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云晰

21、无痕

　　胡玫儿抿唇，不知道为何竟然笑得有些开心。她巴着尉迟丹妤的胳膊，也不担心蛊虫是不是可能爬到她的身上去。一双杏眼水水润润，满是笑意地瞧着穆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都找不到他的人影了，你干脆从了我三姐，娶了她得了。”

　　尉迟丹妤横了她一眼，口气冷凛地说道：“休得胡说。”

　　胡玫儿却一点收口的意思都没有，她继续唧唧歪歪地说道：“可是门主知道的吧，他们都是男人呢！”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更别说是亲亲我我的，胡玫儿接受不了，因此对于水墨卿的离开还是有点开心的。最起码，穆亭不用再跟男人纠缠在一起。

　　尉迟丹妤咬破自己的手指，蛊虫便像是着魔了一般冲到她破口的手指处，吮吸着她的血液。

　　胡玫儿后退了几步，乖乖地站在不远处，不敢再多说了。

　　以血养蛊，是最阴毒的方法。

　　蛊虫小绿扭动了一下自己柔软的小身子，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龇牙咧嘴看起来好不可怖。

　　宋惠上前几步，空手把它抓了起来。

　　“我从来都没有煮过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既然水墨卿都不在了，那么还是把你给吃了吧。”仿佛看到了一道极其美味的佳肴，宋惠扬唇一笑，一双如水的双眸生得媚眼如丝。尉迟丹妤没敢说什么，再看小绿时，它已经直挺挺地任由宋惠拎着了。

　　楚风不知道从哪里变着戏法拿出了一根尖细的竹签。

　　小绿一惊，猛烈地挣扎之后，一溜烟跳到翠绿色的花丛中消失得不见人影。

　　大家都笑开了，唯独穆亭一个人显得落寞非常。

　　“不去找他吗？”尉迟丹妤三两步走上前去，挡住了穆亭离去的脚步。

　　穆亭轻笑道：“如果说真的有缘无分注定就此离别，那又能奈何？”

　　*——*——*

　　渠阳城，顾家庄。

　　天依旧风和日丽，顾徵昕已经在家中和自己的几个弟妹陪在顾景升的身边有几个时日了。顾景升好似真的病倒了一样，与之前时不时的生龙活虎差别太大。

　　他整日里就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偶尔睁开双目，却从来都不扫眼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女。

　　顾家老二接到通知，也已经在返回渠阳城的路上了。

　　顾徵昕大清早的就来到顾景升的院落里，管家陪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无声得有些吓人。

　　余光看到了顾徵昕的身影，顾景升突然之间竟然晕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看着他。顾徵昕心里也没有多想，以为顾景升心情甚好，于是便靠了过去。

　　“徵昕，爹是不是为难你了？”

　　顾徵昕轻轻地摇摇头，顾景升明白，他即使心里觉得不平，也不可能在家人的面前表现出来。苍老的大掌相互交叠着，顾景升缓缓地开口说道：“可能是我太强求了，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呢。”

　　顾徵昕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听着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叙说着自己以前独立承担起整个顾家的家业。当提到偶遇尉迟丹妤的爹娘相救的事情的时候，却多了许多的惆怅。

　　顾徵昕不知道自己怎么去安慰自己的父亲，他与尉迟丹妤本身就只是照了个熟面而已。上次的那名男子直截了当地表态了，他和尉迟丹妤若是想要再见上一面，即使作为一个朋友都不可能了。

　　管家走进屋里，把一床毛毯盖在顾景升的身上。就在顾徵昕站起身来想要帮自己的父亲盖好毛毯，整理好边边角角的时候，管家却比了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的动作。

　　清风习习而过，顾景升只是交握着管家的手，仿佛一刹那之间隔绝了尘世的喧嚣。两个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又匆匆地移开了。

　　两天后的清晨，旭日才自东方初升，管家一如往常来到他的房间中，准备带着他去往庭院走走看看。可是手掌触及之下，顾景升的手冰冷如硬石。

　　*——*——*

　　顾景升的灵堂摆起的那一天，正好是顾家老二回家的那一天。顾徵昕把寿衣交到他的手中，原本性情不错的顾家老二却快步地走进令堂里，当着家里人的面狠狠地用手中的寿衣把惨白的蜡烛以及桌子上摆放的一切祭祀用品全部都甩在地上。

　　“二哥——”老三红肿着双眸冲上前来，她紧紧地用双手禁锢着顾家老二的手，啜泣道：“二哥，求你了。”她有点轻微的颤抖，声声的请求听得在场的人心里愈加难受。

　　“……”顾徵昕弯下腰去，把那些被扫落在地的东西捡了起来，一旁哭哭啼啼的丫鬟们凑过来，一道帮忙了。

　　顾家老四和老五只是相视了一眼，并没有因为顾家老二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吃惊。

　　伸手推开顾家老三的手，顾明凯的声音写得干涸粗哑。

　　“大哥，你跟我过来一下。”

　　顾明凯平日里根本就不会称呼顾徵昕为大哥，因此当这样一句称呼出口的时候，顾家庄的人就知道，顾明凯是认真的。

　　后花园，顾徵昕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顾徵昕闷哼一声，只觉得胸口硬生生的疼。几缕血丝便顺着嘴角滑落而下，身下是青青草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顾徵昕竟然坐起身来，用手撑着柔软的草面，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

　　“爹什么病都没有，为什么会死？”

　　顾徵昕摇摇头：“我不知道。”

　　顾明凯再一次打了他一拳，觉得不解气，就硬是飞起一脚，力道狠绝，哪里还知道脚下留情。

　　顾家老四单手就握住了顾明凯的小腿，成功地挡住了他接下去的动作。

　　“二哥，你怪大哥有用吗？”

　　“……！”顾明凯死命地咬着牙根，最后终于在顾家老四异常平静的双眸中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