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综艺拍摄 ...
-
今天上午拍完了节目第一期的上半部分。几人抵达村落回合，现场通过一个yes or no的小游戏分了组，一组是取向基本上完全一致的薛路方瑾，还有一组是取向完全不同的何丞与演员郑西元，以及由于作为在场唯一一朵鲜花，不参与竞争环节的任夏。
回答问题的时候方瑾心里有些害怕，他作为薛路粉丝后援会的成员，基本上对他展现出来的喜好全都了解，所以这一环节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选择了薛路的答案，他潜意识里极度想和薛路分在一组。
然而重合率实在太高了，他担心自己别有用心的接近会被薛路识破，，导致认为他是一个变态，从此讨厌他。
但薛路什么反应都没有，他不怎么关心除了自己和何丞以外的人。他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何丞而已，“顺便”拿点高片酬。
四人分成了两组，一组是有着国民男神之称的郑西元和文艺片出身的何丞，郑西元今年三十四岁，正巧处在男明星事业的黄金期，为人温文尔雅，穿着一身绅士又老派的格子大衣，让人联想到英国的绅士，又联想到民国时期的大家们，何丞则稍微年轻一点，但也已不小了，拍文艺片出身，身上还带着股清高气，十四年前曾和薛路的父亲薛绍导演合作过。
而薛路与方瑾的这一组，虽然夹进了方瑾这个毫无名气的素人，但是由于薛路人气实在高，两厢平衡之下倒也还算匹配。
几个人在村长的带领下吃完了本地的特色美食——糍粑辣椒鱼火锅，支着桌子在室外，三月多的春天还是春寒料峭，冷风阵阵，吃上一口热烘烘的辣椒鱼，鲜麻的滋味从舌头一直涌进胃里，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几个人里反而任夏这个女生是最不顾及形象的，吃着吃着直接把自己的卫衣袖子都撸了起来，用手扇着鼻头的热汗，大呼过瘾。
拍完了足够的素材，导演便宣布让大家中午休息一会，剩下的部分等到下午蓄足了精力再拍，讲到蓄足精力，他充满暗示的朝五人挤眉弄眼，然而唯一get到的似乎就只有方瑾，其他几人早已料到，节目组让他们过了个这么轻松的上午，必然在下半部分会迎来反转。
方瑾一个素人，既没有专门的助理，也没有自己的地方，只能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挤在小屋里。然而几个剧组的跟妆化妆师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漫聊八卦，除了被迫让方瑾灌了一耳朵的绯闻炒作之外，就只能起到让他睡不着的作用了。
他累的眼皮子都快搭上了，又被一声兴奋的尖叫给吵醒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起身离开，打算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个空闲之地，让他清净的躺一会。
剧组总共就租了那么几个屋子，每个基本上都待满了人，说着午休其实基本上都在插科打诨，有的还在大声吆喝打牌。毕竟其他人已经很是熟悉剧组的拍摄状况了，跟了这么多组，知道人多了怎么也不可能休息，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多认识点人，发展发展人脉，娱乐圈不比其他地方，靠的基本上都是互相推荐找活干。
方瑾一路走，最后只希望自己能找到个安静地方坐一会算了。
他越走越靠近村子的尽头，本身这几间屋子就是处在相对边缘的位置，此时午间日头正烈，村子道路上空无一人，家家门窗都闭着，阳光的温度仿佛让空气变得扭曲灼伤，直到走到了最后一间。
最后一间房是节目组额外给薛路的休息室，虽然叫的是休息室，但实际上也只是土屋改的。薛路的助理带了五六个行李箱的东西，生怕薛路住的不习惯要发脾气。
这间房比起其他几间称得上是极为安静，只有隐隐的说话声从不怎么隔音的木门后传来，方瑾站在门口十分忐忑，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试着问问，依他对薛路的了解，虽然懒得做好人，但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只要心情好就相当大方，他不怎么会在意那些其他的事情，也不会朝着普通人耍大牌，他几乎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无视态度。
他鼓足了勇气，听见自己的心脏重击着胸口的声音，酷烈的太阳晒得太流下几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方瑾抿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叩了门。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事是，他明明没有用上多大的力道，只是轻轻用指节叩了一下，结果不知道是本身门就没有关紧，还是这栋间房年久失修，门早已破败不堪。
总之，他轻轻一敲，门就打开了。
屋里人似乎没有注意他的到来，还在自顾自地互相交谈着。
“我劝你最好听话一点。”这是薛路的声音，但比平时要低了一些，声音里隐隐含着不常有的怒气和烦躁，他一贯在表面看起来还算温和，虽有攻击性但不刻意外露，只是偶然不经意的展现。
“薛大’影帝’，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
这个声音……方瑾愣在了原地，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分明是何丞的声音。
在片场他们两人看起来毫无瓜葛，连私底下交流也没有，纯然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可此时他所碰见的场景却难以解释，两个人的语气里俱是不加掩饰的强硬与讽刺的味道，充满着旁人难以插入的氛围。
方瑾本该这时就离开的，但是对薛路的好奇心使他很难克制住自己的脚步，他艰难地往门口退了一点，在心里念着赶紧走赶紧走，却又被薛路的下一句话吸引回神。
“求你的方式和手段有很多，你想要哪一种？”
明明是问句，但方瑾听出了言外所含的威胁，然而这句话用词实在有些奇怪，随之而来是一段漫长而有些尴尬的沉默，薛路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人似乎同时停住了。
方瑾被这段寂静所影响，疑心出了什么事情，往前走了一步，忍不住想要探头去看，里屋的门没有关，就这样大敞着，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人闲的没事闯进薛路的休息室吧。以至于方瑾只把视线投过去了一点，慌乱一瞥之下就看见一幅直接冲击他大脑的画面，那幅场景简直就像小说里的，让他仿佛遭了雷劈。
里屋的门大敞着，门正对着的地方，薛路提着何丞的衣领，把他正按在砖墙上。何丞的头发有些凌乱，衬衫也被揪皱了，从牛仔裤里被拉出来一角，薛路的手还顺带着抓住了一些他胸口的衣服，导致整件衬衫都往上飞，虚盖在腹部，间或漏出一点皮肤的颜色。
两人贴的极近，呼吸甚至可以相闻，方瑾难以想象刚才那些话语就是在这样的姿势之下所说出的。
他们在做什么是不言而喻了。
他这一瞥哪怕匆忙，但一个活人出现在庭院里，又如何不被看到。
何丞看见了方瑾的身影，那一点轮廓足以让他辨清来者是谁，方瑾他是全然不怕的，只是一个掀不起水花的素人，要是被郑西元看到才叫真的好笑，他倒是不介意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只可惜他不会。何丞慢条斯理地把薛路的手从脖子上拽了下来，又把衬衫塞回到牛仔裤里。
薛路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见方瑾呆站在院子里，并未有什么反应。
在场最慌乱的反而是方瑾，他觉得自己简直窥探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薛路之前荤素不忌男女无所谓的约炮史，几乎每个私生都知道，也传到过他们后援会的耳朵里，可是这样正面的直接冲击他还是第一次感受。
他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反应，连忙鞠了几个躬，小声说了几个对不起，然后扭头就跑出去了。
谁能想到他只是想午休找个清净地方，却被迫吃了“瓜”，而且还谁都不能说。
原来何丞和薛路居然是这种关系……震惊过后仔细思索，方瑾觉得两人还是很相配的，都是文艺片出身，演技绝佳，尤其何丞一直以来并未有过什么负面的绯闻，他十几岁出道开始演戏，拍了这么多年，甚至足以从电影里窥见他的成长痕迹，他们是一个圈子的人。
那为什么他们之前分组的时候没有和pd打招呼分在一起呢，以薛路的咖位，他什么要求节目组基本上都是供着答应的。
现在让他和薛路一起，方瑾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偶像，撞破他私人的一面，不过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难接受，唯一难受的就是担心对方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没有分寸的偷窥狂。
方瑾离开后，何丞抱着胳膊看向薛路。
“你的小粉丝好像误会了。”他仍旧是淡淡的嘲讽态度，被薛路找上门来追问十几年前自己姐姐的自杀事件，无论如何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何况薛路丝毫不加掩饰，直言自己暗中逼着制作人拉何丞加盟节目。
想到自己的活动行程都被人安排好了，他的心情更是烦躁。
“如果你想要威胁我，大可不必冲着我的家人，想听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那你可真好心。”薛路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思索这话的可靠程度，若不是何丞一直以来不回他的任何其他渠道的联系，也不愿意单独见他，他也不至于还要通过这么迂回的手段和他见面，现在这么轻易的吐露，可信度又有多少呢。
“我之前不说，只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你而已。”
薛路求人的姿态太高高在上了，直接找到了何丞的公司和经纪人向他施压，何丞逆反心理作祟，自然懒得理他。但没想到他这么执着。
哪怕是现在，薛路还是一副随意的模样，如果不是刚才两人拌嘴失了控，薛路拎着何丞的领子险些要动手，何丞不会想到他这样的故作不在乎底下隐藏着多么深的怨念和痛苦。何丞是看不惯他，却也不愿意看着一个人为了自己父亲的死因如此沉重。
“十四年前我十六岁，在薛绍的新剧组拍戏，他上一部戏是和我姐姐合作的。”
薛路不耐烦他过长的铺垫，但又因为需要他后面的内容，所以不得不忍耐了，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事实确实是我姐姐自杀了，在这部电影上映之后。薛导为了表演效果，也确实让全剧组的人在私底下孤立她了。”那部电影作为薛绍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薛路却因为恨他过早的离世，扔下自己和母亲，而只看了一遍。但只看那一遍，他也完全记住了电影的故事。
小镇少女在父母陡然离世之后，患上失语症，被自己唯一的亲人舅舅接到大城市里生活。身边的环境突然改变，许久不曾谋面的亲人，还有无法融入的周围环境，让她的世界变成了寂静无声。
她身边没有人欺负她，也没有人霸凌她，大家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她相处，于是远离她，仿佛她不存在一般，没有人会去花太多时间了解一个乡下来的土孩子。
这种沉默的隔绝远比霸凌来得更让人痛苦，像一种凌迟般的处斩，缓慢的让少女逐渐凋谢枯萎。
何丞的姐姐何亦湘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从小长得漂亮，家里也是普通小康，几乎没有这样自卑和被孤立的经历，她虽然演技不错一直也有在尝试着入戏，但薛绍总觉得这样的演技太造作，缺了真实的味道。于是暗中通知了剧组的所有人，让他们在私下相处里孤立何亦湘。
这是一种导演的执拗和偏执，为了达到自己心里的巅峰，甚至不惜以真实的人为素材。
尽管拍摄结束后他也安排了心理辅导师去开导何亦湘，但何亦湘看似恢复了常态，却还是在电影上映之后便跳楼自杀了。而这事发生的时候薛绍正在拍摄他的新一部电影，十六岁的何丞在其中饰演主角的初恋。
也正是在这部戏拍摄的时候，薛绍突发心梗去世。
历年的遗憾盘点里，那部电影成了一个诅咒，上映后主演和导演接连离世，有了如此大的噱头，人们纷纷走进电影院观看他们最后的遗作，拿下了当年的票房冠军。然而在那之后出品公司由于失去了薛绍这样的顶尖导演而一蹶不振，再没有从激烈的商业战争中爬起来。
“我知道你怀疑是我下药杀了薛绍，毕竟我姐姐的死，薛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加上我那时只有十六岁，还就在他的剧组，看见敬爱的导演变成了杀害姐姐的凶手，冲动之下想办法杀了他也是有可能的。”何丞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复杂，他从兜里掏了一支烟出来点上，神思恍惚间还差点被呛到。
薛路依旧一言不发，他没有看何丞，眼神望着其他地方，看上去漫不经心，仿佛没有在听的样子。
何丞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我姐姐的死不是因为薛导。准确的说，不完全因为他，他只是成为了其中的一根稻草。”
“那时候其实她已经快走出来了，然而她交往了五年的男友，郑西元，他俩当时已经要领证了。”薛路听到这才顾不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头，明星的恋情基本上都是地下恋，他们俩很低调，除了身边的人几乎不可能知道，并且时间过去了太久，薛路竟一点没查到这条线索。
“郑西元劈腿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上门来叫我姐滚出去。”何丞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提到郑西元完全无法掩饰那种愤恨。
“这才是我姐自杀的真正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15 综艺拍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