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集》青山有信

22、关于一个梦

　　我曾梦到一个古老城堡的地下室。

　　清冷得泛着灰，干净。好像用一次次的修缮抹平了它残暴阴暗的过去。
　　清晨，淡青色的光从墙壁上端照进来（直觉是后来的修缮者开的窗），寂静的几百年的灰尘在光芒中极为缓慢地浮动。
　　昏暗的天花板上方，垂下无数泛着锈迹的铁链，铁链的下端是环形的镣铐，仿佛还存留着依稀可见的陈旧血迹，几乎可以想象到它们使用的时候是多么凄惨可怖。

　　潜意识里，这个残酷的场所是被多次、长时间“使用过”的，因而留下了令人倒吸凉气的印象感。
　　我感到害怕，想象中几乎可以切身体会到那些残忍的刑罚加诸血肉的感觉。
　　并非由我赦免，但它已经空了，任何生物的气息都不剩，我略感欣慰，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的光。

　　我以游人，或者故地重游的视角看着这里，心中复杂。
　　既有一些酸楚，也有莫名的怀念和唏嘘。好像几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们”都“不在”了，只有我还在梦里重游。

　　这一定是幻想，世界上不会存在这么一座城堡。它有着新天鹅堡的尖顶和外立面的色彩，体面、竖直的外墙，与以御敌为目的的中世纪城堡相比，它太无用了，就像儿童的玩具，一推即倒。
　　但谁会在这样的城堡底下设立监牢呢？
　　真是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