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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秘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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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
城市的天空是灰蒙蒙的，道路上没有感情的车流缓缓前进。
成瑶坐在公交车的窗边。她感觉自己疏离于这座城市之外，这里的空气都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没有家乡的人情味。
她却不愿离开，许是因为内心有份倔强，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大城市。
现在她的目的地，是三里外的古玩市场。
广播里传出冰冷的女声播报着站名。到了。成瑶默默念道。
她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初春的风还有点寒冷，路上的行人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冷漠。
她的怀里揣着一块古玉，是刚上大学时在老家附近村子淘来的。本来是图它好看又便宜，后来有个学考古的学长告诉她，这块玉有点年头了，说不定是个好东西。不过这玉到底是哪个年代的，有什么来历，那学长就弄不清了。
她揉了揉鼻子，有点发酸。若不是现在找不到工作，还欠了房租，她可能还舍不得卖掉这玉。
古玩市场没有太多人。也许这里来往的都是行家，她这张生面孔就格外引人注目。
她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问过去，没有多少人对她的古玉感兴趣。即使有零星一两个，不是说她的玉来路不明，就是说她的玉成色不好，只能低价收，给她气得不行。
转了一下午，一无所获还憋了一肚子气，成瑶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把玉放回随身小包里，就准备离开。
“妹子！妹子！”身后忽然传来呼喊声。
成瑶转身一瞧，竟是刚才说要五百块买她玉的中年大叔追了上来。
“干嘛？”她没好气地说，手指攥紧了背包带子。
“妹子。你的那玉能再给我看看吗？”
成瑶一见他那肥头大耳的脸就来气：“不卖了！”
“别……”那大叔慌忙走过来拦住成瑶去路。
“你想干嘛？让开！”
“妹子你看，咱们去那边的茶楼好好聊聊行吗？”大叔满是诚恳地说道，“我请客。”
成瑶思索了一下，既然对方放低了姿态，她也顺势下坡好了，也许能卖个好价钱，解了燃眉之急呢。房租已经拖欠了一个月，再拖下去她就得去睡桥洞了。
“那好吧。”她表面还是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大叔见状立刻点头，生怕下一秒她就反悔了一样：“好好！那咱走吧。”
古玩市场旁边的茶楼这时只有零星几个人，大堂颇为冷清。
那大叔要了一间包厢，本来成瑶不同意，但在那大叔坚持下，也还是跟着服务员来到了二楼。
“来。妹子你看看要点什么点心？”大叔笑眯眯地把菜单推给成瑶。
她打开菜单，一时被花里胡哨的各色甜点迷住了眼，选择困难症瞬间发作了。
“两位慢慢看，我去把茶上了来。”服务生甜甜地笑了一下。
成瑶随意翻看了菜单。但她不经意间抬头，猛地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这……”她一下子慌了神，忙环顾四周，想找刚才的中年大叔。
那人不会是逃单了吧？她身上可没什么钱了。
“别找了。”年轻男人说，“要和你谈的人是我，不是他。”
那男人眼神里有种疏离淡漠，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成瑶被他这一出弄得莫名其妙，“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她感觉对方的眼神不是那么善意。
“因为你手上的东西，我不想你再给别人看。”男人严肃地说道。
成瑶一时摸不着头脑。但那男人的神情莫名地让她不舒服。
“把东西给我看看。”
成瑶突然心生不信任的感觉，犹豫了一下，递了一张照片过去：“喏，给你。”
他的眉头很明显地皱了一下。
“老板咱先谈好了再验货。”成瑶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
她瞧这男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道得在他身上多榨点钱出来，最好能够她半年生活费的。
谁知男人并无异议，面无表情地接过照片：“也行。”
成瑶瞧着他看着照片陷入了沉思，又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很遥远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成瑶试探性地叫他：“老板？”
“哦。”那男人回过神来，“这块玉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老板放心，这玉玦来路肯定是没问题的。”成瑶礼貌地微笑。她之前在网上恶补了一点相关知识，知晓某些人购入古董会用来路不明压价。
谁知那男人露出一种很明显的鄙夷之色来。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卖了它。”成瑶淡定地说道。那男人眼神里的轻蔑让她不适。
“这块玉的年代顶多到民国。”男人用一种别撒谎了的眼神看她，“而且，是从墓里拿出来的。”
成瑶立时警觉：“你什么意思？”
她感到一种被胁迫的不舒服。
“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但是，你得告诉我这块玉是怎么来的。”男人的话似乎在安抚她，但更让成瑶生气了。
成瑶夺过男人手中的照片，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不愿意买，我找别人买去。”
“他们不会给你高价。”男人不慌不忙地说，“因为这玉只有在我手上才能发挥它的价值，对别人而言，不过就是一块造型奇特点的收藏品罢了。”
成瑶只能恼怒地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他，但她拿他没办法。
“你刚才也已经试过了。不是吗？”
那男人微笑着伸出手，示意她报价。
“八千。不讲价。”她硬邦邦地甩出这个数字，“但它怎么来的，你就不要管了。”
“这玉的来历和玉的本身对我同样重要。”男人没有接她的话，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你不想说，是为什么？”
成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到沙发上：“这……”
此时，一阵轻快的歌曲声响起，是成瑶的手机铃声，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的尴尬。
“我接个电话。”成瑶拿起手机，飞快地闪身出了包厢。
成瑶拿出手机，是她的老同学任思若的来电。
“瑶瑶！”任思若甜美的声音叫起她的名字来好像在撒娇，“你都多久没和我联系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啊？”
任思若家境优越，性格乖巧，说话自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
“对不起啊，我刚才在跟人谈事儿呢。”
手机里传来任思若迷惑的声音：“谈事儿？”
“我的那块玉。”成瑶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去，“我想把它卖了。”
本不想告诉她自己的窘境，但对任思若，她总觉得不该隐瞒她。
“卖了？瑶瑶。你不是挺宝贝那块玉吗？”任思若一听，语气就有几分着急。
成瑶听了这话心中一酸：“没办法啊。我现在缺钱。”
“你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缺钱了？”
“别说了。”成瑶叹了口气，“我今天在古玩市场转了半天，就一个人愿意买，还古里古怪的。”
“瑶瑶。你听我说，你那玉我觉得值不少钱。你别随便给贱卖了。”任思若说话的速度很快，仿佛是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我刚认识了个男朋友，是文物研究所的。我把他找来给你参谋参谋，看看再说。”
任思若的这个提议正合成瑶的心意。
她小心翼翼地说：“思若，我不想麻烦你……”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呢？把我当外人呐？”任思若爽朗的声音，“就这么定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一会儿咱们老地方见。”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了。任思若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性格。成瑶无奈地笑了。
“老板。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她心中还有些忐忑，也怕他不答应。
男人却毫不意外地点头：“那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