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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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m，好久不见。”
解伶盯着那袭黑袍下隐隐显露的面庞，一时间缄默无言，唯余胸脯底下那一声声激烈砰动！
乔瑾言已经昏死过去，解伶强忍着神经麻痹的控制，让自己从麻木中拼死清醒。
“叛徒。”
那人冷冷说道。
解伶的上身被男人面无表情地踩押。
他感受不到痛觉，神经被药物牢牢牵制，也许他应该挣扎尖叫，可喉咙却渗不出一丝声响。
最终，解伶的意识在崩溃边际决堤，麻醉的巨浪犹如洪水猛兽般将整个人啃噬殆尽。
他眼神空洞地躺在男人足下，安静得就像一只灵魂出窍的尸体。
就像那次基地爆炸一样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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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解伶才从朦胧间苏醒。
等到室内那片暗黑哥特式风格的装潢映入眼帘，他才瞬间回溯记忆，挣扎着从冰凉的瓷地上惊坐起来。
乔瑾言依然没有清醒的前兆。
她面容痛苦，像只被遗弃的玩偶，就这样被随手扔在了角落，无人问津。
解伶直视中央那尊高高在上的黑袍，刚想开口说话，却发觉自己脖颈间佩戴的合音器被人为摘除了！
“...”
“小哑巴，”男人的嗓音像是渗入脑髓般的酥麻，“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
“你找到他了，对吗；”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故意撞了那人的车，看样子...对方还蛮在意我的呢。”
解伶难得流露出如此真实的厌恶神色。
男人缓缓走到房间的床沿，只见上面同样躺着一个人。
他被额前交绑的丝巾遮住了眼鼻，辨不清全貌；双手被叠放至胸前，一袭雪白的肉.身沐浴在黯光之下，就像一具躺在冰棺里的、完美的人体标本。
“这家伙跟你一样嘴硬，”他倾身，温柔地用手背抚摸对方沉睡的肌肤，“他不肯归顺于我，Adam，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呢。”
解伶环顾四周，瞬即抄起一把桌上果盘里的小刀，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男人刺去！
可就在下一秒！他猛然双腿无力，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紧攥！顷刻间便栽倒在地面上！
数以亿计的神经麻痹！解伶妄图挣扎着爬起身，可全身上下的细胞都仿若被牵制了一般，令他又一次动弹不得！
“原本...你能这么快醒过来还是让我很惊讶的，但是身体素质再强硬，也抵不住我的麻醉剂啊。”
解伶又一次抓起刀，男人原以为他还想不自量力地突袭，谁知下一秒，他竟眼也不眨地朝自己小臂扎去！
霎时间，锋利的刀身瞬即捅进他的肉肤！鲜血犹如冲破牢门，肆无忌惮地从豁口朝外奔涌溢出！
“你...”
解伶感觉自己那黑白电视般沙哑的视线逐渐明晰，他挣扎着跪起了身，面无表情地抽出涤荡寒光的匕首，掀起衣脚叼在齿边，用力撕扯出一缕烂布条，缠在汩汩涌血的伤口，狠狠捆上死结。
整个过程毫无半点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男人看着冷静而睿智的少年，嘴角不禁牵出一弯微笑。
“做得不错，亚当；我承认，你很厉害。”
解伶冷冷盯着他，比划了一串简单的手势，示意将合音器还给自己。
“那本就是联邦研发的东西，”男人一双藏在帽檐下的犀利像极了毒蛇，“身为【堕】组织的重要人物，你还敢要？”
他的手挑衅地勾起那圈合音器，紧接着摔在地面上，用脚面不作色地、一点点轧碎。
解伶原本冷寂的瞳仁骤然紧缩！倒映出浓烈而骇人的杀意！
男人缓缓走上前，一把拽住解伶的衣领。
“你这种人，本就该哑。”
“本就该一辈子活在无穷无尽的实验当中，乖乖替他们保守那些该死的、你永远也说不出口的秘密。”
解伶恶狠狠地盯着他，刚想抽刀，却被对方死死扼住手腕，迅即刀落人跌，他被男人瞬即重压在了地上。
脑后磕到坚实的瓷砖，他只感到一阵眩晕，随即鼻腔隐隐呕着一涌热血，泪腺不受控地分泌点点泪花。
“你生来就只是个替代品。”
闭嘴。
他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就同那日复一日的梦魇一般。
“你只是个肮脏的、没有情感的杀手。”
解伶被掐得无法呼吸，他拼命掰扯，却只能感受到麻痹的药劲愈发贪恋自己尚存活的神经，更加汹涌地欲将意识淹没！
“你永远也不能奢求爬入干净的伊甸。”
“亚当，你只配和我——撒旦，
“一齐堕入地狱。”
下一秒，他鸣漩的耳边钻入一声刺耳不息的警报声！
但报复仍未停止。
解伶在挣扎中逐渐散尽体力。
那恶魔的手就像一捆啃食肉肤荆棘，将他欲要脱口的呜咽一并吞灭，叫呼吸慢慢淡却。
他生来便是怪物。
基因就是程序，设定好是怎样的人格，也只能不受控地听令。
没有人教育是与非，在基地，或许在优胜劣汰下拼命生存，才是解伶这种人应有的追求。
不需要设置多余的情感，乖乖配合实验就好了。
只需要交付自己的肉.身，贡献给无数的病毒、针管、仪器，就好了；之后是死是活，全权交由运气的博弈。
可解伶他明白。
在自己那堆一模一样的克隆面庞里。
或许还能有那么一点儿人性温存的吧。
外界未知的警报声还在响彻，慌乱逃窜的人们声音忽近忽远。
生理泪水将解伶的视野冲刷得白茫，被捅裂的刀创还在发了疯似的洇血。
他没有力气去恢复伤口了。
麻醉封冻了神经，解伶不知道自己该思考什么，或许就该这样，乖乖做一个诞生自实验室、被编纂出来的怪物，永不复生地沉睡下去。
可他却无意间瞟到了纪晟。
纪晟站在对面的房间里，望穿一片混乱和嘈杂，冷冷看着他，就像一尊沉稳而优雅的雕塑。
还是特别好看的雕塑。
啊，我也不想做你的坏小孩，解伶这般想到。
我也很想刨开心肺，把世间作恶的罪孽通通倾倒出来，让你无条件信任我，纵容我陪在你身边。
可是我却不能说出口。
芯片就是牵制在脑内的炸弹；一旦把这些秘密以任何方式呈现出来，只需要五秒，就足够致人毙命。
但我会等你亲手挖开这片罪恶的深壤，推翻新纪元伊始执行的那起计划。
在到了必须揭露机密之前，
我会安心当一个保守邪恶的哑巴。
可是纪晟，你真的很过分，居然能把我们以前那么重要的回忆给忘得一干二净，甚至...都不认识我了。
如果还能恢复记忆，那就更好了。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联邦的手段一向很残忍。
但是不记得我也没关系。
所以在一切解决之前，让我背负多少罪名都没关系，让我在军部被当成多么可疑的罪犯都没关系。
我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人有义务对我温柔。
我只是个出自罪孽伦理的违禁品。
真相被找到之前，怎么利用我、虐待我，都没有关系；在你眼里，我现在也仅仅是个嫌疑犯而已。
我只希望在生命最后的残喘时。
五秒够说一句，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