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异潮·The Sea》青罗扇子

4、第 4 章

　　第四章 再次相遇

　　军事重地范围极大。
　　刚开进去，一辆辆超大型重装坦克就从他们旁边缓缓碾过地面，那些并非一般的坦克有十二台履带三个推进器两个狙击炮，军绿色坦克车身堪成大力神高出小越野车三四倍多，仿佛下一刻他们的小车就会被碾得渣都不剩。
　　一排排履带在地上拖出巨大痕迹。一行人差点被尾气尘土给淹没。
　　随着异种不断进化，人类的军事力量也日益强大。
　　不远处的演习场重炮阵正在实射训练，炮班长、瞄班长就位，一排排军绿色炮身往后微微一动，几十组齐发天空轰鸣，地平线顿时全是炮火白光，人的眼前直闪。
　　周围物体被冲击波破坏，他们左耳跟着一阵耳鸣。
　　然而炮班长和士兵们神情纹丝不动，变也没变。
　　等待下一次指令。

　　全员胸口和腿还是像被人震了一掌一样，幸好身上的防护服缓解了不少冲击力量，NEO成员加入组织前，会被选拔过来进行军事训练，柯媛、汪修成、沈壤当时为期三个月训练有过海域实战经验，曾荣获过一枚海洋实战勋章和优秀军官证书。
　　“哟，小柯队长过来了，又想回部队锻炼锻炼？”
　　柯媛抬眸一看，老熟人。
　　几名护卫亲兵跟在对方的身后，士兵们全副武装，荷枪实弹。
　　来人名叫廖成军，一身军官服，185的个头，四十岁左右，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是上将的得力下属，军功不少。
　　他含着一股笑，又欢迎，又自带一股小东道主的霸气。常年微黑的皮肤上一双眼睛极亮，整体五官因这双眼睛变得不可小觑。
　　对方不仅是基因S级，同时还是军方高级指挥官，海域歼灭行动的无人化、自动化战略就是他搞出来的，用他的话来说，“不能光用我们的人去跟异种拼”，这种直白的想法反而非常符合军方人类至上的政治立场。

　　柯媛等人迅速敬了一个军礼。
　　他们的敬礼姿势非常标准，他们的军事训练时期就是廖成军一手带的，当时被练得生不如死、水深火热，日后却因这段共同的经历私底下跟廖成军的关系还不错。
　　柯媛打量了一下对方。
　　上次见面还是两个多月前，后来陆续经历了几场异种战役，廖成军神采不变，脸上多了一点伤疤，但是更添一股男人味，她私下认为廖成军对文丽阿姨是真心的。

　　“这次来找盛长官的，有点事。”
　　她简略说明了一句。
　　廖成军随意拍了拍他们，对方一边跟他们聊天，一边亲自送他们往前走了一千米，外部是军事训练场，人车混杂，车载武器不少，聊到近况，对方问道。
　　“你文丽阿姨最近过得如何？”
　　“上次您托我带给文丽阿姨的黑咖啡，文丽阿姨说她不喜欢黑咖啡，会失眠。”
　　廖成军黝黑的脸微微浮现出一点红晕。他扶了扶军帽，装模作样了一番，瞟了眼身后士兵，维持住面上的威信，“没关系，你文丽阿姨说得对，黑咖啡失眠，喝多不好。”又转头对他副官道，“文丽没说错，是不是？”副官：“正确。”
　　廖成军满意地点点头。
　　柯媛、汪修成对视了一眼，几个小年轻偷笑。
　　演习区右转，前方五百米，步行7分钟，赫然呈现出一个庞大山体。巨大的军事隧道直通后面山体，山体延绵不断，完全与海域隔绝，军事地理位置绝佳。
　　第一次过来的白朗姆禁不住仰起脖子：“这也太巨大了。”
　　山体上散发着山中特有的幽冷。
　　稀稀松松的树，树上虫鸣鸟叫，更显得人影稀疏，柯媛他们第一次来时也有这感觉。
　　廖成军把他们送到安全随带洞口，让哨岗军官检查了他们的通行证。
　　“盛长官就在里面，进去吧。”
　　“是！”
　　几人再次向廖成军敬礼，另一名内部士官过来交接将柯媛等人领进去。

　　隧道很长，四壁冰冷，浑厚的钢铁闸门一道一道打开，闸门背后连着无数线路。
　　对方开了一辆车将他们送进去，柯媛毫不怀疑如果来日异种侵入到这个地方，军方会毫不犹豫将这个山体炸毁。
　　她和汪修成来过几次，莎莎和白朗姆是第一次进来，两人默默惊叹着这一切。
　　士官把他们送至盛卓颜上将的访客间。
　　访客间有两个守卫兵，布置朴素，两个单人素色沙发，军方旗帜却醒目地挂在访客间里。几人等了十五分钟，盛女士过来。
　　柯媛等人眼睛还来不及看清，身体已条件反射性迅速站起来。
　　盛卓颜朗声笑着。
　　对方同样一身笔挺军装，她的眼睛异常有神，眼底任何时候都像有一头狮子的力量。气宇非同一般。她将军服穿得英姿飒爽，军裤笔直塞在黑色高筒靴里。那黑色高筒靴因此显得格外利落、有力道。
　　盛长官自如地坐下。
　　她乌黑的刘海烫了一些。仿佛才望向她们一眼就已知她们的来意。
　　守卫员连忙给她上了一杯茶，她们的座位旁也有茶水。
　　莎莎、白朗姆皆是第一次见到盛卓颜，这位传说级别的女上将跟她们想象中又相似又不同。
　　对方戴着一顶威严军帽，黑毡毛裹住高帽外部，帽上面镶金徽纹且有一盏金尖顶。红色丝绒绶从她的肩膀上环到军装腰间，缎面绶带上面别着徽章，最高处那枚徽章璀璨夺目，很阵场。
　　她们顿时明白廖成军这样的男人在一个什么样的女上将手下做事。就是这样一名精力旺盛的女上将死死守卫着人类的A区和其他区域战场。
　　柯媛第一眼就感受到对方心情还不错，她带着其他人向对方行了一个军礼。
　　她来到此地也不如NEO自在，但仍然保持着有条不紊，目标清晰。
　　“盛长官好。”
　　“坐。”
　　柯媛等人依命坐下来。
　　没有让她们太尴尬，盛长官主动询问NEO的现状，问得都是她们熟悉的专业领域，又跟她们聊了聊当今海域形势、人类生存现况，听了听她们的想法，莎莎、白朗姆感觉自己境界又高了一层。
　　近卫进来通报。
　　“盛长官，您十分钟后还有个会。”
　　盛卓颜点点头。
　　众人知道盛卓颜没有时间留给她们了，全员起身，盛卓颜走近握了握柯媛的手。对方望向柯媛的眼神有一抹怀念。
　　“我跟你母亲认识就是你现在这个岁数。”
　　“真怀念啊。”
　　柯媛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
　　“文件放到我桌上。”
　　“让你们主席别担心，只管做好NEO的工作，坚定科学，坚定信仰。”

　　直到众人出来按原路从隧道返回，一行人才发现从刚刚进去到出来不过半个小时。盛卓颜跟他们谈话的实际时间不过十分钟，但他们却觉得很久内容还不少。
　　一行人聊了起来。
　　“真正的将领就跟盛长官一样吧，全是干货，目光如炬。”
　　“她的气场好强，我背后都流汗了，我也好想成为这样的女性。”
　　“不亏是战场王者，我要是异种，我感觉我搞不过她。”
　　“白朗姆，你要是异种，你会被她一手拧断脖子。”
　　柯媛坐在车中跟他们开着玩笑。
　　到了出口处，停车，廖成军的副官在哨岗等着他们，对方找到柯媛的车窗前敲了敲车窗，柯媛摇下窗户。
　　“怎么了？”
　　对方怀中抱着几袋白咖啡，包装十分文雅，青年副官脸上带着一点赧意。
　　“我们长官请你带给文丽女士的。”
　　汪修成、莎莎、白朗姆在车内憋着笑，柯媛从车窗内接了过去，她看了看白咖啡，对副官道。
　　“回去报告你们长官，你们长官对文丽女士的心意我们全NEO都知道了。如果文丽女士不爱喝，我们会替她喝掉，作为中转费。”
　　那名副官走了几步，他听到NEO的人在车内笑场。
　　“黑咖啡不好，就换白咖啡，这是什么直男想法！”
　　“难怪追文丽阿姨追到如今都追不到手！”
　　“到底是廖叔叔悲惨一点，还是收到白咖啡的文丽阿姨悲惨一点？”
　　青年副官羞赧。
　　他们的长官好像是不太开窍。

　　一行人没直接回基地，难得来军区一场有些怀念在这里训练过的时期，汪修成和柯媛商量着一起去军区食堂吃餐饭。其他成员没有意见。
　　军队的伙食还不错。
　　食堂里的菜热气腾腾，窗口背后的师傅一勺一勺舀着菜，莎莎、白朗姆当时没被选拔进来，他们在其他区实习，看什么都很新鲜。
　　几人排队拿着餐盘打好满满的饭。
　　食堂的军官士兵不算少，座位快被坐满了，一行人正在用视线搜索座位，莎莎眼疾手快，在人群中发现一张空着的桌子。
　　“那边、那边。”
　　柯媛正准备过去，目光稍一迟疑，在那张桌子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手腕上的san值监测表混乱地跳动了一下。
　　柯媛端着餐盘，莎莎等人在那边招呼她，那是一张大桌子正好够四人坐。
　　“快过来呀，柯柯。”
　　“快过来、快过来。”
　　柯媛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她见那人似乎反应不大，也许根本就没发现她？她快速过去，坐到座位上，尽量不出动静。
　　她饭还没吃两口，全程也尽量不说话，只听莎莎和白朗姆两人唠嗑。
　　忽然，她背被人一敲。
　　还没转过头，坐在她对面的白朗姆已经被人拉起来，对方朝白朗姆下巴一点，眼神往后一示，“坐那边去。”
　　白朗姆刚想抗议，眼神刚跟对方对上，一秒不到败下阵来。
　　秒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