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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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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好久,钟昊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奶茶店,买了两杯热奶茶就坐到一边等晏阳的消息。
半个小时后,手机亮起——
【你在哪?】
钟昊赶忙敲字,【你出来了?】
【嗯,发个位置,我去找你。】
【我在上华街这边的闲时奶茶店。】
【行,等我。】
【好。】
这时,微信又弹出张思玫的消息——【见到小阳没?】
钟昊回复【还没,我在等她。】
【什么意思?】
【她应该刚出来,让我在奶茶店等她。】
那边打了个问号,紧接着语音通话的铃声就响起。
钟昊刚接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猛的从屏幕里面传出,“大冷天的,你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来找你,你搁那坐的舒舒服服?!”
钟昊一时语塞,“我……”
“你连这点情商都没有,活该你追不上女孩子!”
“……”
“别给我装哑巴,快去给我找小阳!!!”
吼完,她便挂了,徒留钟昊揉了揉轰鸣的耳朵,提着奶茶出了店。
他沿着街走,给晏阳发消息,【你到哪了?我去找你。】
晏阳应该是在赶路,并未回复。
钟昊抿了抿嘴,将手机塞进兜里,他走出这条街,找了个大树站在底下,他不知道晏阳到哪了,害怕再走就和她错过了。
刺骨的寒风徐徐吹过,钟昊摸了摸冻红的耳朵,将羽绒服的帽子戴起,看看手里的奶茶,怕凉了便抱在怀里。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身旁传来一道声音,“钟昊?”
钟昊耳朵轻颤,侧头看去,正是晏阳。
她只身着一件不厚不薄的短款白色棉衣,搭配深色牛仔裤和一双靴子,柔软顺滑的长发披在肩上,温柔又美丽,她脸上带笑,只是被寒风吹得有些僵硬。
与她相识这么久,这是钟昊第一次见她披头发的样子,不禁看呆了。
直到晏阳叫了他好几次才反应过来,他眼神慌乱,急忙将怀里的奶茶递过去,磕磕巴巴道:“……应该还热着,凉了的话我、我再去买。”
晏阳愣了一下,伸手接过,“谢谢。”她摸了摸,又道,“没事,还热呢。”
钟昊呆呆地点头,又瞧见她通红的双颊,摘掉帽子取下脖子上的围巾,不由分说就戴给了晏阳。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温暖,晏阳伸手就要去取,却被钟昊拦住,“别取,你戴着,暖和点。”
晏阳看向他,“那你……”
“我有帽子。”钟昊说着,就重新将帽子戴上。
瞧着他被包裹的只剩五官,晏阳不住弯了弯眼睛,“谢谢。”
“没事。”
“我们现在要去哪?”
“广场,放烟花,可以吗?”
“好。”
“不过——”晏阳又看他,“我们有烟花吗?”
钟昊脚步一顿,坏了,他出门忘拿了。
瞥见他懊恼的脸,晏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没事,肯定还有其他人放,我们在旁边看看就行。”
“……抱歉,是我的疏忽。”
“没事,你看,那边就有人放。”她手指着天空,绚丽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地绽放,为漆黑单调的夜幕装饰着不一样的色彩。
钟昊却无心关注烟花,只将目光全放在那只被冻得有些蜷缩的手上,眸色微深。
好想牵。
但他并未那么做,只在晏阳望向他时低眸收回眼光。
“好看吧?”
“嗯。”
“那我们赶快去广场吧。”
“好。”
两人赶到,只见广场上人声鼎沸,三三两两的人群嬉笑着围在一起放烟花,还有小孩子在一旁高兴地蹦蹦跳跳。
两人穿过人群,站到一处相对安静不起眼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点燃升起的烟花。
晏阳似乎很开心,眸中亮闪闪的,倒映着斑斓的烟花,钟昊利用周围的昏暗,放肆地掠夺她充满愉悦的面庞。
她开心,他也不住跟着开心,他毫无察觉,自己的嘴角正微微上扬。
就这样,她看烟花,他看她,时间在悄无声息中转动,连凛冽的寒风都为此止步。
忽然,有人叫道:“零点了!新~年~快~乐!”
他喊完,更多的人便接上喊,“新年快乐!”
喧哗声此起彼伏,不知不觉间,雪花飘落,轻盈摇曳。
“新年快乐!”晏阳回头看他,眉眼弯弯。
“新年快乐。”
雪越下越大,落在晏阳的发丝,像饰品一般,衬得她如圣洁天使,又如山涧精灵,婀娜又娉婷。
烟花依旧盛开,砰砰的声音响在空中,也响在钟昊心中,他不动声色摁了摁加速的心脏,抬眸看向晏阳,“晏阳,你为什么……会讨厌你的脸?”
晏阳闻言没有转头,连神情都未变动一分。
钟昊以为她没听见,便也抿嘴不再说话。
却见晏阳忽然伸手接了片雪花,盯着它慢慢融化在指尖,才轻声道:“那你呢?喜欢这张脸吗?”
钟昊不懂她的意思,“什么?”
晏阳侧目,眸中不含一丝情绪,一字一顿道:“喜欢还是不喜欢,回答我。”
冷风突袭,吹的她睫毛轻颤,钟昊张了张嘴,低下头,“如果你想听实话,我的回答是,喜欢。”
半天,都得不到晏阳的回应,钟昊知道,他又说错话了,心里发苦,但他却无能为力。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落下一片柔软,紧接着,眼前一片白色,原来是围巾重新回到了他这里,他闭了闭眼,抬头想看晏阳,却怎么也看不清。
鹅毛一场雪,天地遍风霜,寒风萧萧瑟,不见美人妆。
钟昊还在愣神,晏阳就已转身离开,她的步伐极轻,但又极快,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一片白茫中。
他伸了伸手,任由雪花落在手背,白酥渐渐消融,只余一股凉意渗透皮肤,入侵至心脏。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无视张思玫和钟娄的询问,只身进了房间。
头发上沾到的雪花在温暖的室温下化成水,顺着他的额头缓缓留下,像泪一般。
他伸手胡乱抹了两把,仰头摔在床上,看着映在窗户上一闪又一闪的烟花重影,忍不住苦涩一笑。
第三次,又是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