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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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第一次看见他时，他正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在墙边坐着。这个地方就在主街的不远处，虽不如主街喧闹，但也算得上人来人往。或行色匆匆，或结伴缓行的人，从他身前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他。他太安静了，在这个繁华吵闹的地方，显得既格格不入，又毫不起眼。
苏陌捏着手里刚刚买包子剩下的两文钱，朝他走了过去。
初秋的天气已经并不温暖，那人还穿着看起来过分清凉单薄的夏衣，一节白皙瘦削的小腿露在外面，表明他衣摆下恐怕并没有穿什么裤子的事实。那唯一蔽体的衣服略有些破烂，松松垮垮的搭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露出一点雪白的肩和过分突出的锁骨。
他好瘦，又好白，散着的长发随着他紧低的头遮住了他的脸。他身边没有摆放讨饭用的碗，人也一直坐着不动，过往的人很多，他没有向任何人伸手乞讨过。
苏陌私心觉得这人有些可怜，但又对这人全手全脚却坐在大街上认命的行为略有不齿。也许他刚刚落魄吧。苏陌这样想着---他似乎连如何讨饭都不得要领，这样傻傻的坐着不动，可能已经好久都要不到一点钱了。
苏陌承认自己的同情心有些泛滥，也许是因为在山上呆得太久，见过的苦难太少，从而也就对这种事少了最基本的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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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笼罩在阴影下，月祁没忍住的瑟缩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说话，也不曾抬头。
虽然早该习惯了这样的事，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啊。月祁在心里自嘲的笑笑。准备起身迎接自己今天的第一位恩客。
还不等他有动作，只感觉那人突然蹲下身子，递了什么东西过来。月祁瞥了一眼，在那人看起来软软白白的手心里，安安稳稳的放着两文钱。
两文。
月祁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幅身子千人骑万人枕，早就肮脏不堪。他以为这几年自己受过的折磨侮辱，虽不能让他的身子习惯疼痛，至少能让他这颗心学会接受羞辱。但当他看见这两文钱，还是被铺天盖地的羞辱感刺激的受不住的浑身颤抖。
他多想伸手把那两文钱打落，守住自己最后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但他也明白，那除了带来更多痛苦什么都做不到。惹怒了对方，可能不仅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后连这两文钱也拿不到。
两文钱，至少还可以买上两个馒头，慰藉一下他饿得抽痛的胃。
“抬起头来呀，你这样不行的。”那人的声音带着点不谙世事的温柔柔软，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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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听话是苏陌完全没想到的，他话音刚落就见男人缓缓的抬起头，那样直直地看着他。
男人生得很好看，比苏陌曾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只觉得让人一眼就看了进去。那眼神里的东西似乎很多，看上去经历过无数的沉淀。好像绝望到麻木，又好像从没有放弃过，让苏陌有一点看不懂。
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经抬手接过了苏陌递过去的两文钱，细瘦的手撑在地上努力地站起来。也许是饿了太久，只是从地上站起来这样的小事，他也是摇摇晃晃的。
直到男人撑着墙走了几步，苏陌才回过神来，发现他朝着背街的方向走去。
苏陌急急叫住他，“诶，你去哪啊？”
这里人流量大你尚且饿肚子，去了那人烟稀少的地方，岂不是要饿死了。苏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想着。
男人听了他的话，仿佛被定住了，僵硬的回头看向他，好看的眼里充满了震惊和哀求。苏陌见他张张嘴，好半天才挣扎出一点点声音。“求你，别在这儿。”那声音略微沙哑，似乎是因为曾经大声喊叫而伤到了嗓子。那声音里还带着些颤抖，但仍能听出一些原本清亮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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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里人更多些啊。”月祁看着苏陌环顾四周，看着他面色平淡的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周围不停的有人经过，不仅是许多提着菜篮子形色匆匆的女人，也有一些推车的小贩。
那人站在原地不肯动。
月祁那好看的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嘴角突然扯开一点自嘲的笑意。又一步步走了回来，在苏陌身边站定，回应着苏陌的视线。“如您所愿。”苏陌听到他这样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