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性沉醉录》余昕余

1、分班

　　冬日渐渐离去，属于春季的和煦迎面而来，吹来丝丝温暖，开启了新的奏章
　　高二下学期开学，寻南进行了大型分班考。寻南的学生们都在发牢骚。
　　“也不知道高老头怎么想的，休息一个月，突然刺激一下，啥玩意儿都不记得了，姜还是老的辣啊。”一群女生围成堆，有的还在分享假期生活，有的紧张到发抖。
　　杨朴文不一样，他觉得考不考迟早的事儿，早考早解脱，这时候早就跑去了网吧。
　　“这打的什么玩意儿？你看你俩头都没了!”杨朴文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旁的胡岩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
　　“小杨，你哥最近都这么躁？”胡岩拱了拱杨远湛。
　　“我婶把他手机收了，说是祝他考试顺利，然后他就天天在家撒泼。”杨远湛瞥了一眼他哥，“我在家被他虐可惨，今天还是求着他带我出来的。”
　　“孩子，惨了你。”胡岩摆了摆头，又听见了杨朴文的天打五雷轰。“我艹，艹艹艹，你两在干嘛？我死了!打啊!”
　　结果胡岩和杨远湛被人当靶子打。。。
　　“你两怎么回事儿？”杨朴文摘下耳机，细长的手指勾来一瓶水。
　　“走神了，您消消气，我也喝口水提提神。”胡岩好声好气地说着。
　　杨朴文去了身后不远的厕所，从黑色运动裤里掏出手机，“喂，尹哥，等会儿跟我妈说一声，她亲爱的儿子不回家吃饭了。”另一边虽然小骂了几句，但还是同意了。
　　尹本誉跟了杨家很多年，好像从杨朴文出世那年起就雇用了。
　　杨朴文回到机子前，退出游戏，转头向身边的人说，“走，回学校。”
　　胡岩当然知道这人回学校干什么。
　　他们翻墙进了篮球场，见跑道上有人在跑步，一开始还纳闷呢，忽然又记起来了，高老头非得搞个什么最强奔跑者比赛，还说啥是跟别校一起筹谋的，这不，几个篮球队的被转行了，改百米跑了。
　　“不是我说，高老头是真没人性。”胡岩向正在奔跑的十几个人敬了个礼，“搞突然袭击就算了，这还逼着人家不干本行。”
　　“你又不是第一天来寻南，这老头脾气你还不知道？”几个人跟别班凑了个对儿，杨朴文拍了拍球，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跑出去了。
　　这人挺适合去跑百米的。
　　一群人打了几个小时，最后有个人脚崴了，临时退场，又都觉得没意思了，各自出了校门。
　　杨朴文去了一趟以前的教室，从他原先抽屉里拿了个笔记本。
　　结果刚出门就和人撞上了。
　　那人穿着黑色薄卫衣，下身穿着灰色阔腿裤，拉长了整个腿的比例。在走道橘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人格外白。
　　杨朴文看一眼就知道那人是谁。可不就是常年霸占年纪第一宝座，不给人留活路，简称“死亡战神”的李靳瑞么。
　　是挺“死亡”的，明明是互相撞上，现在气势上搞得杨朴文是犯罪的那一方。
　　“那个啥，不小心撞上你了，抱歉。”说完，不给人说话的余地，杨朴文转身走了。
　　李靳瑞缓缓摘下耳机，并没在意刚刚的小插曲。

　　之后杨朴文在家里和伙伴们待了两天，高老头终于发话让回学校报到。
　　刚进校门，杨朴文就瞟到公告栏边一群人围着，走近一看，上面摆着的成绩排名与分班表十分耀眼。
　　第一名：杨朴文
　　第二名：梁婷
　　第三名：胡谋生
　　嗯？战神不在榜？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广播里传来了高老头的声音，“各位同学，由于考试的突击性，一些学生并未参考，需要进行调整规划，听到广播后，请速速回班。”
　　一群人看完排名叹了口气，和身边的伙伴道别，纷纷走入教室。胡岩和杨朴文没分在一个班，一个一班，一个三班，恰巧是，今年二楼有高一四班和五班插进来，导致高二三班去了楼上 一个二楼，一个四楼，以后说话都麻烦。众所周知，寻南禁忌串班，抓到就是写检讨，杨朴文高一时就写过十几篇了，总计下来大几万字那是不在话下。
　　“朋友，再见。”胡岩冲杨朴文挥了挥手，还假装擦着眼泪。杨朴文翻了个白眼，挥手后快步上楼。
　　谁知，一班老师最积极，杨朴文进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到了。
　　“那位学生，赶紧找个位置坐下，之后我再进行调整。”
　　杨朴文随手拉开最中心的椅子，坐下后还掏出了手机看胡岩发来的消息。
　　胡岩：SOS
　　胡岩：救命
　　胡岩：你死了吗？
　　胡岩：。。。
　　胡岩：我要死了
　　杨朴文：。
　　胡岩：等会儿再找你吧，崩溃了。
　　杨朴文：成。
　　“那个学生，刚进来就玩手机，是叫杨朴文吧？知道你第一名，别得意忘形啊，手机放下。”班主任指了指杨朴文摆在桌上的手机，等到班里人到的差不多了，她便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李兰，是你们的班主任。”说着，她就把名字写在了黑板上。
　　“今天开学第一天，需要你们把教室打扫干净，所以，现在动起来。”她拍了拍手，“女生负责擦墙，桌子，男生就擦电扇，空调，灯，等会儿再来几个人去搬书。”
　　一班就32个人，有些人高一到高二上一直都在一个班，都黏在一起，而杨朴文就不一样，他孤身一人，死命奋战。
　　32个人分工倒还挺明确，一个多小时就把教室打扫干净了，特别是女生，一个个来劲儿了，那墙壁砖头被擦得锃亮。
　　“李靳瑞大家都认识吧？”李兰开口，“他这次没参加分班考，但以他的成绩是绝对可以进一班的，所以我们一班的班长是他，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好...”李兰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抗议。“李老师，都说了他没参加考试，怎么顺理成章当班长了，这对其他相当班长的同学也太不公平了吧？”来者不善，杨朴文。
　　“这个，是我问了各科任老师的意见，统一选出来的，绝对公平，其他同学有意愿可以课下找我，我会考虑。”
　　“但是他没参加考试。”
　　“他有能力进一班，毋庸置疑。”李老师在捍卫尊严。
　　“他没参加考试。”杨朴文来劲儿了，就在那当复读机似的。
　　行，班主任拿他没办法了。
　　“班长我们再议，实在不行就自己管自己，公平了？”李兰耐心地说着。
　　“公平。”
　　得，这人跟年纪第一有仇。
　　李兰决定给两人调远一点，千万不能坐一起去了。
　　“课表等会儿我会让人贴到墙上，自己记好，别到时候上什么课都不知道。”
　　李兰刚走，胡岩就来找杨朴文了。
　　“文哥，你知道我多惨吗？”
　　“不说我怎么知道。”杨朴文边说边还看着自己的鞋子。
　　胡岩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我被选上当数学课代表了。”
　　“那不是挺好。”杨朴文还在看自己的鞋。
　　“哥，你能正眼看看我吗？”
　　“可以啊。”杨朴文还在看自己的鞋。
　　“我数学多差你也不是不知道。”
　　“是挺差的，满分150，你考56。”杨朴文冷不丁地说。
　　胡岩想打架，奈何打不过。
　　“我语文好。”胡岩找到了突破口。
　　杨朴文没话说了，毕竟，他语文150考78。
　　杨朴文头也不回走回了教室，奈胡岩怎么挽留都没再说一句话。

　　李靳瑞中午才到学校，进教室的时候班上人都还在自习，李兰坐在讲台上，时不时翻看一下资料，时不时提醒着几个人不要吵。
　　“报告。”李靳瑞敲了敲门。
　　“进来吧。”李兰站起身，“来，人到齐了，我给你们排一下座位。”
　　“杨朴文，你坐第二组第一排去。”李兰指了指那个位置，“李靳瑞，第五组，第三排。”
　　这个位置挺好，不会产生内部纠纷了。李兰心想。
　　结果，事事不顺心。
　　“老师，我要换位置。”
　　“你刚不还坐着好好的？”李兰叉着腰，就差都说出wtf了。
　　“现在坐着有点不舒服了。”
　　专门找茬来了。
　　“来来来，那你说你要坐哪？”李兰拿他没办法，只好妥协。
　　“就第五组第四排吧。”杨朴文指了指那个方向，还没等李兰说话，他就已经把书本拿着走了过去。
　　李兰无话可说，也不想说。
　　几经周折，杨朴文还是和“班长”坐到了一起。
　　“位置就这样先坐着，后期我再调整。”李兰收拾了手里的书，“现在一点了，赶紧睡午觉，作业什么的放放，有的是时间写。”说着她就走出了教室。
　　寻南一中有一个规定，一点必须要让学生午睡，老师不得拖堂，不得干扰。
　　很多老师都向高丰校长提过，说讲课时间不够，结果都被回了同样的一句话“那就不讲课了。”
　　但学生都还算乖，老师一走，基本都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一部分人都在做题，杨朴文直接把书收进去，枕着手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他的桌子被人敲了敲，杨朴文还在睡梦中，压根不想理，转了一个方向继续睡，隔了几秒钟，他听见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杨朴文。”
　　有人叫他，行吧，给点面子。
　　杨朴文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向站着的人。睡眼惺忪的他对上了李靳瑞冷淡的目光。
　　睡意全无。
　　杨朴文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半天才开口：“干嘛？”
　　“老师找你。”李靳瑞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显得冷傲。
　　杨朴文听他说完就起身走向门口，随后，他又听见了冷不丁的声音，“班主任。”
　　“知道了。”杨朴文吊儿郎当地回了句，特意把尾音拖长，细想还有股调戏的感觉夹杂在里边儿。
　　杨朴文吊儿郎当地进去，一脸无语地出来。
　　高老头看上了他，决定让他参与百米跑。他这个以学业为主的马上就要转行搞运动了。
　　小老头倔强得很，奈何杨朴文怎么说，他就是认定了，最后吵不过，还直接把他轰出了办公室。
　　杨朴文回教室后就用仇视的眼神一直盯着李靳瑞，当然，人家根本没理他。
　　最后，他耐不住性子，上英语课的时候拍了拍前桌，对方没理。
　　又拍了拍，对方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杨朴文拿出笔，戳了戳前桌。
　　对方回过头。
　　“班主任找？”杨朴文压低声音问道。
　　“？”李靳瑞皱着眉，转头看了眼正在看题的李兰，开口说：“不然呢，李老师让我回教室叫你。”
　　说完，李靳瑞干脆地转了回去。
　　这不明摆着推卸责任呢吗？不行，下课得说清楚。
　　一节课过得很快，李兰也没有拖堂的习惯，一下课班上就闹哄哄的。
　　杨朴文站起身，走到李靳瑞的座位旁。那人还在写题。
　　好像是感受到了旁边有人，李靳瑞抬起头，见到的就是气势冲冲的杨朴文。
　　“说，你安的什么心，为什么骗我。”
　　“你可以去找李老师问。”李靳瑞说着便低下了头开始写题，结果一只手抢过了他的题册。
　　李靳瑞头也没抬，向后伸手，拿走了杨朴文桌上的题册，准备动笔，又被抢走了。
　　“我也要参加，行了？”李靳瑞从杨朴文手里拿回题册，见他迟迟不走，抬头问，“还有事儿？”
　　杨朴文只好摇了摇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广播就开始说狗话了。
　　“播送一条通知，请各年级的百米跑队员到操场集合，请各年级的百米跑队员到操场集合。”
　　“艹。”杨朴文下意识说出口。
　　但没办法，上级命令，这会儿不下去，等会儿广播独报就玩完了。
　　站在操场上，周边已经有十来个人了，高老头就站在队伍最前。
　　“从明天开始，每天中午都需要下来跑步，谁迟到就多跑十圈。”高丰说着还比划了个十，像是在恐吓人。
　　“啊，午休时间没了。”
　　“别啊。”
　　虽说都是男生，火力正旺，但谁也不想参加这么傻逼的跑步活动。
　　“啊什么啊，你们被选上那是荣幸，证明你们那身体素质强，是对你们的肯定，之后还能出去炫耀炫耀不是。”高老头围着整个队伍转了一圈。
　　“谁想拿这么傻逼的玩意儿来炫耀。”杨朴文嘟囔着。
　　“谁跟你说是傻逼玩意儿了。”高老头一个回转，突然停在杨朴文身侧，“明天中午，多跑十圈。”
　　艹。杨朴文暗暗骂了一句。
　　“好了，叫你们下来就是跟你们说说，上楼去吧。”高老头朝他们挥了挥手。
　　刚解散，杨朴文翻了个白眼，哀声抱怨：“我去，谁学校搞这些啊，烦死了，大中午不睡觉跑什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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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靳瑞：。。。。
第一章来了（其实是几个月前的存稿）(??????????)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