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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胜利的法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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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事件只沸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被更大的电竞圈新闻压了下去——这轮比赛后，嘉世掉入了出局圈，位居积分榜倒数第二。
这才是炸翻整个圈子的大事，曾经三冠的嘉世王朝竟然在失去叶秋后迅速滑落深渊，叶秋，这个已经离开却处处可见的名字再度冲上了热搜。
剩下还在吵的粉丝多是颜粉，轮回公关部出手处理。当事人不回应，照片里也不是只有柏雾和周泽楷，再加上一些“圈内人小道消息”声称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渐渐也没什么声势了。
从始至终柏雾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有人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诅咒她的存在，但也有人伸出手帮她遮住了眼睛和耳朵。
她正在研究下一场比赛的对手：蓝雨。
之前输给过一次蓝雨，那次她的发挥说不上好。黄少天的垃圾话对大部分选手只是个添头，不如他本身实力威胁大。但对柏雾来说，心理战才是效果拔群的超级武器。
就算她一直和黄少天在聊天软件上有联系，稍微习惯了点他的聊天风格，但赛场上的黄少天攻击性拉满，一点都不会客气，尤其在知道柏雾的弱点后，他更会利用垃圾话来打击她的心态……黄少天对比赛可是很认真的。
蓝雨这赛季的势头不输轮回，只是声势不如轮回浩大，毕竟蓝雨是老牌强队了，轮回还是年轻的新秀，大家自然对新面孔有更多的期待。
柏雾对着自己的小本本改了又改，始终没有太大的信心，甚至没有轮回比赛前自信。
毕竟轮回没有克她的黄少天……
敲门声响起。
眼下有些许青黑的林敬言推门进来，看见抱腿坐在椅子上的柏雾，他笑了笑：“不是争取了半天假期？休息一下也好。”
“看比赛也算休息了。”柏雾说。
一般来说，赢下比赛战队会放一天假，输了加训。不过这场输了以后，呼啸整体状态低迷，林敬言看在眼里，硬是争取来了半天假期。
……其实他才是那个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人。
林敬言想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关于呼啸，关于柏雾……赛后战队经理找他谈话，客气地夸奖了他所带领的呼啸在这一赛季实现了战绩上的飞跃，积分榜上呼啸已经是第四名，这是从未有过的好成绩，甚至把霸图都踩在了脚下。
经理话锋一转：“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季后赛的名次我们还是要争取的，季后赛结束以后的打算，我们也得提前有个想法。”
他几乎已经是在明示林敬言该让位了。
甚至战队方面都没有试图掩饰，他们或许以为林敬言早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毕竟大部分人都这么想，他又怎么好意思赖着不走呢？
……真的有那么差吗？林敬言真的配不上“唐三打”了吗？
虽然年纪渐长，林敬言却能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和战术眼光弥补反应速度的下降，实际上现在的他并非弱于前几年的他，或许更强了也说不定。
操作巅峰期时少一点经验，经验丰富起来又少一点操作，这不就是大多数职业选手都会面临的困境吗？
但总有少数人，少数最出挑的天才会打破这种常规。
也许唐昊并不算是最耀眼的那几颗星星，但他的存在已经够对比出林敬言的力有未逮。
所以战队想要“更好的”也无可厚非。
而被挑剔的“次好的”，就该沉默地让出自己的位置。
道理似乎没错，可被挑剔的选手不是水果摊上的水果，他们会沮丧，会不甘。而胜利也并不是只和个人武勇相关，还有战术、默契、运气……那么多的因素。
经理暗示林敬言：我们想要争取柏雾留下，但我们没想过要留下你。如果柏雾一定要你留下，那她也会被打包卖掉。
林敬言表情平静地送走了经理，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他最终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他不想退役；第二，必须询问柏雾本人的意见。
柏雾看完了一场蓝雨的比赛，发现身后的林敬言还在那里，目光不知道是在看屏幕，还是在看她的背影。
“怎么了吗？”她不解地歪歪头：“要一起看吗？”
“轮回邀请你转会这件事……”林敬言叹了口气：“他们并不是唯一一家对你感兴趣的战队，之前甚至有人接触到我，询问你的转会意愿。”
“为什么他们要问你？”柏雾对前半句并不惊讶，但后半句让她很不解，想挖角还要问到队长头上来，这是什么操作。
林敬言笑了一下，说：“因为他们觉得我要退役了，没必要阻挠你的转会。”
柏雾立刻本能地摇头：“我哪都不去。”
她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转会，呼啸是我唯一有归属感的地方，我会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拿到冠军……和你，和方锐。”
林敬言说我知道了。
“其实我也不想退役。”他这么说着，露出从容的微笑：“我会试着实现你的愿望。”
柏雾心里失败的苦闷和焦虑一扫而空，纯然的笑容在脸上绽放：“那我们要先达成一个小目标，下周打败蓝雨！”
林敬言摸了摸她的头，走出房间时深深叹息。
要留下来的方法只有一个……放弃唐三打。
如果能拿到冠军，放弃唐三打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战队招募了新的唐三打，他在队伍里的身份就会非常尴尬，最多打上替补，连稳定轮换都不好说。
还做不做队长？还有没有话语权？这年头哪里有替补做队长的队伍，但只要有他在队伍里，谁的资历都越不过他，就算林敬言自己不在意别人做队长，新队长会在意，粉丝也会在意。
更致命的问题是工资待遇，呼啸想放弃他的最大原因就是林敬言仍然拿着队伍里最高的薪水，他的资历功劳摆在那里，战队要怎么给他调整待遇？就算只给原本十分之一的薪水，对战队而言仍然是负担，再低也配不上林敬言建队以来立下的汗马功劳，这点脸面还是得要的，不然消息传出去粉丝会发疯。
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退役。
林敬言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在这支队伍里苟延残喘，他可以拉下脸面，或者卖弄资历，但无论如何队伍都会迎来一场风暴，那时的呼啸真的会有夺下冠军的心气吗？
但他仍然想去争取。
如果能达成最完美的结局就好了，林敬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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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雾关掉了比赛回放的页面。
她脸上哪里还有在林敬言面前的笑容，只剩下了一些怔然和不安。
其实战队早就找她谈过，过年回来的那段时间，经理就和她说过要“考虑更有压制力的选手操纵唐三打”。她当然是坚决反对，所以后面才会那么有紧迫感。
……但到底要怎么做呢？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答案，聊天软件传来几声咳嗽，柏雾点开聊天框，是叶修找她。
君莫笑：账号卡显示签收了。
誓约胜利之剑：好……
君莫笑：怎么，输比赛伤心了？
誓约胜利之剑：……我也不是第一次输比赛。
君莫笑：哦，那就是怕赢不了呗。
柏雾看着这句话眼眶一热，她竟然凭两句话就被叶修隔着屏幕看穿了。
每个人都会输比赛，但她难受的是找不到赢下来的方法，不仅是轮回，周六对上蓝雨她也没有胜算，甚至她都开始担心那之后的比赛了。
誓约胜利之剑：可能吧。
“扣扣。”有人敲门。
柏雾开门，外面的人是方锐，他一只手递过来薄薄的信封：“刚刚在保安亭看到你的快递，帮你拿过来了。”
“谢谢！”柏雾冲他笑笑，发现他少见的穿了一身休闲装：“你要出门吗？”
“嗯，趁着半天假回家看看。”方锐说完，把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杯奶茶抱怨道：“你怎么不问我藏了什么啊！都把我手给冻麻了……”
柏雾露出狡黠的笑容：“我是故意的，早就发现了！”
她接过奶茶，方锐却趁机用冻冰的手摸了她的脖子，柏雾被冻得缩起肩膀：“诶……方锐！”
方锐笑了起来，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发：“行啦，放假就要轻松一点。”
他说：“明天见，希望明天能看见一个快乐点的柏雾。”
柏雾一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睫毛微微抖动，半天才小声回答：“……我现在已经很快乐了。”
能够维持现状的柏雾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方锐失笑：“你值得更多的。”
他冲柏雾挥了挥手，关上房间门，房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奶茶的冰化了一半，柏雾才回过神来，她拆开快递，从里面倒出一张账号卡。
是术士摩根勒菲的账号卡，过年的时候她带到了兴欣，后来忘记带回来，叶修拿去用了一段时间，顺便给她升进了神之领域。
他说代练费就靠抢boss来还，但柏雾觉得他纯粹是强买强卖。
不过……
誓约胜利之剑：拿到卡了，什么时候抢boss？
君莫笑：稀奇啊！上号吧。
反正在放假。
柏雾劝说自己，登上了久违的摩根勒菲。
她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网游了，站在主城里还有种格外陌生的感觉，明明是熟悉的建模，刀光剑影消失后，只剩下闲适而美丽的虚拟世界。
柏雾给摩根勒菲换了下键位，看了一眼装备，叶修竟然舍得给她穿了件橙装，虽然一身装扮不伦不类，但橙装耳环在脸侧一闪一闪的，意外很好看。
君莫笑给她发来组队邀请，刚进队，叶修的麦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到近：“……啊呀！好宽敞的网吧！诶，是老大！老大在干嘛呢！”
极具活力的声音凑近：“摩根……这名字有点难念啊，老大，这是你新小弟吗？”
老大？小弟？……叶修在兴欣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吗？作为曾经的疑似不法分子，柏雾对此十分敏感。
叶修无奈道：“不是不是，你先找个地方坐下，还要等老魏过来。”他提高声音：“小唐！你来这边开个机。”
然后他又对耳机里的柏雾说：“你先等下哈，今天我们这儿有点忙。”
“要不你忙你的。”柏雾听他那边有不认识的声音，想打退堂鼓。
“那不行，代练费不给要揭不开锅了。”叶修说。
柏雾紧张道：“你到底打算要多少代练费……？”
叶修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队伍里加进来了寒烟柔，柏雾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在第十区的时候和她一起打过本，苏沐橙说是兴欣未来的队员。
然后又进来了一个叫[包子入侵]的流氓，叶修一本正经介绍道：“认识一下小唐和包子，这就是我们兴欣未来的台柱了。”
柏雾：“……你们好。”
“柏雾？”唐柔立刻认出了她的声音。
“哦！你好，我是包子！”
“你把她叫过来，难道是……？”唐柔迟疑了。
“倒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欠我钱，所以今天让她给你们当免费陪练还债。”叶修说。
唐柔一时间也无语了：“欠钱？你有钱借给别人吗？”
“我身价摆在那里，出场费怎么不能多要点了？这么一说感觉之前要价亏了。”叶修嘀咕。
“你能不能不要再胡说了。”柏雾听他满嘴跑火车，终于忍不住阻止：“是你自己把摩根勒菲练上去的，我都不知道它被丢在兴欣了，我都没问你要租借费，你还问我要代练费……”
唐柔：“……代练费？”
她深吸一口气：“可是这张卡是我和果果练上去的。”
柏雾：“……”
叶修：“…………”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柏雾冷静地问。
叶修：“……那个橙装耳环是我打本给你roll的。”
柏雾盯着发光耳环叹了口气：“算了，就算不是还债，我也可以给你们做陪练。”
唐柔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旁边的叶修，叶修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被屏幕照得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仰头靠进座椅靠背：“我可付不起你的出场费。”
“那你以后就是欠我钱的人了。”柏雾立刻说。
“——欠钱？要收债吗？这个我很擅长的！”包子的声音又突然出现了，叶修无奈道：“不用了……老魏还没来吗？他不是说一会儿到？”
“我刚刚下楼看了，还没人呀。”包子说。
“那你们先练着。”叶修说，他没点名，唐柔却直接在竞技场里建了房间：“我先吧，你就用术士这张卡吗？”
柏雾点了点头，才想起她不在眼前：“对。”
唐柔用过摩根勒菲那张卡，知道上面的装备参差不齐，干脆开了修正场，操控着战斗法师进入了地图。
第一把摩根勒菲15.5%血险胜寒烟柔，她们又开了一把，这一回摩根勒菲剩下70%的血带走了寒烟柔。
唐柔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点开下把，她的神色凝滞了，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叶修说：“第一把结束的时候，是不是想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嗯。”唐柔承认：“第一把感觉就差一点，但第二把的时候，觉得无论如何也没法赢。”
“毕竟人家几个月不玩术士了，要熟练一下。”叶修笑道：“号不是在你手上吗，你应该清楚。”
柏雾试图安慰：“你打得挺好的，我第一把的时候注意到你的习惯性连招，第二把特意针对了一下，你可能不太习惯这种感觉。”
“职业赛场就是这样的，会收集你的操作习惯。”叶修插话。
这也不是唐柔第一次对上职业选手，但之前从未有过同样的感觉。
柏雾的术士像是趋光的藤蔓，层层缠绕，跗骨之俎般封锁掉了所有的操作空间，直到意识到死亡将近时，才发现已经动弹不得。输给她的挫败感反而不如后劲上来的毛骨悚然要强烈，唐柔觉得自己被牢牢捕获，自始至终都没有逃脱的空间。
叶修也觉得柏雾的术士很有意思，比起骑士的狂热、拳法家的自由，她的术士风格无情且致命，她不像喻文州那样喜欢引导对手犯错，或是铺设陷阱等待敌人踏入。她会紧紧咬住敌人的脖子，像流沙一样把对手缓慢而完整地吞噬，没有犹豫，也不会妥协。
柏雾使用术士的操作风格虽然不那么勇往直前或是潇洒肆意，但仍然遵循了从未改变的本质，她是只要出现便会搅动引力潮汐的恒星，牵引战场风向的狂岚，轻易就用自己的节奏主导了敌人，而不是随对手而动。
面对惨败，唐柔并不觉得沮丧，甚至燃起了热血：“职业赛场都是这样的吗？真想快点打到比赛。”在点开下一把前，她问叶修：“全明星的时候，你说柏雾是在役最强的女选手，现在呢？”
“哦，是啊。”叶修坦然点头：“现在大概不止了，全联盟也没几个比她强的。”
柏雾在屏幕那边摇头：“……不能赢的话，再强也没有意义。”
最近的情况让她有些气馁。
叶修说：“这感觉我很熟。”
在嘉世的最后时光就是这样，叶修再怎么强，仍然无法带领队伍获得胜利。
他平静的语气让柏雾感到好奇：“那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一直不能赢的话……要怎么办。”
等待答案的柏雾忍不住紧张起来。
“不怎么办，全力以赴就行了。”叶修说。
“我不明白，我以为你已经有了答案。”柏雾说：“要不然你为什么敢重头再来？”
叶修笑，没有正面回答：“怎么，看出兴欣的潜力了？”
“兴欣有你，有沐橙，唐柔也进步很快，确实是很有希望的队伍。”柏雾没有否认。
这倒是让叶修有些意外，大部分人都会先质疑这草台班子建不建的起来，他打趣：“想加入？有点晚了。”
柏雾最近的转会行情特别好，还是第一次在这方面受挫：“……之前你不是邀请了我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不用你了。”
“很多战队邀请我去，我都不去。”柏雾声调降下几个度，唐柔听得很清楚，显然有点不开心。
和PK时不太一样，现实里的她还真是非常好看穿，她想。
叶修说：“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现在我们只要志同道合的人。”
言下之意，柏雾和他们不是一道的了。
什么志同道合的人，唐柔自己都不清楚，她盯着叶修，他指了指自己：“想进入联盟啊。杀鸡焉用牛刀，总不能因为我要赢个挑战赛，就把人家骗来耽误了吧。”
叶修顿了一下，继续说：“胜利，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事情。”
柏雾忍不住反驳：“你刚刚才说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对，你不可能替别人打比赛，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所有人都一样。”
柏雾不解道：“我想赢，大家也想，可为什么还是赢不了呢？”
“因为对手也想啊，就这么简单。”叶修又笑，“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也是不可能赢的。”
柏雾不说话了，良久，她才轻声问道：“就没有必胜的方法吗？”
她的提问过于天真，叶修却出乎意料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有，必胜的方法只有一个。”
他说：“就是永远不要对自己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这章会是蓝雨线，是个毛线球……￥%……&，又把大纲里只有一句的东西扩写了这么多。
叶修嘴里说的什么志同道合，全都是编的啦……其实他巴不得把小雾骗过去，只是她现在好可怜，叶修就给她当了一下人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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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非常感谢所有在评论里会给我写长评的天使们，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不但代表我创作的故事是被爱着的，也代表这个世界不仅仅在我的脑中存在……真的特别特别特别谢谢T.T
尽力把坑文期间收到的长评爬到然后评论了，如果还有我没看到的，请务必要提醒我！
不仅仅是长评，短评对我来说也非常具有激励性，我知道有一些看似没有特别内容的评论也承载了大家的鼓励和真心，不然大家甚至可以选择不评论的不是吗……
谢谢你们！么么啾=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