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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停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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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悠小朋友的来访只是个小插曲,顾温言并没有当回事,接下来两天该干嘛干嘛。
唯一让他上火的事,接下来的几天他的被子都没有幸免于难,每每睡醒都能发现床上有一小块地方出现湿漉漉的痕迹。
视频爆红让“左青龙右白虎”纹身贴也跟着爆卖,陈皮皮更是趁机抓住机遇,一边大肆吹嘘两人之前的经历的同时,顺势在幼儿园中大肆发展业务,手上剩下的纹身贴一下就被销售一空。
对此,陈皮皮还挺不好意思,转头特地卖了一大把的棒棒糖请顾温言吃。
魔尊大人对于陈小弟送上来的孝敬,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放学的时候,两人书包都装得鼓鼓囊囊的,嘴里还各叼着一根棒棒糖。
“老温,你现在可出名了!大家可佩服你了!”陈皮皮像是一只小蜜蜂似的绕着他转,不停地在他耳边刷着存在感。
顾温言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跟随着大部队上了娃娃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那藏在暗中鬼鬼祟祟的那两个给骗出来宰了。
若不是魔尊大人很确定自己没有尿床的恶习,每天早上都面对痕迹可疑的床单,他都快精神分裂,怀疑这具身体除了得了脸盲症外,是不是又多了别的病症了。
那两个不讲武德的家伙,魔尊大人是一刻也不想忍了!
顾温言连续几天不间断的洗被单行为,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文女士的注意。
这种关注在今天早上,再次看到他将小被单扔进洗衣机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最顶点。
“宝宝,要不咱们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纸尿裤给穿上吧好不好?”文女士跟顾温言打着商量,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然而这话落在魔尊大人的耳朵里,却如遭雷击。
“妈妈。”魔尊大人郑重地看向文女士,艰难地试图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文书兰看着儿子几乎红透的耳根,很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理解,“妈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不过你还小,有些事不用太过强求,事情咱们顺其自然就好了,知道吗?”
顾温言默然,“本尊没有尿床。”
“嗯嗯,妈妈知道。”文女士附和着点头,敷衍语气听起来却一点都不可信。
魔尊大人解释无果,只能脸红脖子粗地沉默着与之对视。
文女士一看他这样子,只当是小孩子不好意思害羞了,再对上儿子那像是受了委屈,又倔得极力想证明什么的小眼神,一颗心也不由软化了下来,好声好气地开解道:“宝宝,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穿纸尿裤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顾温言只觉得一阵心累。
文女士看不得儿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还要极力劝说:“你别急着排斥嘛,好歹试一试,穿了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顾温言直接操起小书包直接落荒而逃。
……
“我觉得咱们可以趁机多收几个小弟,你觉得怎么样?”
“老温,老温!”陈皮皮的声音将顾温言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他一回神,就见陈皮皮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你觉得怎么样?”陈皮皮又问了一遍。
顾温言根本没听清对方都说了什么,不过一个四岁多的小屁孩能有什么大事,于是便含糊地随口应付了一句:“你看着办。”
闻言,陈皮皮顿时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临下车前,还不忘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保证一定把咱们的队伍做大最强!”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晋升成大哥了,他就忍不住一阵乐呵。
顾温言并不知道他脑袋瓜里在盘算着什么,敷衍地应和了一声,便把这件事给抛诸到了脑后。
回家后依旧该干嘛干嘛,一切都井然有序,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他洗漱完毕,终于将暴晒了一天的床单和小被单铺好,鼻尖闻着那股特有的淡淡阳光味道准备入睡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文女士手里拎着一条“天才”纸尿裤,出现在顾温言的视野里,魔尊大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尊不穿!”不等文女士开口,顾温言率先开口,脸上写满了抗拒。
自家崽对穿纸尿裤有多抗拒文女士早有领教,当下也不硬碰硬,只是十分有耐心的哄劝道:“宝宝乖哈,咱们就试穿一次,明天你要还觉得还是不喜欢,那咱们就不要了,好不好?”
“不好!”顾温言果断拒绝。
他要真是个三四岁的小屁孩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真要穿了这玩意儿,损不损威压的另说,他怕以后自己都无法直视自己了。
面对文女士毫无半点气馁的循循善诱,魔尊大人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本尊誓死不从!”
顾温言全身上下都写满了“莫挨老子”四个大字,一副水泼不进的样子,纵然是文书兰也只能长叹一口气,“宝宝,妈妈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只是咱们遇到问题咱们就该想办法解决问题……”
“本尊没尿裤子!”魔尊大人感觉体内的魔气都开始要不受控制了,忍了又忍,也只能憋出这一句。
母子俩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对视半晌,最终还是文书兰退了一步,做出了妥协。
“好啦好啦,妈妈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不过咱们可要说好,再把被子弄湿了,明晚开始你可就必须穿纸尿裤了。”
好不容易将文书兰给送走,顾温言再闭上眼睛,眼前就不自觉地浮现出自己被纸尿裤支配的恐怖恐怖一幕幕,顿时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困意被搅了个稀碎,顾温言对暗中使坏的家伙更是恨得牙痒痒。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种事也只有那两个喜欢鬼鬼祟祟的家伙做得出来,可惜了上次的毒没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一想起这事,魔尊大人不由又是一阵暗暗后悔。
安逸的环境竟让自己不知不觉间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了,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沙沙沙~”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声响。
顾温言耳力极佳,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外边的动静,当即整个人都警惕地坐直了起来。
然而,等他再要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却忽然又止住了。
窗台上的花盆里种着一株含羞草,徐徐微风拂过,柔韧的枝叶在夜色中摇曳着。
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动,仿佛刚才的动静是一场错觉。
“出来!”
顾温言盯着黑漆漆的窗口,脸色一下阴沉了起来,再开口语气更是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本尊知道你在外面,滚出来!”
话音落下,依旧是死寂一片。
顾温言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就在他面露疑惑时,窗口外边总算是有了些许动静。
罗小绿小心翼翼地从漆黑的夜色中探出椭圆形的头部来,谁知一抬头就跟顾温言眼睛对上了,原本积蓄的气势一下子就去了大半,它咽了咽口水,忍着拔腿想逃的冲动,色厉内荏道:“把解药交出来,不然……”
顾温言眉头一挑,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眯,“不然怎样?你还想拿什么威胁本尊?”
魔尊大人生平最憎恶的事情就是被威胁,无论是之前还是眼下,小草精的行为都跟在他雷区上蹦迪没什么差别。
自己居然忍受对方到现在,都没将之给捏死,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是命大!
罗小绿并不知道顾温言心里正作何感想,一看顾温言的神色和反应,再一想到自家契主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就不由火起。
“不然我就把你尿床的事宣扬出去!”他咬牙恶狠狠威胁道。
“你说什么?”魔尊大人脸色皲裂开来,眼神就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将对方射成筛子,顺便再来个毁尸灭迹挫骨扬灰。
原本他也只是有这个怀疑,现在这小子一开口算是将这件事给坐实了。
罗小绿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小心脏没忍住抖了两下,面上却强撑镇定,继续强力输出道:“别以为我不敢,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看来本尊最近太好说话了,才会是给人一种本尊很好欺负的错觉。”顾温言喃喃。
话音落下,浓郁的魔气已经不知何时已经潜伏近了对方身侧,将罗小绿给紧紧缠住。
等罗小绿察觉到对方异动,刚想逃走,然而却已经来不及,几乎眨眼间便成了瓮中之鳖,被宛如实则的魔气捆成了粽子,摔在了地上。
黑暗中,顾温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它,眼神幽幽的,落在罗小绿的眼里就跟择人而噬的小恶魔没有差别。
罗小绿努力挣动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开束缚,只能倔强地昂着小脑袋支吾着,在顾温言的目光审视下,突然嘴一瘪,竟是“哇”的一声,直接大哭了起来,“你这个恶魔,小泱都快被你害死了!呜呜呜呜~”
顾温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随即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了起来。
自己居然是被这种脑子有坑的家伙给逼急了,这传出去不得又是一大黑历史?魔尊大人越想越郁闷。
罗小绿可不知道顾温言心里复杂的情绪,一回想这阵子的境遇,他是越想越伤心,哭得也越来越起劲儿,一边大哭,一边还不忘冲顾温言大声控诉。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对你怎么样的,谁让你先偷我们东西的?我还想问你呢,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非得跟我们过去?”
“没了引路碑小泱都回不了家了,他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给他下毒,你可真是太坏了!”罗小绿越说越是激愤,就差将“十恶不赦”四个大字直接贴到顾温言脑门上了。
魔尊大人虽然自觉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没有被人当着面指着鼻子骂的爱好,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语气不善道:“你说什么?”果然杂草什么的都比较欠抽。
罗小绿本来还哭得忘我,被他浑身的气势一摄,抱着身体向后缩了缩,但一想到自家还危在旦夕的契主,对顾温言的忌惮之余又多了几分愤恨,愣是梗着脖子迎上了他的目光,色厉内荏道:“我又没说错。”
对此,顾温言不置可否,反而话锋一转,淡问道:“那你想怎样?”
软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然而冷锐的目光却仿佛来自一条蛰伏于黑暗中,随时准备暴起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毒蛇。
那目光太过隐晦,幽暗的环境和软糯无害的音色不自觉间又给他多镀上一层的伪装,落在罗小绿的耳朵里,俨然就变成了另外一番味道。
只当对方是被自己说服了,心里顿时就多了几分底气,罗小绿高昂起下巴,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们停战吧。”
它好歹是棵得天地之造化又兼具阅历的阿罗汉草,形势比人强道理还是懂的。
“你绕这么大一个弯儿不就是为了弄清楚引路碑的来历和作用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罗小刻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你得把小泱身上的毒给先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