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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樱桃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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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皓宇!”
“慕容小婉!”
慕容小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听见井口外有人在高呼。
这不是胖乎乎的声音还是谁?
刚准备起身大声回应,却发现自己竟然在梁皓宇的怀里!
自己双手紧紧圈着梁皓宇的脖子,梁皓宇也搂着自己的腰.....
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小婉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紧密严实地很,没有发生什么情况的样子。
这时候梁皓宇被慕容小婉折腾得也醒了,一脸嫌恶样,把慕容小婉往外一推。
“昨晚,是你自己靠过来的.....我实在没有办法。”梁皓宇冷声道。
他不由地回想起昨晚,自个儿还没打多久盹儿,这女人便靠了上来,还对自己上下其手。
他羞红了脸,强忍着愤怒,刚想将她推开,这慕容小婉却像一个狗皮膏药似的,推也推不动。
她喃喃地说着梦话:“好暖,好暖。”
这个井底确实温度奇低,两个人抱在一起,确实能比一人暖得多。
梁皓宇思忖片刻,又想着这慕容小婉恐怕松筋散仍未褪去,若是受寒又不知何时能恢复,只好闭上眼睛随着她去了。
这天一亮,慕容小婉就被梁皓宇推开,差点倒了一个趔趄。
这个狗男人!
......
“梁皓宇!”
“慕容小婉!”
井口外又有人声。
梁皓宇起身大声疾呼:“我们在这!注意陷阱很多,要先用木棍探路!”
过了会儿,井口便出现胖乎乎的脸。
然后两根粗绳便落了下来。
梁皓宇和慕容小婉心里一松,终于得救了!
两人好不容易出了井。胖乎乎说道:“这里真是险象环生,之前以为只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没想到这里头还有人挖了这么多陷阱!要不是喊了不少人,又小心探路,我们恐怕都难逃一劫!”
“胖乎乎,”慕容小婉和梁皓宇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可能需要一起去这山的另一侧,也就是那独占东南溪谷的张延家一探究竟。”
“???”胖乎乎惊讶地长大了嘴。
*
终南药隐山庄。
休息了一整天,又有胖乎乎的提供的美食,慕容小婉很快便感到自己身体好转起来。
正要找梁皓宇他们,谋划去张延处的事,便看见梁皓宇和胖乎乎、药医官在门堂商量着什么。
梁皓宇一见慕容小婉,便知慕容小婉的来意,沉声道:“你好生歇息罢,此事从长计议,切勿打草惊蛇。”
胖乎乎和药医官也点点头。
慕容小婉有些恼怒。
这狗男人是看不起我?
但想想因为不谨慎让梁皓宇一同坠入井中,慕容小婉便又不吭声起来。
慕容小婉思忖片刻,便沉声说道:“我曾经见到那张延的父亲户部尚书张续,和自称利通铺的人在我父亲的书房里!然后被我父亲赶了出去!”
这下在场的人全都睁大了眼。
梁皓宇皱紧眉头:“你刚才说的,这户部尚书张续和利通铺的人曾经勾结在一起?”
药医官浑身一颤,抚着胸口喘着气。
慕容小婉点点头,然后说:“是我发现那个山洞里呼救的人,而她与张延有关。而这个张延的父亲,和我父亲的案子也有关。所以我想随着药医官去张延的溪谷山庄行医的时候,过去一探究竟。”
这下这三人便沉默不语。
梁皓宇更是分辨不出表情,似乎在思量这什么。
药医官这时候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然后说道:“当时那准备掠走你的人,很有可能是张延的家仆,因此会认出你们。你俩若是随我行医到张延的山庄,恐很快会被认出。”
看到药医官的态度有所改变,慕容小婉眼珠一转,便说:“我和梁皓宇易容好了。保准没有人认出我们。”
胖乎乎满脸的横肉都抖了一抖:“慕容小婉,你倒是能言善道、古道热肠!不过以你现在的处境,你可是自身难保啊!”
慕容小婉道:“古文里说了.....帮助人的人,也会被别人帮助。既然一开始是我这听着这呼救的女声,我便有些放不下心......再说了,说不定这是一个玄机,还能帮助我父亲的案子呢?”
药医官抚着白长胡须道:“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①。虽然没有你这一句,助人者,人恒助之。但老夫以为,你领悟了孟夫子的意思。老夫年岁已大,早已不问是非,而今深感惭愧……或许,此事真能对慕容将军一案……”
慕容小婉见胖乎乎和药医官似乎被说动了,便转身看着梁皓宇。
“梁少尹......”慕容小婉装作低声下气,毕恭毕敬地说道,“那你看.......”
只见梁皓宇眼眸动了动,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别惹是生非,跟着我行事。”
慕容小婉点头。
*
慕容小婉和梁皓宇一路跟着药医官往张延的溪谷山庄走去。
慕容小婉看了看梁皓宇,弯起嘴角。
梁皓宇成了一副端方的医师模样,却依旧清隽俊逸。
而自己也俨然成为一位朴实温顺的医师姑娘。
慕容小婉说道:“没想到药半夏是个易容高手,用脂粉和药草涂抹一番,咱两便变了模样儿。”
梁皓宇冷瞥了慕容小婉一眼:“人不可只看表面,有些人不过是个衣架饭囊……”
慕容小婉知道梁皓宇在讥讽她,于是恨恨地剜了梁皓宇一眼。
这东南溪谷鸟鸣山幽,清泉飞瀑,翠山重峦叠嶂,倒是个环境极佳之处。
“这目之所至,都是张延的溪谷山庄范围。”药医师缓声道。
慕容小婉不禁咋舌,这哪是什么归隐终南山啊,这是承包终南山当土豪山庄主啊!
药医师道:“张延乃户部尚书之子,多次中不了举,那蒙荫而来的官职又差强人意,久不得调。张延索性便在这圈地修建溪谷山庄,名曰归隐。”
“终南归隐名士繁多,有辞去官职的,也有这种想依托终南归隐的名声,给自己升官铺路的......”
“原来这就是终南捷径啊。”慕容小婉说道,“这种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居心叵测。”
说着说着,这便来到了溪谷山庄的大门前。
恰巧那家仆已在山庄门口驻候多时,一见着药医官,便上前道:“药医官,你来得正好,我家小郎主,又开始发病了!”
药医师点点头,便随着家仆往前走。
几个家仆急得手足无措,便只以为梁皓宇和慕容小婉是药医官带来的人,并无多问。
“郎主现就在小郎主的溪香房内,就盼着药医官呢!”家仆一边说道,一边急着引路。
这溪香房是在山庄深处,这路弯弯折折地走了多时,慕容小婉心下不由叹道:这溪谷山庄实在是大得很,亭台楼阁,流水花景,真如世外桃源般。
好不容易到了溪香楼。
这突然一声惊呼:“有鬼,有鬼啊!”
慕容小婉不禁一骇。
家仆急忙将溪香房门打开,慕容小婉便见着一名十来岁的小男面色苍白,脸上出现黄豆般的汗珠,手脚不住颤抖:“有鬼,有鬼!马上就来了!”
那屋内还有一个穿着绸缎袍衫的男子,眉头紧锁。
一见着药医官,便松了口气,匆忙上前道:“我这小儿又魔怔了!还请药医官圣手医治!”
药医官见情势紧急,便迅速从药箱里拿出一卷厚布展开来。
慕容小婉一看,便啧啧惊奇,那厚布里原来是分门别类的针,药医师抽出几根针,往小男身上扎了几个部位,那小男不出一会儿便安静下来。
家仆赶紧将小男放在床上,另一名家仆从外头急急忙忙地拿出一碗药汤,说道:“这便是上回药医师开的汤药,不过小郎主嫌苦,愣是不喝。”
这边便又试探舀了一勺放置小男嘴边,那小男一闻这汤药的味道,便是皱眉,头也扭到另一边去,紧紧闭着嘴唇。
“这可怎么办才好......”家仆叹道。
药医官缓声道:“有糖霜之物,可一块引着服下。”
“糖霜……我们家小郎主嫌太甜腻,也不肯吃。”一个家仆苦着脸道。
“我这有樱桃糖,让小郎主一块儿服下罢。”慕容小婉突然想起自己也因为苦药难服,而做了樱桃糖,便从兜里拿出几颗。
“这......”家仆寻着药医官的脸色,只见药医官点点头,自家郎主也不发一言,便是默许。
于是家仆接过慕容小婉递过来的樱桃糖,剥了糖衣放在小男嘴边。
这鲜甜的水果气味立马让小男嘴唇动了动,接着小男便张了嘴含住樱桃糖。
“这是樱桃么?不对,是糖。”小男昏昏沉沉道。
家仆借机便喂了几勺药汤放入小男嘴里,小男也不反抗,不出一会儿,竟将这汤药喝完了。
不多时,小男面色恢复正常,气息也变得均匀,已然安静入睡。
这张延终于安下心来,便向药医官拱手作揖道:“多谢药医官出手相救。本知药医官在终南隐居,不便多扰,但我这小男实在是病症严重,只好出此下策......”
药医官缓声道:“张居士不必多礼。小男乃脏躁症,此症多为外邪入侵,情志所伤,非一朝一夕可痊愈,还需多加调养才是。”
张延皱眉叹声道:“小男自儿时起,这病症便不时复发,我如今担心他这情况,还会不会影响科举......”
慕容小婉不由得嘴角一撇,哼,儿子都这样了,还满口功名科举。
张延这才察觉到慕容小婉,眼睛一眯,便向药医官道:“这两位......”
药医官也不隐瞒,缓声道:“这两位是我故友的子女,是跟着我研习医术的,分别叫辛夷和青黛。”
“辛夷医师,青黛医师,有失远迎。”张延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
药医官抚了抚长白胡须,缓声道:“上回来得匆忙,并没有详细地询问小男的病因。若是知晓更为详细,对脏躁症的治疗大有好处。”
张延似乎在斟酌什么,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道:“便是小儿在大约三岁时,见了什么不祥之物引发的,之后便时常复发。”
“不祥之物?”药医官问道。
“究竟为何本人也不甚清楚。”张延沉默片刻,忽然转口道,“饶是平日我迫他读书过于紧了的缘故......”
药医官思索片刻,又缓声问:“此病症也或有遗传的缘故.....不知令郎之母......”
张延思索片刻,咬了咬唇:“贱内早年已去世,她似有此病症......”
接着张延又摇头叹声道:“小男只是一直嚷着见着鬼。几乎请遍了长安城的名医、道士,都不见效......”
慕容小婉不由得和梁皓宇对视了一眼,又赶紧转开头。
等等,为什么要和这个狗男人有默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