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疯狗狗

11、第十一章：相互错过

　　程晗到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仿佛被冲上沙滩又被人放生海里的鱼类。
　　她擦了擦头发，并未吹干。

　　她点了外卖，洗完澡换了衣服，外卖刚好到。
　　她吃完晚饭开始化妆。

　　妈妈以前教她画过妆，但都是一些淡妆。
　　但就算只是淡妆，程晗整个人也变得有气色了不少。

　　“叮。”

　　程晗正在擦口红，化妆的最后一步。
　　她余光看了一眼，发现时漾生的消息，便用手指随便上色以后，擦干净手指，拿起手机躺在床上休息。

　　漾生：【在干什么】

　　程晗发送一个“开心”的表情包，回到：【在家里休息了呢】
　　漾生：【吃烧烤？】

　　漾生练完琴八点，而那个时候程晗已经在上班了。

　　程晗回复道：【可是我已经洗澡休息了呢】
　　漾生：【好】
　　程晗发送一个“对不起”的表情包，漾生没再回复。

　　程晗玩了会儿手机。
　　太阳下山，落日的余晖洒在程晗房间的靠窗一角。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出门，准备去等公交。

　　她走出小区门口，在席寅曾经站着的大树下停着一辆机车。
　　这辆机车有些熟悉，程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朝车站走去，很巧的是，她要坐的车刚好来了。
　　程晗刷了二维码上了车，坐在车上的最后一排，戴上耳机听歌。

　　此时此刻，席寅在小区对面的便利店。

　　“收银的呢？”
　　无人回应。
　　席寅着急的一边看向门外，一边又看向店内，不耐烦问：“有没有人啊！”

　　一个穿着绿色工作服的女员工小跑进来，边跑边说：“有的有的——等等。”

　　席寅拿着一瓶矿泉水等着付款。
　　收营员拿起扫描器扫描商品，而后说道：“您好，先生。一共两块八毛。”
　　席寅显示自己的付款码页面。

　　付款成功，席寅快步走出便利店，走到树下，倚靠在自己的车边，拧开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一口气喝完一整瓶，只剩下一小口。

　　他在这一直等着程晗，不曾离开过半步。
　　机车是他让自己的朋友开过来的。
　　不过他刚刚实在太渴了，没忍住去便利店买了瓶水。他想着，一共也就才两分钟，应该不会错过吧。

　　席寅摸着自己已经有些饿的肚子，把玩着从地上捡起的翠绿色的树叶，百无聊赖。

　　程晗已经到达小酒馆。

　　几乎是每一次，她都是最早到的，没什么事情做，也只是干坐着。
　　今天小酒馆好像有什么送果盘的活动，后厨忙得转悠个不停。
　　打荷好几次路过了后台，看见程晗一直在悠闲的坐着，她终于忍不住问：“诶，美女，在这干嘛呢？”

　　程晗听见他说话，看她一眼，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生，穿着黑色的工作服，围着围裙。

　　“你怎么来这么早？”

　　程晗确定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以后，回复道：“在家里也无聊，所以来早一点。”
　　“反正你也没事做，来帮我们洗点东西呗，反正也无聊。”

　　程晗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十几分钟我就上班了。”
　　打荷劝说程晗：“没事，来玩玩，吃吃免费的水果。”
　　“不了，我不去了。”

　　打荷自来熟，拉着程晗就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边拽着程晗走一边说道：“走嘛，去玩玩。”

　　无奈之下，程晗只好跟着打荷来到后厨。

　　后厨就像一个扩大版的厨房，没什么烟尘味，反而弥漫着一种菜叶子、水果的清香。
　　看见程晗走进厨房，厨房里的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打荷兴高采烈的说道：“这是我找来的帮手。”

　　正在做冷菜的厨师看了一眼，说道：“带着她出去。”
　　打荷偏不，还邀功似的说道：“找了个美女来帮我们哩，你们还不高兴。”

　　别人不再说话。

　　程晗呆的不舒服，赶紧问： “要我做什么呢？”
　　“你去切西瓜吧。”打荷把切好的西瓜给程晗看，问，“会切吧？”
　　程晗有些不情愿，说道：“我不会，我还是回去吧。”

　　打荷很强硬，坚决不放程晗走。

　　“切西瓜都不会，花姐招你进来干嘛的啊？”打荷鄙夷道，“去洗水果，洗水果总会？”

　　程晗听见这话很不开心，转身就要走。
　　打荷拦住她，说道：“你敢走！你走了以后我就天天在花姐那说你坏话。”

　　程晗无言以对，又折返回来，挽起自己的衣袖，问：“洗哪些？”
　　打荷得意洋洋，指着桌面上的好多水果，说道：“这些。”

　　程晗不再说话，闷头洗了起来。

　　打荷在旁边什么也不做，就看着程晗洗，仿佛看见程晗吃亏她就得到了满足一样。

　　“我问你，你工资多少？”
　　程晗如是说道：“三百左右。”
　　“这么高！”打荷不开心，又追问，“你从几点上到几点？”
　　“八点到两三点。”

　　打荷听完，彻底不高兴了，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我一天才两百块钱，还要从下午三点忙到关门。无语死了，什么世态啊！”

　　程晗不再吭声，认真洗水果。
　　打荷不高不兴的拿起一个苹果，冲她吼道：“洗干净点嘛！洗的什么噢，什么都不会还拿这么高工资。”

　　程晗从她手里拿过那个苹果，重新洗了一遍。
　　女生还是不满意，说道：“斑斑点点，你都没洗干净。”
　　程晗没好气说道：“这个洗不掉了，这就是它的皮。”
　　“你都没认真洗！”

　　程晗不忍了，将手上的水一抖，抖在打荷的脸上，大声说道：“你自己洗！”
　　程晗大步的离开，走回后台。
　　许泊月看见程晗一进门就委屈着小脸，似乎要哭出来一样。

　　他不明所以，问道：“小晗，怎么了？”
　　程晗坐在椅子上，看着湿沥沥的双手，委屈的说道：“有人欺负我。”

　　程晗将事情的经过告诉许泊月，许泊月立马起身朝后厨走去。
　　两人走出后台时，恰好遇到乐队三人回来，他们看见一脸怒气的许泊月，问程晗：“他怎么了？”
　　程晗说道：“后厨让我去洗水果，小许哥好像很生气。”

　　乐队三人一听，十分不满，异口同声道：“什么？！让你洗水果？”
　　三人二话不说，跟在许泊月的身后一起去后台。四人气势汹汹，连背影都带着杀气。

　　程晗赶到后厨，许泊月问：“让乐队的人去洗水果，你们后厨好大的脸。”
　　做冷菜的厨师抬头看许泊月，说道：“小姑娘进来玩玩，没帮忙。”
　　“是吗，我怎么听说洗个苹果还被挑刺？”

　　做冷菜的后厨看了打荷一眼，也不再说话。
　　许泊月算是副老板，但实际上基本都归他管，谁也不想惹事。

　　打荷的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许泊月也算酒馆的领导人。她站出来愤愤不平道：“只是我们忙不过来让她们帮忙切个水果而已，怎么了嘛！”

　　“让我们后台的去给你们打下手？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打荷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她工资比我们高，而且我们都在忙，帮忙不应该吗？”
　　“那是你们后厨的事，人手不够厨师长会去找老板报备，用不着你去调人手。”
　　“大家都是员工！帮个忙到底怎么了嘛！”

　　打荷实在想不通、想不明白，她和程晗都是员工，只不过她是后厨，程晗是后台，怎么帮忙就不行呢。

　　“她帮你洗水果，可以，你够格去帮她唱歌吗？”许泊月冷笑，“如果你也会唱歌、会乐器，你不至于跑到这里来混个打荷。”

　　“会乐器有什么了不起。”

　　乐队三人面面相觑，看了眼打荷便相继离开。
　　一看就知道这个女生看着程晗和她差不多大，自己在厨房里忙得手慌脚乱，却看见程晗悠闲的坐在后台，心里不平衡了。
　　张口闭口显露出大家都是平等的员工。

　　自然，人是平等的，可是打荷和表演者，并不双向互通。

　　许泊月不愿浪费时间和打荷争论，只是让打荷的给程晗道歉。打荷一开始据理力争，当厨师长回到厨房，听说了这件事后，也让打荷给程晗道歉，不然就别做了。

　　打荷不情不愿的给程晗道歉了。

　　程晗和许泊月也没再咄咄逼人，接受道歉后便离开了。

　　回后台的路上，许泊月忍不住问程晗：“你怎么那么听话，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程晗想了想，说道：“我当时觉得，反正自己也闲着嘛，也只是帮个忙……”

　　“你可千万别那么想，”许泊月说，“有一就有二。我们后台本来就不是苦力活，我们是技术活，在别人看来轻松又自在。今天你被喊去洗水果，下次呢，下次谁会被叫去切小葱？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程晗恍然大悟。

　　许泊月又说：“以后你做好你的事情，不该你做的就别做，别让人觉得好欺负。”

　　许泊月说的清楚，程晗也听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