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招募中[无限]》青之狩

31、投票

　　“想和大家说一件事，其实我兑换过这个副本的提示信息。”5号对所有人说，“我兑换到的提示是‘安全绳’，是一种从高处跳下，体验坠落感的游戏中，绑在游戏者身上或者脚踝，确保游戏者安全的绳索。还有用于登山时绑在登山者身上，免于登山者失足坠亡的。”
　　她说：“如果这里有其他同样兑换过这个提示信息的闯关者，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但等了几秒钟，并没有第二个人表示自己拥有提示信息。
　　也许是没有人兑换过，也许兑换到的是其他信息，而那名闯关者打算自己保有它，不打算将它拿出来与其他人分享。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拿出来的作用也有限，因为——

　　“没有第二个人证明的情况下，你说的也有可能是假话。”4号直截了当地说，他的语气平稳，看来只是在叙述一个可能，没有什么针对5号的意思，虽然在事实上就是针对了，“发生过不少别有用心的闯关者故意编造错误的提示信息，坑害其他闯关者的事情。除了自己从同舟会兑换到的提示信息，其他任何来源的信息都可能经过篡改，这是关乎生死的问题，不能轻信。”

　　“你说得没错。但一个副本里恰好有几名闯关者都兑换了副本提示的几率太小了，能够兑换到同一提示的几率更低。”5号转向4号的方向，说，“我在搜查方面没办法协助到大家，只能尽量提供我知道的情报。大家可以作为一个参考，信不信都没有关系。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有更多闯关者活下来，对我也是有利的。早早害死其他闯关者，我也未必能活到最后。”

　　“我觉得5号没什么坏心思。这个信息能害到我们什么呢？”2号说。
　　“即使只是被误导向错误的方向，有时也足够致命了。当然，要不要相信是你的事。”4号说。
　　“是啊，自己判断呗。5号，谢谢您。”3号说。

　　“说到安全绳，确实和这家公司有关。”余舟插入话题。在这些人交谈的时候，她和3号各自检查了自己积了浅浅一层灰的工位，并注意到了工位上打不开的台式光脑。她找到在她工位不远处的办公室的能源开关总阀，开启后成功启动了工位上的光脑。
　　4号一边说话，一边也进行着手里的检查。1号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后，慢了半拍开始跟着翻找起来。

　　没人看得出，余舟一边搜索，一边心里听得很茫然。
　　副本提示？同舟会？她进入副本前收集的情报里没有这些信息。
　　看来她的消息有些滞后。这也没办法。那些通关者大多是位于高层的显贵人物，他们带出来的信息也属于一种半垄断资源。余舟只能尽力收集相关的新闻，从一星半点的话语中推断。再有就是层出不穷的声称有通关者授权的“权威通关秘笈”“通关者自传”之类的的高价畅销电子书，有些简直就是一本冒险向的娱乐小说，很难说其中有多少有效信息，多少是编造想象。像杨安发布的那种花钱就能买到的一手情报信息库，简直是业界良心。

　　但她也没有发问。从神态上看，其他闯关者都知道5号和4号在说什么，这或许是个“普通”闯关者都知道的常识性信息。根据前后语境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可以找个机会确认自己的推断。

　　将这点记在心里，检查的动作也没有停顿。余舟最先从光脑里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向她熟悉的方面。

　　“文件显示，这家公司除了提供救援服务，求生知识培训，还有自己的研究室、工厂和销售途径，会进行救援物资和救援工具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工作。合作方包括某些危险性高的游乐场所。”余舟说，“在光脑系统文件夹的默认文档，进入后有一个叫“公司简章”的图片文件。”
　　除了5号，其他闯关者都查看起自己工位上的光脑，找到了余舟所说的这份文件。1号是一边看着旁边4号的操作，一边模仿着完成的。4号扫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慢悠悠地完成了相关操作。

　　“文档里还有一份工作手册。”余舟说。众人的光脑上都有这个文件，她其实是念给5号听的。“主要是工作范围，我们属于应急救援后勤组，提供求生服务远程咨询，救援工具使用说明，哦，某些‘紧急情况’下，还需要出外勤，参与现场救援行动……咦？”她坐直身体，兴趣增加了，“这里显示我们组的工作用具包括一架救援直升机，一辆水陆两栖悬浮车，两台小型民用机甲，一艘小型载人航天器！哇哦，这以前果然是家大公司。”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指示地图，确认目标后将目光转向办公室一旁乍一看是一整面墙的隔板：“办公室的旁边就是仓库，需要过半数的成员同意才能开启，也需要过半数的成员同意才能使用其中的工具。我们打开看看？”她说着已经走了过去。那面墙的旁边有一个指纹输入装置，乍一看会以为是员工上班用的打卡器。不过一般这种打卡器应该设置在办公室的入口附近，它显然是有其他用途。

　　“上一次我遇到这种设置，打开后里面蹿出了一个怪物。”3号说着也走了过来。他贴着那面墙听了一会儿，又趴在地面上听了片刻，爬起来说：“没动静。如果里面有怪物，它要么睡着了，要么很安静。”
　　“我们可以再乐观一点儿，也许里面没有怪物。这个副本叫‘求生客服’，从公司的性质来看，副本目标更有可能是我们辅助别人求生，而不是我们是需要求生的‘客服’。”余舟随口安慰道——好吧，其实是她一进入副本就暗中使用了“船长的指南针”，指针直到现在一直在规律地旋转着。
　　“总之，我想打开它，有多少人同意？”她看向其他人。

　　“请让我保持中立。”出乎意料的，是5号最先开口了。
　　“中立？”余舟疑问道。
　　5号朝向余舟，像是在遥遥和她对视一般：“这次副本一共有六名闯关者吧？根据规则，每次操作需要过半数的成员同意。一旦形成三比三的局势，很容易造成更加激烈的冲突。我想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我会始终保持中立。这样，投票的是五个人，最多会形成三比二的局势。我会同意‘大多数’人的意见，也将我的命运交给这‘大多数’。”
　　“即使可能会因为最后的选择走向死亡？”余舟问。
　　“即使可能会因为最后的选择走向死亡。”5号回答道。
　　余舟叹了口气。

　　真糟糕。
　　不是因为5号打算投中立票，而是5号这种随波逐流的态度。
　　她想要招募的是领航员，是不会轻易动摇，能够清晰指明前进方向的存在。
　　这样的性格，看起来不适合她的飞船。

　　但至少赌上性命的这份坚定值得尊重，虽然是坚定地听天由命……
　　现在要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再观察看看吧。
　　余舟问其他人：“你们的选择呢？”

　　“开启。”4号毫不犹豫地说。
　　“开启。”2号说，她安慰5号，“真有怪物的话，我就拉着你跑。”
　　“看来结果已经定了，开启吧。”3号摊摊手，说。
　　“开启。”1号说，她有一点紧张。

　　“我同意大多数。”5号说，“开启。”

　　输入了三个人的指纹后，提示音响起，墙面上升，仓库出现在他们面前。

　　占地宽广的仓库里，没有怪物，也没有一些“本来应该在这里”的东西。

　　2号在空旷的空间里转来转去，发出疑问：“直升机，悬浮车，还有机甲呢？——这个应该是航天器吧？”

　　除了停在仓库中心的一艘小型载人航天器，和角落里两个没有机甲的空荡荡的机甲放置架，这间仓库里没有任何东西了。列表上写着的直升机之类的工具全部不见踪影。

　　“……我可能知道原因。”1号迟疑地说，“我的那个，文档里有一篇以前员工写的日记，抱怨公司拖欠工资之类的，说他们计划着一起把公司的东西开走卖掉抵工资。我以为他说‘开走’是写了错别字，原本想写的是‘拿走’。现在想想，是不是说的就是这个仓库里的东西？”

　　“那为什么留下了这艘航天器？”2号问，她有点敬畏地摸了摸这台巨大的人工机械造物的外壳，“这个看起来应该最值钱吧？”

　　“这个时期系统应该已经降临了，人们畏惧太空和与太空有关的一切。它短时间内不好卖，也卖不出高价。”余舟找到了航天器的入口，隔着门上的小窗向里面张望，“不过确实很奇怪。再怎么它本身的价值也在那里，还是能卖些钱的……”

　　“因为不划算。”回答的是4号，他在检查飞船的编号，从中能看出它的产地，生产日期之类的信息，“飞船本身的估值在那里，还拥有单独投保。他们开走其他东西卖掉，还能用抵工资作为理由。这个大家伙的估值远超过他们的工资，又远远卖不出它文件上的价格。一旦公司以此索赔，他们全副身家都要赔进去不说，还可能面临年数不少的牢狱之灾。前员工里有聪明人，知道不要太贪心。”

　　这时，急促的警报声骤然响起。众人动作一停，齐齐转身望去。
　　办公室里，所有光脑的屏幕开始闪烁起红光，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