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疯狗狗

19、第十九章：是敌是友

　　席寅的篮球启蒙老师可以算是施余。

　　席寅第一次遇见施余时，他还是一个稚嫩的小学生。
　　施余他路过家附近的篮球场，施余的篮球恰好掉在席寅面前。

　　“小子，帮忙捡一下。”

　　傲娇的席寅面对没有礼貌的施余，头都不歪，一个眼神都不给。
　　施余见席寅无动于衷，只好自己跑出来捡，一边捡一边碎碎念：“拽什么啊，不会打球才不捡吧。”

　　此时席寅已经走远。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施余打完篮球晃悠悠的走回家。刚走进小区，就在附近看见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一幢别墅门口。

　　他好奇，停下来多看了会儿。
　　来来往往的人看得施余眼花缭乱，他抬脚刚准备离开，便在门边的一个角落看见了个子矮矮、不知所措的小男孩。

　　他当时觉得席寅很熟悉，他好像在哪见过。

　　从那之后，施余每天都能在篮球场看见席寅。
　　席寅一个人坐在篮球场最边缘的椅子上，书包放在他的脚边。他从不跟任何人说话，就这样呆滞的坐着，从天明坐到天暗，坐到篮球场的孩子全都回家，他也仍纹丝不动。

　　不管多晚，也从来没有人来叫他回家吃饭。

　　后来，施余看不下去了，主动邀请席寅打篮球。
　　他教席寅运球、传球，教他投球、三步等。篮球比赛里里所有的规则都是施余从每一场实战里教会他的，席寅的每一个动作里都有施余的影子。

　　思绪回到现在。
　　篮球场白色的灯光，光芒四射，照亮了夜晚。
　　席寅站在正对着篮筐的三分线处，施余站在三分线外进攻。

　　篮球在席寅的手中，他把玩着篮球，眼见施余已经准备好，篮球被他扔向地面，弹跳进施余的手中。
　　施余拿到球的一刻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席寅看。他在静待时机，在找席寅出神的那一瞬间。

　　篮球场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席寅眨眨眼。

　　就是现在！

　　施余运球从席寅的侧边经过，席寅迟疑了半秒后滑步紧跟着他，双手一直张开防守，不让施余有机可乘。

　　可施余的目的本就不是从席寅的左手边进攻。

　　球仿佛黏在施余的手上一般，跟着施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转身来到席寅的右边，席寅还未反应过来，施余已经一个三步上篮，球擦过篮板落进框中。

　　第一球，施余进攻成功，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继续进攻，连续投进五个球，席寅被他虐得毫无还手之力。

　　席寅累了，气喘吁吁，直接席地而坐。
　　席寅冲他摆摆手，大方的认输：“我是比不过你了，今年冠军是你们。”
　　“说的什么话，”施余坐在席寅旁边，“我的冠军不就是你的冠军。”

　　席寅笑着摇头。

　　在施余和崔铭solo之际，席寅发消息给程晗：【下班一起去吃个夜宵？大家现在都在篮球场。】
　　可能正值程晗休息，她秒回：【你没告诉他们我在小酒馆吧？？】

　　程晗的语气，紧张得席寅光看两个问号就能感觉到，他不愿让程晗着急，立马回复：【没有，我谁也没告诉。】

　　程晗发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包”，随即说道：【这事是我们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许第三个人知道！】

　　席寅觉得好笑。
　　他们两人的秘密？

　　他回复：【嗯，我知道，绝不告诉第三个人。】
　　程晗：【哼，如果我下班你们还在打的话，那就一起吧，如果等不了的话就算了。】

　　程晗这话的本意是不想让大家为了只等她一个人而两三点才去吃夜宵，可是席寅自然是愿意去等程晗的。
　　多晚都等。

　　两点不到，大家饿了，准备一起去烧烤店，席寅让他们先去，自己去接程晗。
　　孟艺望也想跟着一起去，席寅撒谎道：“她从家里溜出来，人多的话行动不方便。”

　　孟艺望也知道席寅说得对，也就只好跟着崔铭和施余先去烧烤店。
　　席寅来到小酒馆门口，等了没几分钟，程晗就下班走出来了。

　　程晗看见席寅，小跑着朝他走过来，问道：“没让你等太久吧？”
　　席寅柔和的眼光望着程晗，摇摇头，说道：“我也刚到。”

　　“大家呢？”
　　“在店里等我们。我说我去你家接你，一会儿孟艺望问起来你别露馅。”
　　“嗯。”

　　席寅先上车，做好以后将车子压斜了一些方便程晗坐上去。他在后视镜里看见程晗小巧的身姿，不由得开心的笑着。

　　两人很快便到了烧烤店，孟艺望看见婀娜多姿、美丽动人的程晗不由得惊呼道：“你好漂亮呀！”

　　孟艺望仔细看了眼程晗精致的妆容，发自内心感叹道：“我好喜欢你啊，你好好看！”

　　众人听后都笑了，程晗害羞的坐在孟艺望旁边，灯光在她脸上流连忘返。

　　烧烤一盘一盘的端上来，啤酒堆放在饭桌中间，席寅要送程晗，所以他滴酒不沾，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

　　程晗在饭桌上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喝酒，就埋头苦吃。席寅看她喜欢吃土豆片喝烤翅便一个劲的放在她碟子里，孟艺望也想吃，找半天没找着发现全在程晗的碗里。

　　她忍不住吐槽席寅，道：“别只管程晗啊，别人也要吃。”
　　“再点。”

　　程晗将自己碟子里的烤翅放在孟艺望的碟子里，说道：“我的就是你的嘛。”
　　有程晗对自己好，孟艺望也不再和席寅计较，一门心思都放在吃的上面。

　　强化一班和普通四班为了准备篮球总决赛，每天放学以后都在马不停蹄的训练了一个星期，连中午午休的一个小时也不放过，生怕被对方给比下去。

　　周六天空湛蓝，白云随风流动。
　　几乎全校的师生都聚在篮球场，高一到高三的篮球总决赛开始了。

　　按照顺序，高一被安排在一号篮球场，高二被安排在二号篮球场，高三被安排在三号篮球场，靠近学校后门的地方。

　　一号、二号篮球场的观众席尚且还有空位，可三号篮球场竟被围得水泄不通，如果不是孟艺望拉着程晗使劲朝里面钻，想必她们也只能看见人群的脑袋。

　　“化一加油！化一必胜！”
　　“普四加油！普四第一！”

　　高三两个班级的主力已经上场，裁判站在中间，左手拿着口哨，右手举着篮球。场上穿着球服的十位运动员皆盯着篮球凝瞩不转。

　　裁判扫视十人，眼见他们已经准备好，尖鸣的口哨声响彻云霄的同时，篮球被抛向空中。

　　开始即是高-潮。

　　施余伸直了右手将篮球拍入崔铭的怀中，崔铭奔向进攻的场地之后便满了下来，他怒喊：“导一下！导一下！——”

　　崔铭喊完，队友的节奏都慢了起来，对手们不自觉的也都听了他的话，脚步都变得缓慢，只有席寅仍然紧跟着崔铭，不忘冲其他队友怒吼：“不要被带节奏！跟紧了！！”

　　可惜已经迟了。

　　崔铭趁着此时将篮球传给施余，而对面的防着崔铭的后卫滑步已经慢了，施余已经运着球冲到了对面中锋的面前，而中锋还傻傻的慢慢前去防守，被动作敏捷的施余钻了个空子，一个转身便投进了首球。

　　全场的鼓掌声和唏嘘声混成一片。

　　席寅见状，气得直接开口就骂：“他妈的能不能打？都给老子防好了！！！”

　　球权来到强化一班的手中。强化一班的后卫将球传给席寅，席寅在将篮球从防守场运到进攻场的途中，另外四个队友已经站好位了。

　　他来到三分线外半米处，在三分线外一边运球一边用眼神扫描众人。
　　当他的眼神经过中锋之时，中锋便自觉的滑步冲向前来，拦住防着席寅的崔铭。崔铭被拦住，眼见席寅已经冲进三分线内，崔铭急忙大喊：“换防！换防！”

　　对面的中锋速度很快，瞬时就填补了空缺，拦住了席寅。千钧一发之际，席寅看见漾生已经站在板下，且位置已空，是一个绝佳的传球机会，尽管他不愿意！——但是他最后还是将球传给漾生，而漾生也稳当的接过，擦板而进。

　　全场哗然。
　　从第一场比赛至今为止，他们从来没见过席寅和漾生有什么配合。虽然他们都在场上，可是就连眼神交流都很少很少，更别提传球！

　　球权来到普通四班。
　　发球之时，施余擦过席寅的肩膀，淡淡说了一句：“你做的对，球场之上无恩怨，只有输赢。”

　　席寅想说点什么话反驳，施余已经跑开。席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对方的进攻。

　　这次施余和崔铭换了位置，施余打后卫，拿着球朝席寅进攻。
　　三分线又一次成为了边界线，两人一个站在线内，一个站在线外，面面相对。

　　席寅将自己方才想说的话说道：“我做的对不对不要你来替我评判。”

　　施余耸耸肩，知道席寅心里有气。他最讨厌有人把漾生和他相提并论，在他心里，漾生给他提鞋都不配，为他当投进篮球的垫脚石简直就是耻辱，是天大的错误，是无可奈何。

　　施余给席寅一个放心而又坚决的眼神，说道：“这一球，哥来替你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