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疯狗狗

58、第五十八章：到渥太华

　　席寅把银行卡还给“席母”，但是席母并没有接。
　　她说道：“银行卡的密码是六个二，里面有十万。你把首饰盒给我吧。”

　　席寅的指尖捏着银行卡，怀中抱着首饰盒也渐渐用力。

　　一番纠结过后，席寅把银行卡重新放回兜里，对“席母”说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席寅，我知道你一直恨我，觉得是我害了你妈妈。可是，我和你爸爸曾经就——”

　　“骆姨。”
　　席寅打断“席母”，这也是席寅第一次这么礼貌的叫她。
　　“你和我爹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席寅看着骆姨的眼睛，平淡的说道，“我讨厌你，也不过是因为我讨厌我爹，顺带讨厌他爱的女人。”

　　席寅转身回到储物室，把首饰盒放回原来的位置上。
　　等他再出去的时候，骆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席寅回到自己的房间，拧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家。
　　路过骆姨的卧室时，她还不忘关心席寅，告诉他：“要是出现了什么麻烦，不敢告诉你爸爸，你就来找我。”

　　席寅拖着行李离开家。

　　席寅能买到的最早的一班飞往渥太华的机票，是后天。

　　并且不是直达，要在旧金山和多伦多中转，不过好在中转途中，航站楼相同，间隔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席寅把银行卡里的钱全部换成现金，藏在自己的背包里。
　　提前一天在机场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等待第二天到来。

　　登机当天，席寅六点就到机场，取票、安检。
　　席寅八点登机，飞机八点二十五起飞，飞行整整十三个小时，次日下午（北京时间）六点才到旧金山。

　　旧金山国际机场。
　　席寅不懂英语，只能按照常识，先去取票的地方排队。

　　很快到自己，对方流利的一口英语和他说着什么，他一个单词也没听懂，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

　　对方在机器上一番操作，而后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指着他的行李箱。
　　席寅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传送带上，对方给他的行李箱上贴上标识，而后把机票递给他。

　　国内登机和国外登机的方式差不多，不过国外的登机似乎查得更严。

　　席寅顺利进了候机室，在候机室里等待了三个小时才登机。

　　从旧金山到多伦多飞行了四个小时四十分钟。
　　席寅浑浑噩噩，在飞机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由于飞机内气压的变化，席寅感觉自己的耳朵疼得像是有人在硬生生的用针戳自己的耳膜。

　　他想找乘务员要一副耳塞，但是不知道耳塞这个词怎么说，最后只能用手比划着，努力的让对方看懂。

　　后来大概还是坐在席寅旁边的一个英国男人率先看懂，然后和乘务员解释，乘务员才给他拿了一副耳塞。

　　从多伦多到渥太华，总共又花了三个小时。

　　席寅花了整整二十六个小时，从国内到渥太华不断转机，一路上奔波劳累。
　　他终于来到了渥太华。

　　虽然他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城市找到程晗。
　　甚至不知道程晗还在不在这个城市。

　　但是，席寅知道，如果自己不来那么一趟，他一辈子都会为自己的懦弱后悔。

　　席寅一下飞机就先去兑币。
　　席寅预留出大概四万的人民币，留着返回国内。
　　除去已经买了机票的三万五千元，他剩下的两万五千元只换了五千加元。

　　席寅不知道这里的物价如何，来之前也没有了解。
　　他害怕这里的钱不足够支撑他找到程晗。

　　席寅重整旗鼓，抛去一切担心和害怕，正式开始寻找程晗。

　　漾生根据路上的标识找到了出租车停车场。

　　他随意敲了敲一辆出租车的窗户，对方问他要去哪，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上记录着一个地名：加拿大-渥太华-Avenue Carling.

　　对方点点头，示意席寅上车。

　　席寅用自己蹩脚的英语问道：“How much？（多少钱？）”
　　“About 12 Cad.（大约10加元。）”

　　席寅上了车。
　　车上，他劳累得快要睡着。
　　但是自己人生地不熟，身上还携带着巨款，因此是连小寐也不敢。

　　出租车大概行驶了四十多分钟，他到达了Avenue Carling街道。
　　这条街道十分繁华。
　　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璀璨灯火、艳丽的绚灿、梦幻般的繁华。

　　路上随处可见的酒店和便利店让席寅安心。
　　他害怕自己会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席寅在街道上来回穿梭，一家一家酒店对比，想要选择价格最便宜的那家。
　　可是几乎是每家酒店都出价在150加元左右。

　　对于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甚至是好几个星期的席寅来说，实在是太贵了。

　　席寅在离Avenue Carling大概两公里的街道，找了一间只要100加元的酒店。

　　他办理入住，来到房间，看见酒店里面的陈设和国内普通的酒店一样，卫生间和浴室都很干净，不过有些狭窄。

　　早就习惯居住豪华酒店的席寅，突然居住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可是身体的疲惫已经容不得他挑三拣四。
　　本来只是想先脱下衣服在床上躺着休息休息，没想到刚沾上枕头，人就直接睡着了。

　　国内。
　　席父和骆姨通过查询银行卡的消费记录，发现席寅竟然不声不响就出国了！
　　还是去北美洲加拿大，离中国这么远的一个地方！

　　席父得知这个消息，怒极攻心，一连砸了书房里的不少家具。

　　他厚实的掌心重重的拍打在书房的桌面上，他巴不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一下跳到席寅身边揍他一顿，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怒骂：“逆子！”

　　骆姨拍拍席父的胸口给他顺气，轻言轻语的说道：“别太着急了，小寅已经成年，是个小大人，他做什么都有他的想法，不会是平白无故就要去那样一个地方。而且我看他今天的架势，连她妈妈的遗物都准备拿去当了换钱，不像是一时兴起。”

　　骆姨也十分担忧，并且银行卡还是自己给席寅的。
　　不过孩子已经出国了，现在光是担心也没有用，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的思考。

　　骆姨问席父：“你知道小寅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或者我们打学校的电话问问，总之也比我们这样干着急好。”

　　席父连忙拨打班主任的电话，问席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
　　班主任想了想，果然还真说出了几点：“席寅这孩子最近成绩倒也一直稳定，没有下降。只是听各科老师说他在课堂上不爱说话，也不吵闹了，每天不是发呆，就是睡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父自带威压的声音：“继续说。”
　　“其他的都比较正常，不过——学校里倒是一直有些传言。”
　　“什么传言？”

　　“听说席寅对班上的某个女生有好感，两个人走得很近。最近那个女生已经申请在家自学，有两个星期没来学校了。”

　　席父心中好似有了点眉目，直问：“是不是叫程晗？”
　　“是，就是她。”

　　席父直接命令班主任：“你把这小女孩家长电话给我。”

　　班主任是一点也不敢耽搁，甚至都不敢问为什么，就连忙把程晗家长的电话号码发给席总。

　　席父拿到电话号码就直接拨打过去，但是对方迟迟没有接听。
　　席父一连拨打了四五个都没有用。

　　“这小子！”
　　席父想起那日在办公室见到程晗，当时他就不明白，一个小女生怎么会如此相信一个人，一次性给他那么多的钱。

　　原来两人说不定已经在偷偷的恋爱了！

　　这小子，追女人追到国外去了。
　　他真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前程！

　　渥太华，下午六点。

　　席寅睡了好几个小时，他睁眼，恰好看见窗外的落日正悬挂在半空中，窗户前方还飞过一直灰黑色的鸟，飞的很慢，但很快消失在窗前。

　　席寅怔愣了片刻，看着窗外陌生的建筑，想起自己已经在国外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始变得不同。

　　是妈妈逝去的那一天，还是骆姨进入家门的那一天。
　　是认识程晗的那一天，还是在医院里醒来见到程晗的那一天。

　　席寅也不知道。
　　只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现在在他的脑海里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播放着。
　　那些过去就像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就落空。

　　不真实。
　　席寅苦笑着想到。

　　席寅整理了自己消极的情绪，下床从行李箱里拿出手机，开机，发现爸爸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甚至还有威胁短信，扬言：死在你的渥太华，不要再回老子家，否则打断你的腿。

　　席寅第一次觉得席父是那么有趣。
　　连担心一个人都那么嘴硬。

　　席寅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发一个短信回去。

　　席寅：我已到达渥太华，一切都好，最迟两个星期回。

　　让席寅没想到的是，席父很快就回复：逆子！

　　席寅大概是太孤独了。
　　看见如此熟悉的语句，他竟然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回荡在凄凉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