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思源三月

68、剿匪

　　抓人的事也不能老这么搁置，观察了好几日程长靖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这望月山上的土匪似乎都不用下山，唯一通往山下的一条路有人专门把守。这几日山上飘来的炊烟说明土匪们生火做饭的地方就在山腰里，这便说明黄霸天他们的匪窝就在那个地方，而私自熔铸官银的据点想必不会离他们住的地方太远，目标确定剩下的便是进去抓人，不过后来他们发现要过去还得经过一条十丈宽的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还得仔细筹划。难就难在这里，他们要怎么进去？
　　于是大伙便商量出一个计策。
　　这日程长靖与董大辉带领一队人马，周振纪一同随行，以剿匪之名来到山下与黄耕铭的人打了起来，土匪躲在事先设好的陷阱后与他们对战就是不肯出来。程长靖他们早摸清楚他们设置的陷阱，一根看似无意间横过来的竹子人若是碰了就有可能触发锋利的绞合刀阵。一片满是落叶的平地上踩上去极有可能这一块地上的人都掉进长矛坑，刺了个满身的窟窿。
　　诸如此类的陷阱随处可见，山匪绕着走的地方他们便跟着纷纷避开，程长靖事先便挑了百名射艺精湛的射手，此时便带着他们猛攻一个地方，对方抵不住攻击后退他们便前进，这时的陷阱早已被双方交战给破坏的无甚用武之地。
　　黄耕铭此时正与蔡化吉在一处山洞里巡视，这座山洞足有三间房屋那么大，里面摆满各种熔炉，模具，工匠们互不说话，各司其职。
　　黄霸天命人将眼前几个大箱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他们最后一次送进来的官银，这些官银摆在一边等候重新冶炼。
　　他们眼前就是熔铸官银的炉子，一部分已经投进炉子里冶炼，不一会工匠用钳子将融化成银水的官银倒进模子里不一会拿出来就变成普通的银子。
　　这时突然来人急匆匆的向黄耕铭汇报新上任的中郎将带人来剿匪，他在不甚在意道：“新官上任总要烧上几把火，命人陪着他打就是了，等他攻不下打累了咱们再来收拾他。”
　　我呸！
　　有人在心里骂他不是东西，当初你不就是这么对付自己的吗？只是他没敢说出来，在人屋檐下再窝火也得忍着。
　　听到这个消息蔡化吉吓得惶恐不安，在洞里来回的跺脚：“我就说程长靖那小子定是来抓我的，还他妈打着剿匪的旗号！黄兄你可要顶住了。”
　　黄耕铭见他样子可笑，将他领到一处能俯览此山山脚下动态的地方道：“你放心，你逃到我这里没外人知道，山里的弟兄口风都紧得很，他更不会知道你在我这里。来剿匪不是你们当官的惯例吗？你当初不是一样一上任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出，你看我们现在不是照样是结成同盟，相处的很愉快？所以别担心，我会治好他的。”
　　“······”
　　蔡化吉惊愕的望着他，心道：这话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当初还不是你太强势，一群悍匪把我抓了不仅被你们打了一顿还要杀我，不然我怎么会与你同流合污？
　　黄耕铭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瞥了几眼山脚下对阵一伙人略带戏谑的笑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与我分享着朝廷的供奉，看着吧，说不定哪天他也与你一样站在这里跟我踏上这条山道。”
　　程长靖是什么人？他是来顶替自己的，若不是他自己会落得这般田地吗？蔡化吉想杀了黄耕铭，当初若是能剿了他的老巢自己到现在还不至于只是个都尉。奈何自己现在命还交在他手上，他紧张的看着山下人对打的场面，只好生生忍下：“我跟他能有什么一样的？要不是他，我至于躲到山里来？”
　　黄耕铭无奈的摇头：“你放心，等我的人收拾了程长靖，你在朝中的人若是能给你周旋，让皇帝赦免你的罪过，在漳州你还做你的守军统领，没人跟你争。”
　　这句还像个人话，蔡化吉悻悻道：“那就有劳黄兄和山里的弟兄们了。”
　　“······”
　　得到消息的黄耕铭以为程长靖只是想立功，山上防备森严，没人能逃得过诸多陷阱，并没有多放在心上。谁料程长靖带的人越打越靠近匪窝中心，便有更多的山匪充挡过来，打的对方双方僵持不下，程长靖命人叫嚣着让他们趁早从良，放弃抵抗别再做打家劫舍的勾当，若是投降中郎将不但既往不咎，还会分些田地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耕作，自力更生。
　　山匪们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拼了命的抵抗进攻。却不知在他们奋力抵抗的时候，另一支队伍已经带人从后山攻打上来，此时山里的土匪未料到他们会兵分两路上山，调集了大部分的人前来地坑驻军的进攻，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在后山守着。这些人寡不敌众，不堪重创，被程天宇带着人打的节节败退，他们无力抵抗时便放弃迎战纷纷扛着手里的长刀往回跑，山路崎岖，穿山甲一样，一会便不见人影。
　　程天宇他们之前与程应州增援本地驻军时，主要是对抗东瀛匪寇，不曾上山剿过匪，固然不知道山匪是怎么对付他们官差的。再说东瀛人袭来时，山匪们到也老实本非，并未出来惹是生非，程应州那时命人在各个口岸设立军哨，根本没闲功夫来剿他们。
　　山匪消失后程天宇与郑君、韩廷雪带着人，循着他们足迹在后面紧追。不管他们在山林里怎么搜寻，最终连个野畜都没搜到。这时山里又升起大雾，看不清方向，只能看得见几米的距离。
　　大伙搜寻了一会便不敢妄动，一个时常跟随在程天宇身边的士兵向四周看了看，过来道：“飞骑将军，他们都跑了雾这么大，我们怎么追？”
　　眼前雾气越来越重程天宇立时感到不太对劲，向大家道：“大家先别分散，集中过来，这雾起的蹊跷，大家谨慎些。”
　　“是。”
　　“······”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不停的干咳，伴随着呼吸困难，连气都喘不上。不一会，大家似乎都有这个症状，这绝不是一个两个突然吃鱼卡刺闹的。再看看这雾气暗黄不是寻常的白雾，程天宇顿时意会道：“是这山里的瘴气，一定是他们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韩廷雪惊疑道：“可是刚才怎么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程天宇一面命人都往后退一面忙着道：“一定是他们逃回去，故意放的瘴气。我们中计了，他们将我们引到这里来，是想围剿了我们，这黄霸天是真够狡猾的。这里我们是过不去的，大家别耽误快捂着口鼻，相互搀扶，我们快走，别一会大家都中毒想走也走不掉。”
　　“好，我们快走······”
　　怎奈此时捂口鼻已经来不及，手下士兵的话还没说完便晕倒在地，接着其他人跟着倒下，程天宇霎时感觉浑身无力，他紧握着剑支撑在地上，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那双腿就是不听话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最终和其他人一样无奈的倒在地上，心道：这下完蛋！这毒气药效也太他妈迅速了，连让人交代后事的机会都不给！长靖······他还没想起要交代什么，一会便失去意识。
　　此时的程长靖并不知道程天宇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仍带着人在前方进攻，一直打到河边。
　　这种的围剿于黄耕铭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轻而易举的应对，先抓了程天宇带的人在来等着程长靖他们上钩。
　　后山撂倒了程天宇一众人等，黄耕铭便命人将他们送到山洞里关了起来。听说程长靖已经打到河边，不由惊诧能打到这里还算是有点能耐。之前蔡化吉那蠢材在山脚下，他们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的被设下的陷进给制伏。很少有人能越过陷阱攻到河边来，于是他便亲自带着人来到河对岸指挥观战。
　　程长靖他们原本计划等程天宇他们攻入山匪内部放出信号，他们便再加派人手攻山。打了半天不见信号传来，程长靖便察觉不对劲，黄霸天能霸占此山这么多年东瀛匪寇袭来仍旧毫发无损，想必定不是蔡化吉等辈容易对付的，那天宇哥定是出了什么事，或是已经被他们发现抓了起来。
　　眼前的打杀还在继续，这些山匪中有一个人特别凶狠，跟人打起架来下手异常狠毒，程长靖带的好些人被他打伤，程长靖听见山匪们叫他黄二爷，这人大概是这里的二当家的。这个黄二长得跟黄霸天一点都不像，甚至比他老，山匪们这么叫他怕是因为他能打，大伙都不敢惹他罢了。
　　于是他立刻吩咐不可恋战，制服山匪将他们押回去关起来。
　　他自己则拿着承光剑准备会一会这个被他们称为黄二爷的狠人。
　　董大辉与周振纪来不及阻止他便已经握着剑过去，董大辉担心道：“此人异常凶狠，小心点！”
　　程长靖头也不回道：“放心，对付他容易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