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老年人不讲武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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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底钻出的黑色液体，倏地聚成了一个形态扭曲的咒灵，庞大的黑暗躯体里似乎有无数人类的形态。
“虽然很想摆脱那个愚蠢的男人，但是这么仓促地更换躯壳……也很让人烦恼啊。”
古怪得听不出来男女的声音从这个咒灵的身体中发出。
“喂喂，垃圾应该待在垃圾堆里哦。”五条悟站在半空中，双手插兜，脸上挂着满满的嚣张与嘲讽。
五条悟的姿态和表情都很随意，但不知不觉中却与夏油杰形成合围之势。
由于能力的特殊性和某人的私心，明川薰衣被安置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太不尊重长辈了啊，你是五条家的六眼天才吧？我还是更喜欢和刚刚的女孩聊天啊。”这团形状还在不断改变的咒灵，发出古怪而阴森的笑声，“她可是绝佳的容器啊！拥有那种能力，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了，可惜啊……”
得到这个女孩的躯壳，它的计划就能省略很多步骤了，成功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
对它而言，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咒灵恶毒而饱含深意的话语，彻底点燃了五条悟的理智，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咒灵身上，以少年身影为中心的范围内，猛然爆发出暴戾的气息，凌厉的气势从空中辐射到整片空地。
五条悟心底的杀戮从未这么旺盛过。
“嘭！”五条悟的身影瞬间消失，接着就出现在了咒灵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苍在极近的距离下轰然爆发。
周围大片的水泥地面和连排的树木，都在犁地推土般的攻击下化为乌有。
阵阵烟尘弥漫开来，覆盖住了那片空地，明川薰衣站在没有被波及的树上，双眼发出亮到极致的金色光芒，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
“小心！”
那个咒灵竟然没有死。
在明川薰衣开口的同时，夏油杰操纵数个咒灵撕咬住被轰碎成数块又试图重新凝聚的黑影，但仍然有逃脱的。
几根尖锐的黑刺悄无声息地向五条悟的脑后刺去，然后在几厘米外停滞住了，或者说被无下限术式阻隔了。
五条悟偏转过头，墨镜后的蓝眸凛冽似寒冬，“可真是难缠啊。”
“哈哈哈哈，碰不到吗？不愧是几百年难遇的天赋。”散落四处的黑影从实体开始虚化，如同液体般渗进了土地里，完全消失了。
伸手摘下眼前的墨镜，五条悟遥遥望了一眼远处，脸上十分平静地道：“杰，要认真起来了。”
夏油杰眉宇间隐隐压着一片阴霾，缓缓点头，身边出现了几只狰狞的咒灵。
仿佛彻底放开了一般，两人化身为超强破坏机，术式施展时的耀眼光芒不断闪现。
远离战场的明川薰衣感到头痛，在自己的能力加持下，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两人“挖地三尺”的场面。
他们这是要挖出一个地铁通道吗？
算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集中精神，限制住那个咒灵的行动。
这个咒灵的实力在很多特级咒灵之上，还明显有很充足的经验，非常善于操纵这具刚换上的咒灵躯壳躲避，无孔不入地发起突袭。
随着战斗愈发的激烈和焦灼，雪发少年的蓝色瞳孔兴奋地放大，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度不正常的兴奋状态。
“还真像下水道的老鼠，等下就把你揪出来，彻底碾碎吧。”五条悟的嘴角弯起夸张的笑容，嬉笑着道。
随着少年话音落下，再次从四周的黑暗中涌现的众多咒灵分身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成了一团，从虚影强制转化为实体，一下恢复成了最初的状态，周身还隐约覆盖上了一层禁锢的金光。
两个少年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疾速攻击了过去。
终于定住了。明川薰衣轻轻吐了口气，眼中的金光转淡，她其实很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一般情况下，她可以秒杀大多数普通的特级咒灵。
根据咒术界“通用”的力量计算单位，也就是宿傩的手指来解释，明川薰衣在之前的时空里，实力大概在五根宿傩的手指以下，能力大爆发后，实力渐渐向十根突破了。
明川薰衣还不知道，她的实力正在按照指数函数的轨迹增长。
即f(x)=a*x。（a的x次方）
“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还是太年轻了。”一个人形男性咒灵毫无声响地出现在明川薰衣身旁。
手腕被一道绳状黑影勒住了，明川薰衣的身体眨眼间就被拽了过去。
什么时候？这个寄生咒灵又换了一副躯体？
视野里迅速靠近的咒灵露出邪肆而期待的神情，明川薰衣被捆住了双手，像一个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的少女。
她轻轻阖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一片鎏金中融化了令人炫目的玫瑰色。
人形咒灵愣怔了一瞬，刹那间灵魂被灼烧的痛感钻入体内。
“滚！”少女张口吐出带着强力的话语。
猝不及防地被巨力掀飞了出去，接连撞断几棵树木，人形咒灵吐出一口鲜血，面上却还带着兴致盎然的笑，“这具身体可是我很辛苦培养出来的。”
要发挥出真正的能力了吗？令人期待啊。
跟咒言师不一样啊，不是因为“语言”，或者说语言只是能力的表现形式之一。
那么，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呢？
情绪？怒火？还是内心的想法？
几十个散发浓郁黑气的咒灵出现在这片树林中，明川薰衣蹙起了眉，这个咒灵方才是在拖延时间吗？什么时候调动了这么多特级咒灵？
人形咒灵站起身，饶有兴趣地道：“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
这些可都是他用心培养出来的“高级实验品”。
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心思十分深沉，底牌也非常多。
另一边，五条悟、夏油杰也被突然出现的诅咒师困在了账中。
六眼清晰地发现了薰衣那边的状况，五条悟身上的杀意再也没有了掩饰，一寸一寸地往外疯狂倾泻，周围的空间都如同被无形的山岳自上而下地挤压，空气粘稠到凝固的地步。
“我真是想不通啊，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垃圾，跑出来抢别人的东西呢。”五条悟所处的地方仿佛化为了绝对不能接近的危险真空，他边用冰冷刺骨的语气说着，边满眼疯狂地无差别攻击拦截的诅咒师和他们身后的结界。
性格在某一方面同样极端的夏油杰，彻底被激发了不得了的开关，眸色暗沉得投不进一点光，体型巨大的咒灵被释放了出来，横扫整片战场。
“该死，这两个小鬼也太强了。”
“听说是这届的最强……”
“啊啊啊！我的咒具！我还没还清贷款！”
面对发疯的两个最强，诅咒师们已经心生退意。毕竟，诅咒师可没什么忠诚和守护的信念。
快要接近极限的感觉……这也算是“心想事成”吗？明川薰衣站立在树旁，静静地看着十几米外的人形咒灵。
此时，周围的几十只特级咒灵，包括几只实力不俗的，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清除干净了。
“还没有到极限吗？”拥有人类男性外表的神秘咒灵，撑着下巴做出烦恼的神情。
别说，演得还挺像。
“可是，没有时间了，你的小男朋友要过来了。”
“所以，你会乖乖地跟我走吧？”
表面是温和谈判的模样，身后的黑影早已化成了无数道黑影冲了过去。
形状尖锐的黑影速度快到难以用肉眼捕捉，却在靠近明川薰衣周身几米处被无形的火焰燃烧殆尽。
女孩冰冷的双眼，散发出愈发神性的光彩。
人形咒灵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本来不想用这招的。”
它在不经意间慢慢改变了想法，不再是简单地杀死后控制身体，而是想更清晰地探究这种能力的深度和边界。因此，不想用上过于粗暴的术式。
明川薰衣握紧了拳头，警惕地注视这个仍留有余地和底牌的咒灵。
自己的能力好像快要干涸了……
对方双手结印，身上笼罩了一层鬼火，巨大的虚影在其中显现，是一个手上拿着长剑的鬼怪。
“薰衣！”打破结界的五条悟，闪现到了女孩身前。
一把长剑毫无停顿地劈了过来，明川薰衣怔怔地凝视着白发少年的身后。
悟……
“轰——”
从未有过的可怕力量，如同出现在地表的太阳。
这片白光下所有事物都消失了，活了千年的咒灵在其中听到了神明的宣判。
“你再也不可用这副污秽的躯体，行走在世上。”
***
“麻烦了。”浑身缝合线的长发男子，站在密集的人群中，仰着头叹息道，“真的没办法再改造人类的灵魂了。”
“大小姐，给我留下了一个大麻烦啊。”
身边的人流没有向他投注任何目光。
真人在交流会上被明川薰衣施展了能力，“你不能再扭曲任何人类的灵魂”……
恢复了伤势后，他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攻击和改变人类的灵魂了，虽然还能改变自己的灵魂以及使用其他一些咒术，包括领域展开，但是他的基础能力被削弱了。
“只是‘语言’，就能达到这种程度吗？”真人走上楼顶，吹起了泡泡，抱怨道，“该说不愧是被世界宠爱的存在吗？”
“不只是‘语言’，明川薰衣的能力来源于她的自由心证，只要她在心里达成逻辑闭环，就能用很多方式施展出来。”身披袈裟的黑发男人伫立在旁边，面前脆弱绚丽的泡沫在阳光下如梦似幻。
“真人，不要陷进去。那种出现在咒灵身上的情感，太过脆弱而虚幻。”
“为什么突然说起奇怪的话，最近又发生什么事了？上次让胀相弄坏棋子的事情不算啊。”真人用诧异的语气说完后，异色的双瞳闪过妖异的光，“你好像很在乎明川大小姐啊？”
伪夏油杰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大概是被影响了吧，那种能力对我们的计划来说太重要了。”
真正解锁后，随时能够让他千年的准备毁于一旦。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有那么一秒，他觉得自己会被明川薰衣杀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老年人不讲武德
