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开学初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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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还记得高一开学当天的发生的事情。
那会他对未来还是心怀迷茫的，不知道放弃原本看好的高中一意孤行来到高专是不是正确的做法。
毕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与常人脱轨。选择走上这条道路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拥有力量的同时也应该承担责任。
而这里，就是他希望能找到答案的地方。
由于结界的原因，出租车只能送到山脚，再往上就必须依靠双腿行走。夏油杰跟着负责接引的辅助监督行走在青石台阶上，耳边是悠悠鸟鸣和女性介绍学校时悦耳的声音。这个时候他还觉得高专是符合自己想象的。
地处东京，被结界笼罩的大片山林，幽静避世，不为人所知，与政府达成一致在世界的内侧维护着表层的和谐。
在介绍的过程中那位名为冥冥的辅助监督也提到了维持着各地高专结界的天元大人所主张的理念——“术士应该保护非术士”
“听说是天元大人从奈良时代制定的，一直持续至今的道德基准”，资容艳丽的女性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不过道德又没法用金钱衡量，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似乎是注意到夏油杰不赞同的表情，她的话音轻飘飘地打了个转:
“瞧我，在跟孩子说些什么呢，你就当做没听到吧......如果你对天元大人的事情感兴趣，也可以去高专的资料室看看，毕竟是活了很久的大人物，相关的资料还是不少的。”
见她转移话题，夏油杰眯着狐狸一般细长的眼，年轻的脸上是狡黠的困惑:
“冥前辈刚刚有说什么吗，我想我应该只听到了您关于学校的介绍。”
“啊啦~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我很期待你未来的成就哦。”
“前辈您过奖了。
一番虚假客套的社交辞令后目的地近在眼前，二人的谈话至此结束，安静地走在这所挂着宗教学校名头的日式寺庙类建筑的正殿参道上。冥冥将他送到门口就离开了，说是还有任务要做。
“原本应该是你们的班主任去接你们的，不过今年进了个有点麻烦的学生，你们的老师就脱不开身了，现在还有个学生没到……啊，我看看，好像已经到了，幸好让歌姬提前去等着了，那我先走了。”银蓝发色女性的黑瞳突然闪烁着微光，视线放空像在注视着其他地方。
是她的咒术吗，夏油杰暗自猜测着这个术式的效果，又突然意识到窥探别人的咒术也许是不礼貌的行为，便微微别过视线向她道别。
女性在他进入正殿的时候留下一声轻笑离开了。
“去吧，他们已经在等着你了。”
处在阳光下的时候还不觉得，走进昏暗的殿内时，风吹得烛火摇曳，光影明灭间带走了六月初些微的燥热，令人平白无故后颈发凉。
空旷的殿内，踩出的每一步脚步声都有回响，夏油杰进入正殿后发现已经有三个人在里面了。
此前种种复杂心绪都在看清殿内情形的那一刻彻底崩裂，此后无数次夏油杰都在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转身走人，以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16岁的夏油杰，还是很相信警察的公信力而且也很有一颗见义勇为的责任心的。这让他在看到一个剃着奇怪平头发型，□□似的中年男人一边制作着毛毡玩偶，一边把做好的玩偶输入咒力压制着被绑在椅子上，穿着拘束服的女孩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如果不是他见过夜蛾正道——当初正是夜蛾正道邀请夏油杰入学的——他都要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学校，而是那种表面上戒除网瘾实则体罚学生的封闭式无良学校。甚至为了打消他的戒心，还提前说是收了个有点麻烦的学生。
黑发少年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那个被皮带捆在椅子上的长发女孩。她头发很长，坐在椅子上时，那头棕发的尾端就落在殿内的地板上，虽然有些凌乱但看起来手感很好。起码三人中的短发女孩一直把玩着她的头发，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上明明还有奇怪的玩偶在爬，可脸上空茫的表情就像被注射了镇定剂一样。
【不，果然还是应该报警吧，虽然警察应该进不来……】夏油杰迟疑的想。
毕竟那个女孩看上去实在不妙，精神很恍惚的样子。
“夏油杰同学你好，之前有见过，我是你的班主任夜蛾正道，这两位都是你的同期”，注意到夏油杰的视线，凶神恶煞如同□□首领一样的男人对夏油杰点点头指着短头发的女生说，“这位是家入硝子。”
“夏油同学你好，我是家入硝子，以后请多关照。”短头发眼下有泪痣的女生转身露出正面，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她笑眯眯举起手打了个招呼，但她的手在缩回的时候食指稍微抖了抖——那是弹烟灰的动作。
早就背地里学着抽烟的夏油杰猜她是烟瘾犯了，他脸上维持着一贯的优等生笑容，回了一个格式相同的介绍语。在向她挥手时以同样的角度做了个弹烟灰的动作。
家入硝子眼睛顿时一亮，两个问题儿童对视一眼，迅速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确认了同类的信息统一了战线。
夏油杰用眼神瞟了你一眼向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是的，这个疑似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人就是你，虽然你其实只是在发呆——家入硝子接收到他的疑问，微微摇了摇头，下巴朝夜蛾正道的方向扬了扬。
果然，下一秒夜蛾正道就指向你：
“这个孩子稍微有点特殊，是我前两个月在山里捡来的，还有点认生，你先过来让她熟悉下你的气息。”
【山里捡来的……意思是无父无母，一个人在山里长大？】
【熟悉气息？难道是对陌生人有攻击倾向，没有接受过社会化教育吗？】
夏油杰皱了皱眉头，他向你的方向走了两步，在靠近你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你终于抬头向他看去。只是你看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胸口……准确来说是心脏的方向，被你注视的那一刻，夏油杰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并不是你露出了捕食者一样的眼神震慑住了他，你仅仅只是因为有人靠近才分出部分注意力给了他。但在你的目光下，夏油杰感到体内的咒灵都颤动了一瞬，像是被天敌又或者是什么等级远高于它们的东西扼住了咽喉一样，那种震颤随着你视线向他的脸上移动逐渐消失。
夏油杰不由得确信，你刚刚看得并不是他，而是他体内的咒灵。
【看得到吗？还是说是直觉派？】
探寻的视线对上你的双眼，同时继续向你的方向迈了一步。
你下意识地缩起肩膀避开他的目光，想要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夜蛾正道之前再三跟你嘱咐说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不可以逃走、不可以脱衣服、不可以吓唬你的同学们。
所谓同学，就是一同学习知识的人，而你们的关系还要更亲密一些。你们除了是同学还是同伴，是以后要并肩作战的队友，你们应该彼此信任并交托生命，不可以因为害怕伤害到他们就逃避他们。
夜蛾正道怕你听不懂，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还用咒骸给你演示了一下同学应该怎样相处。你的脑子虽然学会了，可身体没有，在你的印象里，人类脆弱得像蜻蜓的翅膀，又薄又透，稍微不注意就会弄得乱七八糟的，你得离他们远一点才好。
你抵触的表现让夏油杰有点在意，只是不等他发表疑问又是一只咒骸放在了你的头上，丑萌丑萌的毛毡玩具摸了摸你的头发，又掰着你的头让你把脸转向夏油杰的方向。
“跟我一起离开是你自己的选择吧，你已经逃走了一次了，这次也要逃走吗？夏油同学虽然不会反转术式，但他也是很强的，你应该更信任他一点。”夜蛾正道头也不抬地戳着毛毡，手速快得几乎连成一道残影，不过片刻，又是一只玩偶的雏形在他手中形成，“不要忘记了，你们是同学。”
——哦，是同学，那就没办法了。
已经被同学这个词洗脑的你再度放弃了挣扎，露出了夏油杰刚刚看过的虚无表情，只是这次是正对着他的方向。
看来这幅画面并不是第一回发生了。夏油杰腹诽着看向家入硝子，得到了一个对方扶着额头比出的一个OK的手势。而解答了夏油杰的疑惑后，家入硝子立刻招手示意他走上前来，示意他看你的头发。
只有烛光作为光源的殿内十分昏暗，你棕色的头发在远处看只是一道倾斜的深色瀑布，但离近了后，夏油杰就发现你的头发里缠着不少草叶和小小的苍耳子。
善解人意的夏油杰立刻秒懂了家入硝子的意思。根据夜蛾正道刚刚透露的信息量，你身上这种仿佛在野外草丛里打了好几个滚才会有的痕迹应该是正常的，但是正是因为猜到了才会觉得认命给你清理头发的自己……好像从同类身上抓盐巴吃的猴子。
不不不，不存在的，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捏着苍耳子的夏油杰拼命从脑内抹去了这可怕的联想，转而用手指轻轻梳理你的头发。不少的地方都因为枝叶打结了，但你的头发还是十分顺滑，手感也确实像看起来一样好摸，只是太长了不太好清理，夏油杰不由得玩、啊不，清理得有些上瘾，他感觉自己理解了进来前看到的画面是怎么回事了。
静谧和谐的氛围里，画面十分的动物世界，像猴爸爸和猴妈妈给小猴子抓盐巴【不】，夜蛾正道哒哒哒哒哒密集而高速扎毛毡的声音则是唯一的背景音乐。
以至于还站在台阶下的，拥有超绝视力的六眼，忍不住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叔叔你好，老子是五条悟，老子要举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以非法手段折磨无知少女的身心，并通过这种不当行为给未成年塑造邪恶的宗教信仰，是一群十分危险的……”
“……五条悟！！！”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开学初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