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异潮·The Sea》青罗扇子

21、第 21 章

　　大厅的视线朝这边看过来。
　　Fire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柯媛对这种场合并非不适应，但跟Fire这样站在一起仍有种久违的陌生感。
　　第一次跟Fire这样成双成对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在Fire十六岁成人礼上。
　　后末世异种入侵，人类生命受到更多危险，生死不确定性更大，因此入学、成年、学业、一切与人类有关的时间皆被压缩提前。

　　旁人的目光让她后背微微不自在。
　　她镂空的后背有光影晃动，肌肤细腻如油画，握着香槟杯的手指紧了紧。
　　Fire目光往下低了低。
　　他注意到了她的手部微动作，柯媛身体强装镇定。
　　Fire低笑不语，他高贵的气质可以虏获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视线，他好像有点满意其他来宾看见他们在一起。

　　Fire向她更近了一步。
　　他带她来到自助台，“想吃什么，我拿给你。”
　　她们两人像一对小情侣，其他人明显感受得到他们关系不一般。
　　柯媛：“算了……吧，我自己来。”
　　Fire神色变了一下。
　　原本略带柔意的微表情收敛了。
　　他轮廓线条清晰，他的锋利与性感像长在他的轮廓与军服硬挺线条中，他的手戳了一个小蛋糕放到她盘子里，柯媛的盘子微微动了一动。
　　她抬头。
　　对方刚刚分明听见了她在说什么，仍然固执已见。

　　文涅夫和普尔利斯子爵从宴会大厅另一头过来，有相识或不相识的人上前向他们打招呼，旁边有人小声介绍他们的身份。
　　文涅夫走近他们这边，对方依旧偏爱酒红色。文涅夫眉眼灵活，鼻梁上有颗小痣，向她举杯。
　　“晚上好。”
　　“晚上好。”她回了一句。
　　“我跟嫂子是情侣装。”蔚蓝眼眸的子爵罕见地撞了文涅夫一下。
　　Fire视线刷地就对上文涅夫。
　　文涅夫立刻示意自己怂了。
　　“我瞎说的，嫂子跟Fire才是情侣装。”
　　Fire递给文涅夫一个以后再瞎说试试的眼神，脸色有点硬，让人一时难以揣测后果的严重性，但是明显是偏严重那端。
　　文涅夫顿时正了正神情，不敢再乱开口，只变着法子说她好看。

　　今晚来了不少上层基因，熠熠生辉的多得是，柯媛对文涅夫的话一律不上心。
　　她对文涅夫没什么感觉。
　　对子爵的印象还可以，对方蔚蓝眼睛温柔，像海水，柯媛父亲性格温和，她也连带偏爱一切温柔感。刚跟普尔利斯多聊了两句，柯媛敏锐察觉到身边的Fire有一丝烦躁，他灌了一口酒，眼睛盯着普尔利斯。
　　“你不是还有女伴要陪吗？”
　　普尔利斯明显脸上怔了怔，身体迟疑了会，他看了看Fire的脸色又看了看自己，没有对Fire的话提出异议。
　　“是，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
　　普尔利斯优雅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Fire眼神像从眉峰下射出，手端着酒杯，望向文涅夫脸色阴的。
　　“文涅夫你不过去？”
　　“去、去，我也过去。”
　　两人转了个身，相互对视了一眼，无声拍了拍胸口。

　　柯媛看着这一切，正在想Fire对他们会不会凶了点。
　　她发现Fire脸上有点郁闷，他眼神没有看她，望向大厅别的方向。
　　“你喜欢蓝色眼睛？”
　　“觉得蓝色眼睛比我的好看？”
　　Fire是典型黑发黑眸长相，有的时候眼眸内圈呈现出一种灰质外圈黑，配上不经意间的唇色，整个脸庞和肩线很绝。
　　她跟Fire的距离有点近。
　　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好，但是下意识知道对方现在心情不好。
　　“没有没有，你的好看。”
　　Fire抬起眉弓，明显不信她的话。
　　“只是他的眼睛像地球，让人喜欢。”
　　这个理由似乎令人接受。
　　但是Fire品了一下，脸上看不出神色，没过两秒眉头还是闪过一丝阴郁。
　　“这个比喻太有品味了，我不喜欢。”

　　大厅交响乐响起。
　　Fire有点固执：“陪我跳支舞。”

　　文丽跟廖成军走到大厅中央，廖成军对她行了一个邀请礼，文质彬彬地邀请她跳舞，文丽从善如流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之中。
　　“每次给我带咖啡，是故意强化印象吗，咖啡先生？”
　　她可是情报机关的。
　　对待别有用心，自有一套手段。

　　廖成军体型精瘦，很有男人味，他的眼睛不是标准地好看，但是配在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男性魅力。
　　文丽当时在C区担任护士。
　　C区异种入侵、军队风尘仆仆，她作为一名女性，在队伍里比较靓丽。
　　她表现低调，尽职尽责，完成自己任务。
　　队伍里有男士官对她开着玩笑，文丽，你要不要把头发剪了，跟我们男的一样，剪成一个寸板。
　　她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男军官开口。
　　“剪什么剪，人家想留长就让她留，留长多好看。”
　　她往后面看去。
　　那人坐在一个高高的军事装备车上，他的姿态俯视，对着下面的士官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他的胸口包着纱布。
　　纱布应该不是出自医疗队的手，是他自己包的，包的不够规范。当时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才听说对方是一名将军，S级基因。
　　明明是S级基因却没有核心区上层基因的样子。
　　不过文丽清楚一点，对方不是出于别的原因才出言相助，只是单纯出于欣赏女性的角度。
　　那次之后，有人私下传言，对方是她的后台。
　　尽管两人之间一句话也没说过。

　　再次有交集，是异种进攻，C区军队防线被冲，军方将前线异种烧成一片火海。
　　文丽随着军队在大火中行动，救助伤员，伤员一个又一个，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但是强悍的意志力一直支撑着她。
　　等到救助完最后一个伤员，她起身出了医疗帐篷，头一阵眩晕，后面的人眼疾手快搀了她一把。
　　那人的轮廓在火光中明暗分明。
　　她才发现是那时对她出言相助的人。对方将她带入他的军用帐篷休息一会，他给她泡了咖啡，他的帐篷里除了军用装备，满满的咖啡豆的香气。
　　热冲的咖啡握在她的手中。
　　她感觉好多了。
　　廖成军似乎早就忘了之前的小插曲，只是当关心他C区军队成员一样问道，他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几天了，不休息一刻？”
　　“救伤不等人，多抓紧一刻，就可以早好一步。”
　　对方下巴上冒出胡渣，个子很高，眉骨在不稳定的电压下投出影子却隐隐让人觉得可靠。文丽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对方胳膊上负伤了，沁出血渍，不是她包扎的。
　　文丽用眼睛搜索了一圈。
　　在对方军用帐篷中找到红十字医疗险，她利索打开拿出干净纱布，示意对方伸出胳膊给他换药。
　　廖成军看着先前还恬静柔情的女性，现在像幼儿园的文静老师，让他这种小朋友乖乖听话包扎，军用帐篷的光打在她身上。
　　对方像天使。
　　那名女性一脸淡定恬静，手温柔细心地为他包扎好，动作麻利迅速专业。
　　“你很专业？”
　　“我奶奶是护士，我也是护士。”对方脸上有点骄傲。
　　“在C区做护士安全吗？”C区异种多发区，在军队做护士危险系数反而更高，最安全的是跟民众一起进入安全洞。
　　“人人进安全洞了，你们怎么办。”
　　廖成军眼中有光跳了一下。
　　他胳膊上的伤口被包扎得崭新，在军绿色战服上如雪般干净，洁净得仿佛下一秒就能痊愈。
　　“不怕吗？”被异种咬死的惨状，救不了的遗憾。
　　“救死扶伤，医者使命。”
　　对方在逆着光朝他一笑。

　　贞子一身金色长裙，手拿金色手包，耳朵上戴着夸张的金色耳饰，扬起气场来到宴会大厅。
　　她来核心区已经十几年了，清楚这种场合要怎么穿才符合核心区的审美要求，可惜她只有一张邀请函，还是找奥古斯都先生的助理搞到的。
　　她现在的未婚夫只是奥古斯都集团一个A级基因高管，不够格参加这种宴会。
　　贞子肩背裸露，手腕上戴好了手链，她高贵地端起一杯鸡尾酒。
　　目光巡视大厅，想要跟核心区高层人员社交合影。
　　但是那些高层人员正在跟上层基因家族、知名人士交谈，那些人礼服隆重，裙摆很大，珠宝比她名贵万倍，周围还围绕着助理、贵宾、其他想要攀识的人，以她的身份挤不进去那种圈子。
　　贞子喝了一口鸡尾酒，准备晚一点再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她在大厅舞池中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文丽。

　　当时那一届入选NEO基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则是文丽。
　　她想起她在NEO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得知当年那道信仰题，文丽说，她住的对面每天能看到一尊观音，观音救度世人，她每日救护病人也是怀着同样的愿，这就是敬人类。

　　贞子眼睛盯着舞池中与一名S级基因军官翩翩起舞的文丽，手将鸡尾酒又往口中送了一下，她的喉咙里感到酒水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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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