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笑颜如花》风动琅轩

29、29·告白

　　钟昊顾念晏阳，便只点了份最便宜的炒面。

　　“够吃吗？”晏阳看着被推回来的菜单，挑眉，“你不用客气，放心点，都说是我请你了。”

　　“够……够了。”钟昊还是不习惯面对她的笑颜，不争气的脸怎么也消不了暑。

　　“好吧。”晏阳耸耸肩，也点了份炒面。

　　吃罢，两人从店里出来，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喧嚣不止。

　　晏阳偏头看向钟昊，“你要回家还是……？”

　　钟昊还不想和她分别，立马摇了摇头，“不回。”

　　“好吧，那我们去转一会？”

　　“好。”

　　晏阳边走边问：“去哪？”

　　钟昊比她高了一个头，错肩与她并行，一低头便能瞧见她纤细的脖颈，他眸色晦暗，轻声道：“不知道。”

　　晏阳闻言莞尔一笑，侧目与他对视，“不知道就跟我走？不怕我把你卖了？”

　　钟昊盯她的瞳孔，一脸认真，“卖就卖了吧。”

　　晏阳轻微一愣，避开他幽深的视线，“我开玩笑的。”

　　“嗯。”

　　钟昊垂下眸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轻颤，“那个俞戍……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晏阳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怎么了？”

　　“没……我就问问。”

　　晏阳瞧着他低顺的眉眼，顿了一秒，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初中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

　　她语气平静自然，打消了钟昊心底的那点不快，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雀跃不已。

　　晏阳忽然停住脚，眯眼凑到他面前，审视道：“你今天有点奇怪。”

　　“啊？”钟昊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他下意识身体后仰，脑袋也随之宕机，只呆呆盯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目睹他肉眼可见红起来的双颊，晏阳眸色微动，直起身子继续向前走，只丢下一句调侃，“你好像很热。”

　　钟昊倏地回神，赶忙追上去，捂着脸试图狡辩，“没有，我这是……这是被风吹的。”

　　晏阳斜睨着他，“是吗？”

　　“嗯嗯！”钟昊拼命点头，欲盖弥彰般的转移话题，“你刚刚说我有点奇怪是什么意思？”

　　晏阳没说话，只定定地望着他，正当钟昊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时，她却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但只一秒就立即撤离了。

　　“既然是被风吹的怎么脸这么烫啊？”晏阳歪唇，眸中笑意分明。

　　钟昊瞳孔缓缓放大，整个人像被冻结一般愣在原地，若不是他的脸和脖子刷上比刚才还要深的颜色，晏阳真怀疑他是灵魂出窍了。

　　但他这样一动不动的样子，还是吓到了晏阳，她收起笑，伸手在钟昊眼前晃了晃，“你咋了？你别吓我啊！”

　　钟昊眨眨眼，猛的蹲下身抱住头，内心狂叫——

　　晏阳刚才……刚才摸他脸了？！

　　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他感觉自己要冒烟了！

　　脸好烫，腿也好软，身体好像动不了了！

　　晏阳又被他吓了一跳，她也跟着蹲下，担忧道：“你到底怎么了？是肚子疼吗？”

　　只见埋在臂弯的毛茸脑袋轻微摇了摇。

　　“那是咋了？你这样真的很吓人啊。”

　　慢慢的，一双眼睛探了出来，深邃又明亮，还含着一分不易察觉的羞赧。

　　此刻他们正在路边，周遭一片黑暗，寂静无声，徒有头顶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

　　晏阳犹豫再三，还是抬手揉了揉那让自己心痒许久的毛茸脑袋。

　　头顶传来的触感令钟昊紧绷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无言沉默，只有四目在交错着眼神，晦涩不明。

　　路灯的光打进晏阳的眼睛，映出她如琥珀般的瞳色，柔和又绚丽。

　　钟昊放肆地瞧着，像喝了一杯烈酒，醉得彻底。

　　“我……喜欢你……”不自觉的，他呢喃出声。

　　他的声音太弱，风一吹就没了，晏阳什么也没听到，“你说什么？”

　　钟昊鼓起勇气，破罐子破摔，声色像堵塞的风琴，沙哑又生硬，“晏阳，我……喜欢你……”

　　凉风习习而过，吹得钟昊心尖都在打颤，他将抱着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静静等待。

　　半晌，都得不到晏阳的回应，他害怕地抬头，却撞进了一双疏离冷漠的眸子中。

　　霎时，钟昊像被人打碎了身体塞进冰库一般，又疼又冷，他眼神呆滞，不知所措。

　　晏阳站起身背对着他，轻飘飘的话语一字一顿传进钟昊的耳朵，“喜欢我？为什么？”

　　“我……”钟昊猛然站起，浑身发抖，他想要触碰晏阳，却又在关键时刻缩回手，怯懦地开口，“我……因为、因为你……”

　　“因为这张脸？”晏阳忽然转头打断他。

　　钟昊怔了一下，怀着一种不好的预感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啊！也不对……是有一部分，但、但……”

　　急于解释的他没看到晏阳盛满了哀伤的眼睛。

　　“不用说了。”晏阳揉了揉眼睛，转身离开。

　　钟昊急了，赶忙追上去，“晏阳，我……你别生气，就当我没说过行吗？”

　　晏阳没说话，只自顾自向前走着。

　　看着对方冷漠的脸庞，钟昊停住脚，泄下气来，声音恳求，“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他的余光一直瞥着那道背影，见对方渐行渐远没有一丝停留，他的心好似被撕成了两半，疼得要命。

　　“嗯，朋友。”远远的，一道微弱的声音缓缓钻进耳朵，蔓延至全身，他呆愣住，良久，才放声笑了出来。

　　还好。

　　幸好。
　　……

　　假期结束，便迎来了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也到了班主任所谓的自己挑座位的时候。

　　班会课，所有人都站到教室后面，开始按名单挑座位。

　　王玲一举夺魁，压过分班时的夏英妮成为新的第一名，自然是得到了优先选择权。

　　她挑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下，一直冲晏阳眨眼。

　　接下来就轮到夏英妮选了，她慢吞吞地从队伍里出来，愁容满面，最终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晏阳是第七个，在毛念念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她挑了靠窗第三排最里面的位置。

　　毛念念虽然只是中等，但在她的死亡威胁下，没人敢坐晏阳旁边，她也是颇为轻松的又霸占了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