个瓶子，看上去完好无损，我长吁了一口气把它揣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