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东方不败》叶家女

138、我就是她

　　白家故居。
　　南颂天的丧事完毕，南星眠的毒也解了，白芥子也就带着妻子女儿回到了白家住。
　　满月昏迷期间，白芨天天都去看她，可惜今天她前脚刚走，满月后脚就醒了，错过了。
　　回到白家就一直呆在满月住过的客房，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事，时不时就唉声叹气，替她和南星眠着急。
　　白夫人从门口进来她都没发现，看她模样白夫人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还在担心满月啊？”
　　听到白夫人的声音，白芨才恍然回神：“娘？”
　　“你放心！她没事的！”白夫人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有阿眠在，满月对他而言又是那么重要的人，他怎么可能让她出事？”
　　“可是满月的病……”白芨说不下去，因为找不到形容词。
　　满月病就是很古怪，找不到病因，但身体一日比一日地虚弱下去。
　　“唉，这孩子也是命苦……”白夫人叹一声，“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怪病……”
　　顿了顿，白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听说，这个时候要是能半点喜事冲喜一下，说不定就能好转了！”
　　白芨失声一笑：“娘，这种事你也信啊？”
　　“为什么不信？试试也无妨啊！反正他们小两口也是两情相悦，不如就让阿眠赶紧把满月娶回家得了！”
　　白芨皱眉：“先不说舅舅才刚过世不能立刻就办喜事，就算可以，他们之间也……”
　　想了想，白芨好不容易找出形容词：“……也不太可能成亲，满月总是刻意疏离表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以往不这样的……唉，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点白夫人当然也感觉到了，跟着白芨一起皱眉：“确实啊……明明相爱却不在一起，是挺奇怪的……”
　　忽然白夫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了！”
　　“哈？！”白芨折下半边眉毛看着自己娘，这是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来人！”
　　白夫人喊了一声，门外进来两个千草门女弟子：“夫人。”
　　白夫人起身过去，在她们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听完吩咐，两个女弟子赶忙就下去了，白夫人再回到原位坐下。
　　这一出闹得白芨盯着她猛瞧：“娘，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白夫人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总之是能增进他们感情的良药！”
　　白芨脑门一滴冷汗，世上能有这种灵丹妙药才怪，感觉好不靠谱的样子。
　　但碍于那是自己亲娘，不好拆台，也就耐心等着了。
　　很快，两个女弟子就抬着一口大箱子上来了，白芨一看惊叫：“娘，这不是爹放在石室里的收藏品么？！”
　　白夫人点点头，遣退了两个女弟子上前，忽然发现箱子锁住了，眉一皱：“你爹什么时候把这箱子上锁了？”
　　“我锁的！”白芨起身过去，拿出了钥匙，一边开锁一边说，“之前跟满月还有公主一起在石室给表哥找解毒之法，表哥在石室看到了这几个箱子，说是爹的东西，锁上好点，我就锁上了。”
　　白夫人皱眉：“这有什么好锁的？一个南家三少主，一个富甲天下的玄机阁小姐，还有个皇室公主，加上你，你们谁稀罕这些垃圾？”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
　　白芨尴尬一笑，现在想想，才突然觉得当时的南星眠有些奇怪。
　　但也没多去揣摩，箱子打开，白夫人兴冲冲地从里面搬出了一面镜子。
　　长长的六边形形状，边框雕刻着各种样式的云纹，精美细致，外层镶嵌了一圈的琉璃宝石，白夫人擦掉上面的灰尘，阳光下，整面镜子忽然流光溢彩了起来。
　　白芨眼睛都亮了，盯着镜子移不开眼：“哇……之前我和表哥都看见过这镜子，也没发现它这么漂亮啊！娘，这就是你说过的，你跟爹的定情信物？”
　　白夫人娇羞地点了点头：“之前不是答应过，要把这镜子送给他们么？现在拿出来就对了，找个时机，你给他们送过去吧！”
　　白芨好笑了：“娘，你真的觉得这镜子可以让他们在一起啊？”
　　“当然了！”白夫人坚信不疑，白芨好气又好笑。
　　两人合力把镜子挂上墙，后退几步远看，镜子里映照出两人清晰的全身影像，外框的琉璃宝石泛着点点光芒，隐约间，仿佛那些云都在缓缓流动一般，确实是面很漂亮很精致的镜子。
　　就算不能像白夫人说的那么神奇，这么漂亮的镜子，满月见到也能心情好点，多多少少还是有作用的。
　　这么一想，白芨也就没再反对了。
　　*
　　竹林别院。
　　远远就看见屋檐下挂着白灯笼，又想起无命和培忠的死，满月眼里的光就黯了下来。
　　南星眠握了握她的手，是安慰。
　　深蓝深绯看见满月像鸟儿一样飞奔过来，苏叶一笑，转身去通报文先生了。
　　“小姐你回来了！”
　　“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们了！”
　　两人簇拥着，把满月和南星眠迎进大厅，文先生也带着苏叶快步迎了出来。
　　“月儿！”
　　“教——先生！”
　　一见面，满月迎上去紧紧抱住了文先生：“先生，我以为你……”
　　说话间，鼻子又酸了。
　　文先生一声叹息，放开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满月：“醒了就好，怎么不多休息？派人来通知，我过去看你就好了。”
　　满月摇头，咽下泪水，忽地正色起来：“先生，我有话要问你！”
　　闻言，文先生脸色微变，转头朝苏叶他们吩咐了一声：“你们都先下去吧。”
　　苏叶他们会意，迅速就退下了。
　　回过头来，文先生看了眼满月身旁的南星眠，再看向满月。
　　意思是：他呢？
　　满月也朝南星眠看了眼，神情闪烁，似乎犹豫不决。
　　南星眠早已经察觉，率先开口：“我不会走的，因为我要知道！”
　　连眼前这两个人是从未来来的这种事他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视线投向文先生，文先生选择了沉默，又转向满月，南星眠定定地等着她答案。
　　满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看着他，从未有过地慎重和认真：“南星眠，你确定……要知道吗？”
　　他微微有些心惊，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文先生忽然叹了一声：“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月儿……就让他留下吧。”
　　满月抿了抿唇，微微发抖：“你……会后悔的。”
　　南星眠皱眉，反驳：“不，我不后悔。”
　　满月努力按下了心头翻涌的酸楚，又深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文先生，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把话问了出来：“先生，你这段时间突然不见了，是不是……去找云家堡小姐了？”
　　文先生也早有心理准备，默默地点了点头。
　　南星眠有些不解了，他知道满月不是真正的云家堡小姐，可文先生为什么要刻意去找云家堡小姐？就算去找，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为什么满月的反应这么大？
　　得到文先生肯定的回答，满月甚至整个人抖了一下，用力掐了掐手心，抖着声音继续问：“你……找到了？”
　　文先生再点头。
　　满月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先生你……都是为了我？”
　　文先生长叹，三度点头。
　　南星眠实在忍不住要追问：“先生，你找云家堡小姐做什么？既然找到了，那她人呢？”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两人都沉默了，南星眠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满月低着头不说话，但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隐忍。
　　终于，文先生闭闭眼，开口了：“三少主，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南星眠仔细在脑海里筛选了一遍：“不要让她跟云家小姐见面？”
　　“对！”文先生神情严肃，“她们两个……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见面！”
　　文先生的口吻重得让南星眠微微震动了一下，顺着推敲：“所以，先生你去找到了云家小姐……然后困住了她，不让她有机会……见月儿？”
　　文先生没否认：“但后来我接到苏叶的传信赶回东都来的路上，她在乾州自己跑了，眼下……怕是已经在东都了，月儿，她认定你是冒充她的人，她是来找你的！”
　　满月冷不丁抖了一下。
　　南星眠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她和月儿见面？”
　　问到这个问题，文先生看向了沉默的满月，意思是，还是你亲口告诉他吧。
　　满月低着头，但也能感觉到文先生和南星眠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都在等着自己亲口的回答。
　　无力地闭闭眼，满月微微别开脸，避开他们的眼神，才有勇气说话：“我是一千五百年后的云满月，她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云满月，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话还没说完，南星眠隐隐也还没完全明白点在哪儿。
　　满月深深地吸气，吐息，努力了好几回，终于把接下去的话说出口了：“我们……拥有同一个灵魂，根据时空准则……是不能相见的……”
　　南星眠脸色悄然变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那如果……见了呢？”
　　“……”满月真的答不出来了，所有的努力都用在把眼泪咽回肚子里去了。
　　文先生实在不忍心了，接过了话：“见到了……她们两个都会消失，从此不存在。”
　　瞬间，南星眠瞳孔地震，睁大了双目看着文先生，仿佛刚才自己耳朵有问题，出现了幻听，才会听到这么荒谬的话。
　　但文先生严肃的神情告诉他，他耳朵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