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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谁是真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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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一惊,脸上出了一层细汗,那脸上的白粉都化掉了一些,那皱纹又重见天日。
现在变成是梁少尹大众问话了。邵氏悔不当初。
接着邵氏便支支吾吾道:“我……我昨儿便一早睡下了,再没出过太常少卿府。”
“可有人作证?”慕容小婉又厉声问道。
……
等等,究竟谁是京兆府少尹啊?
这慕容小婉问得还真自然啊!
梁皓宇咳嗽了几声,又瞪了她几下,示意她不用插手。
接着才尴尬地又重复一句:“可有旁人为证?”
这……
邵氏又低声说:“我的那几个贴身婢女,都能作证。”
“她们能不给你作证么。”慕容小婉弯起嘴角。
梁皓宇真想把这慕容小婉的嘴给封上。
再这么说下去,把自己京兆府少尹的面子放哪儿搁!
周围人都一顿尴尬。
这梁少尹今儿怎么一副被慕容小婉牵着鼻子走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很不符合那绝情退婚的冰山冷月公子形象啊!
这时候,半夏突然说道:“太常少卿夫人,你身上应抹着那这是闲云脂粉铺的“药春香?”
邵氏一震。
她已经清洗过了好多遍了,怎么还是被这个女子闻了出来?
半夏接着说道:“我是药师,这药春香里的药草成分十分罕见,具有延缓衰老、美颜回春的功效。虽然已经被稀释过了好多遍,我还是能辨别出来。”
“昨天暮时,我在那南郊的药材铺的一处民宅子,闻到了这个药春香的味道。”
“当时我觉得有些奇异。那地方,位置偏僻,房租便宜,多为平民所居住。但这药春香用的可是价值万两的药草……”
邵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接着又颤声向梁皓宇道:“现在这些草民谁都可以信口开河,质疑我这太常少卿夫人?”
“……”梁皓宇威声道,“民间合理的质疑,我们京兆府理应采纳。”
那邵氏接着冷哼一声,便说道:“这药春香卖的可不止我一人,凭什么说昨晚就是我就在那个地方?”
这时候周边本是看着热闹的浮人大牛子说道:“咦,那民宅周边的人可都知道,那民宅里有个年轻的小生,被那贵妇养着当面首。”
这大牛子自从上次揭穿了那屈易到西乐坊喝花酒的事儿,慕容小婉已经连续供应他好几顿大餐了。
大牛子已经很清楚,跟着哪个主子混,才有好吃的!
那柳晨也噗呲一笑:“嘿,奴前儿转西市买话本子的时候,听他们嚼舌根,道是太常少卿最喜拈花惹草,这夫人哪,便也偷偷地在外养了个面首。”
“这不就对上了?”
“太常少卿夫人身上有药春香……”
“有药草香的贵妇养面首……”
“太常少卿夫人养面首……”
“嘻嘻嘻!”
周边凑热闹人群煞时感到自己智力飙升,怎么读书的时候便没有谈八卦时这种联想力呢?
慕容小婉听着了柳晨和大牛子的话,便盯着邵氏那苍白的脸,继续笑道:“这太常少卿夫妻啊,真是互相咬着狐狸尾巴!搞不好昨晚他俩在一起,是谋划着要害那太常少卿呢。”
“你……你血口喷人!”邵氏颤抖地指着慕容小婉的鼻子,“诽谤良民,该当何罪?”
慕容小婉攸地变了脸色:“太常少卿夫人,小愿食馆可不是好惹的。你说我这儿的人是狐媚子,和你夫君之死有关。怎的,我便忍气吞声地应了?我不过以眼还眼罢了!”
接着慕容小婉又笑着转向梁皓宇道:“依我看,这小年轻傍上了太常少卿夫人,很有可能是个胆小图财的。一旦有性命之虞,什么都能招了。不妨从他那下手……”
梁皓宇微微一震,冷的盯着慕容小婉。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邵氏一听,想到那小面首往日的行径,一慌便瘫倒跪地。
那小面首被这京兆府威逼利诱,真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
反正最后也没成,索性……
邵氏咬咬牙,便哭道:“我招了,我招了。我昨日是在那小面首那,本想着晚上和他一道跟踪太常少卿,那树林里把他推到河里,哪成想有人先行一步……真凶不是我们!”
咦,这慕容小婉一说这么快便招了?
梁皓宇瞅着那哭成白粉掉落一地,脸上满脸皱纹的邵氏,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让人将邵氏押下送到京兆府狱。”
“真是恶人先告状啊!”
“不过,那真凶又是谁呢?”
周边人窃窃私语。
慕容小婉冷哼一声,面沉如水。
接着,一名差役又来禀告:“那京兆府胡仵作正在查明死因,但说是看上去虽为意外失足而亡。但身前应是被下了蒙汗药。”
梁皓宇道:“这蒙汗药可是禁药……”
这时候他想起和杨理在射粉团之后那头晕的感觉。
杨理和他对视一眼,接着说道:“这太常少卿前日便在张家馆射粉团,那胡姬确实可疑。”
梁皓宇道:“这白日我们便访查过,除了长命缕系得松散之外,似乎并无异样。”
突然梁皓宇想起那张纸条,拿出和杨理一看。
“今夜子时,张食馆后屋。”
“蒙汗药......”半夏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我前些日在那药材铺,便听道陈郎和他雇来的医师商量着进曼陀罗,还有草乌头......”
草乌头?
慕容小婉不由得想起那仪兰案中的兵部尚书之死,甚至更早些的,极乐馆的翠红......便望向梁皓宇。
而此时梁皓宇也正巧看向慕容小婉。
慕容小婉碰着了梁皓宇的目光,两个到底觉得尴尬,便急忙移开了视线。
“这曼陀罗花,是蒙汗药的主要成分。”药医官捻着胡须说道。
“半夏,你这次以功赎过。”药医官道,“这次的调查蒙汗药、草乌来源,你好好配合梁少尹。”
半夏点点头。
“这么着,这会儿我们先审问陈郎的药材铺。今晚,再去胡姬那......”梁皓宇冷声道。
“胡姬的张家食馆后屋,须提前埋伏好差役。”梁皓宇道。
慕容小婉这时候觉得这梁皓宇似乎若有若无地又看了会儿自己。
慕容小婉心里不由地一哼。
就算你单刀赴会,牺牲色相,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梁皓宇这时候也不由得收回了目光,面色有些不自然。
这种机密的部署,为何要在慕容小婉面前说?
于是梁皓宇威声道:“我们先回京兆府,接下来再进行安排。”
慕容小婉这时听出梁皓宇的不自然,讥讽道:“望梁少尹专心破案,找出这蒙汗药和西域草乌的来源才是。”
梁皓宇大步迈出小愿食馆。
*
子时。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在暗黑的天空中。
梁皓宇一人行至张家酒馆的后里屋,面沉如水。
下午到那陈郎的药材铺已经搜查过了,却并没搜到那蒙汗药和西域草乌。
那陈郎和医师便是死也不吭声,一口咬定是半夏为了报复才诬陷的。
现在的线索,便暂只有胡姬这一条。
梁皓宇正思量着,这妖冶如花的胡姬便迎到了跟前。
“客官,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胡姬笑道。
梁皓宇并不动声色,随着胡姬进了里屋。
梁皓宇四周看了看,这后边还有个小院?
胡姬神色紧张,不一会儿又笑道:“那只是寻常的小院而已。”
梁皓宇点点头。
胡姬这会儿便倾了上来,温暖的鼻息贴近梁皓宇的耳边:“客官,妾身知道这样十分唐突。但如今妾身身处险境,望客官能助我一臂之力,要让妾身做什么妾身都愿意。”
梁皓宇淡淡地说:“你究竟处何险境?”
胡姬低声道:“近些日的射粉团之戏,乃是有人强令我们西域女子为之。”
梁皓宇问道:“你知道这是何人?”
话音未落,这小院后变出来一阵扭打厮闹声。
京兆府差役将一名男子扣押。
那名男子满面络腮胡,凶狠道:“好啊 ,你个胡姬,竟敢偷偷报官?我要灭你全家!”
那胡姬浑身颤抖,跌坐在地:“你......你是官人?”
这时候杨理递上来一包东西:“刚才在这男子身上搜到的,这饶便是蒙汗药和草乌。不知他们怎么会和这些食馆搭上关系的。”
梁皓宇道:“这么多的食馆,和这射粉团之戏,我寻思并非关系紧密,这个团伙,只是打通了关系,让在食馆前做此行径,以便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比如,那太常少卿之死......”
杨理便踢了那络腮胡男子一脚:“如实招来,这太常少卿之死,可是与你有关?”
那络腮胡男子急忙磕头:“小的发誓毫不知情!小的只是在西域和中原之间游走贩卖些草药罢了!这杀人之事,小的是万万不敢做的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草药!”杨理冷声道。
“全部送回京兆府狱。一个一个审查。”梁皓宇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