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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 ...

  •   院子里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有些跟曹叔交好的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曹叔竟然真的能做出这种背主的蠢事。

      这世道还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能让曹叔做出这种事,必定是花了许多银钱的。

      无怪他们如此想,与他交好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些他们家里的情况,曹叔家里有个瘫在床上多年的妻子,手脚动弹不得,跟个活死人似的,街坊邻居都觉得她多半没多少年岁活了。可偏偏曹叔不信邪,愣是一个人将流言蜚语给顶了下来,四处找活干,一个人忙里忙外,撑起整个家。

      在寻常人眼里,那里可能根本就不能叫做家了。

      门口永远都是黑黢黢的,没有迎接远归之人的明灯,也没有热饭端上桌,有的只是瘫在床上等着照顾的妻子。

      “逐你出府,可有异议?”

      曹叔喉头哽住,双掌触地,手背抵额,半晌才道:“多谢大人,老奴...无异议。”

      曹叔知道陆闻算是给自己留了情面,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到底做了何事。可是,他做了背主的事,又被主家逐出府,上京他便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在众人散去之后,陆闻将曹叔留在书房谈了好一会儿。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曹叔出来的时候一脸如释重负,仿佛心中千斤重的担子被放下。

      林晏兮手里捏着纸条,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

      曹叔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但却说了一件令他印象极为深刻的事。

      让他做这件事的人,脸上带着铜色面具。

      又是铜色面具。

      陆闻跟她说过,在大漠她命悬一线的时候,正是这个人的药救了自己;在宫里,这个人失踪,原本缺失的血玉也莫名其妙出现了。

      林晏兮莫名又想起了那天入夜前来的人。

      那人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她虽然心中有怀疑,但却始终不敢确定他的身份。他又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个人呢?又或者是别人故意伪装,来是试探自己?

      林晏兮越想越烦,越想越乱,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陆闻看着她,欲言又止,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生气了?”

      “啊?”林晏兮心里都快乱成结了,然后被陆闻的这一句话给拉回了现实。

      ???

      他刚才说什么?生气?谁生气了?生什么气了?

      陆闻瞅着林晏兮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神情,便知道她确实没生气。

      “我以为把曹叔逐出府,你会生气。”

      林晏兮一脸莫名其妙,这是陆闻的府宅,他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他管他府里的人,自己又生的哪门子气?

      陆闻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不是我非抓着这个事情不放,而是这件事实在不能纵容。他能因为利益避着人往你房间放纸条,难保有一日,不会因为更大的利益做更过分的事,比如在你饭菜里下药。日后你在府里,岂不是要时时担心?”

      “这种事情不能轻拿轻放,要防患于未然。”

      林晏兮点点头,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尤岭来的时候,听下人们说起了这件事。严格来说,这件事他也有责任,人是他挑进府的,不过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

      “大人。”尤岭匆匆赶来书房,正想说什么,却发现林晏兮也在。

      他脸色顿时变得很微妙。

      一连好几次,他都碰见两人在一起,难不成大人看了自己专门买来放在书架上的书?突然开窍,两人进展神速,竟然开始同进同出了?

      林晏兮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见有人来便道:“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

      陆闻没说什么,就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大人...”

      陆闻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先说正事。”

      “是。”尤岭拱手道:“大人,属下打听到临安候府请了宫里的陈太医前去诊脉,说是临安候夫人生病,许多大夫瞧了也没见好。”

      陆闻嗤笑:“恐怕不是临安候夫人生病,而是裴和出了什么事。”

      尤岭讶然:“怎么会?裴和是临安候府的世子,他若当真需要太医,怎么还会借他母亲的名头?”

      “这就要问临安候夫人了。”陆闻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想,恐怕岁宁的事和临安府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这事一时半会儿没有定论,尤岭又想起了自己匆匆忙忙来书房是为了什么事,当即就要跪下,“属下有错。”

      “好了,起来吧。”陆闻说:“此事也是事出有因。”

      “但是这件事的确太过,我不好出面,你去帮我解决了这次的事。”陆闻神色不明:“记住,干净利落些,别让其他人察觉。”

      尤岭低下头:“属下明白。”

      ——

      当天下午,曹叔回到家,本该瘫在床上的妻子此时正坐在桌边,旁边是早就已经收拾好的包袱。

      曹叔愣了一瞬,那人果然没有骗自己。见到当家人回来,王氏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她结结巴巴地:“一...一定要今天出城吗?”

      这里毕竟是他们夫妻俩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他们的朋友,亲人都在这里,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谈何容易啊...

      “这是我答应了别人的事。”曹叔将几个包袱穿过手臂掼在肩上,沉默了一会儿,“更何况,我做了那样的事,以后有哪家的还敢用我?”这陆闻又不是什么不知名的人家,他可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儿,就算他不为难自己,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而且,那个人说过,以后不想在上京再看到自己。

      他向陆闻交代了那个人的特征,万一被知道了......曹叔看着眼前重获新生的妻子,咬了咬牙:“走!今天必须出城!”

      王氏性子柔弱,多年瘫在床上,更是优柔寡断,只能听自己丈夫的话,任他给自己戴上斗笠。

      曹叔给自己粗略乔装了一番,拉着妻子就出了门。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日出城的人似乎特别多,城门口守卫明显比平时增了一倍有余,盘查也比平常严了不少。

      两人混在拥挤的人群中,尽管心中好奇,但也不敢同别人多攀谈。

      他们都是不会怎么掩饰的人,心里慌乱,面上就表现出来了,再加上与周围人明显不同的装束,这就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诶!你!”守卫走过来,打量着两人,“你们两个,出城干什么去?”

      曹叔态度讨好地笑了笑:“探亲,出城探亲...”

      “探亲?”守卫朝他肩上看了一眼,有些怀疑,“探亲需要带这么多行李吗?我看你们这不像是探亲,倒像是逃难。”

      曹叔心里咯噔一下:“我们探的是远亲,所以带的多了些。”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稳,可守卫还是从他喉咙里溢出的颤音察觉到了不对劲。

      “来人!”守卫一边盯着两人,一边叫人。

      曹叔一看这架势,心都凉了半截,恐怕他们真的出不去了...

      ‘吁——’

      身后传来勒马的声音,来人掏出令牌,脾气似乎很不好,不耐烦地催促道:“这里干什么这么多人堵着?我要出城办事,快些让开!耽误了事儿可有你们好受的!”

      守卫眯着眼睛,待看清了令牌上的字样,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了一条路,同时催促着要出城的人往两边靠。

      “大人恕罪!属下这就让开!”

      乖乖,这人拿的可是六扇门的令牌!

      听着着急,可来人却好像并不赶时间,驾着马慢慢悠悠地晃出了城。等到守卫目送人出了城,回过头才发现刚才盘问的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诶,刚才那是谁啊?这么横!”

      守卫咽了咽口水:“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人。”他皱着眉说道:“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快查!今天查不完,我们就等着熬个通宵吧。”

      同伴莫名奇妙,说话就说话,突然这么凶做什么?碰了一鼻子灰,同伴悻悻地走开了。

      守卫心跳不已,这上面要找的人应该不会是刚才那两人吧,自己没这么倒霉吧。

      曹叔带着妻子趁着刚才的混乱,一齐出了城,赶了一段路,确定没人追来,才靠在路边的树桩休息。

      王氏小心翼翼地开口:“应该没事了吧?”

      “没...”曹叔话没说完,就见前方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那样子看着已经是站了许久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想跑都跑不了。

      前面的人转过了身,然后慢慢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曹叔拉着妻子的手抖个不停。

      那人在他们面前站定,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身份,半晌之后,手伸进怀里。

      曹叔看见他的动作,紧张地脸色惨白,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将妻子藏在背后,心里竟然还在想,这人动手的时候,自己冲上去抱住他,不知能不能拖延点时间?

      但他也只是想想,闭眼屏息的时候,手突然被人拽了出去,没有预料到的疼痛,而是沉甸甸的。

      曹叔睁开眼,手上是一个灰色的布袋子,而袋子里的东西怎么这么像...银子?

  • 作者有话要说:  陆闻:以后夫人时时在府里,我一定要保护夫人的安全!
    林晏兮:???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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