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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叫先生的不一定是老师，叫老师的也不一定是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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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家曾经因为是教导将军剑术的家族而闻名一时，即便如今已经逐渐没落，但是曾经的名门之气还是足够鄙视当下在江户横着走的大家族，而且江户虽然因为天人的开国在科技的日新月异下大有不同，但是某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还存在于一部分的武士脑中，自然，能把女孩子硬当男的培养，也不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事。
其实对比起来柳生家已经不错了，至少现任家主钟爱一人不愿再娶，生下女孩也不愿意抛弃而是想办法培养她，怎么着都比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好上不少，但是啊……
再怎么好也是强迫了别个人的意愿的，所以当他们都要去踢馆的时候她没有不赞成。
“看来这一战是免不了了，神无老师。”
柳生九兵卫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
“但是，您是否还记得，欠了我们家一个大人情呢？”
“人情归人情，违背我的原则而且对你们没有生命危险的，恕难从命。”
“那就没办法了。”
话音未落，九兵卫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前用木刀快速地抽到神无身上，把她打了出去。
“正好让老师看看我们柳生家的剑术，还是其实，根本就看不见呢？”
眼睛没有办法捕捉到她的身影，神无的双手挡在面前，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到耳朵上推断她的剑路，空着的手握了一下，猛地转身，闭着眼朝最近的一棵树跑去。九兵卫的刀还在不断地抽到她身上，她飞快跃到树上，抽出一根枝条划过左手甩去多余的叶子，翻滚着用双脚抓住她的身体，一枝抽下去，木刀打碎了她的枝条，神无向后用掌撑地，落到地面。
九兵卫再度冲了上来，木刀和木刀在空中碰撞着发出声音，神无还没睁开眼，就听见卷毛抵着刀压着愤怒的声音。
“这么着急开始吗？”他一刀把她抽出去，“我们这边可还在等着呢，你们的游戏规则。”
新八提着刀从背后砍下来，被九兵卫侧身避开，他扶了扶眼镜，眼神凌厉地盯着她，“而且，主人公在这里呢，九兵卫桑，你在对准谁？”
“好吧，”九兵卫勾起嘴角，把剑收回腰间，“虽说我们不介意你们人更多，但是老师作为多出来的一个人，还是不参加的为好，至少，应该让新八君见识一下他自己的能力，怎么样？”
神无看了一眼银时，得到肯定的回答，双手抱胸靠在树上，“行啊，我不参加，但不是为了让新八看见他的短板。柳生家的小鬼，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为什么你会打不过他。”
“您在说谁啊，神无老师。”
“说你啊，九兵卫桑。”
九兵卫有礼貌地半鞠了个躬，“那也请老师，好好看看。”
九兵卫对旁边的家臣使了个眼色，没过多久就来了另一个人要带她走，她回头给卷毛点点头，便枕着手跟他离开，七拐八弯的，居然见到了正在进行新娘修行的阿妙。
“啊，我在这边就行了。”
来人低着头应下，神无颔了颔首，抬脚走进居室里面，此时，一个矮矮小小的老奶奶正气急败坏地挑着阿妙的错处，阿妙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但她看了看她面前的一堆暗黑物质，应该还是不开心的吧。
“神无小姐，”她睁开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阿妙直接无视了忽略她而更生气的老奶奶。
“来砸场子啊。”
“砸……场子？”
“嗯，他们全来了，包括新八。”
阿妙瞳孔一缩，紧张得就要跑出去。
“都到这时候了你出去有什么用，”神无盘腿坐到刚才阿妙的位置，夹起暗黑物质闻了闻，“是打算违背诺言跟他们走吗？还是即便新八来到了你的面前，你的选择也还是一样呢？为什么？”
阿妙握紧了拳头，“你知道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样委屈自己对谁都没有好处，这种自以为是的牺牲自己我执行了大半辈子了，大概作为前辈也能提两句吧。”
“说什么自以为是！九酱为了我，为了我……”
神无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瞎了一只眼看不清你也看不清吗？你确定你这么做她真的会开心？弄到最后，互相埋怨着过一辈子，让她为你或是你为了她强行背上原本不需要的枷锁，真的幸福吗？”
阿妙低着头不说话。
“但是想清楚就去吧，至少他们为你争取一个自由还是没问题的，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是决定要留下来，我祝福你。”
“对不起……”阿妙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老奶奶急得在身后怎么喊也叫不住，她回过头来责备神无，“新娘跑了你让我对谁做培训！”
“不然，我？”
“你也要嫁入柳生家吗？我不承认，老太太我绝对不要承认。”
“为什么啊，我有哪里不好了啊？”
老奶奶瞪她一眼，“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问这问题。”
“嘿——您这是年龄歧视吧，怎么就一把年纪了臭老太婆！”
“哈哈哈哈哈，如果老师要嫁入柳生家的话，我是一百个不赞同。”
柳生的家主大笑着走了过来，摆手拦下还想说什么的老奶奶，他怀里抱着一只高冷的波斯猫，把猫递到她手上，神无接了过来，猫猫挠了她一脸。
“看吧，菲特酱也不赞同。”
神无瞥着眼“切”了一声，“就你们家这个身高基因我还担心我的后代呢。”
柳生與矩，就是柳生家的现任家主，九兵卫的父亲，更确切一点，他才是那个她欠下大人情的家伙。
“看来老师不打算帮助小九了，罢了，反正我本来也不赞同，身为武士居然陷在软弱的感情里面，这么大个弱点送到敌人手上，最后的下场，不会好过。”
與矩大约是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眉间染上悲伤之色，神无暗了暗眼眸，反驳他，“并不是舍弃掉一切就会变强，而是拥有了需要拼尽全力保护的东西才会变强，九兵卫在这方面多好啊，你们少拿你们那迂腐可笑的武士道束缚她了。”
“还是老样子没有改变啊老师。”
“三岁定八十，这辈子我都是这个死样子的了。”
與矩又哈哈笑起来，看着神无定了定神，“老师有没有回去看过？”
神无转过身去，“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回去看。”
“不担心吗？”
“为什么要担心？”
“结果到底了老师还是没放下。”
“嗯，对，我只有嘴巴漂亮。”
池塘上的竹敲满水之后打到石面上面发出声音，神无睁着个死鱼眼侧躺在居室里面昏昏欲睡，她抬头看看與矩，“没话说的话烦请您出去，不要打扰lady睡觉。”
“神无老师，”與矩站起身，“作为柳生家的家主我很赞成不该再回顾过去，但是作为他们的叔叔，我希望你能帮我多关照他们一点。”
“再说吧，”神无闭上眼，“好走不送。”
“真是了不起的家伙啊，我们在前面拼死拼活，你在敌人的大本营里面还睡得口水都流了一地啊。”
脸颊被人用力地捏着，神无睁开眼，看见的是有点狼狈而且情绪不佳的银时，她打个哈欠，嘴里发出嘤咛，从地上爬起来，居然睡得好香。
“他们人呢？”
“走了。”
他扯着她的衣袖往外拉。
“事情都解决了？”
“嗯。”
银时的背比起以前宽厚了不少，从她的角度看去，好像很容易就想让人依靠到上面，安心得不行，她又低头看看地上的背影，她如果走得细一点，就会完全被他挡住了。
感觉……有点怪。
“干嘛，心有不安啊？算了，本来把你叫来也没打算你能干什么，毕竟是个废柴。”
银时习惯性地损完才发现没有回应，回头看去，神无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他拍了她的额头一下，“你又想干嘛？”
“啊，”她回过神来，“银时，未来几天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
“去过去看看。”
她加快脚步走到他前面，影子还是被挡个彻底，她不爽地白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胖啊？”
“我胖……臭小鬼，阿银我这可是黄金比例，你以为跟你似的豆芽菜啊。”
“你瞎我不跟你计较。”
“你装睡我才不跟你计较。”
他拉着她在树荫底下走了一会，细碎的阳光透过叶子不断洒在他们身上，感觉手里握着的皮肤都有些发烫了起来，银时松开手，看向抬手接着阳光的神无，“要陪你吗？”
“当然不……”她想了一会，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明天早上我去万事屋找你。”
“用不着了，反正你也是个没地方住的人，沙发让给你睡一晚也没什么问题，阿银可是很大方的。顺便洗一下你那堪比三年厕所的味道，别在路上就臭得人发昏。”
“喂，”她掐着他的双颊拉到跟前，“老子可是每天都有洗澡的好吧，要脱给你看吗混蛋？”
“你敢脱我就敢看。”
“你敢看我就敢脱。”
“脱啊。”
分明眼珠子还是那个眼珠子，可是莫名其妙的神无就是看得有点呼吸加快，她和他对峙了一会松开手，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厕所留给你自己用吧，爷爷我是属于天地的人，要投入天地的怀抱，就这样，再见。”
她简直就跟被鬼追一样着急，要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神无打扮好了自己就敲响了万事屋的门，而显然该醒的都还没醒，她淡定地往边一步躲过被踢出来的门，对上眼神还在迷离着的银时，“好意思吗？约好了还要我叫你起床。”
银时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挠着脑袋打哈欠问道，“你不是吧，一晚上没见，去打劫银行了吗？要阿银帮你叫警察吗混蛋？”
她穿的是比平常正式了不少的和服，而且衣服的长度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是女生日常会穿的衣服，头发也被好好地梳起来了，只要微微抬起嘴角不说话，完全就是一个和神无毫不相干的形象。
神无忍住揍他的冲动，走进万事屋，“算我请求你，银时大人，今天的衣服可以好好穿吗？意思就是别再为了人设和角色性格故意穿一半露一半，做得好的话，晚上我给你买糖吃啊。”
“……你脑袋要不要去给定春咬一咬清醒一下。”
“你要我帮你换衣服吗，银时大人。”
“知道了知道了，等着吧臭女人。”
听着背后的门被拉上，神无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只希望今天一切顺利才好。
四方铁皮的怪兽发出漏气的一声刹响，随即打着喇叭骑着轮子离开了这个看起来乡下到不行的村子，司机在他们临下车的时候还好心地提醒这里一天只能来回一班车，神无满声应着好，撑伞把昏昏欲睡的银时拖下车。
车站简陋地立着曾经也是光鲜亮丽的铁皮站牌，脚下的路一直蔓延着往上走去，脱离公路以后便是再无人出钱修整的泥路，即便是在当下这个时代，被越来越多年轻人抛弃的老村子也依旧保持着偏僻自足，而且因为没有过度开发，许多东西，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再踏足这里了。
神无看了看陷入过去而有些恍惚的银时，把伞撑到他头上，“走吧。”
“嗯。”
走过许多年没有走过的路，沉睡在记忆里的熟悉依旧扑面而来，连午后的阳光似乎都柔和了起来。银时定了定神，发现神无走的并不是回私塾的路，才紧了紧她的手，“你要去哪？”
“今晚有烟火大会，当然是提前去占个好位置。”
“为了看烟火，特地从江户回到乡下来吗？你可真够奇怪的。”
“乡下的烟火比起来城里的别有一番味道，而且夏祭我肯定跟小神乐去逛，谁管你啊。”
“哦——所以这是为了单独和我约会才来的吗？真是烦恼啊，也不知道谁前不久还打死不愿意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说着烦恼的人语气里一点烦恼都没有。
“就算是吧，反正该误会的都误会了，”出门前神乐和新八已经完全把他俩这次的出门当新婚旅行了，“你就好好扮演我的旦那大人吧，银时君。”
银时愣了一下，忍不住把走在前面的神无拉回来，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小鬼你烧坏脑子了？”
“没有，还有，不要叫我小鬼了，”她顿了一下，“叫回阿七吧。”
“阿七”这个名字明明是她自己心底里挖都不愿意挖开的伤口，现在居然主动提起，银时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怎么，神无也有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伤口吗？”
“不是神无有，是别的人对神无有啊。”
所以，才要和以前的形象完全不同，身边还要多一个绝对不可能会存在的人，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可以平静面对，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不应该来打扰他们的，已经完全抛弃过去的，现在。
“所以到底是谁？”
“老情人呗，曾经对我死缠烂打，比明月不要脸多了。”一口一个央着叫她师傅，不管她怎么满身防备也执着地用他们的温暖包裹她。
她好不容易又相信了，以为会有所不同。
神无抓着银时的手控制不住地发紧，她突然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银时，你答应过的对吧，让我交给你。”
“嗯。”
“我信了。”
“嗯。”
还是简单到多说一个字都懒得，神无却没来由地觉得安心，她点点头，才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就来到村招待所，大门只有一个空落落的四方盒，盒子底下吊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价钱，神无把钱压在盒子底下，拿了旁边的扫帚和簸箕拉开布满灰尘的房间归置归置，便趁着夜色未临，又拉着银时去到正在做最后装饰的主街道。
她记得他们以前也参加过烟火大会，绚烂夺目的烟火绽放在沉静的夜空当中，映出在看的人的脸上最美的笑容，她当时还跟着躺在他的身边，从他眼睛里看见比普天的满星更美的夜空。
她可以说，她和银时回来看他了吗？虽然现在依旧只有两个人。
“银时，哪天我们把桂拉来吧。”
至少这个她还能保证。
“高杉打晕了扛过来也不是不行，”银时躺到草地上，眼里也露出怀念，“那家伙比你想象中更师控，说不定，他早就偷偷来过了。”
“不会吧，”她摇摇头，“这么多年，只有我来过了。”
“那不是你闲的吗。”
“说的好像你很忙的样子。”
“那当然了，阿银我可是每天都在努力把万事屋做成上市公司，叫我社长。”
“社你个头。”
“臭小鬼。”
他们在河边躺了一会，一直到华灯初上，周围的人才渐渐多起来，只是和他们很不一样，大部分都是老年人。神无安静地隐藏着自己，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河边的不远传来动静，然后坐在他们身边的老年人突然大叫着那对年轻人的名字，让他们过来坐。
“面具面具面具！”神无手忙脚乱地从银时怀里抢过刚才买的狐狸面具戴到脸上，又重新躺下来。
“你这样看得见吗？”她脑袋上面传来声音，“靠在我胸上看得更清楚哦，三百元一次。”
“闭嘴。”她掐了掐他腰间的肉，继续缩在原地侧耳听着，银时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把她抱进怀里，“别动，可是你叫我装的老婆大人。”
他怀里的温度高得连面具都闷热起来，神无只觉得听得更加困难，但是隐约之间，两个孩子的声音还是夹杂着心跳声传了过来，言语中的开心在烟火上升的那一刻达到最高点，她偷偷抬起头看了看已经长大了不少的他们，有些欣慰。
虽然一度失去过，但他们，比她勇敢多了。
“看够了吗？”
“嗯。”
银时倒是什么都没问，听到她的回答以后重新把她按回草地上，和她一起躺着看烟火。
今年还真是占了个好位置。
回去之前，神无坐在窗边又看了一夜月光，她到底还是没有和他们见面，也没有回去明明路过了却依旧还不敢走近的私塾，她一直在想那天银时说的话，他说松阳伸出了手指，伸出了什么手指呢……
“好像说明白会要了你的命一样。”
她对着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语，把头枕在手臂上面，深夜的天空早已经没了烟火的痕迹，但是他们的笑声还是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
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而向前走的那个勇气，得靠自己把它挖出来。
她低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像是立誓，又像是重新定下约定，小拇指始终弯弯曲曲地下垂着，摇晃着去触碰空气中的人。
嗯，她会走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唔，路过家门而不敢入，还是再缓缓吧。
然后，神无不是九兵卫的老师，是柳生友族的老师，她在他们家见过她，然后结果当然是，友族被灭，然后神无除了两只小的谁也保不住，最后还被柳生家主救了，就这样。。
为啥没详细说，好像也不是很必要，而且对她来说又是一段失败的过去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