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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一天的忙碌结束在昏黄的夕阳里,太阳懒洋洋的为景色染上了金红。
还没掏出钥匙,门就自己打开了,那个人又在阳台上等他了吧。
“你回来啦~”老婆甜糯的声音传了出来。
有时候他直到对上老婆的眼睛,才知道或是说才确定,他没有走错门。
三年了,那个人与他仅仅只隔着一层天花板,24级台阶。他曾下决心,如果,如果有那么一次走错了,他就真的会放弃眼前的一切跟他走。
但他一直没有等到那个如果。
结婚,让他回归了正途,成为了千千万万个赚钱养老婆中的一员,期待着三十而立,等待着四十不惑。其实他不老,只是青春年华在二十三岁那年脱了色。
“你一天都想什么呐……”老婆接过他的外套,殷勤的倒了茶水。抬眼就看到了她圆滚滚的肚子,于是他笑了。
“想宝宝什么样子啊~”
夫妻俩相视一笑,充满着甜蜜。对顾惜朝来说,林颜是生活,戚少商是爱情。而他一生必备的也一定不会是爱情。
饭后他带着老婆在附近的公园走走,扮演好好好先生的角色。
戚少商真的没有来打扰过他的生活。无法想象,几年里那人站在窗前看着他进了单元口又进了另一扇门的感受。是否生活就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
“老公,你看什么呢?”
“啊?没啊,你小心点走。”顾惜朝接过老婆手里的小玩意,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四楼的窗户。
“楼上很久没亮灯了哦,听说是个海归买的呢。赖死赖活的把老刘家的房子买了,住了三四年了吧?这不还是走了,我就知道咱这个小地方,哪留的住海归!”
“嗯,是很久没亮了。”顾惜朝没再抬头,渐渐融进夜色里。
这回是真的走了吧……
夜里坐起来抽烟,这套房子是单位分的,采光布局和北京那套根本没得比。只是偶尔几天能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足矣足矣。
大约三个月前吧,他因为工作的关系碰见了息红泪。
“还恨我么?”岁月没在美女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气质上越发成熟,有些人就是让人嫉妒。
“不恨。”顾惜朝显然没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倒是希望你能狠啊……”
“当年想赶走我无数种办法,但总裁还是选了最仁慈的。肾源不好找,若是你当时给我的是钱,估计我妈也撑不过年关。”母亲当时已经是病入膏肓,就是花了血本换了肾,也只延长了2年的生命。他不恨,是真的不恨,母亲这两年的
生命算起来息红泪给的。
“你这孩子啊……”
谈话就在息红泪的叹息中结束。
大家都是成年人,公私分明。忙乎了两天,眼看就要周末,息红泪最后还是徇了私情,让他能够坐上了回家末班车。
见到戚少商纯属意外,去石家庄的路不太好,大巴车子开到一半居然抛锚了。大晚上的停在各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地方。顾惜朝一直睡的迷迷糊糊,车子停了才被喧哗的人吵醒。熟悉的身影突然的在眼前掠过,他伸头确认,正瞅见戚少商自告奋勇的要帮忙修车。
心惊,全身的血液似乎开始逆流,乍暖还寒的夜里,他汗湿了后背。仔细打量着戚少商,没有传说中的为伊消得人憔悴,从后背看还要比以前结实了。
他笑了,笑自己的多情。
戚少商忙乎的时候就觉得有灼灼的视线盯着他不放,料想或许又是哪家姑娘芳心暗许也懒得理会,只是那视线太过灼热,仿佛要在自己背上烧出个大洞才罢了(liao)。他才转念想会会这个胆大的姑娘,一转头,瞧见那熟悉的人,脸上戏虐的笑意就再也挂不住了。
顾惜朝发现他转头,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般心虚,想要闪躲,但目光却像黏在了他身上一样,转移不开。
嘴巴几张几合,戚少商憋出句“怎么下来了”和“上去等我吧”,说的好像他们是一起出来的,似老友一般。
顾惜朝拿着他刚扔过来的外套,乖乖的上了车子。靠着车窗,借着橙色的路灯肆无忌惮的神游。
“想什么这么认真!”
戚少商一边修车一边就琢磨出了这有是他姐姐弄出来的意外。自从他知道顾惜朝住在石家庄,他周末都会赶早开车过去住两天。今天姐姐姐夫死活把他拖到7点下班,还灌了不少酒,开车是不行了也只能坐大巴。
“没啊,你出差?”顾惜朝说完就后悔了,无意中说的话倒像是明知故问,做作了。
“是啊,挺忙。”戚少商也不拆穿,只是顺着他的话说。
“哦,忙点好。”
两人互相都不能确认对方在想什么,怕一张口,就打破了才有的一点点平静,一时也都不再说话。
到石家庄都快12点了,一干人等如鸟兽散,清冷的空气只留下两人的呼吸。
“太晚了别回去打扰弟妹了吧?”戚少商鬼使神差的提了个建议,又怕顾惜朝不同意,眼神就在不远的两个路灯上溜达,怎么也不敢对视。
“好。”顾惜朝觉得好笑,几年了,这个人还是这样,一紧张就不敢看他的眼睛。
石家庄不大,找了个带星的酒店,要了个标间。前台check的时候还闹了个笑话,小姐以为他们是出差,戚少商张口要两间,被劈头盖脸的教育一通。说什么标间两张床,两个男人怕什么,怎么怎么的。两人没办法硬着头皮拿了一张房卡上了楼。
要不看戚少商一脸吃憋的样子,顾惜朝真要怀疑这个人是他安排的。不过经过这思想教育,两人之间也自然了,进了电梯一起声讨这个奇怪的前台。
顾惜朝有点认床,在宾馆睡的不踏实。半夜醒来,就看见戚少商一人坐在阳台上吹冷风,手里拿着半截的烟蒂。
“睡不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那种身心的挂念让顾惜朝不可能放任戚少商的孤单。
“啊?你醒了?我吵到你了?我,我出去好了。你快进去,这冷。”戚少商有些慌张,拉着顾惜朝的手把人往屋里带。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当顾惜朝的温度顺着手掌传过来的时候,他再也动不了。
“跟我回去吧……”戚少商手上一使劲,顾惜朝就踉跄的跌入他的怀里。
“惜朝,我真的……真的扛不住了”
顾惜朝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撕裂了,身心叫嚣着贴紧戚少商,贪恋他的温度他的柔情,而理智却在劝告他,若是不放手,那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戚少商略微干燥的唇贴了过来,揉进了几年的思念,直到两人都气喘嘘嘘才罢手。
沉默许久,不知道谁说了句
“睡吧。”
顾惜朝都要怀疑,前一晚究竟是不是梦,戚少商没再提过一字。
一夜都没睡好,起得也晚,两人一起吃午饭,戚少商叫了一桌子顾惜朝喜欢的菜。
他不是不用心,他也不是不领情。
这顿饭吃得很慢,他们都知道,吃完了,就真的没有理由再在一起了。
一直沉默的顾惜朝抬起头,“戚少商,走吧……”
他听到后手一僵,把玩的筷子随即落在了餐盘上而后用弹掉在地上。
顾惜朝要弯腰捡,戚少商抓住他的手,“没事。”
像打哑谜一样,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餐厅。
还没走到车站,顾惜朝就接到电话,说林颜晕倒住院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报应,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一路上顾惜朝都很焦急,不安,戚少商没走,尽量的安抚着如困兽般的人。
到了医院打听到了林颜的床位,顾惜朝没多想就奔进了病房。门摔的震天响,戚少商没跟上,被关在了病房外面。透过玻璃就可以看到顾惜朝忙碌的身影,戚少商脚下仿佛生了根,挪不开,任凭眼前的一切侵蚀。
“小伙子,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在里面掺和什么?”一个医生打扮的中年女人意味深长的问他。
他苦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初恋吧?”医生很八卦,拉着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人家都结婚了。老公外地呢,才打的电话,这不就跑回来了?恩爱着呢……你啊……”
医生眼神一转,就瞅见戚少商微微颤动的肩头和捏的死死的手,“你就别掺和了……哪来回哪去吧……人家好好的日子,你这算个什么?”
“吕医生~23床刀口出血了!”小护士扯着嗓子在过道里喊。
“这点事就这么痛苦?我给你扎两针?好自为之吧……”拍拍他的肩头,一路小跑消失在走廊道尽头。
他低头苦笑,戚少商一世聪明,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就不懂呢?
顾惜朝在林颜床前守了一夜,戚少商在走廊里坐了一夜。
看看时间,戚少商出去给顾惜朝买了点早饭,也不敢拿进去,只得有坐回长椅上对着那扇门发呆。
林颜的情况好多了,顾惜朝这才想起戚少商,推门就看见那人疲倦的身影,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少商……”
“没事吧?”戚少商保持良好的风度,扯出个微笑。
“我们出去说。”顾惜朝抿着嘴唇,闭了闭眼,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他抓的很紧,戚少商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也紧紧的握住。早晨雾还没散,空气里充满了湿冷。
“戚少商……”顾惜朝的眼神一直追逐着戚少商,但总是在对视的那刹那被躲开。
“少商……你………我……”情绪积郁,张口结舌,
“她怀孕了。”
没有说哪个她,但还能有哪个她?!
戚少商干脆闭上了眼睛,他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惜朝…没事……真的。”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的微笑,不像是笑,像哭。
“少商,我现在还能为你做……”他的话还没说完,戚少商的大手就覆在他的眉眼上,
“你别这样看着我就好……”
顾惜朝把身体向前倾,头顶在他温暖干燥的手掌,手也攀上他的手臂紧紧握住,低声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戚少商用手捧着顾惜朝的脸,正对着他哀伤愧疚的眼神郑重的说。
手指悄悄抹去顾惜朝眼角的泪,整整他的衣服,把早餐交到他手上,犹豫了许久,
“我走了。”
烟蒂微弱的火光灼伤了手指,让这段长长的回忆嘎然而止。顾惜朝仰头吞咽了苦咸的液体。从小父母就教他男儿不轻弹,他也觉得那无色的液体说不出的矫情。但曾几何时,他体会到了,那不只是液体,那是情绪,是涌出身体的痛。
他觉得戚少商这三个字,透过了皮肤,渗过了血液,铮铮的刻在了他的骨头上。数百年以后,他就是化作了一堆白骨,戚少商这三个字,必然相随。
生活就像一本长长的电视剧。日子像翻书一样一天天的过,四个人是过,三个人是过,一个人不也是过?
当初林颜在吃饭的时候提的离婚,说的就好像是“帮我拿下盘子”一样顺口,他也答的利索,那顿饭和往常一样继续下去,没什么特别。
他会和林颜结婚,是巧的不能再巧的事情。当年息红泪给顾惜朝母亲安排的是干部病房,两人一间。林颜的母亲就住旁边的床位,一来二去,混了个脸熟。顾惜朝长得一表人才的,人家姑娘先看上他了。两个老人家一拍即合,许了婚事,这婚也就糊里糊涂的结了。
婚后林颜挺不满意顾惜朝的家境的,而且当时他又辞了工作就靠着吃老本。
林家在石家庄开了个小公司,顾惜朝就被安排在了岳父手底下做事。还好人老实又好学,林家也没什么怨言。
后来有了孩子,两人倒是越发的不和,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顾惜朝本不是话多的人,多半是林颜十句他一句,但总噎得让人再说不出个啥。
于是长久了就开始冷战,再后来就干脆离了婚。这婚离的顾惜朝又倾家荡产,就留了套房子,剩下全给了林颜。孩子没满两岁,也判给了女方。
婚都离了,也不能再前岳父眼皮底下了,工作也辞了。现在研究生满街跑呢,顾惜朝连个本科的毕业证都没有,工作还真不好找。还好他拿到了驾照,经人介绍在长途车站跑石家庄北京的线。成天跟着群没文化的汉子混在一起那叫一个出众,车运站上至买票的小姑娘下至打扫卫生的大娘,无一不笑脸相迎。管他迎春花喇叭花还是什么小野花,常常靠过来,偶尔还来个狗尾巴草骚扰下,他依旧没个反应。后来也在客运站出了名---就一圣人。
后来又见了此息红泪,她是从以前老板那打听到了住处,登门拜访。
“不请我进去坐?”息红泪在门口等了他两个多点,他也不好意思了,连忙开了门招呼客人。
“顾惜朝啊……你知道我弟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杀了你的心思都有。”美人抿了口茶水,风轻云淡的说。
“呵呵,那就证明总裁这会儿没有杀我的心了。”
“我那个弟弟,顽劣的很,但从来没那样子过。也就是你,能把他弄成现在的样子……”看息红泪眉宇间的忧伤,顾惜朝一下慌了。
“少商他……”
“这个你放心,我们家的人,还不至于会为情爱的事情要死要活的。他会美国了。”
“回去了?……”顾惜朝心里掩饰不住一丝的失望,他当时跑车选线路,就为了一天能有几个小时和那个人在同一片蓝天下。
原来这个都成了奢望。
“跟我回公司吧。好好的才学,当个司机就太亏了。”
后来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送完息红泪,只剩的顾惜朝在空落落的房子里一声叹息了。
接到房产公司的电话是在个下午,顾惜朝记得那天雨很大,他刚到北京。
“是顾惜朝先生么?”甜腻而公式化的女声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是。”
“您好,我是星河房产公司的李妮娜,请问您什么有空过来办下房产的过户手续?”
“星河?”顾惜朝乍然想起他与戚少商一起买的房子,但是自从他离开北京,就再也没有交付按揭,怎么会?
“顾先生?您还在么?”
正好在北京,忙碌了几个小时,就真的拿到了房产。他苦笑,这会真是发家了,一个小司机,居然有一套200多万的房子。
顾惜朝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时间过去太久了,曾经的家会是什么样子呢?
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满地,所有的事物鲜活的像等待下班回家的他。
答录机上的红灯一闪一闪,似乎堆积了许多留言。他按下收听,第一个声音就让他浑身一颤。
戚少商,全是戚少商。
前几通还在说些生活,后面只是不停的喊顾惜朝的名字
“惜朝……惜朝……”戚少商的声音透过电话微微有些失真,但这并不能阻止汹涌而来的记忆,一时间让顾惜朝手足无措。
“惜朝……”另一个声音重叠而生,分明是戚少商!
顾惜朝恍惚间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回来了……”
“少商……你在?”顾惜朝一时心潮澎湃,回来了,他们都回来了。
“恩,一个月前回来的。”
戚少商似乎冷静了许多,尴尬间松开了怀抱。沙发两人各坐一边,刚才的激烈过后,到是局促起来。
天南海北的扯了很多,从国家领导人说到隔壁家的猫,只是不提各自的生活。顾惜朝看表,今天下午还得发车,“嗯…我等下还有工作。得先走一步?”
“走?”戚少商忽的站了起来。
“嗯,这个一来一回都是对应的人,我不能请假的。”
“你换工作了?”
“嗯……”
戚少商听说他在客运站开车,死活要他辞职,说是浪费了一双设计师的手,以年轻人就要以事业为重啊,怎么的怎么的唠叨了一通。顾惜朝本来也觉得这次见面,也是两人另一个开始,也就不推辞应下了答应下周回紫荆工作。
一路上他都在回味与戚少商的谈话,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劲。后来几个哥们儿过来搭话,才反应过来,刚才除了刚才那
个拥抱,一切亲密的只像是个的朋友!
只是朋友了…
十年,掠过的时间不是一个拥抱,就能恢复的了吧?
说到底心里有点沮丧,但他不能要求戚少商对那份感情执着不变。在感情路上,他一直都处于被动的角色,如今是不该换个位置做主动了?
戚少商很兴奋,他想给每个人打电话,告诉他们顾惜朝回来了。而他又很郁闷,隔开他与顾惜朝的,可不不是简单的距离。他们之间,不是一个拥抱一时激情就能回到过去。
顾惜朝回去辞了工作,一并把房子的钥匙给了林颜。离开北京的时候东西一样都没拿,回去时候也不必带什么。
长长的站台,他试图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时才发现,岁月如奔流的大河,某个陷落的地方永远无法追溯。汹涌的人群把他挤出了站台,一次次碰撞,他也不制止。
他想知道是否有种缘分,叫做天意。
戚少商在匆忙的人群里十分显眼,十年时间,那个纨绔子弟已经成长为成功男人。当遇上了他的目光,顾惜朝觉得周围鲜活的人们脱了色,喧闹的人群也开始远离,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他站定,任凭路人的冲撞,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
“走吧,回家。”戚少商接过他的手提袋,带他上了车。
回来了又怎么样?他们会怎么样?他不敢想,不想想。所以戚少商在见到顾惜朝的瞬间就决定了,只要他在身边,自己甘愿只做个好朋友。
顾惜朝无意间瞄到了他中指上的戒指,苦水翻腾,却压抑着扯开话题。
“房子的钱,我一时半会还不能还给你。”
“没事,咱谁跟谁。你不是来公司么,那就签个卖身契得了。说吧,三年还是五年?”
“就我那点工资,估计得一辈子了。”
“诶,你这是拐弯抹角说我开的工资低是不!”戚少商伸手给了顾惜朝脑袋上一巴掌,转头专心看路。
隐隐有些失望,打心眼里他希望戚少商能拿这句话调侃一下。十年到底能改变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真的不会走了,一辈子。
想着想着,戚少商就过来扯他的脸,“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准神游!”
还好,他们还是朋友。
又进公司,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犹记得当年戚少商为了天使之吻的设计和铁手吵得不可开交。
成熟啊,是想不来的,也是躲不掉的。
因为他没有特意关照,顾惜朝和他的位置不是特别近,还好也不是特别远。工作分工不同,好像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心中如野草般疯长的思念之要见到顾惜朝就立刻化为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两人偶尔在茶水间碰上相视一笑,就够他乐一天的。顾惜朝在他面前刻意不提家庭的事情,他也乐于无视这个问题。但到底是心结,每当有点冲动问个清楚的时候,总告诫自己他愿意等,等到顾惜朝愿意说的那天。
他经不起再失去一次顾惜朝了。
快又十年不拿画笔了,手法生疏不说,脑子也死板了,顾惜朝好胜心强,只得拼命的补救。在公司就忙的天昏地暗了,每天晚上还从最基础的部分拼命的练习。
邀请戚少商当他的模特,这是出于私心。每天都有两个多小时,戚少商,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眼神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着那个人的每一个细节,从发梢到眼角微微的皱纹,只要稍微一个凝神昨天就历历在目。
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十年给补回来呢?
偶尔一个相视,都另两人心潮澎湃。戚少商想起那时候很怕顾惜朝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充满着炙热的感情却又那么绝望,好像要把他溶解。记忆间断,感情呢?
“明天有空么?”
“那个设计还没出来,估计得加班吧。”顾惜朝抬头皱眉,看着他,“有事?”
“没。”他恢复了刚才的姿势坐好。
他有了自己的生活,没有顾惜朝的。
第二天顾惜朝起个大早,把剩下的设计弄完,做了早餐去敲楼上的门。虽然戚少商没说什么,但失望还是显露在眉眼间。两个人多久没有一起出去了?他也有些期待了。
站在毫无回应的大门前,顾惜朝咬紧了嘴唇,原来,他只是问问而已。
自嘲的笑笑,他转身把点心扔进垃圾桶下楼睡觉。身体异常的疲倦,但精神却怎么不能放松下来。在床 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起身去跑步机上拼命奔跑,好像要把身体里积蓄的情绪一并抛弃。一身臭汗,冲个澡才又重重的倒在床 上。
“顾总监~你来啦。”戚少商的新秘书,长的小巧玲珑的很讨喜。
“恩,把这个给戚经理。”顾惜朝把设计图放在桌子上,昨天的事情,让他有点不想见到戚少商。
“你为什么要叫总裁经理?”小丫头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八卦。
“哦,习惯了。”
“啊?你们早认识?”丫头停下手里的动作,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他。
“那个那个,戚总的爱人是谁?我看他带戒指了…每个星期天还一定会出去约会…”
“我不知道。”他握了握拳头,“我先走了,你忙。”
于是戚少商感觉到今天天气真好,顾惜朝心情真不好。
早晨提前出门没和他一起走,到办公室不搭理他不说,看都不看他一眼。
两人终于在设计部的例会上吵了起来。
“为什么不行?”顾惜朝拍着桌子站起来。
“顾设计师,这个离市场太远,你以为是酒壶么?”
“男人的东西做豪情一点,不算错吧?”
“散会,顾惜朝你留下。”戚少商看着和他争锋相对的顾惜朝,面无表情的让大家散会。
“戚总裁有何高见还要单独说?”
“惜朝啊,你多年不进这个市场,不知道啊,现在这样的设计真的不被看好。”戚少商放下咖啡。
“看不上顾惜朝的设计何必把我请回来?”他是没有进驻过这个上层世界很久了!!
“顾惜朝,别把个人感情带入工作。”戚少商在商场打拼也十几年了,顾惜朝这样处处针对他,肯定不是单为了一个设计的事情。
“那就由总裁决定好了,我没意见。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他用力关上门,留戚少商一个在硕大个会议室里面壁。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两人在厕所偶遇,戚少商进去的较早,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顾惜朝冷不丁的冒出来,看了看小戚少商,说了句“戚总亲自来上厕所啊?”弄得戚少商一时尿意全无,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了。
晚上有应酬。酒会,现在似乎很流行这种模仿西方上流社会贵族间的游戏。人们穿着华丽的衣服,如孔雀般踱着步子,暗地里勾心斗角。
顾惜朝躲在角落,吹着冷风,看着灯光下戚少商或停或舞,说笑,举杯间尽是风姿,他突然想起了和客运站的兄弟们在街边摊喝酒划拳。
这里美的惊心,假的伤心。
这就是戚少商的世界么?他们到底还有多远?
戚少商早发现顾惜朝情绪不高,找了个理由遁了。
“别开了,明天来拿吧,咱们打车回去。”他喝的不多,因为这段时间奥运查的严,不然自己开回去也没事,现在想起顾惜朝当年开车的样子都心惊。
“我都开了快4年了,乘客都比紫荆的员工多,怎么的,戚经理你还怕死?”
“惜朝……今天怎么了?”戚少商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忍了又忍,借着酒精终于爆发了。
“没怎么。”顾惜朝拿了钥匙,戚少商伸手把他扳正,面对面“说,到底怎么了?”
“这是停车场!”顾惜朝挣开了他的箝制,进了车子。
他重重的锤了下车子,坐进了副座。
“那就回家说。”重重的甩下一句开始闭目养神。
顾惜朝心里也有苦衷,那种默默滋养起来的,如小虫子般啃食这自己。他在害怕,担心,迷茫,他想要找回的一切是不是真的还存在。时间越是久,他的不安就越明显,像是荡漾开来的波纹,让他不能平静。昨天的大半天的空闲,让本来无暇顾及到地方现在都展现在了眼前。
他跟着戚少商进了家,空气里尽是戚少商的味道,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戚少商煮了两杯咖啡,关了灯,就坐在羊毛毯子上沉默。
“你怎么了?我驳你设计生气了?”
“没有……”顾惜朝仰头靠着沙发,这样静谧的环境让人放松,也没了白天拔剑张弩。
“累了?”他转头看着顾惜朝,那人不复十年前年少的模样。
“是啊……累了。”
“听说你离婚了?”他试探性开口。
“恩。”顾惜朝把咖啡放在桌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闭着眼。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啊,我一直都挺好的。你知道这个婚怎么结的么?你姐把我妈安排在干部病房,住里面的不是有权的,就是有钱的。我妈和隔床的一个老太太感情特好,她家有个丫头。两人就这么合计着撮合我们俩。为了两个将去的老人开心,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结婚了。我是啥啊,就一搪瓷缸子,被你姐姐放博物馆搁了两天,被人当青花瓷带回家了。那不待几天还不得露馅?林颜其实挺好的一个姑娘,跟着我真是亏了。”
“你又乱想。”戚少商在背光面,看不清楚具体的表情,但顾惜朝也看出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头。
“嗯……”戚少商被这么一说还不好意思了,低头嘬了口咖啡,苦涩的感觉迅速在口腔里弥漫,“然后的?”
“没了啊?我不想耽误她,她也不想再过穷日子,我们就离婚了。”一下说出来了,心头也舒展了。
“嗯……”一直想要知道的东西突然摊在面前,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先开始不习惯,后来也好了。我姐夫不让我姐姐工作了,我就接了总裁的位置。”
“有了伴儿?”顾惜朝没有用女朋友之类的词,用了个比较暧昧的字。
“我……”戚少商还没开口,就顺着顾惜朝的视线,看着了手上的戒指,不由自主的露出温暖一笑。
“我先走了。”顾惜朝觉得如此狼狈,什么样的人,能让戚少商露出这样的笑容?所有的感情,对他的执着,在那温柔一笑里灰飞烟灭,本能的想要逃离。
“别走。”戚少商抓住他的胳膊,他用力甩开。
两人一个抓一个打,顾惜朝也历练了这么多年,胳膊上也有劲,每次都把戚少商打的很疼。后来戚少商也火了,不管那么多两人干脆打起来了。真打,没有矫情,一招一式攻守兼备。男孩子那个不是打着架长大的,这一打,刚才的气也消了大半,到最后成了比试。
“服不服?”顾惜朝坐在戚少商的腰上耀武扬威。
“解气了?”他躺在地上笑。
“嗯……”顾惜朝不好意思,这时候说什么都好像是撒娇。
“那换我了?”戚少商双手撑着地板坐起来,“今天谁和我发脾气来着?”
戚少商挥拳带来气息迎面而来,他以为拳头要打下来了,紧紧的闭上眼睛坐正不动不躲。戚少商的手停在他的领子,猛的一拉,上身往上一迎迅速的捉住顾惜朝的唇,细细密密的吻起来。一只手也没闲着,护住了顾惜朝的头,而转而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满不满意?”他戏虐的笑着。
顾惜朝怒目一嗔,视线相交是缺错过,偏着头脸红,“干嘛!”
“这就是我的回答啊……”戚少商抓住顾惜朝挥着的手臂,压在他头顶,“不满意?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来点别的哦?”
“嘿嘿嘿”戚少商笑的一脸狡诈,“我的美人儿……”摸索着靠着他的脸,手也在他的锁骨上摩挲。
“下去!”顾惜朝扭动着身体像要躲避。
“看!这和谁是一对!”戚少商拉出他脖子上链子挂着的戒指,“我说了你不满意还有别的嘛……你不纯……?”
顾惜朝一阵害羞没等他话出口,翻身坐起来,把他推出门。
“诶,诶,正常的嘛……干嘛不好意思……”戚少商被他推推搡搡到了门外,彭的一声,顾惜朝关了大门。
摸摸鼻子,低头笑了半天,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顾惜朝从里面听见动静,开了门,“你干什么?”
戚少商笑盈盈望着他,“回家。”
真的没人喜欢这样的文么。。
诶。。。。我家某个宝准备要批我。。
希望有人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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