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予你（短篇）》未晚归云

6、Chapter 6

　　“商黎，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我们以前的事，你刚开始说认识我，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我？”
　　商黎低眉搓了搓苏年的手，“高中的时候，开学，你当时自己拖着行李箱，走在校道上。”
　　“那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
　　商黎说，“我们有区别，你是三好学生，我不能影响你。”
　　“所以……”，苏年顿了一下，“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上我了？是……暗恋吗？”
　　商黎难得地害羞般点了点头，再抬起眸时，却变得认真而坚定，“苏年，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疯掉。”
　　苏年握紧了些商黎的手，“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如果你当时告诉我，我想我会答应你的。”
　　我不敢。
　　苏年，我不敢。
　　那时的商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试过才知道行不行，但很快又被现实的理智打败。
　　苏年是三好学生，是要考大学甚至是接受更高的教育的人，不能因为他的一己之私就让苏年成为学校议论的对象。
　　即便到了现在，同性恋依旧被大多数人所诟病，更别说那时在学校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消息一旦传开，苏年在学校将永远抬不起头。
　　所以，因为他的不敢……
　　商黎朝苏年笑了笑，“现在也不迟，还好我有机会跟你说一句我喜欢你。”
　　哪怕……
　　只是现在。
　　苏年笑得很开心，没想到，他能遇见这样深情的商黎。
　　夜幕渐渐来临，电影要开场了，商黎和苏年准时来到了电影院。
　　这次他们看的是一部校园青春的温情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少年，因遭受校园欺凌而自卑，最后在同学们的帮助下走出来，最终双双实现自己的梦想的故事。
　　这倒是让苏年想起了他高中那会儿。
　　那时候他是个书呆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捧着一本书独来独往，学校里有些不思进取的，就渐渐拉帮结派混成校霸，专门欺负像他这样的“文弱书生”。
　　苏年还记得，有一天下午，他被四五个人堵在了厕所里，带头的是个红毛，言行举止都带着一股子痞子的气息。
　　他揪着苏年的领子，强迫苏年跟他对视，红毛眼里的那种欲望和野心，苏年记得一清二楚。
　　红毛说，“老子喜欢你，你跟老子混，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苏年当时吓得好几个星期不敢单独行走，但他又不合群，没有什么朋友，只好忍着内心的煎熬和害怕。
　　但是现在想想，不止是他请假前，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默默关注他了。
　　与其说是关注，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红毛骚扰苏年后的第三天，苏年就再也没碰见过红毛和他的那群兄弟。
　　苏年当时还窃喜是红毛有了新的对象，所以忘记他了。
　　现在想想……
　　苏年把目光望向商黎，商黎像是无心看电影，也在看他。
　　苏年说，“商黎，我们跑吧。”
　　“好。”
　　两人拉着手跑出了电影院，一直沿着街道跑，跑到大口地喘着气才停下来。
　　苏年牵着商黎的双手，“商黎，你告诉我，当年是你一直在身边保护我，帮我解决掉所有的麻烦，我请假前，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也是你，对吗？”
　　商黎出现后，苏年的那种被时刻盯着的感觉就消失了，这更让他坚信那个人就是商黎。
　　“对不起，我……”
　　“商黎，别道歉，大胆告诉我，是你吗？”
　　商黎郑重点了点头。
　　苏年的心像是照进了一束光，很亮很亮，亮到驱散了他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和阴影，亮到他仿佛看见了一整条银河。
　　苏年说，“商黎，我想吻你，就现在，很想很想。”
　　商黎毫不犹豫地护住了苏年的头，对上了他的唇。
　　撬开牢不可破的门，释放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气息，口腔内是满满的爱意。
　　商黎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商黎深藏多年的爱意，尘封已久的心动，终于还是遇见了想要给予的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