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蒙德冰火录[羽枭]》雨期久

4、落魄

　　这场大雨确实惹人不快。
　　凯亚行走在积水的小路上，加快脚步想尽快返回蒙德城。其实半小时前他就有预感自己会遇上瓢泼大雨，并且在出城时守卫也善意地提醒了他，但……似乎有什么直觉，逼迫他出这一趟城去巡逻……
　　结果绕了一大圈只是清理了几个丘丘人营地，现在遇上了湿淋淋的大雨，把全身都弄得不愉快。
　　骑兵队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长腿加快了步伐。
　　突然，不远处某片残墙下，他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喵……”
　　哦，原来只是一只……等等，这猫……红色的？……
　　凯亚嘴角挑起一抹哂意，甚至抬手捂住嘴巴没让自己笑得太大声。
　　红色的猫，未免太罕见了，不，怕是整个蒙德都找不出第二只。
　　凯亚把它从积水滩里抱起来，小猫全身都被淋湿了，身体不停发抖，但是当凯亚的手触碰到它时，它猛地挺身要挣脱，那双宝石般漂亮的红眸充满着警惕——和某人丝毫不差。
　　“是我，迪卢克。”凯亚一边勾起嘴角一边张开手掌在小猫的脑袋上抚摸，时不时故意夹住那对柔软的耳朵撸弄。
　　小猫落到了最不想落到的人手里，暴躁得发出一连串吼叫，爪子也冲着凯亚的俊脸不停挥舞。
　　“遇见我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凯亚笑眯眯钳住它的两只爪子，“还好，要是晚一点，没准会被丘丘人捡走丢进锅里当调料。”
　　迪卢克：“……”
　　“说说，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凯亚自从开始笑就没停过，甚至伸手要弹弹小猫的肚子，被迪卢克一个蹬腿躲开了。
　　“哦，你现在说不了话。嗯……丽莎不在图书馆，晚一点我再去找她。现在，先要把你带回去弄干……”凯亚眯着眼睛，“能接受我这么抱你吧，否则只能一路拎着你的后颈皮了哟。”
　　迪卢克：“……”

　　骑士团办公室
　　迪卢克蹲坐在一盆葱绿的盆栽旁，两只大眼睛幽怨地盯着不远处来来去去不知道在忙什么的男人。
　　“来了，葡萄酒～”长指一推，一杯盛满紫红色液体的玻璃杯停在小猫面前。
　　迪卢克：“……”
　　凯亚“噗”一声笑开，揉了揉它的脑袋：“骗你的，普通的葡萄汁而已。”
　　迪卢克恶狠狠挥了一下爪子，然后纠结半晌，埋头探进了杯子里。
　　小猫的脸颊实在可爱，仿佛迪卢克人形的娃娃脸特征一同被转化了下来。凯亚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津津有味地欣赏这一幕，最后忍不住伸手捞起了还在舔杯子的小家伙。
　　迪卢克：“？”
　　“真可爱。”
　　话音刚落，冰凉的吻落在沾满甜蜜果汁的嘴巴上，小猫本身就是红色的毛，所以凯亚看不到它的脸蛋骤然升温。嘴巴后是胸口，肚子，肚子以下……
　　“喵！！！！！！！”

　　第二天清晨，凯亚就已经从图书馆离开，问清楚了来龙去脉，他心情舒畅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
　　“迪……”男人顿时愣了神。
　　晨曦初倾窗檐，日光从帘缝照入，沙发上，男人侧蜷在被子里，火红色的长发半掩对于成年人来说略显稚嫩的脸颊，露出来的白皙的肌肤上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旧时留下的疤痕。
　　“……”
　　凯亚两三步就走到沙发旁，蹲下身捧起迪卢克的脸，对着红润的唇就咬了上去。
　　“唔……嗯？！……”被吵醒的迪卢克抵住他的肩膀发出一连串抗议的闷哼。
　　“嘘。”低沉的气息扑在耳边，凯亚拨弄着他脸颊边的发丝，“外面的骑士已经开始站岗了。”
　　迪卢克顿时收了声音，狠狠瞪了眼前人一眼。
　　“脸红了，迪卢克。”
　　“……闭嘴。”
　　凯亚提起被子，像兜住小猫一般把人捞起来再压到沙发上，又是一顿深吻。
　　“滚……开……”大概是人形刚恢复不久，迪卢克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干瞪眼看着被凯亚从头到脚亲了一遍，然后在脑子里脑补自己扛着大剑向他砸过去的样子。
　　“好像没有生病了？”亲够了，凯亚抬手摸摸他的额头，迪卢克垂眸把头偏向一边，要起身去找衣服穿。
　　“别找了，发现你的时候你就没衣服，先穿我的吧。”凯亚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来一套制服。
　　迪卢克瞥了一眼，皱眉：“我不穿骑士团的衣服……”
　　“哦？不穿？”凯亚蓝紫色的笑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凑到迪卢克跟前，“我们尊敬的迪卢克老爷，打算就这样出去见人么？”修长的手指在他光滑的腿肚画圈圈。
　　要是往常如此，他早就被迪卢克揪住辫子一个挥臂甩出骑士团办公室几英里远了。
　　“……”迪卢克白他一眼，一把拿过衣服。
　　凯亚站在原地，抱着胳膊注视迪卢克穿衣打扮这一过程，片刻，他忽然说：“那道伤疤还在啊。”
　　迪卢克下意识回答：“哪道？”
　　说完，他系扣子的手顿住了，微风轻拂他额前的碎发，男人脸色白皙如玉，明红色的眼睛里浮动几缕阴霾。
　　凯亚走到他身后，双手擦过他的下颚，将所有卷曲的发丝收到手里，在他细长的脖颈后用一段黑色的丝带固定。随之双臂探向他的腰肢，在身后将人搂住。
　　迪卢克眸池涟漪泛起，凯亚垂头落下的发丝同他温热的身体一起飘来清凛迷醉的香气，冰凉的菱形坠饰贴触着自己的耳骨。
　　“真怀念啊，从前愿意为我挡下一切危险的哥哥。”

　　“凯亚！凯亚！你跑去哪了？”
　　少年在幽暗的树林中穿梭，白色风衣被路边的枯枝勾破，他并不在意，明红色的眼睛满是不安：“回答我！”
　　“吱嘎——”不远处一片乌鸦飞起，迪卢克愣了一秒，拔身向黑暗冲去。果然，在小路尽头，巨大的藤蔓将蓝发少年缠绕，密布的尖刺在他瘦小的肢体上留下可怕的血痕。
　　“凯亚！——”
　　昏迷的少年突然惊醒，向他的义兄伸手：“哥，救我——”
　　迪卢克手掌抬起，握持住银白色的大剑，似乎是乘席卷而来的阴风一跃而上，向那怪物的心脏刺去——“嘶啦——”藤蔓蜷曲起来，就像在痛苦地呻吟，凯亚从它的束缚中逃脱，扑向红发少年身边。
　　“没事吧？”迪卢克扶住他的肩膀，紧张地察看伤势。
　　“我……”少年蓝紫色的十字瞳仁猛的睁大，“小心——”
　　“啪——”
　　凯亚在那一刻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随即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也感受到有什么落在脸颊上，冰凉的，如雨点般……
　　少年重新睁开眼睛时，看见面前的兄长垂头低喘，握住剑柄的手不住颤抖。
　　“哥……”他看向自己拉住对方衣角的手，已经被潮湿的血液浸染，“哥？……你受伤了……”
　　“我没事……快回去……找……父亲……”迪卢克没有说完这句话，就倒向了自己。
　　“……”那道狰狞的伤口就这么刺入凯亚的眼睛，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降下骤雨。
　　怪物挥舞他的手臂，缓缓向这两个弱小的猎物张开巨口。
　　蓝发少年将义兄抱在怀里，被雨水打湿的眼罩缓缓掉落——“刹——”怪物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扼住要害，仓皇地拖着它可怖的枝条逃走了。
　　“没事了……它走了……”凯亚捋开挡在迪卢克眼前的发丝，稚嫩的脸上缓缓扬起笑脸，那笑脸同他的眼眸一样，漂亮，神秘。

　　那道伤疤后来一直没有褪去的事实，是凯亚第一次和迪卢克在床上拥吻才发现的。
　　“……”他的指腹划过这条在白皙皮肤上格外刺眼的突起。
　　“……别碰。”脸埋在臂弯里的迪卢克皱了皱眉头
　　“痛？”
　　“……嗯。”
　　“……”
　　“你……喂？！……”
　　凯亚的唇谈不上温热，突然吻在伤疤上引得迪卢克身体轻颤，不自禁攥紧了手。
　　“对不起。”
　　许久，俯在他身上的凯亚轻声道。

　　“我在想，现在你还会为了我这么做么？”男人一手握住他的衣角捋平，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
　　“你想听什么答案？”迪卢克意外的情绪平静。
　　“天气不错，说点让我开心的吧。”他吻住迪卢克的耳垂。
　　“不会。”男人说完挣开他，向门口走去。
　　“啧。”凯亚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苦笑了一下，“真是个没意思的家伙。”
　　修身的制服勾勒出迪卢克线条悦目的身体轮廓，他按下门把前抬手挽了挽自己的发丝，注视这一切的凯亚抱着胳膊，微眯起眼睛，十字瞳孔暗烟阴沉。
　　迪卢克把手放上门把那刻，几乎是刹那间就捕捉到身后袭来的阴影——然而他反应速度败下一筹，凯亚抓住他用力摔按在门上。
　　“？！”
　　“凯亚队长？发生什么事了？”外面听到动静的守门传来声音，迪卢克下意识咬住舌头遏住了就要倾泻而出的叫喊，
　　“没什么。”凯亚的神情实在冷静，手有条不紊地压制住迪卢克的两只腕，硬抵在门板上，低头咬住他领口的扣子扯开。
　　“你疯了？！！……”
　　嘴巴被一个略带粗暴的吻堵上了，凯亚伸手扯断他马尾上的丝带，方才整理好的衣冠顿时被弄得一塌糊涂。
　　“你大可以继续这么暴躁。”他的舌尖游过迪卢克的下唇瓣，嘴角弯起，“让外面所有人听到，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
　　“你……”
　　“这是没有给我满意答案的惩罚。”他低声说，带着笑腔，“迪卢克，你落魄的样子，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